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境秘蹤》第五卷

第六十三章 奉祭

第五卷

第六十三章 奉祭

石壁里傳來了吱吱的響聲,彷彿誰在用力開啟生了銹的鎖鏈。震天的吼聲,吸幹人的精血,這石壁後面到底是什麼樣的妖魔鬼怪,已經被苗人先祖封存在這裏面的東西,難道能歷經數千年而依然存活,那些神人到底是什麼模樣的,是半獸半人,還是八隻爪子的章魚。
袁博士站在洞口前,我看得出來,他在猶豫,苦苦追尋,不惜任何代價尋找到了它,打開了他,當一切困難障礙都克服了,卻沒有勇氣走出第一步。三叔大步流星就往裡走,卻被袁博士一把拉住。
Hnob跟了兩步,卻停下了腳步,老人已經袒胸露背,把刀子輕輕地插了進去,鮮血四濺,他卻很平靜地一階階地爬了上去。滿天的星光彷彿亮了許多。「快奏樂。」三叔大喝一聲,袁博士如夢方醒,急忙招呼眾人反覆演奏。
突然一切聲音都停了下來,只有我們的哀號和痛苦,文叔的屍體從階梯上面滾落了下來,已經乾癟枯瘦,只剩下皮包骨頭,彷彿被抽盡了血肉。Hnob伸手想去接,卻沒有接到。而幾個敲鼓吹奏的苗民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他的話語中充滿威脅,陳世安毫不猶豫:「好,但我有一個條件,幫我們的人解毒。我們一起解開這裏的秘密。」陳世安的態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連袁博士都有點不敢相信,但他畢竟是一號人物,略一沉吟,馬上做出了決定:「我解開一半人的毒,你們的人都身體正常我不放心,留一半人不解,我擔保他們的安全。」他把一隻手伸到了陳世安的面前。
但是那些苗民卻已經拜伏在地上,唱起了頌歌。那是一個深長的通道,探照燈照射了過去,裏面彷彿很長,沒有怪物衝出來,也沒有發現那霹靂雷鳴怪獸的蹤影,洞頂並不高,又是誰吸幹了文叔的精血。
此時的他已經接近了洞頂,突然,他發出了一聲慘叫,有一個黑影彷彿纏著了他,Hnob帶頭,所有的苗民都跪了下來。突然間,石壁後面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這吼聲彷彿重型飛機起動的聲音,比起那個虎兕的聲音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我只感到兩耳鼓膜發疼,兩耳轟鳴,彷彿無法克制自己的心跳。
「文叔。」Hnob輕聲地呼喊。那老者沒有答應,只是痴痴地看著族人,他的臉上掛滿了慈祥的笑容:「孩子,也許你說的是對的,這個包袱太重了,我們族人已經背不動了。可是你們的路還很長,還要繼續走下去。而我已經老了,已經走不動了。」他一面說著,一面向階梯上走過去。
「三叔,這裏面數千年沒有進過人了,屍氣太重,先通風消毒再進去。」他不等三叔回答,把臉轉向了那個洋鬼子:「柴先生,這時應該是你和你的手下發揮作用的時候。」那個外國人對他十分懼怕,什麼也沒說,揮了揮手,他手下的幾個人迅速換了衣服,帶上防毒面具和防化服,帶上各種儀器,開始往裡走。
石壁慢慢地滑向兩邊,我們每個人都緊張地期待,最起碼有十幾支槍指向了那裡,不怪跳出什麼東西,先打上兩梭子還是最正確安全的選擇。燈光照射進去,那是無數骸骨,層層疊壓。他們誇張地呈現出各種各樣的形態,有的在呼喊,有的在掙扎。
苗王得勝鼓的音樂很有點中國古典名曲《大將軍得勝還朝曲》的味道,樂曲開始平緩,大鼓的沉重,角音的清亮還有琴音的多變,讓人心朝澎湃。但我們都沒有心情仔細品味,大家都在關注著文叔。
袁博士來者不拒,不管是誰都讓參加,他似乎還在擔心人太少。希望更多的人參加,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人多擁擠,也不擔心多一些人多分一杯羹,難道這裏面的寶藏多的無窮無盡,多到根本不用在乎有多少人,就象在中美洲羽蛇神的神廟裡堆積如山的黃金、寶石。
鼓聲更急,角音尖銳,敲鼓吹奏的苗民彷彿著了魔一般,配合著那裡面驚天動地的吼聲。我努力地捂著耳朵,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強迫自己不去聽,不去想,抵抗著這強大的力量。
他們也有些害怕,磨蹭了半天只在門口附近。那個外國人大聲吼叫,但是效果不大。測試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裏面一切正常。袁博士沒有組織人員進去,而是徑直走到陳世安的面前:「陳兄,你們的目的我不想知道是什麼,但是我希望我們能合作,別逼我動手。」
袁博士選取了我,肌肉宋,陳世安,金猿、薛宏、機械宋,小攀、黃勇、玉玲瓏、鐵漢和他們一起行動,並讓言家老太太給了我們解藥。白法海,蘇原和徐教導員、曹志、吳漱雪他們則和五公寨的老人和孩子們留守在大廳里做為人質,有五六個人留在這裏看守。那隻虎兕也被拉進去,不知為什麼,它一改原來的凶戾之氣,溫順的就象頭老黃牛,認人擺布。言無絕和言梅也堅決要參加行動。
沒有永遠的敵人,沒有永遠的朋友,學會妥協,學會取捨,這大概是我最需要從他們身上學到的東西,這大概就是所謂領導的藝術,領導的技巧。
陳世安點了點頭:「好,爽快,我們成交。」伸出一隻手,兩手相握。袁博士希望得到我們的協助,而陳世安也希望爭取主動,一旦翻臉,對方極有可能做了我們,不如暫時合作,兩人各懷鬼胎,各取所需。我暗自讚歎兩個人都能在舍取自己尋找平衡,以使自己方面利益最大化。
奪走Hnob手中刀的正是那個叫文叔的老人,他並不老,只有五十多歲,只是歲月的滄桑讓他的鬚髮已經花白,臉上寫滿了皺紋。
一道微風輕輕吹過,剛才還栩栩如生,千姿百態的骸骨化成了飛揚的塵土。這是因為石壁內外溫度不同而形成的風,因為密閉的原因,那些骸骨並沒有完全氧化,一旦空氣流通,迅速的氧化、風化會完全破壞這種形態。這是非常簡單的科學道理,也是考古工作中一個難以逾越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