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末日爬蟲
第346章 提議
「不，這還不夠，伊爾，我們還得做點別的。」崩潰的半位面穩定了下來，欣布搖了搖頭，掀開一個位面裂縫，走了進來：「我們還沒搞明白，那些鬼鬼祟祟的守墓者究竟是什麼來路。」
這顆寶石的指向，似乎離這裏不太遠……
他可不敢肯定當他站在莎爾面前的時候，這位女神還認不出來他。
一個定向的傳送寶石，以他這樣水準高超的奧術研究者，可以模糊地察覺到這個寶石會將他的使用者傳送到什麼地方。
「對我感興趣？」巫師眼睛掃了掃還在大吃大喝，彷彿潘尼和哈傑霍納的談論與自己全無關係的亞莉克希亞，暗暗思索著泰拉曼特對自己感興趣的原因。
但總比在薩馬斯特的攻擊下死亡下場好得多。
「巨龍海岸……看來他們在巨龍海岸還有基地。」伊爾明斯特大拇指一彈，寶石就飛了出去，落到一邊的地面上：「而且，十有八九是在西門。」
巫師的眼皮跳了兩下，注視著安森菲雅的神態，她雙手叉著小腰，上身微俯向前，抬著頭看著潘尼，這副神態，似乎不太像是那位穩重睿智的守墓者，更像是那個印象中活潑可愛的船長。
而逐漸崩潰的遺迹和瘋狂的怒吼讓他們有了一點兒猶疑，不過一直到遺迹陷入完全崩潰，他們也沒有選擇任何行動，這場怪異而蹊蹺的冒險之旅就這樣宣告結束。
「哦，這沒關係。」哈傑霍納的表情十分古怪，巫師百分百地肯定這個男性陰魂似乎也感到好笑：「如果您的經濟上有困難，可以聯繫我，陰魂在墜星海岸各個大城市都有秘密據點，我想閣下是知道的。」
巫師會意，將亞莉克希亞放在凳子上，摒開了奈菲絲，然後被菲娜拖著走到了窗邊。
他和欣布想到了同樣的事。
「我的父親大人會感謝你的，另外，他也希望。」哈傑霍納笑了笑，表達感激之情后，表情又變得嚴肅了：「您過一段時候，能夠到敝城做
「也請您相信父親大人對你並無惡意。」哈傑霍納留下了一個笑容，在輕輕地欠身中消失在了屋子之內，只留下幾片殘餘的陰影。
「陰魂城……」到了窗邊的菲娜很快轉換了人格：「潘，你得好好考慮那個陰魂的建議，潘德瑞姆就在那裡。」
位於西門的據點雖然已經被貝利亞封閉，但巨龍海岸各地陰魂人走私據點還是不少，所以巫師並非沒有與陰魂城溝通的途經，不過潘尼聽得出哈傑霍納言語中的擠兌味道，也就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伊爾明斯特咂了咂嘴，眼瞼微微閉合，兩團白花花的眉毛垂了下去。
這未免有點小人之心度潘尼之腹，不過像安森菲雅活了這麼久的巫師，似乎也不會輕通道德的約束力。
……
「薩馬斯特！」透過位面屏障，看到半位面外漂浮著的那個閃光的骷髏頭，欣布面色劇變。
這無疑讓他感到不太舒服。
這個傢伙居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尾隨在她和伊爾明斯特的身後！
所以巫師認為去陰魂城屬於自投羅網的找死行為，他笑著微微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表達出一種含蓄的敷衍，傳達出了不置可否的態度。
「大人怎麼神神秘秘的？」被排除在外的奈菲絲有些不悅，她嘟著嘴巴，望向仍在大吃大喝的亞莉克希亞，莫名其妙地生出一陣怒氣：「吃，你就知道吃。」
雖試圖向半巫妖轉化，但是薩馬斯特還沒有完全成功，這個狀態維持不了太久的時候，他必須回到命匣，恢復好自己的傷勢，然後捲土重來。
「伊爾，你察覺到了什麼？」欣布見伊爾變化的表情開始凝固，知道他有所察覺，當即詢問。
似乎隨著大人旁邊的女士越來越多，她的地位也開始下降了。
巫師臉上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心中卻有些瞭然。
兩個人除了一身狼狽之外，再沒有了任何收穫。
她似乎並不
「半巫妖……他居然變成了這種形態……」伊爾明斯特喃喃著，不過手上卻沒閑著，這樣混亂的源力流中，留給他的機會實在不多。
這話是在巫師耳邊說的，而且是洛紹恩語。
奪取上古邪物的計劃破產，但他還有很多途經，能夠達成自己「凈化世界」的目的。
「什麼？」巫師睜開了眼睛。
「好？我怎麼沒感覺好到哪裡去？」欣布則是直言不諱：「伊爾明斯特，那個掌控著黑夜的女人不知道要拿這麼危險的東西搞些什麼，居然都重視到了親自降臨的地步。」
但潘尼非常清楚，以那位至高王子陛下的法力，這片大陸之上，能夠瞞過他的事情還真是不多。
欣布卻在一個被法術摧殘到面目全非的密室前停下了腳步：「剛剛就在這裏……我們攻擊那個女人的時候，這裡有人試圖控制上古邪物，並且釋放法術。」
「星幕市，他的家人還在憂心忡忡地四處尋找著她。」安森菲雅看著巫師的眼睛：「你需要去那裡，為菲娜的家人提供一個讓她跟隨你的理由。」
……
「是的，現在的她，並不適合出現在陰魂城。」哈傑霍納眼睛微微眯了眯：「哦，好吧，雖然不應該讓閣下知道，但我和我的父親都很不希望亞莉在這個時候回到那裡。」
她抬了抬眉毛：「混雜在我的法術之中，試圖幹掉那個女人。」
「這麼說他們就是這裏的守護者？」伊爾明斯特張望了一陣這間密室，又四望著周圍持續崩潰的空間：「看來他們已經不在了。」
「但是那對我而言很危險。」巫師搖了搖頭，他真的不想為之丟掉小命，然而看著安森菲雅失望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我當然希望知道那位女士在搞什麼鬼，但我現在沒有去那裡一探究竟的資本。」
他憤怒地想著，隨著一個傳送法術在虛空中消失。
死敵的突然襲擊顯然是要魔法女神的選民們死無葬身之地，而這樣強大的魔法力量，顯然並非那麼容易就能反制得了的。
面前的四個盤子已經空空如也，巫師面對小女孩充滿期待的張望也只能報以無奈的注視，漸漸地小女孩臉上的渴望變成不滿與委屈，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拿起一個盤子就開始敲打眼前的小桌子：「亞莉餓了！餓了！」
兩位魔法女神的選民在一道光芒中消失，在薩馬斯特的狂笑聲中，這個半位面不斷收縮，最終在強大的力量壓縮之下成為一團混沌的球體，隨著一聲令地脈都開始顫動的爆炸，整個巨人奔跑山脈產生了更大規模的地震。
「……好的。」巫師點了點頭，要得到必須付出，這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
「這很重要？」伊爾明斯特跟著走了進去，經歷過一場大戰之後，這個半位面已經高度崩潰，大量的物質順著一個大洞被源源不斷地抽離——很顯然，這是夜之女士帶走潘德瑞姆殘軀時打開的通道。
「咳。」正在這時，菲娜捅了捅他的後背，巫師轉頭，看到她微微合上眼睛，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你過來，她有話和你說。」
潘尼心臟微微一跳，這就引起了至高王子泰拉曼特的興趣，真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啊，還好～那東西沒落到薩馬斯特手裡。」陰影谷大賢者樂觀地說道，雖然他的眉宇間仍舊有些擔憂。
這個時候，奈菲絲才懂得了妒忌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不在了？」欣布哼了一聲，撓了撓頭：「好吧，看來確實是不在了，不過，咦？這是什麼？」
「做客？」這個提議讓巫師的表情有點扭曲，除非他真的瘋了，否則怎麼可能去那個地方？
正如他所說，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會帶來真正的恐怖與毀滅。
就在這時，半位面忽然劇烈地動蕩起來
「菲娜？」潘尼怔了一下。
這種情況下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使用傳送術，雖然在這時使用傳送，混亂的源力流會讓這個法術的目的地變得不可預測，很可能讓他們遇上巨大的危險，或是很長時間無法返回主物質界。
「西門？」欣布抬了抬眉毛：「哦，親愛的伊爾，你似乎就是從西門得知了這所遺迹的位置的。」
「假如你得到了什麼確切的消息，或者當你能夠在陰魂城中保證自己的安全的時候。」安森菲雅表情嚴肅：「請你務必搞清楚陰魂城中那群莎爾信徒在搞什麼鬼，如果你想得到守墓者的力量的話。」
「婊子的爪牙……」留在原地的薩馬斯特頭骨咬牙切齒，眼睛里的暴怒沒有因為半位面的徹底崩潰而消泯：「你們全都得在多元宇宙之中消失。」
似乎是那位女神在陰魂城中進行著什麼計劃，而泰拉曼特試圖讓亞莉遠離是非之地。
「啊……」這個臉蛋胖胖的小姑娘張著小嘴，脖子下面掛著的餐巾上滿是奶油和果醬的痕迹，然而胃口卻好像毫無止境。
「這是……」魔法女神的首席選民捏著這顆寶石，面色不斷變幻著陷入了思索，這顆寶石上殘餘的奧術氣息在他的腦部轉化成大量信息，隨著所知的越來越多，他的眉心更加深鎖。
欣布注意到了密室牆角一點異樣的閃光，悄悄湊了過去，卻是一塊暗淡的寶石，她俯身將之拾起，然後遞給伊爾明斯特。
這一刻他自己也分不清站在自己眼前的到底是誰了。
所以他只能把好奇藏在心裏，揮了揮手，吩咐白宮的侍者，在弄點點心過來滿足亞莉克希亞的食慾，然後與哈傑霍納寒暄：「那麼我會繼續做亞莉的撫養
潘尼心裏也有些好奇，夜之女士拿走那塊潘德瑞姆的殘軀，究竟要做什麼勾當，不過他清楚，這話不能用來詢問哈傑霍納，如果問了，就無疑是在告訴這位陰魂城大總管，自己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伊爾明斯特和欣布帶著一身狼狽從巨人奔跑山脈的地穴中逃出來，莎爾的化身親臨，讓他們明白恐怕難以阻止這位女士的計劃了。
這個場景看起來有點兒滑稽，近在咫尺的奈菲絲和菲娜都是一副忍住偷笑的表情，而巫師也只有將這種無奈傳達給坐在他對面的男性陰魂：「哈傑霍納大人，你看，亞莉在我這裏住了不過幾天功夫，我用在食物上的支出就比以往多出了數倍。」
「另外，有一件事，你現在就得做。」似乎因為巫師的承諾如釋重負，安森菲雅又轉了轉眼珠，話題一轉：「我不想強迫你，但這對菲娜十分重要。」
「那麼，亞莉還需要呆在這裏了？」潘尼抬了抬眉毛。
安森菲雅眉尖微蹙，然而經過片刻思考，還是嘆息著垂下了頭：「好吧，我也不能勉強你和菲娜為這件事不明不白地送死，但是……你得答應我件事。」
不過哈傑霍納似乎是認真的：「迪塞爾先生，你應該認真考慮這個建議，父親大人感興趣的……」他漆黑的雙眼深深地凝視著潘尼的臉：「是你這個人本身。」
如果所料不錯，大概這位至高王子，通過某些途經，知道了自己力量的部分來源。
被他坑了一把的布雷納斯王子還在墜星海各處的黑社會組織里發告示懸賞「穿黑袍的人類巫師」，這事潘尼心知肚明，雖然他已經不穿黑袍有一段時間了，但他可一點也不敢小看這位王子大人的記性，更何況還有與他懷著深仇大恨的莎爾教會。
「無論如何，事情已經暫時結束了，我們最多能做到的……」伊爾明斯特歪了歪頭：「也只是通知一下那些正在和陰魂城作戰的盟友們，或是將這位女士的教會盯得更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