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一章 前時之因今時果
「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敢教訓我們？你……」柳紹卿指著那個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隨著腳步聲離近，張忠向後退了一步，等著腳步聲出現在了府門的前面，張忠愣了一下，馬上問道：「怎麼回事兒，王星你說。」
最後一個辦法就是上摺子，這個事情已經做了一次，結果第二天摺子就被人好好地放到了家門口，半路給攔下來了。
正這個時候，街道上跑來了一群人，還有一個大大的棚子，腳踩在水中發出嘩嘩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喊號的動靜。
「不行，我要報仇，咱們明天離開這裏吧，就說出去看看百姓的事情，去欽州，到那裡把張忠的事情告訴給寧刺史，讓他來對付張忠。」
剛才說話的那個站起來，晃悠著來到了四個人的桌子旁邊，對著柳紹卿說道：「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兒，不知道道歉？拍完說完就沒事兒了？」
「說話啊，都不說話，難道等我一個人想辦法？摺子的事情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從哪攔的？」柳紹卿見三個人在那裡大眼瞪小眼，拍了下桌子問道。
蔣奐詩終於是忍不住了，想到了一個人，對著其他三個人說道，三個人聽了后又猶豫了起來，柳紹卿問道：「寧刺史一直和我們這邊不對付，我們當初運鹽的時候找他他就不同意，還把那邊的路給封了，讓我們把貢品給他一些。
「這四個人的本事不小啊，讓人查無可查，
柳紹卿四個人這個時候就非常的恨，四個人隨便找了一個小酒館，要了幾個菜，又溫上了兩壺酒，從撐開的窗戶看著外面的大雨，一個個心情都不怎麼好。
才一成的利，一年只能賺一千三百貫，他們四個若是有這些錢的話，怎麼可能還會放貸？無數的買賣等著呢，運過來運過去，一倒手就是幾成的差價。
四個人保留了位置，下面的人么有誰聽他們的，上面的就更不需要聽他們的了，柳紹卿看著桌子上的酒菜，一股火氣又升了起來，這些酒菜都是從船上卸下來的，一看到一想到，就感受到了現在的處境。
這個大漢滿意了，又看向柳紹卿「你呢？」
「諸位，是我的錯，別和我一般見識，真的對不住了。」柳紹卿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曹和睿一邊走一邊哭，結果另外三個人也跟著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委屈，越哭就越恨張忠。
這人看樣子找到這樣的機會不容易，要狠狠地出口氣，從外面過來，一路辛苦，想到這裏發財，結果可好，人差點沒死了，想回去連路費錢都籌不到。
「你說對了，俺們這些個從外面來的人，咋就招惹你們了，干點活你們也派人去抽成，許你們欺負俺們，就不許俺們欺負回來，你是人，俺們是畜生？」這人邊說邊捏著拳頭，看樣
「你們還想怎麼地？怎麼說我們也是判司，你就不怕我們讓人抓你？你以民欺官，你……」
蔣奐詩算是想明白了，不就是被笑話么？能如何？總比在這裏繼續被欺負強，被刺史笑話好還是讓平常的百姓欺負好？
張中站到了門口的地方，想要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府門自然是常開的，就跟縣衙的大門一樣，萬一有人來告狀呢。
「小點聲，拍什麼拍？」旁邊有個人扭頭喊了一句。
張忠想在這方面找四個人的麻煩不可能，明明知道這是正常的入賬，還有一些個沒入的，卻查不到。
這人不屑地呸了一口，一桌上的六個人也跟著呸了一聲，七個人比平常的人壯實一些，臉曬的黑，一看就是干苦力活的那種。
大雨當中，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感動有人恨。
「被他笑話也總比被張忠最後收拾了強，我們就告訴他張忠有錢，告訴他張忠在這邊做的事情，再告訴他張忠有船，你說他能不急？他們整個家族都在欽州，與這陸州離的近，關係大了。」
如今這點是比不上了，想拿錢收買人心，只能有一種結果，錢沒了，人心也沒了，除了這個還有武力，但武力似乎也不用比，那軍弩都用上了，哪什麼去拼？不是原來的那個刺史了。
堂堂的判司，被逼到這份上，還有一個刺史在那裡等著出手，活著都憋屈死了。
「張忠這是沒騰出
罵的聲音不小，四個人也聽到了，卻沒有閑心去管，主要是怕罵的人也來打他們，他們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自己非常清楚。
「我呸，當我二愣子？我還不知道以後不會了，新刺史來了，好官一個，就你們還官？解釋什麼？怕了？果然是上下兩張嘴，道歉，不然別怪我不可以，就我一個，收拾你們四個，不服地站起來，你們還考慮不周全，那錢你們敢說沒分？」
「對不住了諸位，我們小點聲。」柳紹卿頭也沒抬地說道，臉色陰的和外面的天一樣。
這三人同樣想到了這些，可他們想不出辦法來，手頭上有一點，想要去買通別人卻不可能，他們加起來，在翻上一百番也比不過張忠家的錢財，光這次放貸，大概就放出去了一萬三千多貫，還有兩個縣的百姓沒放呢。
「那好，明天一早就去，走，到我家去吃飯，到時候讓他們兩個相互斗，不管哪個輸了咱們都高興。」范柬曦也想通了，帶著三人往家走去，另外兩個不可能再反對，四個人現在已經是在一個槽子裏面吃食了。
他們好過了，柳紹卿四個人不好過了，這飯還怎麼吃？飯館中有不少人都看見了，從六品下的官，就讓人給欺負得低頭道歉。
「你能
現在我們去找他，他一定會笑話我們，而且也未必就會有用，我們還有什麼東西能和他談條件？喪家的犬一樣。」
「恩，知道錯了就行，吃吧，繼續吃。」大漢滿意了，其他的六個人也滿意了，哪怕被剝削了那麼長的時間，被搶走了那麼多的錢，這幾句話說出來，他們就覺得很好了，算是報了仇。
旁邊有人偶爾看到了，也沒有絲毫的同情，有的還罵道：「哭，你們也有今天，知道難受了？多少個百姓被你們給盤剝的別說哭了，連死的心都有了，你們四個哭，總好過那麼多的百姓哭，哭吧，哭死你們。」
「讓你小點聲你就小點聲，話怎麼那麼多，不就是個判司么？抓我？我呸，當是以前呢，再拍桌子給你松筋骨，早看你不順眼了。」
其他的人停下來，恭敬地看著張忠，王星則是從棚子下跑出來，抹了一下臉，喘著粗氣說道：「老爺，山裡下來的人，受傷生病了，小地做了一次主。」
曹和睿這時在旁邊說道：「那事情和我們沒關係，我們是官，下面的事情多，自然有考慮不周全的地方，以後不會了，你放心。」
他想息事寧人了，那七個人卻不幹了，正找不到機會呢，以前怕的要命，干點活賺些錢還要被人收去些，就是和這四個人有關係，現在來了新刺史，不報復回來怎麼行。
「抱歉，剛才是我們不對，您大人有大量…
范柬曦坐不住了，站起來扔下酒菜錢跑了出去，也不管外面的雨大不大，其他三個人也相繼走了出去，四個人在雨中沿著路沒有目的地走著。
張忠把賬冊放下，自語地說道，起身來到了大門口這裏，看著外面的雨水，揉了揉臉，轉身向著籤押房走去，想看看那裡的內院的人做的如何，畢竟是第一次真正的讓他們走這樣的事情。
張忠不知道有四個人已經打算去給別人送情報，他正在查著賬目，要說那四個判司還真不簡單，賬目上一點事情也沒有，該收的收，該上交的上交，府中竟然還有一千三百多貫，庫中也有糧。
柳紹卿還是夾起了菜，又悶下去一口酒，看著外面打在地上的水坑，對著其他三個人說道。
他們的位置還有，可權利卻沒有了，有很多事情是可以不用使用印的，有很多事情就算沒有了他們的印，刺史大人的印也一樣好用，判司本來就是輔助刺史的，判司能夠決定的事情，刺史都能決定，判司決定不了的刺史也能決定。
柳紹卿沒敢出聲，他知道這時候出聲讓人打一頓，找不到說理的地方，張忠要是知道了還不得笑死，轉回頭去，對著三個人說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不用搭理他們，繼續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