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下興亡誰人曉
第871章 故地
「那孩子呢？」
不過事情就是巧了，你越不想怠慢，越是想周全，越是容易出岔子，這不，亂子馬上就來了……
說到這裏，咯咯笑個不停，其實是想起趙石家的扣兒，那小傢伙濃眉大眼，虎頭虎腦的，卻是像個男孩兒來的。
只是這兩年，許是捷報頻傳，一身具是榮耀，景帝便有些剛愎自用了，修葺皇宮，納蜀中沈氏，于朝堂諸事上，都能看出一點來的。
故地重遊，不管是趙石，還是手下這些護衛，都有些恍惚，有些人想起當年同窗，在一起意氣風發，都有滿腔的雄心壯志，而今自己回到這裏，有些人卻永遠回不來了，不覺有些黯然神傷，有些心思寬的，卻覺自己也算衣錦還鄉，心裏興緻著實不錯。
趙石也是苦笑，「跟你的姓不就完了，難道還姓韓去，怕旁人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來的嗎？」
門衛雖然只是一個普通軍卒，但也能看出來，這些人非富即貴，再加上國武監這些年招的生員當中，也是來歷各異，就算是寒門子，只要入了國武監，將來未必會是個什麼前程呢，所以久在這裏駐守的屯衛兵士，是從來不敢有什麼怠慢的，當然，這也是屯衛死死把住這裏的原因所在……
這下趙石得意了，點了點嬰兒的鼻頭，笑道：「你瞧，這孩子可不是跟我有緣？」
再瞧人家這氣
靖佳公主臉色頓時緋紅，也不知想起了什麼，推了他一把，道：「快去你的國武監吧，看這孩子哭的嗓子都啞了，你也不知輕點。」
在這個上面，趙石自我感覺是非常良好的，哪裡知道自己的惡行已然傳開，不以為意的道：「舞刀弄槍有什麼不好，身子強些，比柔柔弱弱的要好的多，你瞧琴其海，那身板兒可都是騎馬遊獵養出來的。」
趙石點頭，覺著靖佳說的在理，「你心裡有數就好，不願送走就別送走了，你這裏冷清，有個孩子多少熱鬧些，還有我家裡那小丫頭，也能有個玩伴兒。」
「府里的人知道這事的不多，除了芍藥，就是另外兩個，都是我這裏得用的人，到是孩子到的時候，有些人看在了眼裡，諒也不敢多說什麼，再說前些日京里兵荒馬亂，後來抄家的抄家，滅族的滅族，可不光韓氏丟了女人孩子……」
那門衛到也沒有無禮，而是畢恭畢敬的道：「請大人下馬。」
今日趙石穿的一身便服，但身後跟著一群侍衛，各個年輕，各個彪悍，都是從河中軍中挑出來的國武監出身的人，經過太原一戰，這些年輕的軍中後起之秀，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氣勢，可以說，如今大將軍趙石身邊環繞的這些年輕侍衛，
孩童蹬打著小腿兒，胖嘟嘟的小手伸過來，一把抱住趙石手掌，咧開小嘴兒，竟然咯咯的笑了起來。
不由白了趙石一眼，低聲道：「以後你可離小丫頭兒們遠些，別弄的她們舞刀弄槍的，大了可怎麼管束的了？」
但她這些年的清凈，全拜景帝這個哥哥所賜，卻也不假，心裏沒點感激是不可能的，對於在宮變中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又害死楊倩兒的韓氏自然厭惡無比。
趙石見她高興，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便問，「這孩子有名字了嗎？」
靖佳公主就笑，轉了話頭道：「你沒瞧那小丫頭長的呢，眉清目秀的，大了定是個美人兒……」
出了會兒神，趙石翻身下馬，魁偉的身形落在地上，連地都好像晃了一下，不光是眼前這門衛，便是不遠處，往這裏瞄來瞄去的其他屯衛兵士，也不禁咽了口唾沫，心想，這漢子生的好生雄壯，也不知是哪家將軍麾下的悍將……
逗弄了兩下，孩子便哇哇大哭起來，靖佳公主這才想起，在趙石几個妻妾嘴裏，趙石的諸般惡跡，還有君玉小時候的那些童言童語。
一邊吃著菜，趙石隨意的問道，他現在對孩子是挺上心的。
尤其在門口的時候，就被門衛攔住，一瞧便知，這是屯衛的軍兵，國武監當初就
當然，這裏多數人前些日都曾回來看看，但這次不是跟著大帥回來的嗎，那感覺可又是另一個樣子。
過了一陣，見時辰不早，趙石也不再多呆，告辭了一聲，徑自出了大長公主府邸，沿著承恩湖邊兒，來到國武監正門處。
國武監這兩年越發的興盛，自不必再提，不過就算齊子平有蕭規曹隨之心，但與趙石在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太一樣的地方了。
靖佳公主默然，他明白趙石的意思，這孩子是姓韓還是姓李都說不清，加之韓氏的決絕，換句話說吧，這孩子怎麼都見不得光。
兩年過去，國武監的樣子沒怎麼變，只是周圍屋宅越發的多了，酒樓茶肆不絕於途，甚至有些百姓，也遷居了過來，這裏都是國武監的地盤，不過為了興旺人氣，開始遷過來的百姓就都登記造冊，成了國武監治下之民，聽上去有些怪異，其實確實如此。
話里不自覺的帶出了些對韓氏的厭惡，說來還是立場不同，景帝雖多疑而寡恩，但對她這個妹妹著實還算不錯，雖說當年要將她嫁到西夏去，但國家大事，皇帝這麼做也是
「我可告訴你啊，這事斷不能讓當今陛下知曉，不然的話不好說會發生什麼，府里知曉這件事的，最好是……你若還不放心，就送到香侯府，聽說香侯府的女人最喜歡這樣來歷不明的孩子了。」
趙石嘿嘿一笑，也許是被他的惡形惡狀嚇住了，那孩子等著烏溜溜的小眼睛，瞅著趙石就不哭了，安靜無比。
趙石當日只是玩笑之語，但卻也可謂一語成鑒，這孩子跟他的緣分，可還深著呢，只是那是后話，這裏暫且不提。
靖佳公主也覺有些神奇，伸手過去逗弄，人家卻是理也不理，不由有些納悶，這孩子到了府中，不是哭就是鬧，著實讓人頭疼，笑的時候可是少之又少，難道還真的有緣不成？
趙石諄諄告誡，這事兒還真不能讓成武皇帝李全壽知道，李全壽可不是他的父親，對誰都下的去手，手段辣著呢，加上韓家於他有功，韓氏一門將來富貴榮華，那是鐵鐵的，這孩子就是個見光死。
按照他話里的意思，知道這件事的，除了常年跟在自己身邊，最信任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要滅口，要想保全這孩子，以及別牽累到自己，這事必須得做，至於送去香侯府，那才是最穩妥的，香侯府的女人們天不怕地不怕，從來與世無爭，卻又無人
靖佳公主恍然，這些時日糾結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想了千遍萬遍，有些細枝末節卻是忽略了過去，轉不過彎來，這時一拍手，做小女兒狀，「真笨，可不是嗎，姓李也就完了，難道還能讓這孩子去姓韓不成？」
靖佳公主收斂了笑容，有些發愁的搖了搖頭，「本來的名字是不能用了，起個什麼名字我也在犯愁，還在這個姓兒上……」
靖佳公主有些不願意，一個是這孩子的母親跟他情同姐妹，自然不願送出去，再有，她膝下孤單，自從有了這個孩子，雖然擔驚受怕的，但看的時候多了，越來越是喜歡，母性使然，說什麼也沒用。
說了一陣子話，用過了飯，又讓靖佳公主領著，去瞧了瞧府里的小丫頭，果如靖佳公主所言，這孩子瞧著就眉清目秀，雖還一點大，卻已經有了個好模子，趙石忍不住惡意的想，說是女大十八變，不定這孩子會越變越難看呢，還是自家丫頭瞧著順眼。
趙石想了想，張嘴就來，「就說有人丟在府門口的，讓府中人給抱了進來，你瞧著可憐，就養下了……其實也沒辦法，這孩子身世總歸蹊蹺了些……」
靖佳公主一邊給他夾菜，一邊答道：「在府里養著呢，妾身也不知該怎麼辦，你給想個法子，這麼著可不成，沒個名分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