《紅袍法師》卷六 陰謀港灣

第232章 拜謁

卷六 陰謀港灣

第232章 拜謁

大量金屬制的實驗器材擺放在其中,煙灰中還帶著濃濃的藥味。
不過在觀察中,潘尼發現這位長老大人似乎對某種魔法器械有著特別的愛好,無論是法師塔內還是法師塔外,都豎著一排排鑲嵌著魔法陣的管子。
直到巫師朝她打招呼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她發了一會兒呆,最後也只能搖頭嘆氣坐了回去,希望巫師能夠好運。
「我不感到奇怪。」潘尼搖了搖頭:「大概所有專註于奧術的巫師最後都會變成那副樣子。」
按正常法師塔的結構,這一層應該是會客之所,但是他的視線通過煙灰看到裏面,卻是徹徹底底的實驗室。
「你怎麼還在發愣?有什麼值得發愣的嗎?」察覺到助手的不稱職,老頭子再度發出不滿的聲音。
「算了,提醒你一下,你究竟把她當成什麼呢?」薇卡沉吟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算了,你以後不要再莫名其妙地消失就好,這次她可是差一點就死掉了。」
說著他的臉上出現了古怪的神情:「不知道我以後會不會也會變成那樣?那可是一件挺糟糕的事情。」
不過當薇卡通報過守門的學徒,一個引路人引著他們兩個進入寶塔的時候,潘尼立刻就收起了小視。
煙塵散的差不多了,果然露出一副矮瘦的身軀,不過潘尼可不敢小看這個據稱已經一百三十多歲的傢伙,因為這個為了實驗方便穿著短袖衫長褲子的老頭兒露出的精悍肌肉告訴潘尼,這個人離自然衰朽的日子還遠著呢。
這足以讓潘尼收起所有的輕蔑之心了。
這個助手轉過身去,剛剛走了幾步,就感覺到脖子一陣劇痛,腦袋一歪,扭頭露出兜帽下圓瞪的眼睛,飽含著驚訝不可思議的眼神昏倒了下去。
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眼角透出一股異樣的魅惑,潘尼心中一動,情不自禁,探頭將嘴貼上了那片紅唇。
潘尼看著其中那一團魔法力場包裹著的矮小身影,聽著這段叫喊,有些明白或許這又是一位熱衷於實驗的奧術瘋子。
幾個力場監牢陷阱和接下來的隱形通道告訴潘尼,這裏的主人至少是一名能夠施展七環法術的強大巫師。
「還要等多久?一天,兩天?估計西門的法庭挺不了那麼久。」
潘尼眼皮立刻暴跳起來。
這個人身穿灰布長袍,一個兜帽蓋住大半張臉,攏著兩袖行色匆匆地從旁走過,見到旁邊椅子上的男女那副形狀,更是低頭加快了腳步。
不過這樣的法師塔讓他有點失望,雖然應有的裝置都不少,但裝飾仍然有些寒酸。
「等等,你真準備這麼干?」她伸出一隻手,試圖攔住潘尼。
這不值得奇怪,許多高階巫師在方法論的驅使與緩慢自我修正的影響下,都會漸漸變得有點古怪。
潘尼挑了挑眉頭,感覺到薇卡在一旁牽扯自己的手,於是與她一起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薇卡?叫她去一邊等著,我還要過一會兒才能做完這個實驗……」這個老頭頭也不回,潘尼奇怪地與薇卡對望了一眼,女人無奈地撇了撇嘴。
這也是許多貴族不願意巴結巫師的原因之一,因為哪怕他們再用心,也很難得到一個巫師的善意。
似乎對法師塔里的布置很有自信,就連那個引路者,在送上茶水之後,也沒影了。
潘尼立刻頭昏腦脹了一下,昏昏沉沉地抬起了腦袋,搖晃了一下才清醒過來。
這就是把他們兩個人丟在了這裏。
「好的,去吧。」潘尼目光閃爍了兩下,揮了揮手。
「這裏的僕從會送來糕點茶水為我們充饑。」薇卡笑了笑。
這位似乎也不例外。
這種莫名其妙的親密讓他再度生出疑惑,因為自從第一眼見到這個女人起,他就發現她對自己懷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好感,雖然後來問起的時候她用預言來回答,但是即使是在費倫,這樣的答案也未免有些搪塞。
據薇卡介紹,這位老法師藉助魔葯和法術的力量,已經活了一百三十多年了,估計再過一段時候,等到這具軀體徹底地衰朽,他很可能就會轉變成一名巫妖。
做研究到了神馳物外的地步,也就顧不得些許俗事了。
潘尼沉默起來,忽然有點坐不住的感覺,轉移了話題:「呃……這位大人是不是把我們忘掉了。」
巫師的心情一瞬間就寂寞了,他眨眼看著微笑的薇卡,最後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薇卡愣愣地點了點頭,醒悟到其中的風險,想要繼續阻止的時候,潘尼已經沒影了。
「誰知道呢?」薇卡笑了笑,紅唇上的油脂嬌嫩欲滴:「不過我看你這個小騙子是沒那個機會了。」
一個巫師協會中權力最大的巫師,法師塔也就這種層次,再次讓潘尼體會到了費倫普遍的奧術水準。
有這樣一個大美人作伴,在這張椅子上坐上幾天似乎也沒什麼受不了的。
看來這位巫師長老對這種武器有著特別的愛好。
「請問你是……」潘尼仔細地盯著這個人,從他只長著幾撇鬍鬚的下巴來看,他並不老邁,而說話聲也分明是個青年的樣子。
「必須想想辦法。」潘尼皺起了眉頭。
哈特蘭德地區的婦人都擅長保養自己,知道如何才能讓自身的美麗保持的更長久,一打扮起來自然是艷光四射,她們不會傻到用濃妝艷抹來掩蓋天生麗質,一點點恰到好處的點綴的意義遠遠超過錦上添花。
他正在遲疑的時候,就看到那個矮瘦的老頭子頭也不轉地大吼起來:「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點兒過來幹活。」
啜!
從很多角度來看,薇卡對他好得有點過了分。
她輕輕笑了一聲,在巫師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神態親昵地將潘尼的頭放在自己的胸口:「耐心一點兒。」
他抬頭看了看,這片走廊還算安靜,於是也就鬆懈下來,同樣摟住薇卡的腰,安靜之下能夠清晰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當然是因為你總騙她。」薇卡伸臂摟住了法師的肩膀,潘尼感到后心又貼在了帶著香氣的懷抱之中,雖然明知道不合時宜,但心裏面仍然生出一點漪念。
比起奧瑟亞那一座的外表,實在差了一些。
「我是大人的助手,剛剛他召喚我,我要儘快趕到他的實驗室去。」回答完了潘尼的話,他再度躬身一禮:「沒別的事,我就先響應主人的召喚去了。」
似乎也不願意失禮,這個人轉過頭來:「這位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需要麼?」
這東西是一台不算太大的機械,很多地方都讓潘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當他搞清楚這種感覺的根源,同時也知道了這台機器的身份,頓時愣住了。
與潘尼以往在塞爾見過的一些法師塔而言,眼前的塔樓實在算不上豪華。
他知道這東西叫做魔能炮,是一種奧術兵器,可以噴射出冰、火甚至各種各樣的炸彈,經常可以于金屬魔像身上或是某些巫師的基地中見到,不過這裏的魔能炮,好像出奇地多。
餘韻悠長的聲音讓安靜的走廊出現了一聲擾動。
這讓他有點失望,因為薇卡帶他從西門坐馬車直走到西門城南二十里的嘉瑞拉村,要見的人是號稱是巨龍海岸巫師協會中三大長老中最老也是話語權最大的一位。
「當然,大人,這機器看起來怎麼有點兒奇怪?」說話的同時,潘尼的表情也有點兒奇怪。
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見鬼,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我研究機械研究了三百多年,居然現在還無法把它複原,見鬼了,這是第四套方案!」
「肖勃朗大人,薇卡小姐帶著一位客人來訪了。」侍從咳了一聲,開腔通報道。
鬆動的牙關難以鎖住寵寵欲動的舌頭,神經密集的地帶相互糾纏,垂體在神經信號刺激下不斷分泌出讓人昏頭轉向的激素,幸虧潘尼是巫師,這才能察覺到一個人沿著走廊匆匆走了過來,他眼睛一睜,動作立刻僵硬了。
「對大師不敬可不太好,我們還是等等吧。」
尤其是那些活得相當老,很大程度上已經泯滅了感性思維,隨時可能轉變成亡靈的傢伙。
巫師的方法論雖然各不相同,但是最中心的一條卻是向外界攫取力量,這也就決定了所有巫師自私自利的本性,尤其是那些背離密斯特拉的施法者,雖然費倫人未必會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是長久與巫師打交道的過程中也能總結出這一點。
雖然法師塔中陷阱密布,但是從座椅到實驗室的路,潘尼已經走過一遍,憑藉他的記憶,還有秘法視覺捕捉到的一些痕迹,雖然未必能夠察覺到所有的陷阱,但是安全地走到實驗室門口不成問題,他走到大門前,猶豫一下,想要學那個通報者一樣用暗號把門掀開,不過在他這樣做之前,門卻先朝上掀開了。
在引路者的指引下,他和薇卡到了法師塔的第三層,引路者敲了敲門,在旁邊的一個金屬板上按了幾下,似乎是在對著某種某種密號,兩個呼吸之後,這門便向上「吱呀」地拉開了,一股濃濃的煙灰就從其中涌了出來,噴了門外幾人一臉,薇卡連忙掩住鼻子,發出一串咳嗽聲。
薇卡眨了眨眼睛,表情同時有些怪異:「也許……是的。」
潘尼臉色一變,回頭注視著這張似笑非笑的臉,表情有些尷尬:「這不是開玩笑吧。」
或許如此醉心於實驗的老傢伙是不會察覺助手的些微變化的,潘尼定了定神,走了過去,正要準備聽聽這老頭想讓他做什麼,卻看清楚了老頭正在擺弄的東西,越看表情越是奇怪,隨後就愣住了。
他正在胡思亂想,薇卡忽然低聲笑著在他耳邊說:「她可是對你所有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有你還把她當成傻子。」
巫師的目光順著那點紅唇一直蔓延到眉毛,有些出神,在她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對了,希柯爾為什麼會叫我騙子?」
「耐心一點兒,這位大人很精明。」薇卡握著潘尼的手,低聲在他耳邊說:「雖然看起來糊塗,但是海岸巫師協會裡面每一件事情都瞞不過他,要知道,他在成為長老之前,擔任過十幾年的巫師協會會長,是現在協會裡地位最高的人。」
不得不說薇卡的動作轉移了他的注意力,讓他不再那麼焦急了。
薇卡目瞪口呆地看著潘尼敲昏這個助手,三下五除二地換上助手的裝束,然後把這個助手捆起來塞進椅子下面。
能夠做到這個位置,果然需要不同凡響的力量。
對於巫師,這種事還真不出奇。
作為一個巫師的基地,法師塔的每一寸道路幾乎都布置著陷阱,如果沒有許可權足夠的引路人引路,隨意進入其中的人定然會在一連串陷阱中死無全屍。
大多數巫師都是自私自利,只專註于自我世界的傢伙。
在這種大巫師眼睛里,她這樣的貴族似乎不值一提。
「我可不想真的等上幾天的時間。」潘尼淡淡地說道,遞給薇卡一個瓶子:「我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如果他醒了,把這個放在他鼻子下面讓他聞一聞,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感覺到對方的僵硬,薇卡旋即也察覺到了這個不速之客的存在,她皺了皺眉頭,就見到潘尼放開了擁抱,叫住了這個傢伙:「請等一下。」
雖然有法術擋住煙灰,但潘尼也是大皺眉頭。
「沒關係,我事先吩咐了家裡人,如果兩天之後還沒回去,他們就會通知西門法庭延緩開庭時間。」她眯了眯眼睛,把巫師的頭轉過去:「我上次來這裏為肖勃朗大師運送貨物,可是在這張椅子上等了足足四天,他很喜歡考驗來訪者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