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藍焰之年
第426章 安居
少女緋紅的臉蛋上露出微笑，眯起眼睛，重重地在潘尼臉上親了一下。
潘尼心神有些不安地隨著使者大隊向前走，同時注意著那雙視線的來源。
她坐在潘尼的大腿上，整個身子幾乎和巫師貼在一起，不過潘尼卻沒有因此生出什麼旖旎意念，知道眼前的少女只有幼童般的心智，那麼也就不難明白，現在的她只是在像一個小孩那樣靠在他的懷抱里而已，就如她在西門時候做得那樣。
在潘尼的夜眼之中，盛放的花朵呈現柔和的亮銀色，不能說不漂亮，但是對於見慣了光明的人類而言，一點詭異的感覺是少不了的。
「好吧，你來找我的事情，現在陰魂城裡有其他人知道嗎？」潘尼問出眼下他最關心的問題。
這就好……
即使莎爾的行事風格再瘋狂十倍，也絕不敢把上古邪物這種恐怖的東西留在主物質界，陰魂城則懶得花費大把時間研究這種技術。
眼前一個十七八歲大小的陰魂人少女一絲不掛地趴在潘尼的身上，兩團高隆的小丘擠壓著他的脖子，目光向下，一副前凸后翹的魔鬼身材就填滿了視野。
「……原來你在陰魂城外面是會變小的。」
僕人是伺候學者的，他們這些助手，就要自己照顧自己，並承擔一些雜務，比如布置反監控法術，又比如安置奧術器材，然後才能回到房間休息。
潘尼鬆了口氣，幸虧這樣。
這讓他多看了一眼發出聲音的那個深伊瑪斯卡人，就是多看這一眼，讓他看到了這個中等身材穿著黃色斗篷的巫師走進莊園時的背影。
窗上的盆栽插著一些陰影化的
所以他只能打起精神，乃至於過於緊張，以致這些深伊瑪斯卡矮子抽一口氣都能吸引起他的注意。
米勒甘特沉下了臉，陰沉沉的視線注視著布雷納斯，又轉向眼前的花園別墅。
「沒有呢……」亞莉克希亞咬著手指，苦思冥想了一陣子，然後搖了搖頭：「爸爸剛剛不在……」
……
對於那個背影的記憶，仍舊留在他的腦海中，作為一個傳奇奧術師，布雷納斯的記憶力，無疑也是經得住時光的考驗的……
比如諜報工作，以往都是陰魂王子下屬的諜報部門自主進行，米勒甘特·坦舒爾往往有大把時間去做他喜歡做的事情，但現在已經不行了，這座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城市似乎很少有間諜能夠侵入，不過米勒甘特親自工作的結果卻讓他知道，間諜是無孔不入的。
「他們？」米勒甘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別墅關上的門扉：「不是深伊瑪斯卡的盟友嗎？布雷納斯，他們和我們一樣，有不少老傢伙活到了現在，更是我們當前的重要盟友，我想出現姦細的可能性……似乎並不大吧……」
潘尼不無慶幸地想著，稍稍鬆懈的心情讓他很自然地鬆了口氣，隨著侍者走進了陰魂城為使團準備的居處——一間寬敞的花園別墅。
包括這次計劃。
很明顯這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主意，布雷納斯·坦舒爾很快在心中否決了這個想法，如果因為這麼一丁點兒懷疑破壞了陰魂城和深伊瑪斯
已經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就是他的親密朋友，距離至高王子最近的王子之手哈傑霍納，近些年也漸漸感到了至高王子日甚一日的神秘。
想起泰拉曼特，布雷納斯心情陰沉下去。
她立刻站了起來，用一股驚人的怪力將巫師橫抱起來，就要作勢往窗外飛去。
他鋪好床鋪，仰頭望向天花板，雖然上面並無一物，但是他卻能夠感覺到，那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
他再次看了一眼別墅，腦筋里回想了一下剛剛看到的那個背影，再次不確定起來。
「好吧，那麼送你一句忠告。」左思右想，布雷納斯還是決定將心中的懷疑通過一個謹慎的方式釋放出去：「注意他們。」
不問清楚這個問題，潘尼是無法安心的。
「沒有力量的感覺，很討厭的。」亞莉克希亞不滿地說道：「那個壞女人非要把我帶出去，討厭死她了。」
他派遣手下所有間諜在埃諾奧克沙漠周邊各個有名的奧術師組織里進行打探，並親自出馬尋找每一個「穿著黑袍的年輕巫師」，但凡背影和他的那個印象稍稍有一點兒相似的，都毫不客氣抓回陰魂城嚴刑拷打，因此弄出了數十條人命。以至於周邊地區的一些習慣穿黑袍的年輕巫師紛紛改變穿著習慣——聰明的巫師們當然不會冒著失蹤的危險堅持這點兒無關生死的癖好。
不過他走進莊園時發出的鬆氣聲卻吸引了某位
作為泰拉曼特曾經最寵愛的兒子，布雷納斯隱隱感覺到，正在進行中的偉大計劃，內部遠遠不是那麼的簡單，讓莎爾統治世界對陰魂城真的有好處嗎？
布雷納斯聳了聳肩，並不擔心間諜的問題，事實上，最近一段時間諸位陰魂王子之所以忙碌無比，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們現在要親自參与以往由部下去做的事情，以保證計劃的順利進行。
他做不屑一顧狀地聳了聳肩，他相信尊敬的父親大人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做好自己手上的工作，再去想別的。
在三確認屋中的保密措施足夠嚴密，潘尼也能夠放下心來詢問一些事情了。
看來她還沒有天真可愛到跳出來要糖吃的地步。
目光上移，一雙天真而純凈的視線讓他收回了衝動。
巨大的衝擊力讓潘尼一瞬間被砸了個頭昏腦漲，當他正在為一個不到五歲的小丫頭居然會如此之重而驚訝的時候，再次睜開眼睛，馬上被一幕出乎意料的場景震懾到獃滯。
話說起來，至高王子已經很久沒有集體召見過他的兒子們了，近兩年陰魂王子們分明感覺到，這位與他們生活了數千年之久的老父親，變得越來越難以琢磨。
……
「對了，還有……」亞莉靈光一現，彷彿想起了什麼：「爸爸還說，如果發現你
最後他搖搖頭，否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個剪影，似乎難以斷定什麼。
「布雷納斯，看來你和這群伊瑪斯卡地老鼠相處愉快啊。」又一個衣冠華貴的陰魂隨著一道光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哦，這一批地老鼠怎麼樣？」
如今接待這些重要人物的重任在肩，布雷納斯當然不敢怠慢——儘管這實際上不是他的工作，但無奈的是管這事的人今天不巧沒空，於是只好讓他來。
那段失敗的報仇經歷，讓布雷納斯對自己的感覺——至少是在這件事的感覺上不再十足地自信，剛剛那一刻的猶疑過去，現在他更加懷疑，剛才是不是只是他在神經過敏下產生的幻覺了。
太像了，雖然眼前這個穿著黃色的袍子，但是身形和姿態，都有點像。
「這可難說，別忘了，他們可是不受控制的『盟友』。」布雷納斯朝米勒甘特笑了笑：「你不是最討厭這種東西么？」
作為身份高貴的陰魂王子，自從出生到現在這數千年時間里，很少有人能夠讓布雷納斯·坦舒爾吃虧，亦即是說，對於布雷納斯·坦舒爾而言，一點小小的仇恨在心中回味個幾十千遍，耿耿於懷數百年時間是很正常的事情，他還記得他好不容易穿越數十個位面，千辛萬苦差點丟掉性命才回到主物質界之後，那股怒火驅使下所做出來的事情。
想到這兒，他不禁為剛才的行為感到慚愧。
奧術師的直覺與觀察力讓注視著潘尼背影的布雷納斯·坦舒爾得到了這樣的結論，然後就陷入了疑惑，要不要下手把他抓起來拷問一頓？
事情鬧得這
天知道這個心智只有三歲小孩在來找他的時候有沒有別人在場，如果不巧泰拉曼特·坦舒爾就在身邊，她出去的時候順口來一句「爸爸，我去找潘尼叔叔玩」，他現在恐怕連跑路都來不及了。
「怎麼樣？還是老樣子。」布雷納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米勒甘特·坦舒爾，這位永遠一臉憨厚的陰魂城間諜頭子，偶爾也干涉一下外交事務：「怎麼這麼久？」
「你……是亞莉？」潘尼有些不敢確信地問道。
「可以出來了。」潘尼微笑著做出這樣的口型，天花板上的陰影一陣扭曲，很快一個重物就從天而降，跌倒了他的身上。
「哦～在奴隸裏面抓到一個可笑的間諜。」米勒甘特發出兩聲沙啞的假笑：「這已經是第十五個了。」
過了七八個呼吸的時間，潘尼放下了心。
布雷納斯保持著笑容，陰魂城內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這位兄弟有著很嚴重的控制癖。
下意識地伸手撫上光滑的皮膚，腦顱內血液一陣涌動，一股原始的慾望促使他將這個少女推倒在身下。
他散發著灰暗霧氣的瞳孔極速縮放了一下，旋即心中升起重重懷疑，立定在了原地。
深伊瑪斯卡的使者團總共只有十個人，兩個正牌的奧術學者，以及包括潘尼在內的六個助手，外加兩個僕人。
他指著走進莊園中的深伊瑪斯卡使者們。
雖然身份是助手，但作為有著正式編號的深伊瑪斯卡使徒，他們的地位仍然比僕從們要高上許多，分配到的住處都是傢具齊全的單人房間，除了光線有些灰暗之外，再沒什麼不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