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大軍閥的狐步舞
第三百一十六章 為報傾城隨太守
因此緣故，綠茶的推廣並不令人滿意，甚至連廣州的蕃商都不習慣這種新式茶葉，而晁補之每次喝到綠茶都禁不住滿腹的抱怨，但因為船上極不方便，飲用綠茶省去了繁瑣的泡茶過程，只要一杯熱水就能完成，所以晁補之不得不遷就，可沒想到宗澤居然喜歡這樣的清淡。
宗澤比晁補之不如，比趙興更不如了，趙興及第比宗澤晚十余年，他現在已經是二品太尉，而宗澤還是七品知縣，兩相比較，晁補之自然有資格調侃宗澤。
傳說，鬥雞中最上品，是臨戰時像根木頭，一點不被周圍環境影響情緒的「木雞」。而宗澤就是木雞中的極品。
唐棣說后一句話，顯得有點沒頭沒腦，但趙興知道他的意思——杭州市舶司開埠后，唐棣作為與趙興有生意交往的人，自然想著在海貿上插一腳，以便生意更加興隆。
趙興兩眼望著天花板，翻著白眼仁，倨傲的回答：「這可是看你的面子……嗯，杭州知州之位掛在我頭上，我恐怕沒空料理州事，便由你兼攝知州事。」
宋人屈辱一百多年了，澶淵之盟后，宋人對外遇到的除了屈服還是屈服，面對遼國屈服還則罷了，西夏奪取了一塊地方，宋人久戰不下，也只能屈服。屈服已久的宋人太需要一場勝利了，而趙興貌似輕鬆的剿滅大理，令漢家故土重歸朝廷，這對宋人來說，是難以想象的驕傲，如今小皇帝派趙興統管南洋，明顯的，這位太尉是想對南洋動手，更加令宋人的自信心膨脹。
「好茶！」宗澤抿了一口茶葉，禁不住讚賞。
這麼多人，還叫差不多，那麼全了該有多少？
陳不群撓一撓腦袋，憨笑的說：「做學問，我比不上師公，也比不上老師，甚至幾位師兄弟我也比不上，可論到滅國無數，我想，我有希望作為古往今來第一人。老師說過，南洋島上有小國數千，我不要多，平生只要滅了三十余國，史冊上不免要留下重重一筆，這才是我的發展方向……老師，耶路撒冷已經血流成河，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閉著眼享受了一陣茶香，宗澤拱手回到正題：「下官此來，是為呂相而來。」
不愧是一代名將岳飛的老師，傳說岳飛跟他學習，就學了一個穩字，這才有金兵的哀嘆——撼山易，撼岳家軍難。此人剛才那副錐子扎也扎不進去的模樣，不愧是呆若木雞的典範。
宗澤啞然，他歪著頭想了半天，搖頭回答：「未曾聽過這個名字，怎麼，此人很出色嗎？究竟是何地人士，值得太尉如此挂念？」
李之儀訕笑著，回答：「還有一位昔日的循州守，叫周什麼來著（周文之），我記得他去了兩湖，調他回來守廣西正好。兩廣一帶，小吏本都是我們帶出來的人，這兩位即使當上轉運使，兩廣也還在我們的掌心中。」
宗澤也是這樣一個有才人，趙興掛職南洋事務局「都大提舉」，他的南洋事務局卻是一個空殼子，迫切需要能夠統領一方，懂得兵法的手下，而宗澤恰恰是這樣的人。
這一次連晁補之都有點臉紅了
趙興不以黨派歧視別人，「殿上虎」劉安世昔日也曾觸怒趙興，冒犯蘇東坡，但劉安世貶謫到廣州，趙興依然照顧，是因為劉安世確實有才。
但呂惠卿這次賭對了，趙興眯起眼睛來，盤算許久，問：「宗兄在知縣任上做了幾任？」
在宋朝，每年參加科舉的人，最高峰有四十余萬，但進士及第者，每三年不過三百餘人，少的時候甚至不足一百人，所以進士同年及第，這份情誼顯得格外稀罕。沒一會兒，晁補之便與宗澤聊的火熱，趙興這個主人在旁邊半天插不上嘴。
二李默然。
杭州城門口，一堆士紳簞壺迎接，晁補之跳下車，給趙興介紹：「這是我家兄弟，晁損之、晁說之、晁詠之、晁沖之、晁謙之，這是我侄子晁公邁……」
宗澤在官場上鬱郁不得志，是因為他像座師蘇東坡一樣，是個喜歡「奇巧淫技」的人，兵書戰策也恰好是他的最愛，這種不務正業，只喜歡科技的讀書人是儒生眼裡的妖孽，所以他到現在還在知縣位置上輾轉。
接到誥命的趙興有點哭笑不得，他轉眼掃向晁補之，詢問：「晁大哥是打算留在秀州，籌辦秀州市舶司，還是隨我回家鄉？」
官場交接自然有一番潛規則，即使前任是巨貪，後任官員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了那筆貪污賬，否則的話，官場的全體官員會認為此人不講規矩，違反了官員操守……這筆貪污賬與其讓別人去承受，不如讓宗澤這個說情者來接管，也讓宗澤知道——替人求情是需要代價的。
李之儀點頭：「水運暢通，對我成都有益，不消你說我也會注意的。」
好歹趙興現在也是統領數萬大軍百戰百勝的大宋第一名將，也曾經帶兵威脅過朝廷，他這一沉臉，船艙中似乎陰氣森森，但宗澤這位「南宋第一牛人」的老師卻不怕趙興的臉色，他平靜的將茶杯放回桌上，拱手說：「呂惠卿！」
晁補之是有資格說這話的，他與宗澤同年中舉，雖然屢遭貶謫，但現在也是五品的華亭市舶使，當然，即使沒有趙興的存在，他也做過幾任京官，而宗澤卻一直當一個縣級小官。
孰不知，趙興肚裏早已提前豎起大拇指。
宗澤依舊是那麼沉穩，他從袖中摸出磨堪本（工作簡歷），遞給趙興，回答：「下官此前擔任過館陶縣尉兼攝知縣事，后歷任衢州龍游、萊州膠水等，算起來已經擔任過五任知縣！」
不明白杭州百姓的狂熱從何而來，趙興只好瞎猜測，以為僅僅是由於他們師徒惠及杭州百姓所應有的回報，他在百姓的夾道歡迎中返回了自己的茉莉園，接著，就是盛大的宴會，接踵不斷的拜訪讓趙興整日沉醉在酒扇肉海，直急的陳不群跳腳。
宗澤叉手不離方寸，面容毫不改色的回答：「下官在館陶縣任上，呂相正是在下的上官，紹聖二年（1095）知府呂惠卿命下官巡視御河修建工程，恰值下官喪長子，上
接下來幾日，趙興繼續接見了一批無名之輩，選取了部分願意投靠者，便帶著蘇軾長子蘇邁，小兒子蘇遁返回杭州，而蘇軾其餘的兩個孩子則不再願意在官場掙扎，趙興組織了蘇家的分家儀式，常州的家產歸蘇鼎，汝州的家產歸蘇過，蘇邁與蘇遁則隨趙興去杭州定居，並擔任小吏。
趙興咂了咂嘴，不以為然的說：「呂惠卿，沒聽過，好像沒什麼名聲！」
趙興初來大宋的時候，也喜歡大宋人那種往茶中添置香料的飲茶法，但時間久了，綠茶的味道不免時時浮上心頭，到了廣州，有閑有錢，他便在惠州、梅州等地開始試著研製綠茶，沒想到竟然一舉成功了。
趙興問：「万俟詠到了嗎？」
時天寒地凍，修河民工僵斃道旁無數，下官便上書有司，建議推遲工期，待明春天暖時再動工。呂相許之，並誇讚下官曰：『此可謂憂國忘家者也。』下官感呂相厚恩，特受呂相所託，前來求情……」
此時，艙內還有一個秦觀在，他不能上京城任官，一路上走一路上悶悶不樂，對於這樣的七品縣令，他沒興趣敷衍，便趁大家說話的工夫，他起身向後艙走去。
大宋朝整修一條黃河，一年花費也不過八千貫，三十萬貫的開辦費用已經是奢侈了。但趙興議定的市舶司當中，唯獨華亭，以前不曾有海外通商的基礎設施，而該地位又于長江口，是趙興計劃中的重中之重，所以三十萬貫的費用也不算多。
除此之外，杭州人出迎趙興，也是感激蘇東坡為杭州所做的一切，這位一代文宗不僅給杭州留下了一張千年城市名片——西湖，還在杭州，在宋代的杭州開設了世界第一所免費醫院：安樂坊。在杭州大飢荒的時候，也是這位太守以工代賑，救活了杭州無數百姓，當然，也順便在杭州安置了無數屯墾居民。
趙興點點頭，接過了對方的磨堪本，慢悠悠的回答：「五任知縣，也該升任州官了，杭州還缺一個判官，汝霖兄可有意？」
州判官比知縣略高一品，一般是官員升任知州之前的預備官，趙興直接讓對方暫攝知州事，這個任命用宋朝的話說就是「權知州，勾當公事」，這等於將宗澤提拔了。
「老師，季風已起，廣州海商翹首企盼，我們卻把時間浪費在宴請上，按老師說的話，這每天都是幾百萬貫上下的收益，我們哪耗得起？！」
小皇帝對錢財的追求是急迫的，歷史上，到了宋徽宗時代，可謂「祖國遍地是海關」，當時，小皇帝一口氣開設了十多個市舶司，恨不得將天下錢財納入囊中。
趙興醉醺醺的回答：「莫急，我還回家首先要辦的大事是——遣歸喀絲麗！」
驟獲提拔的宗澤心裏的感覺如何不得而知，但他面上依舊無喜無憂，他平靜的告辭，並以目詢問晁補之，晁補之示意他暫去后艙安歇，等此人走後，晁補之轉向趙興問：「怎麼，離人看上他了，這個人倒也處事穩重。」
趙興不知道，晁氏家族是中國
趙興「哦」的一聲，神色失望，他避而不答宗澤的問題，端起茶碗，唯唯說：「請喝茶！」
趙興看了一大堆小晁老晁，有點眼暈，調侃的問：「你到底有多少好兄弟？」
趙興咧嘴苦笑：「這話，我也應該對你們二位說。」
宗澤眼角的肌肉一跳，他起身拜謝：「如此，多謝太尉重用。」
面前這位太尉，還是跟遼人硬碰硬打過一仗，不落下風的當世名將，在場的宋人都盼望著趙興收拾完南洋后，能夠再度北上，恢復幽燕，故此，他們對趙興的歡迎是狂熱的，而趙興卻沒有那份宋人的感受，在他看來，剿滅大理，也就是摘下一個熟透的果子，大宋文明所及之處，採摘那些小國，如同菜園子裏面收穫大白菜一樣，不值得誇耀。
曾布與呂惠卿向來不合，現在又有了趙興的這個變數出現，為了討好趙興，也為了給趙興安排私人騰出位置，曾布上台後繼續追究呂惠卿謊言冒功的罪過，將他徹底免職，罷為平民。宗澤來說情的這一刻，呂惠卿正待在杭州，等待趙興回去接任，而後由朝廷監視居住。
至於唐棣說起滅國之功，趙興雖然在京城參加過一次萬國來朝典禮，也參加過小皇帝在金明池舉行的開疆拓土狂歡，但他對這一點卻沒有欣喜，這從另一方面也說明，雖然趙興竭力把自己當作一個宋人，但他的思維畢竟還不是宋人。
趙興拍手稱讚：「好！我原以為你也會嚷著回杭州、回中原，原來你畢竟還記掛著那片大海，好的很。」
陳不群答：「惠州守詹范的任命才送出去，万俟先生大概要年底才能到，我卻認為万俟先生此刻待在廣州，正好替我們支應補給，等我們明年得勝歸來的時候，便一起回杭州也不錯。
等宗澤進了船艙，先與晁補之敘了同年之情，而後才向趙興緻意。
「那就詹范，這位原任惠州守在任上很照顧老師，現在為勃泥總督。他生在嶺南，想必也願意回家鄉當封疆大吏，我這就給他去信，告訴他：只要他點頭，廣東就是他的。」
不僅如此，小皇帝還意猶未盡，同意趙興可酌情在沿海各個大州隨意開辦市舶司……
趙興又轉向蘇邁，詢問：「如此，還是伯達兄留一下，我給你留幾名助手，也好在此處籌建華亭市舶司……我記得華亭縣也算繁華，有人口萬余，沙腰、蘆瀝二鹽場還算有出產，我給你三十萬貫開辦費，如何？」
趙興的旗牌官引著蘇邁登岸，稍傾，又一名軍士登舟通報：「太尉，萊州膠水知縣宗澤宗汝霖求見！」
與晁氏家族百十個親戚見面后，接下來是趙興在杭州的熟人，那位娶了五名宗室女的「五駙馬」唐棣也笑呵呵的上前拜訪，一見面就沒大沒小的說：「離人，你可算出息了，這一出去，居然成了『滅國專家』，好，好的很，以後
目前，這種茶葉還沒有開始上市，只在趙興的親友當中流傳，但喝慣了宋式香茶的人一時之間還不能適應這種清淡的飲茶法，連蘇軾都曾說，引用綠茶之後，大宋的茶文化以及茶道不免要消失了。
李格非努力開解趙興：「朝廷不赦免還罷了，大家還能齊心協力營建廣東，如今朝廷的赦免令一下，那些貶官身死嶺南的消息傳遍天下，如此一來，誰還敢去那個流放地當官。想來中原之地畢竟繁華，我等在嶺南苦熬多年，好不容易有機會返回故里，他們不願留，也是情理之中。」
晁補之輕輕搖頭，笑著說：「我在嶺南數年，族中兄弟很是擔心，能有機會回家，自然要回家待上一年半載，這也是我該得的享受。」
趙興不耐煩的擺手：「又是些煩人的托請，不見……等等，什麼，你說他叫宗澤——快請快請！」
宗澤寵辱沒驚的拱手，答：「謹遵命！」
趙興撇著嘴，冷冷的說：「一隻死狗，任我揉搓，又何必在交接任上難為他，由他去吧。」
晁補之憨厚的笑著，回答：「差不多全了，差不多全了！」
同車的晁補之笑曰：「沒法比！老師當時在密州寫下這首詩，密州能有多少人，一城百姓出來，也不過數千，現在杭州有多少人——四十萬，半城出迎，那可是二十萬啊！」
夏六月，趙興離開常州，順著長江一路向秀州出發，等他抵達秀州時，小皇帝趙佶關於秀州歸屬的答覆也來了——趙興如願以償。同時，小皇帝也同意了他開設秀州市舶司的建議。
范純粹彈劾呂惠卿冒功后，朝廷內新黨勢力依舊強盛，為了避免范純粹與呂惠卿衝突，新黨給呂惠卿的任命等於將其陞官——他的新任命是杭州知州。
杭州百姓半城出迎，是因為趙興這名學籍在杭州的讀書人也是杭州士子的驕傲，身為讀書人，誰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夠無怨無悔的追隨自己，即使到了嶺南那樣的窮荒之地，也肯毫不猶豫的打點行裝，一路保護。在這方面，趙興不僅是杭州士子的楷模，也是天下讀書人的榜樣，杭州士子能集體出迎，也是希望指著趙興教導自己的門徒，希望自己這一輩子也能享受「蘇東坡待遇」。
蘇邁依舊默默點頭，接著，蘇邁的家人魚貫下船——他們這一支系今後將定居華亭，並在當地繁衍……
趙興沉下了臉，反問：「呂相何人也？」
馬車的車壁被水果敲的咚咚響，趙興感動的連連點頭。
趙興放鬆了心情，望著李之儀笑著說：「李兄去了四川，我的章水大運河就可以向上延伸了，我打算炸掉沿江的礁石，使川府與長江水運暢通無阻，這成都方面，還要靠李兄多多支應。」
趙興這一問話，晁補之立刻領悟了，馬上補充：「宗兄的磨堪本帶了嗎？」
宗澤能喝到這樣的茶葉，需要感謝CCTV，感謝……嗯，說直白點，是某一天趙興無聊，偶然看到了一個農業科技節目，裏面有綠茶的炒制方法。
晁補之不滿意的瞪了趙興一眼，剛才趙興還表示不知道呂惠
晁補之聽說過這人，在一旁介紹：「宗澤宗汝霖，此人是元豐二年進士，與我同年。當時老師剛好是科舉座師，此人也算老師門下弟子，不過他中舉后，老師就貶往黃州了……此人中舉的時候已經三十三歲，是個老成之人，沒想到多年以後，他依舊在縣令的位置上輾轉。」
陳不群搬來的不僅有府學明經科的讀書人，連廣南武備學堂、水師學堂還沒有畢業的學生都被拉來了許多，此外，兩廣地區的押錢綱還扣在他手裡。辦完交接后，趙興就手從廣南押錢綱里扣除了三百萬貫，作為他衙門的開辦費，並用一百萬貫添置戰船，招募水手，他留下部分人在長江口進行訓練，自己直下杭州。
不過，万俟先生雖沒回來，卻讓我從廣州帶來了一千余讀書人，如今兩廣二十多個府學都被我搬空了，所有的貢生與秀才，但凡有點本事的，我都卷了回來。老師要開辦數個衙門，這些人手正好用上，他們可以在杭州邊讀書邊做事，而後就近趕去京城科考——不亦快哉。」
僕人奉上二陳湯，李格非與李之儀起身，拱手道：「請節哀！」
杭州城，聽說趙興入城，半個城的百姓都跑了出來，為首的全是讀書人，他們鳴放爆竹，向趙興的車隊投擲水果，以此表示熱烈歡迎，家鄉百姓的熱情令趙興熱淚盈眶，他喃喃說：「為報傾城隨太守——老師當年入城，一城的百姓都來了，弟子今日也能獲得老師一半的榮光，足慰平生！」
可以說，杭州現在每三人當中，至少有兩個受過蘇東坡師徒的恩情。宋人比較講究感恩，所以他們半城出迎，來迎接蘇軾這位高徒擔任杭州主官。
趙興這話等於變相答應了宗澤的求情。呂惠卿是前任杭州知州，趙興讓宗澤接任杭州判官，等於讓宗澤去與呂惠卿辦交接，如此一來，即使呂惠卿手腳不幹凈，只要宗澤稍加掩飾，也能過得去。
蘇邁預定的華亭知縣、市舶司推官，他是個不喜歡多話的人，只拱了拱手，默默答應，晁補之連忙拱手稱謝：「如此，便要伯達賢弟多多操勞了，我回去后整理好家務，便立即赴任。」
稍停，晁補之又恨恨的說：「就這樣輕輕放過呂惠卿了？」
趙興仰臉望著天花板，半晌，徐徐說：「杭州知州已經免職了吧？！」
趙興的坐舟在長江口更換了海船，來接趙興的是陳不群，他一見趙興，就急切的說：「老師，我官身不由己，沒能去弔唁師公，請老師恕罪……可老師怎麼回杭州了呢，我們在廣南已經準備妥當，正打算髮動，老師怎麼閃人了？」
稍傾，女使們開始奉上清茶，趁這工夫，兩人的交談稍稍停頓，趙興連忙插嘴：「汝霖兄，你認識一名叫岳飛岳鵬舉的少年嗎？」
不得不說，呂惠卿的能量很大，這個大貪官做官多年，也交下了一群朋友。還不得不說，這名貪官揣摩人的心思一流，他不找別人，獨獨找宗澤這個不相關的外人出面說情，是摸准了趙興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