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藍焰之年
第407章 橫掃
「嘿，其實仇恨這種東西，最是無趣，你殺了我，我殺了你，不過是遵從一種可有可無的感情的操控……」有些出乎潘尼的意料，薩扎斯坦忽地感慨起來：「只有超越一切規則的控制，才有可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啊，但是世界上的許多聰明人，偏偏要為自己尋找那麼多的枷鎖，一盤必輸無疑的棋，下起來有什麼意思呢，為什麼不把這個棋盤整個地敲碎推翻？」
現在他要為這魯莽的行徑付出代價，很明顯，眼前的存在很擅長控制它：「我會記住的！」
「原來是你……」薩馬斯特靈魂迸發出一陣怒吼，他現在才知道，在巨龍海岸身軀被摧毀的時候，進入腦海的方法論，並非他真的認識了那股力量。
薩扎斯坦出現在潘尼的身側，注視著一片狼藉的會議大廳，仍掛著那副笑嘻嘻的表情。
他心中百感交集，終於解決了仇人。
然而現在的他卻已經完全不把一個這樣一個法力高強的傳奇大法師放在眼裡了，在他看來，他可以很輕鬆地把薩扎斯坦解決掉，更不用說還有著同樣可怕的末日爬蟲。
一個純黑暗的球體包裹住了龍巫妖身軀中段，僅僅三個呼吸的時間，在大多數紅袍法師連第二個法術都沒有引導出來，兩截巨大的斷裂龍骨就掉落在了人群之中，引起一陣騷亂。
周圍的人太多了，全都是這三位首席的爪牙。
因為他們看得出來，龍巫教主站在奈維隆這一邊。
幾顆巨大的火流星隨之從天而降，幾乎將半座會議大廳擊成粉碎。
帶著三分調侃味道的圍攻令下，朵高索斯發出驚人的靈魂尖嘯，毀滅力量與薩馬斯特嘶啞的笑聲同時湧向會議場中心的薩扎斯坦，然而一道圓
「容我盡量簡短地給閣下一個教訓。」薩扎斯坦嘿嘿冷笑：「不要隨便接受來歷不明的力量，薩馬斯特先生。」
他手心冒出了汗珠，終於摸到了薩扎斯坦計劃的邊緣。
崩裂的巨響下大廳的天棚轟然倒塌，一條規模巨大的死靈龍從天而降，龍背上的瘦小身影釋放出彷彿九層地獄般的恐怖力量，緊緊地包裹住薩扎斯坦。
奈維隆雖然極度保持面容平靜，嘴邊仍露出一角猙獰，手掌輕微的顫抖卻已經暴露出來他心中的震驚。
陰影從地面上湧出，一個黑暗組成的球體如同外殼般包裹住了薩扎斯坦，所有捲入的人或法術都如同人間蒸發，轉而一隻只活動的乾屍和骷髏從陰影中走出，殺向原本的同僚們。
同時也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死靈首席不可能沒事閑著和他說這些。
唰！
眾法師精神一震，然而薩扎斯坦一頓地板，數量龐大的亡靈氣息如同海潮般湧上塞爾山峰，熟悉這股氣息的紅袍紛紛面如土色，這是塞爾山谷中心的亡靈軍團，薩扎斯坦停住腳步，一指奈維隆：「你確定這真的有用？」
而幾位首席的臉色紛紛更加難看，他們能夠察覺，並非結界沒有效果，而是薩扎斯坦使用的力量，根本不是奧術源力，而是一種超乎想象的恐怖力量。
「為何明知故問？」薩扎斯坦看起來有些驚訝：「我是誰，你們難道都不記得了嗎？」
她暗暗蹙眉，薩馬斯特的出現讓本來就不明朗
如此袒露心跡，似乎是一個先兆……
他看到，薩扎斯坦說話時，視線一直對著遠處剛剛避開議會廳大爆炸的預言系首席葉法安。
不過恐懼，卻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你們這群蠢貨，他會把我們全都殺掉！」奈維隆驚怒地對底下的紅袍法師大吼起來：「別忘了，我控制著塞爾結界，他連一半的力量都發揮不出來。」
他吸了口氣，震驚沒有影響到他的冷靜，他很快做出了一個合適的反應，用嚴厲的聲音叱問：「你是什麼人？」
被鎖定的源力讓他們變成了沒頭蒼蠅，完全看不到藏在暗處，僅僅拿出一根魔杖的潘尼。
「哦……這不是薩馬斯特先生？」薩扎斯坦仰頭看著龍巫妖背上的人影，語氣仍然波瀾不驚：「我怎麼不知道，你做了我這些親愛的老同僚們的走狗？」
名為絕望的情緒出現在奈維隆的臉上。
「你已經沒機會了。」死靈首席扭了扭乾枯的脖子，雖然邪物的意志沒能控制薩馬斯特的精神，但是被邪物的力量所迷惑，已經註定薩馬斯特悲慘的結局。
蕾拉芮當即遁走，大量紅袍法師手忙腳亂地發動了傳送術，大廳頓時陷入騷亂。
後面的紅袍法師一時絕望，很明顯，即使是「一半」的力量，薩扎斯坦也不是他們能擋得住的。
「快！擋住他！」奈維隆大聲怒喝著手下：「他只有一個人！」
沒有人懷疑他是薩扎斯坦，從一開始就是。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著奈維隆。
「殺了他！」
「薩扎斯坦閣下是一位偉大的傳奇大法師，面對我們這些人的法術攻勢，應該是不會退避的，只要閣下
大量死忠於奈維隆和勞佐瑞爾的中高階紅袍攜著大量魔物扈從一擁而上。
龍巫妖……
「謝謝，薩扎斯坦大人。」潘尼誠懇地道謝，這句感謝出於真心。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身軀一陣僵硬，他們瞬間感覺到方法論遭到了禁錮，知道他們的仇人已經出手，連忙舉目四望，卻看不見出手的人在什麼地方。
轟！
一瞬間，無比的痛恨塞滿了他殘餘的意識。
奈維隆嘴邊笑容更為猙獰，現在這塞爾山內外，已經沒有不屬於他這個集團的人了。
怪物……
而是某個存在惡意灌輸進了他的意識。
以一個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方式。
葉法安等三位女首席的臉色全都變了。
聚集在會議大廳里的人們先是一陣恐懼——他們都知道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力量，一陣低語細瑣地彌散開來，以薩扎斯坦為中心形成的包圍圈更加緊湊。
他的心不斷下沉……
他環視全場紅袍巫師，得到了一片沉默。
薩扎斯坦這個名字，在塞爾的含義，遠不僅僅是一個首席這麼簡單。
「撤退。」奈維隆、勞佐瑞爾、阿茲納述爾身下浮起光芒，倚為臂助的龍巫教主如此乾淨利落地被幹掉，他們亡魂出竅，知道如果西恩出現，他們都要討不了好去。
是時候結束了。
潘尼心中一沉，他似乎聽到了薩扎斯坦的野心。
奈維隆信心十足之餘，卻從薩扎斯坦平淡的語氣中感到幾許異樣，心下一凜，一擺手：「考察程序開始！」
「審查？見鬼的源力意志在上，我怎麼不知道塞爾議會有這樣的程序？」薩扎斯坦滿面微笑。
在
薩扎斯坦踏著議會廳的台階，迎面的紅袍法師用驚懼的目光望著他，紛紛流水般的後退。
一個穿著件簡潔紅袍的老頭子不知怎麼就吸引住了會議廳內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的發言和出現瞬間讓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各排座位最頂端的幾位首席面色劇變。
不能如同另外兩位女首席般躲過隕石的轟擊，意識飛快從腦海里流走，奈維隆終於能夠看到他們一直在防範的小仇人，還能夠看到那張臉上的怪異表情：似乎是矛盾，還帶著點憐憫。
薩馬斯特輕蔑地注視著眼前的紅袍法師：平心而論，如果沒有墮落的神力以及那股莫名其妙新得來的邪惡力量，他的法力並不比薩扎斯坦高出太多，或許密斯特拉的神恩能夠讓他勝過薩扎斯坦，但想要把這個死靈首席打回命匣卻有些困難。
餘下三位女首席的臉上，分別露出了不同的神情，蕾拉芮抿著嘴巴，臉上滿是恐懼，而米絲瑞拉則目光迷亂，露出搖擺不定的情緒，葉法安面沉如水地盯著薩扎斯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潘尼知道，故事還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薩扎斯坦抬起手杖，開始用裂解法術破壞幾位首席身上殘餘的魔法防護。
薩扎斯坦輕輕抬手，似乎被一股巨大的痛楚刺激到，龍巫妖背上的薩馬斯特發出一聲痛苦無比的尖嘯：「不可能！怎麼可能，你怎麼會知道……」
「報仇的感覺如何？」
打破僵局的關鍵，就在那個幾乎能夠控制三大首席生死的小人物。
他手中釋放出一道力場波紋，薩馬斯特瞬間感到一股力量在自己的靈魂深處被引爆開來。
「薩扎斯坦大人在異界空間中迷失已經有接近三
他必須獲得自由。
雖然早知道這位首席「有可能出現」，但當他真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仍然對這幾位首席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馬上，他就要對這個死靈首席下手了。
潘尼也有些驚愕，這隻老巫妖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就走了出來，實在是與他的預想萬分不符，在場眾人，無不是一副震驚莫名的表情。
「我的老朋友們，為什麼這麼害怕呢？」薩扎斯坦笑著：「我又不會吃了你們，我只不過是想捍衛一下我小小的權利，對這次議會的議案表現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另外，為什麼龍巫教的主人會出現在這裏，我十分地有意見呢，出賣國家利益的統治者可不是好統治者。」
葉法安眉頭一緊，想要採取行動，然而一旁的幻術系首席投來一撇莫名視線，她四處張望，雖然剛才隱約查知到潘尼的所在，但經過這一番混亂，那個小小的關鍵人物馬上又在她的感應裏面消失。
在他的認知中，還沒有什麼活的存在，能夠如此自由地運用這股充滿毀滅性的邪惡力量。
薩馬斯特！
「我們新設立的。」奈維隆獰笑著打了個響指，會議廳四面的門戶一齊敞開，無數全副武裝的奧秘騎士和戰鬥法師涌了進來，不大不小的會議廳中，一瞬間變得擁擠異常。
然而在這個小人物露面前，僵局已經被亡靈首席飛快地打破了。
潘尼清楚，薩扎斯坦沒有佔據壓倒性優勢之前，他絕不可以輕易冒頭。
許多紅袍法師露出驚恐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