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將神
第十七章 最後
在第一次進入碧落陵，進入當時這名大將軍的地盤時，她便開始憎恨這名大將軍。
已經重新變成了這世上最強大的聖師。
「她不可能再戰一次。」
他當然要殺死林夕。
也就在這一瞬間，一柄靛藍色的長劍，也狠狠的斬擊在了剛剛從冰雪中鑽出的七曜魔劍上。
一聲洞金裂石，同樣因為感覺得出自己主人的憤怒和悲慟而極其憤怒的鳳鳴，就像無數條透明的長劍，從高空沖落。
聞人蒼月的七曜飛劍往後倒退，退入聞人蒼月手中，依舊無法止住後退之勢。
這聽上去就像是一名垂死的人最後吐出的瘋狂之語，然而就在他的厲笑里，他的身體肌膚上，卻是隱隱的顯現出了藍黑的色澤。
然而即便如此，此刻他也已經沒有任何一絲的信心。
它所有的力量，在它的身前凝聚成一條晶瑩的冰柱，看上去沒有任何花巧的冰柱。
林夕的身軀，遮住了聞人蒼月前方的陽光。
聞人蒼月如鐵鑄般的身軀，驟然下沉，跪在了地上。
這根晶瑩的冰柱，變成了一柄冰雪巨劍，在她憤怒的吼聲里，狠狠的衝擊在聞人蒼月的七曜魔劍上。
她的心裏充滿著無窮的戰意，之前她已經無法出手，現在她有了能夠再戰一次的機會，她心裏的戰意和憤怒，也終於使得她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巨吼。
聞人蒼月憤怒而暴戾的抬頭，他看到了天空中一隻金色的鳳凰，正發出耀眼的光亮。
「當！」
……
他看著南宮未央和林夕，厲笑了起來。
只是林夕
然而林夕和聞人蒼月的戰鬥，卻是從頭至尾顛覆著修行者世界里最正確而簡單的道理。
「喀！」
「林夕，你以為就憑這樣，你就能殺得死我？」
飛舞的冰雪覆蓋在吉祥身前凝結的晶瑩冰柱上。
聞人蒼月的雙腿在膝蓋處粉碎折斷，但不代表他無法行動。
飛劍和冰雪之間，完全發出金鐵的聲音。
聞人蒼月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御劍聖師，七曜魔劍，也是煉獄山最強大的飛劍。
兩柄劍如巨山相撞。
單膝跪地的聞人蒼月眼睛里就像有幽火燃起。
可以戰鬥，便可以不被林夕殺死，可以殺死林夕。
……
七曜魔劍周圍的白色渦流全部震散。
因為他想到，很多人的死去，都是為了今天這一幕。
她一直很美麗。
一圈圈肉眼可見的音波，在空中擴散而出。
只是他的眼睛里，依舊沒有絕望。
他的眼珠也因為魂力的震蕩而爆裂了許多細小的血管，變得一片血紅。
他只是看著停滯下來的聞人蒼月，說了這一句話，然後他也開始大放光明。
然而轟的一聲爆震，大黑上散發出來的一股磅礴力量，卻是再次迎頭撞中了他的飛劍。
他的身體，在一股玄奧的氣息震蕩里，似乎變得不像是血肉，而變成了經過鞣質的皮甲一樣的東西。
南宮未央的身上好像燃燒了起來。
一條條純凈到聖潔，甚至帶著某種肅穆和決烈的光線，
他發現林夕身旁的每一個人都沒有害怕的表情，反而眼眸里都開始浮現出嘲笑的神色。
林夕等人應該根本不知道他得到了惠靈丹，然而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竟還是被傷到了這樣的地步！
他血紅的眼睛里，充滿了暴戾和猙獰、以及不信。
這是千魔窟的封魔。
平時平和冷靜的林夕，此刻就像是從地獄里走出的，復讎的魔王。
所以一般聖師的飛劍，恐怕一時根本無法刺透冰雪，他卻只是瞬息脫困。
「我唯一失算的，是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修行速度比我還要快出許多的人，我低估了她的實力。」
他的身後，有那頭鬼臉鳩。
錚的一聲。
他便瘋狂的厲笑了起來。
墮于亂石和草叢中的冰寒飛劍在她憤怒的叫喊聲中再次飛了起來，化成了一條筆直的線，刺向聞人蒼月的心口。
滾滾的魂力從他的身體里湧出，衝擊在染血的地上，推著他的身後往後飛衝出去。
他的這一條腿也徹底的在膝蓋處折斷。
在這世上，原本只應該有煉獄山掌教這樣的一個人還在他之上。
七曜魔劍刺進了這冰雪巨劍里，被磅礴的冰寒元氣牢牢的縛住，冰封住！
……
他也絕對不相信，自己會死在這裏。
然而原本便疾飛如雷，不可捉摸的飛劍，卻是連續不停的遭受著一次次的打擊。
山石都好像要被震裂。
然而之前的一次次對敵，她卻都一次次的失敗。
也就在這一刻，吉祥的力量爆發。
飛劍在黑色的
冰寒的劍光照亮了聞人蒼月的臉頰，照亮了他的眼眸。
湛台淺唐的長劍和聞人蒼月的飛劍相擊，發出了兩個巨鐘相撞的聲音。
一股隱然超出聖階的恐怖劍氣帶著無數細碎的骨屑，從他的這條空空的手臂中衝出，使得天地之間再次發出了恐怖的元氣震蕩。
在雙腿盡皆折斷，無法支撐身體而跪地的瞬間，「噗」的一聲，一團血霧也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
他鐵鑄般的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
他厲吼一聲，七曜飛劍回到他身前三尺之地。
然而這厄運，只可能是聞人蒼月的厄運。
冰雪長劍的一端驟然碎裂，七曜魔劍只在這一息間，便脫困飛出。
在連番的戰鬥里，吉祥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成長，它已經變得很強。
因為他開始魔變。
所以聞人蒼月，也變成她最大的敵人。
在這同時，高亞楠發出了憤怒的吼聲。
冰寒飛劍再次震飛。
他的笑在此刻也變得分外的冷厲，分外的猙獰。
它身上翻滾著的氣息，竟然在它的身外形成了數條黑色的濃烈焰光，就像數條巨大的尾巴，可怖的搖曳在空中，此刻它看上去就真的像是雲秦傳說里會帶來厄運的妖物。
「你從煉獄山掌教的手指縫裡，撿到了一些他不屑用的修行之法，我卻是得到了他最看重的東西。」
他已經得到了惠靈丹。
林夕沒有馬上再用大黑。
但就在這一瞬間。
「你還可以戰鬥，我也可以。」
也就在這同時，聞人蒼月另
林夕也笑了起來。
他僅剩完好的左手伸了出來。
南宮未央的身體往後軟軟坐下。
然而此時，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真正的發怒的冰雪巨人。
林夕身上湧出的光明，源源不斷的沁入南宮未央的體內。
這使得他的七曜飛劍似乎變得不再是這世上飛得最快的東西之一，而像是一條被徹底困在網裡的魚。
林夕不想和聞人蒼月廢話，然而此時，他卻是很自然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然後就好像有一柄劍在他的身體里炸開。
「這就是光明，這是犧牲，是許多雲秦人不惜以生命為代價，守護他們熱愛的國家和家人的信念，但你身為雲秦人，卻要親手毀滅這樣美好的信念，所以這是你的絕望。」
聞人蒼月知道，現在已經到了必須動用這件東西的時候。
鮮血從他的口角不停的流淌下來，滴落在他身前已經被震裂的衣衫上。
然而他的厲笑卻是越來越僵硬，就好像被寒意凍結在他的臉上。
這股劍氣在頃刻間，便全部灌入了七曜飛劍之中。
他的身體在聞人蒼月停滯的呼吸里膨脹，充斥了他堅韌而寬大的大祭司袍。
這種修行之法，便是林夕得到的千魔窟修行之法的更高階演化，強行以類似壞死肌體的方式，來封住傷勢，不讓體內的傷勢惡化。
大國師階修行者的感知，和聖師的感知不知有多少的距離。
聞人蒼月終於感覺到了恐懼。
山林在秫秫發抖。
雖然聞人蒼月此時採用這樣的手段，
在暴喝聲里，聞人蒼月的飛劍震飛南宮未央的飛劍之後，帶著恐怖的渦流飛向了林夕。
七曜飛劍也似乎膨脹了起來，正對魔變的林夕。
他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失敗。
讓他一開始擁有絕對自信的，還有一件東西。
七曜魔劍斜斜的在空中飄飛出去，在接近墜地的時候，才終於懸停。
「這是你應得的下場。」
他知道這是林夕告訴他，他不能跑。
恐怖的寒風和冰雪伴隨著她憤怒的吼聲，在她的身外盤旋飛舞，使得她的身影顯得無比的巨大，使得她憤怒的吼聲，也分外的巨大。
他右手倏然伸出，雙指並指為劍，虛空前按。
聞人蒼月厲笑著，他覺得此刻林夕應該感到恐懼，應該感到後悔。
作為配合煉獄山掌教殺死李苦的回報，聞人蒼月也得到了數門千魔窟的修行之法。
在這一瞬間，她終於感覺到了自己一直都想感覺到的東西……她感覺到了愛是什麼東西，恨是什麼東西，友情又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
他這隻左手內里的所有骨骼和血肉，全部碎裂，整條左臂，就好像變成了一張空空的人皮。
在聖師眼裡十分緩慢的東西，在大國師階的修行者眼裡，卻是快到捉摸不到痕迹。
一條透明的光橋連通在他和南宮未央之間。
她喜歡一個人和憎惡一個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喀嚓一聲，聞人蒼月的右手手腕，也告碎裂折斷。
「但即便如此，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