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星空舞台
第328章 暗渠
在西門城易主之後，幾乎所有巨龍海岸的有心人士都對潘·迪塞爾展開了調查，經過詳細的調查之後，潘·迪塞爾的身份仍然掩藏在重重迷霧之中。
這裡是艾凡索城一所不大不小的酒館，地下的賭場一向嘈雜，也就很少有人注意到這裏的下水道通著一個大型邪教的巢穴。
「這個婊子跑了。」看著陰魂的車隊從地下暗巷遠離城鎮，兩個站在路口的黃袍人轉回西門的地下暗巷，表情十分冷酷：「沒想到密斯特拉的選民會把她嚇成這個樣子。」
而還冒著煙的煙斗說明這個老頭子剛剛睡著沒有多久，隨著霍西斯的一腳，這老頭更是咂摸了一下煙嘴，伸了個懶腰，似乎隨時可能醒來。
「好吧，我聽了幾句你們的對話，感覺很有意思啊。」伊爾明斯特笑咪咪地用手杖敲了敲霍西斯的腦殼：「老頭子我很感興趣，介意給我好好講講嗎？」
霍西斯和達蒙同時心中一跳，似乎是沸騰的情緒讓他們沒有注意到這片偏僻的下水道里居然會有人在睡覺。
據他通過一些隱秘線人得到的情報，潘·迪塞爾可是塞爾派到西門建設勢力的間諜啊。
靜極思動，想來西門城見見那位成功勾起他興趣的紅袍法師，然而在面見其人之前，伊爾明斯特覺得有必要先好好遊覽一番戰亂后的西門城——他可有一段時間沒來過這地方了。
這兩個心懷鬼胎的帝國移民心照不宣，閃電般確定了殺人滅口的行動計劃，臉上現出殺機同時，達蒙掏出一把鐵鎚，揮起一錘就敲向這個老頭的腦袋。
「這麼說在時光之墓把你趕走的就是那個小子？」伊爾明斯特臉上出現了奇異的笑容。
在進行參觀的時候，居然能夠聽到這樣引人入勝的陰謀，這對伊爾明斯特而言當然是意外之喜：有人要對付潘·迪塞爾，來頭好像還挺大。
在當事人的耳朵里，這一條信息更讓他們感到困惑，卡扎爾主教思考也許是潘·迪塞
「一群沒用的傢伙。」霍西斯面容扭曲，拳頭緊緊地攥了起來，然而馬上又鬆開了：「好吧，那個巫師本來就不好對付，達蒙，我們不能氣餒。」
這具骷髏穿著一件綉著神秘紋路的黑色長袍，黑霧在長袍的下擺瀰漫，身後的陰影在他出現的剎那變得更加晦暗，幽靈般的尖嘯聲從中釋放出來，霍西斯和達蒙背對著這具骷髏，看不清究竟，只是感覺到一陣陣的陰冷的風鑽進後背，未知的恐懼讓他們不知所措。
他頭腦短路了一下，然而一旁的霍西斯很快反應過來了不對勁，抓住達蒙轉頭就跑，而地上的老頭子就在瞬間手腳靈活地站了起來，伸出那根有點老舊的木杖對著兩個黃袍人一指，一股強大無比的魔法力量就讓他們的動作立即靜止。
「他怎麼樣？」霍西斯不耐地打斷：「將先祖的遺產拱手讓人？我已經見識過一次了。」
「居然是那個深水城的婊子！」康利·莫德爾額角立刻就滲出了冷汗，平心而論，他若是準備充分，還是有一定可能性和萊拉·銀手走上幾個回合，但是當他看到銀手女士身側的遊俠隊伍還有來自深水城的戰鬥巫師時，就徹底失去了戰鬥的慾望。
他飛快地轉動著眼珠子，想要找到脫身的方法，而伊爾明斯特則饒有興味地看著這兩個黃袍人。
「但是我們很難找到辦法對付那個巫師。」達蒙攤了攤手：「霍西斯，你還有什麼好辦法嗎？」
說他是賽斯克的流浪巫師，但是沒有足夠充分的證據證明這一點，這位巫師的自稱也讓人感到困惑。
他果斷地發動了傳送術，並暗暗發誓一定要報仇。
殲滅了巨龍海岸龍巫教基地的情報很快風傳巨龍海
「伊爾明斯特先生。」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了下來，霍西斯嗓音干啞地開口：「我們不是敵人。」
但是敵人已經找到了門上，他剩下的一點兒時間就只夠用來考慮逃走還是留下來死戰了。
這並不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這個問題讓他的同伴陷入了沉默，雙拳緊緊地攥了起來。
「伊……」霍西斯張大了眼睛，在費倫行走，知道一些名人的信息當然是必要的，老者將外貌毫無遮掩地展現在了他的面前，讓他的心跳幾乎瞬間提速了三倍。
西門城內已經不安全了，她決定加緊行動速度，進行此來的另一個任務，因此她很快離開了陰魂城。
「啊，真抱歉，為你找麻煩可是我這個老頭子的重要任務之一啊。」伊爾明斯特拿下嘴邊的煙斗，吐了個煙圈：「真誠地建議你返回下界，主物質界沒什麼好玩的，你早就該滾蛋了，薩馬斯特。」
最感到頭疼的莫過於來自陰魂城的貝利亞·梅伊爾了，作為一名新選民，她非常之年輕，她很清楚地知道，以自己的力量，並不是密斯特拉那群在費倫縱橫了幾百年的傳奇選民的對手，她更做夢也想不到潘·迪塞爾居然會因為龍巫教的襲擊而將密斯特拉的選民招來。
他早就有放棄據點的念頭，但是考慮到後續的攻擊計劃——如果解決了潘·迪塞爾，那麼當然就用不著藏東藏西了，巨龍海岸一向亂糟糟的，新的熱鬧出現的時候，又有幾個人會去盯著幾個恐怖分子？
一對跳動著的銀色火焰出現在暗巷的陰影之中，隨後一具還帶著點乾涸外皮的骷髏頭出現在銀色的光輝之下。
霍西斯和達蒙感到溫度似乎變得更低了，壓抑與恐懼讓他們的精神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當然，這條消息與「潘·迪塞爾和紅袍法師是徹底的仇人」相比，
至於傳得最火爆，真實性最高的「前紅袍法師」說，則因為與現實矛盾百出，而生出了幾種相互矛盾的分支說法。
康利·莫德爾並沒有想到，打擊會來得如此之快，以至於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對策舉措，位於僻靜街區下層的巢穴就被一隻有力的拳頭擊破。
霍西斯和達蒙面如死灰，額角汗水不停地下落，精心設計的計謀被萊拉·銀手踩破，但是在一個小巷裡商議陰謀，居然撞到了名頭更大的伊爾明斯特，這樣的運氣實在是太過糟糕了一些。
而當鎚子瞄準老者白髮蒼蒼的頭之時，他才看到這個老者的身材似乎出奇地魁梧，不過這並沒讓他揮舞鎚子的速度慢上一分一毫，反正骨架再大也只是個老頭子，被精鐵的鎚子錘碎頭骨的下場是死路一條。
外圍守衛的慘叫聲不斷傳來，一聲尤其慘烈的嘶吼聲隔著漫長的走道遠遠傳至，康利·莫德爾手掌一抖，他看到地下大廳中供奉的龍巫妖迪斯洛梅斯特在一個銀髮女人幾次伸手之下變成了碎片，他看到那雙變換著顏色的瞳孔，立刻就知道自己的麻煩大了。
霍西斯咽了一口口水，正試圖繼續說服的時候，卻聽到這片下水道裏面突兀地響起一聲陰森的冷笑。
因為潘·迪塞爾表現出的法力，與西門租界的關係，戰後詭異的形式，還有不少流言，讓這種種猜測更加地撲朔迷離，隨著密斯特拉選民的橫空出世，更有發散思維優秀的人把目光從東面轉到了西面。
夾在兩個恐怖的存在之間，霍西斯和達蒙渾身如同篩麵粉一般抖個不停——除了說話之外，這是定身術唯一允許他們做出的動作。
「蘭森德爾？現在他殺不了我。」巫妖的聲音冰
「唔，原來現在的西門城隨便找個地方睡一覺還是會遇上打劫的。」老頭子一副沒睡醒的腔調，走到了兩個黃袍人的正面揉著眼睛，用毛巾擦了擦煙鬥上的泥土：「我還以為治安比以前會好很多。」
「唔～想象不到。」伊爾明斯特看著這具骷髏，一雙眉毛一抬：「你居然還敢到主物質界來？蘭森德爾的信徒們可是有許多方法把你送回命匣。」
這讓他暗自吃了一驚，低頭一看，卻見一個裹著件破爛布袍的白髮老頭子倚著下水道牆壁，在那裡呼呼大睡，嘴裏還半叼著個骯髒的煙斗。
「……總會有辦法的。」過了片刻，霍西斯狠狠吐了口氣，拳頭鬆開，又很快再次握緊時，腳尖卻碰到了什麼東西。
龍巫教在巨龍海岸的隱秘據點可是不止艾凡索一座。
「說實話，霍西斯，我們不如把消息告訴先知，至少他……」
龍巫教的行事風格一向非常隱秘，高階核心人員很少出動，這次的動作實在是太大了，暴露了藏身之所也是理所當然。
康利·莫德爾掙扎著從一灘臭水中抬起上身，卻見到一雙變幻莫測的眼睛居高臨下的逼視：「喔？莫德爾主教大人，這可真是幸會。」
不過他卻沒有想到潘·迪塞爾居然和密斯特拉的選民混到了一塊兒。
萊拉銀手語帶戲謔地說道，康利·莫德爾立即面如死灰。
雖然僅僅是一聲冷笑，但是在聽到的剎那之間，兩個伊瑪斯卡移民渾身的雞皮疙瘩就如同浪花般從頭翻滾到腳，彷彿這聲冷笑之中帶著自然的恐懼與黑暗，而伊爾明斯特臉上的笑容，也在冷笑響起的同時凝固。
已經有人開始懷疑，潘·迪塞爾可能是來自北地的豎琴手，或是密斯特拉的新寵兒，這個說法一出現，立刻引起了熱鬧的討論，因為
「失算的是那個巫師居然招來了那群選民，霍西斯，那群龍巫教瘋子沒有為他找來一絲一毫的麻煩。」黃袍人達蒙嘆了口氣。
這個據點完蛋了，他捏緊了拳頭，知道自己的紕漏出在了哪裡。
這就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難道情報收集有誤？
然而當鐵鎚敲中頭蓋骨正中的時候，達蒙卻感覺到了不對勁，預想中的骨骼碎裂聲音並未出現，而是一聲水泡破裂般的「啪」的一聲，一股強勁的反震力讓他的鎚子脫手而出，撞擊到下水道的頂部，轉了個圈落到地上，濺起了几絲水花。
然而他傳送光芒一閃之後，卻沒有傳送到預料之中的地點，彷彿在星界之中受到一股神奇的拉力，傳送術的作用沒有持續多遠的距離，就脫離了星界的傳送通道，騰雲駕霧地從空中垂直下墜，栽倒在一片臭水溝里。
因為整個費倫擁有這樣特徵的女人實在不多。
「不是敵人？空口說白話可不算。」伊爾明斯特搖了搖頭：「我還不知道你們是誰。」
當然，這也讓潘·迪塞爾的敵人們更加地痛苦了，一個擁有七法之杖的潘·迪塞爾已經足夠難以對付，再加上一群兇殘的密斯特拉選民，簡直是讓人想一想就失去敵對的慾望。
「或許我應該先給你一個警告。」骷髏的左手抬了起來：「不要礙手礙腳，伊爾明斯特。」
她可不指望密斯特拉的人會漏過她這個陰影選民，要知道，凱爾本屍體的下落還著落在她的身上，所以在消息傳來的當天，她很明智地將市場區的陰魂魔法道具店關閉。
不過霍西斯和達蒙的沉默卻讓他感到不滿：「啊，看來你們這兩個混蛋不想滿足老頭子我的好奇心，那我就只好把您們送交西門當局了，這可是個令人沮喪的主意。」
巫妖沒有答話，眼睛里的銀色光焰卻蔓延到了全身。
這就更讓他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