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人生就是一面鏡子
第四十章 未知的命運
在中州衛進入中州城的第一個黑夜來臨后，許箴言便緩緩走入了皇城，走入了先前周首輔和文首輔辦公的房間里。
「林夕！」
真龍山上的無疆大殿里，張平坐在金色的軟榻上，冷漠的看著整個中州城。
許多人在這一瞬間的感覺，就好像親眼看到一個魔王，復活過來。
並沒有任何宵禁的消息傳出，然而當無數軍士不停的穿行在中州城的大街小巷，當濃厚的血腥氣籠罩全城，絕大多數甚至不知道戰鬥雙方是誰和誰的中州百姓，都驚恐的停留在了家裡，緊閉著屋門，迎接著自己未知的命運。
既然直到此種時候，還根本無法破開這具鎧甲，如果沒有任何東西和工具能夠砸開這具鎧甲的話……埋也要將它埋掉！
這中州衛大部又出現在這裏，中州城裡根本沒有能夠和中州衛大部抗衡的軍隊。
在發布了這個命令之後，他靠在椅子上休息了許久，等到漫長而血腥的黑夜即將過去，黑暗的天空里開始露出一些隱約
中州城裡很多人的心也倏然下沉。
整個中州朝堂在血腥的屠戮之中進行著一次大清洗。
一根根金屬拋索從他身後的許多重鎧手中拋出，套在了寶藍色鎧甲上。
但他眼前的世界也已經模糊，在突破聖階、魔變、一系列的激戰，再加上以為高亞楠等人真的已經隨雷霆學院的消失而消失，在城門關前的元氣衝撞里，他的身體和意志都已經超過了所能承受的極限。
組織著這次大清洗的，是隨著中州衛進入中州城的一名年輕雲秦官員。
所以這隻能說明，不官今日里和林夕等人對敵的是誰，這一戰，是林夕等人輸了。
……
一個有關魔王降臨的故事，開始流傳，開始在每個雲秦人的心裏蒙下濃厚的陰影。
然後他取出紙筆，面無表情的發布了他重回中州城之後的第一個命令。
將亮未亮的天空中有黑色的羽
他的面前，放著那顆來自古妖林的扁平寶石。
沒有更多有關那具鎧甲的消息傳出，中州衛徹底的封鎖了消息，在和林夕等人的戰鬥之後，那具鎧甲似乎真像一個憑空出現的魔王一樣，又消失在中州城裡。
「放！」
場間又開始安靜下來。
裏面的人到底死了沒有？
如果按照林夕的安排，雲秦皇帝長孫錦瑟的死，當然也會引起雲秦巨大的震動，但長公主即位，接下來這個帝國的前程，卻至少是清晰的。然而現在，這具寶藍鎧甲里的人還活著，中州衛入主中州城，整個雲秦帝國的前程，卻是根本不知道會成如何。
所有震撼的看著這具依舊沒有什麼形變的鎧甲，都在思索著這個問題。
……
他開始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
黑金馬車裡的林夕聽到了張平最後那一聲大吼。
那耀眼的銀甲，只可能是中州軍，連成這樣的潮水……只可能是南郊中州衛的
中州城的郊外被皚皚白雪覆蓋，在開始變得陰鬱的天空下，遠處的一切景象都變得不明顯，充斥灰白的顏色。
隨著數聲軍令聲，無數發出凄厲破空聲的黑色羽箭再次形成暴烈的箭雨，衝擊在跌坐在廢墟上的寶藍色鎧甲上。
噹噹打鐵般的聲音密集響起。
折斷的黑色羽箭在寶藍色鎧甲的周遭堆積起來，然而這具寶藍色鎧甲還是一動不動，只是被衝擊的力量壓得往下略微陷入了些，在震蕩中震出一蓬蓬的灰塵，顯得更為頹然。
就在此時，空氣的溫度又似乎陡然寒冷了數度。
……
然而他們心裏都十分清楚，這近南郊中州衛，本應該停留在南郊不動，而不應該趕來。
原本一動不動的寶藍色鎧甲抬起了一隻手。
他統領的一千魂兵重鎧，在阻止張平到這裏的途中，破碎了六百余具，那麼多兄弟的戰死，使得他根本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現在這尊寶藍色鎧甲里的人還活著。
金屬拋索漸漸綳直，拖曳
這一年的新年，是整個中州城最為驚惶、最為慘淡，也最為血腥的新年。
它手臂上的一塊鎧甲再次伸展成長刀，在輕輕的揮動中，帶起一連串的火星，切斷了所有的金屬拋索。
他以中州皇城的命令，令雲秦各司以及地方軍全部協查追捕弒君謀逆的林夕和所有青鸞學院的修行者。
一名名乘坐著鬼臉鳩的煉獄山紅袍神官降落下來，降落在他的面前。
寶藍色鎧甲頹然跌坐在小山般的廢墟里，一動不動，無聲無息。
隨著越來越多的紅袍神官的進入，中州城裡的這座真龍山，就像是變成了煉獄山中那座最高的山峰。
包括這名重鎧軍將領在內的很多雲秦軍人不肯退，然後他們的身軀，被淹沒在了銀色的潮水裡。
這名身穿普通布衣的年輕雲秦官員始終低著頭，但不管他的姿態如何低微卑賤，很多只是看到他一絲側影的人，便都可以肯定他是昔日中州城至高權貴之一的許箴言。
一
有紅袍神官在他的命令下，走入了中州城的街巷，但有更多的煉獄山紅袍神官越過了他，以最為虔誠和恭敬的姿態，沿著中軸大道，走入真龍山，進入真龍山低處的一些殿宇之中。
所有在這具重新動作的神魔般鎧甲面前不知何等心情的重鎧軍聽到了遠處傳來海嘯般的聲音，他們順著這聲音看去，身體開始變得無比僵硬。
中州城的街巷裡不斷爆發比起昔日江家之亂更為慘烈的戰鬥，就在一日之間，大批的雲秦官員慘遭刺殺。
一名身穿重鎧的將領看著這具身邊墜滿無數折斷黑色羽箭的寶藍色鎧甲，渾身都微微的顫抖起來。
已然平靜的地面突然又開始震顫起來。
然而有一層耀眼的銀色光芒，卻是在這層灰白色中顯現出來，變得越來越為清晰。
這名將領伸出了手，做出了一個軍令。
它的動作十分緩慢，然而卻分外的動人心魄。
……
銀色的中州衛從這處城門關湧入中州城。
「池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