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百四十一章 貨物被搶留借口
扔下這句話，哨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八隻鷹帶上四個人向回飛去，根本就沒提那各自搶去的那一成貨物的事情。
奴隸們不傻，知道主人是什麼意思，動作是快了，但是搬的貨物的卻一次次變少了，搬來搬去的，看上去沒有耽擱時間，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果然，兩個部分的人都停在那，相互提防著，想要手又不敢，不動手就只能在那裡淋雨。
「可你們要對付我們的盟友，這就能管到了，下面的可是松日尼干公子？帶上貨物和人前進，我看誰敢動手？」
其實奴隸們已經很慢了，誰願意把自己東西白白送給別人，在那裡挑挑揀揀的，要把值錢的留下，不值錢的送出去。
松日尼干也發愁呢，本來是打算快點到金川，一旦過去了，就不用擔心路上被別的人伏擊，現在吐蕃亂啊，很多的時候，在邏些城中獃著還沒有事情，一旦出去，就可能被更大的貴族派人過來搶去東西和奴隸。
「你們是什麼人？到我們這幹什麼？」松日尼干對著對方喊道，聲音不大，又加上下雨，所以傳出的距離不遠，即便是這樣，對方還是可以聽道。
這時松日尼幹才對著對方又喊道：「想要一半的貨物和人我不答應，最多留下一成的貨物，如果不想要，那就殺過來吧。」
那兩邊的人還不敢湊近了看，一旦湊近了，那就不是騎兵，坐下的馬會成為累贅，只能在適合衝鋒的地方等待，有兩個人想要到近前瞧瞧，又被松日尼乾的人給攔住了，理由是怕他們過來傷害主人。
另兩方的人一看到這個情形就知道要不好，最先過來的那邊的人馬上就對松日尼干喊道：「快點，把牲口也留下，別想拖延時間，這邊別人還管不到。」
追來的兩撥人，互相看看，再也沒有最開始時候的輕鬆了，眼睜睜地看著松日尼乾的隊伍離去，卻沒有人敢追，那搶來的一成貨物也覺得燙手。
「主人，看雨下的樣子，估計能下到晚上，一直在這邊的話，是不是會耽擱時間？」松日尼乾親近手下，抬頭看看天，又在臉上抹了一下雨水，對松日尼干說道。
松日尼干又不傻，看對方的樣子就不是真的只想要一半的貨物和奴隸，不然也不可能大雨天中追上來，而且來的還這樣急，真要是讓自己的人把武器放下，就不用指望有一個能活著離開了。
「可是松日尼干，我們奉命而來，至於是誰的命令你就不用管了，留下一半的貨物和奴隸，你可以走了，不然就殺光你們，貨物全部帶走，讓你的人放下武器。」
這時候雙方都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剩下的人真追上去，依舊得不到好處，松日尼干只要拚命，那麼剩下的另一邊的人就會先把自己剛剛得到的一成貨物給搶了，然後再追上去收拾殘局。
「那走啊。」
「一齊？」
帳篷中的女人則是一個個都匍匐在地上，口中念道
「恩，去拿，記得拿紅糖。」松日尼干應了一聲，又在其他人的身上掃了一眼，說道：「哪個不舒服了，一定要提前說，別自己病死了還要連累旁人。」
等了一小會兒，第二撥的人也到地方了，同樣是騎兵，這一次的大該有三百多騎，似乎也沒想到這裏已經過來了一撥人，見兩邊疆持，也停下來觀察形式，並有一個人出來對著松日尼干這邊喊道：「松日尼干留下所有的貨物，就放你走。」
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主人沒次收了錢都說攢著，到時候逢年過節買東西分下去，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到晚上的時候雨還在下，有的人已經病的或著累的倒了，這部分人松日尼干一律讓人扔到車上，帶著一起同走。
兩邊的人這下都猶豫起來，不知道是否要答應，應該是他們背後的人告訴他們把貨物都搶走，但既然是有兩隻狼想吃一隻羊，還不能聯合，在個打算也就落空了。
眼看著對方要得逞的時候，天上突然響起了鷹叫，兩隻鷹在上空打著轉地飛翔，一看到這兩隻鷹，松日尼干旁邊的一個人馬上就從懷中拿出來一個筒子，對著松日尼干說道：
越想越擔憂的松日尼干對著身邊的人吩咐道：「讓人快點準備吃飯，吃完了都給我警醒一些，如果遇到事情，就和他們拼了。」
「先把這一部分的貨運回去。」最先來的那一部分人終於是有了決定，分出來一百騎，看護著貨物，並且下馬，把車套上，因為松日尼干只留下了車，卻沒留牲口。
「什麼人竟然敢搶我家小娘子的合作夥伴？不想活了？」
見一個孩子老實地坐在那裡，松日尼干從懷中拿出來一個溫度計，用袖子擦了擦，對這個孩子說道：「把胳膊張開，夾住，是不是冷？」
「你怎麼不早說？快點，他爺爺的，兩成？一成也沒了。」松日尼干就好像是在沙漠中渴了兩天之後突然發現了一眼清澈的泉水一樣，罵了一句，連忙讓人點火，並悄悄的告訴身邊的人，讓奴隸們慢一點。
兩邊的人在這邊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卻誰都不做出任何的動作。
松日尼干無奈地對著奴隸們命令「再分出來兩成的貨物。」
追來的人傻了，心中的悔恨就甭提了，早知道這樣的話，昨天晚上就多搶點，現在怎麼辦？搶還是不搶是個問題，天上的人當然不怕打不過，一共才四個人而已，要動手的話，可以輕易地把松日尼干給留下。
結果就是又趕了一晚上的路，到第二天實在是走不動了，雨也停了，眾人才開始吃飯，沒工夫做熱的飯菜，只有乾糧，就著涼水往下咽。
沒有一個人敢伸手去碰，就連夾著溫度計的孩子也一動不敢動地在那裡坐著，怕把溫度計給弄壞了，魔煞鵑鵑他們都知道是誰，從流傳起來的故事中，更加地讓人覺得王鵑的厲害，她家做出來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會差了，一定很金貴。
「是呀，你也走。」
說完了話，他就在這個帳篷中人感激又「幸福」的目光注視下轉身離開，前往下一個地方，等一會兒自然有人過來取溫度計。
其實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搶，只是猜測地問一句。
當然，出去溜達也沒有錢買東西，但能看看也是不錯的，有的人運氣好，甚至可以在外面溜達的時候找一個臨時幫忙抬東西的活計，這樣就有錢了，可以偷偷地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剩下的要拿回來給主人。
「一齊。」
松日尼干長出口氣，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盟友，好，我松日尼干記下了，還愣著幹什麼，把貨物和牲口都帶上，前進，上面的，他們還搶了我兩成的貨物。」
伴隨著煙花的升空，兩隻鷹長鳴一聲，呼扇幾下翅膀快速離去。
松日尼干知道自己把所有的地都賣了出來的時候一定會讓別人發覺，他就擔心有人因為他自己過的不好，就非到這邊來搶。
松日尼干手上拎了一把弩，上好了弦，當先穿戴整齊走出帳篷，迎向前面，對方騎在馬匹的身上，同樣都帶了斗笠，身上也沒缺少蓑衣，手上還拿著武器，正在那裡進行整隊呢。
一個個的奴隸使勁地趕路，車子走的慢就又推又拉。
對方搶的時候也不會說出來屬於哪一部分，因此，很多被搶的人都不知道是誰乾的，就算是有更多的人想要找對方的麻煩也找不到。
松日尼干覺得對方捨不得這樣拼殺，不然就算最後獲勝了，也要有很大的損失，估計對方的主人也承受不起這樣的損失，所以準備用一小部分的貨物來換去和平。
但搶完了之後又怎麼辦？鷹是能在天上跟著飛的，不帶貨物回去，就只能在外面瞎轉，一旦帶回去，豈不是暴露出來，到那時王鵑很容易為了報復再次派兵過來。
這一磨就磨了半個多時辰，就在兩邊的人等得不耐煩的時候，貨物終於是裝好了，松日尼干著急地看看金川的方向，見還沒有人過來，無奈地擺擺手，示意隊伍行進。
天上的人卻是不打算這樣就放過他們，喊道：「原來吐蕃竟然敢隨意攻擊我們的盟友，好，我記住你們長的什麼樣子了，等我家小娘子帶兵過來挨各查問吧，哼！走。」
後來的人對著這邊的人問道：「不如聯合起來把松日尼乾的人全殺了，反正都已經得罪的王鵑，不如就乾脆點。」
「停下，搭帳篷避雨。」心中抱怨著老天，松日尼干下了停車的命令，隊伍中的人也早就不想繼續走了，被雨淋著，說不上來是冷還是熱，被打濕的衣服帖在身上又潮
又僵持了一會兒，松日尼干對兩邊的人喊道：「不如這樣，我送給你們一邊一成的貨物，今天就到這裏，等著明天我們上路的時候，你們再從後面繼續追，追上了就再給一成貨物。」
或許是越是害怕什麼，就越要遇到什麼，松日尼干帶著奴隸們剛剛吃到一半的時候，有馬蹄聲合著雨聲就傳了過來，他們都有這方面的經驗，馬上就有人把耳朵貼在地上聽，有的還用的竹筒。
所有這些個松日尼乾的奴隸，就希望松日尼干能夠活的更好，那樣自己的也同樣能夠跟著過的好起來。
松日尼干見鷹飛走了，又有點擔心，命令隊伍快點敢，並且把有武器的奴隸安排到後面防範。
剛剛還說不擔心的先前追上來的人看到了鷹以及上面的人已經緊張起來，壯著膽子回道：「這裏不是金川的東面，你們好像管不到。」
就在隊伍準備啟程的一刻，天上這回飛來了八隻鷹，每兩隻鷹的下面抓著一個人，如果用望遠鏡仔細看就會發現，兩個人抓的是一條繩子，繩子下面吊著人。
他一離開帳篷，帳篷中其他的小孩子們就都停下了打鬧，圍在這個夾了溫度計的孩子身邊，在那裡努力地想要看看溫度計長什麼樣子，被夾住的溫度計只露出來一點頭，看不到全貌，孩子們就在那等著，等一會兒來人取的時候再看。
這裏離這那邊還有一段距離，就算是那邊派人過來也不可能馬上就到，還要過河呢。
跟在松日尼干旁邊的人馬上就說道：「這叫溫度計，可以看人有沒有病，一般人見不到，更不用說用了，那是魔煞鵑鵑家中做出來的好東西，我家主人與鵑鵑好，這才得到幾個，還不給熬姜水喝，主人，是不是再拿點糖過來？」
要說這乾糧還真不錯，不像平常人準備的硬硬的饅頭或者是本地的那個用手抓著吃的東西，而是摻了很多的調料和肉的餅，趕路么，當然得準備上最好的吃食。
對方這一次不回話了，而是開始調整攻擊位置，一部分的馬匹朝著旁邊跑去，做出了圍攻的樣子。
他說的別人自然就是大唐的王鵑了，大家默認地把金川那邊定下了歸誰管，這裏還不是那邊，沒過河呢。
今天這就是如此，早上起來看看天氣不錯，準備多趕出一段路，可誰知道還沒到中午呢，雨就嘩嘩的落了下來，讓原本就不好走的路更加難行。
就在兩邊眼看要打上的時候，從另外的一個方向又一次傳來了馬蹄的聲音，先來的這部分人不敢輕舉妄動，呆在那裡想看看過來的是誰。
松日尼干心中這個高興啊，不屑地掃了那兩邊人一眼，搖頭晃腦地開始前進。
奴隸中還有孩子和女人，不能全部參加戰鬥，何況自己一個小奴隸主，武器也不多，對方有備而來，又怎麼會不了解一番。
松日尼干也不管是否還在下雨，讓人把帳篷都收起來，準備冒著大雨趕路，分出
本打算一路暢通地趕到那邊，結果天氣似乎就要和自己作對一樣，一會兒晴一會兒雨的，尤其是今天的雨，看天陰的程度，估計晚上都未必能停下。
松日尼干手下也是如此，聽了一會兒知道，臉色難看地對著松日尼干說道：「主人，大概有四百匹馬，估計是奔著我們來的。」
「來者不善啊，準備迎敵。」松日尼干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希望對方不是真的為自己這邊的奴隸和貨物而來，他知道，如果對方真的是專門就為了這個過來的，自己這邊別看是一千多人，卻根本不是對方四百多人的對手。
八隻鷹，四個人，就這樣飛了過來，天上的人已經拿出瞭望遠鏡，在上空觀察情況，有兩個人吹了幾聲哨子，帶著他們飛翔的鷹就逐漸降低高度，等著里地面還有幾十米的時候，二人中的一個對著下面喊道：
見主人讓停下，紛紛用最快的速度把帳篷搭好，然後躲進其中，把身上濕透的衣服脫下來，用車上帶著的木頭點起火堆烤著，好在下雨之前風雲變幻的時候提前用油布把柴火給遮住了，不然現在就只能硬抗。
「兩成，兩成就兩成。」松日尼干無奈地答應下來，這一回的損失可就大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賺回來。
「好啊，你去殺，我掩護。」這邊的人答應道。
果然，馬蹄的聲音越來越近，地面也跟著微微顫抖起來，但明顯可以聽出來馬奔跑的速度放慢了。
就在松日尼乾等人剛剛吃完準備趕路的時候，那兩撥的人又追了上來，只不過數量少了，一邊是二百騎，一邊是三百騎，兩邊追著松日尼乾的時候也在互相提防。
他是故意不提的，不就是松日尼干損失了兩成的貨物們，這下終於是找到了借口，回去告訴給小公子和小娘子聽，兩個人是想經濟制裁還是武力脅迫那就不管自己的事情了，兩成的貨物，換來這樣一個好的借口，值了。
松日尼乾沒有馬上休息，身上穿著蓑衣，頭戴斗笠，另著幾個人挨個帳篷查看，看看有沒有人身體不舒服，那樣得馬上給喂葯，這可不僅僅是奴隸，都是錢啊。
松日尼干非常喜歡現在的感覺，比起別的貴族或者是皇室來說，他覺得自己的奴隸才是真心地願意給自己做事情，身子養的好，又忠心，干起活來一個能頂別人的兩個用，還不怕看管不小心有奴隸跑了。
他們猶豫的工夫，松日尼干就帶著人消失在了雨幕當中。
兩邊加起來可是五百多騎。
松日尼干又走到一個帳篷中的時候，這裡是女人和孩子，女人同樣把衣服脫了，面對松日尼乾沒有絲毫害羞的模樣，可能是頭已經習慣了，孩子們也光著身子在那裡圍著玩耍。
「對，我們也要兩成。」另一方的人也跟著說道，看樣子他們兩邊是商量過了
看到對方的動作，松日尼干依舊堅持著，同時心中又慶幸起來這場大雨，不然的話，對方的騎兵優勢就更明顯了。
松日尼干這也是沒有辦法了，他知道，今天不給對方點東西，那就別想完好無損地離開，先讓對方嘗到甜頭，至於明天能夠追上，暫時管不了了。
松日尼干突然發現自己成香餑餑了，來的兩撥人都想打自己的主意，但他現在又不擔心了，兩邊的人都不會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出來，那麼就可能合作，到時候一邊攻擊，另一邊就會等著揀便宜，所以兩邊的人都不會主動來打自己。
奴隸開始去搬東西，哪知道最先追來的那邊的人開口了「不是一成，今天我們要兩成。」
很玄妙的一種平衡，讓兩邊非常的鬱悶。
剩下的三百來騎依舊呆在原地，不去追松日尼干，也不離開，就等著後來的人，後來的人也無奈地下了命令，把自己的貨物給看管起來。
「快，快走，過了金川就好了，再快點。」松日尼干著急地對奴隸們喊著。
「怎麼就不是你們動手？你們人多，應該你們動手。」對方也不傻。
到了夏天，天氣依舊是變幻無常，說冷就冷，說熱就熱，早上還是晴天的時候，或許到了中午就是傾盆大雨。
奴隸們難過地開始分配貨物。
奴隸們不用他喊也知道該怎麼辦，走的慢了，被抓住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雖然同樣還是奴隸的身份，但得到的對待就不同了，別的主人可能給自己吃肉么？能給自己的孩子吃雞蛋么？
天上的人在那裡轉著圈地向下喊道。
一成的貨物也不少，對方至少得留下來看護，或者是運回去吧，那麼明天對方的人就少了，人少便更不敢直接用武力來對付自己，再有兩天的時間就可以達到金川，哪怕給出去一半的貨物也認了。
奴隸們也習慣了這個主人對自己的好，每一個看到松日尼乾的人都發自內心地恭敬問候一下。
「要麼一齊動手？」
松日尼干也同樣鬱悶，兩成的貨物就這樣沒了，而且還不知道對方是誰，明天還得再走一天才能到達金川，弄不好對方又要跟上來。
對方也傳來一個聲音，確實是沒有說誰派來的，只說讓留下一半的東西和人。
又擔心對方去追，去占那剩下的八成，又想著自己應該怎麼做。
心中有了決定的松日尼干對著旁邊的人點點頭，那人馬上就開始喊了起來，帳篷中出來一群手上拿著武器的奴隸，一個個看向前面，做好了拼殺的準備。
「主人，過來的時候，韓公子交給了我一個東西，說是如果看到了鷹的話就點燃，那邊還提前準備，現在是不是要點燃一下？應該是他們的鷹吧？」
小孩子點點頭，聽話地把這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夾在腋下，睜著大眼睛看向自己的主人，不知道主人要幹什麼。
「好，好，這就快，快點，你們快點，把牲口也留下。」松日尼干配合著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