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百五十九章 軍民聯歡要說甜
「對，我是好人，我真打算幫他們，以後好東西做出來，賺錢了，他們分一部分，也就省著再貪，當然，再貪就往死里收拾。
王鵑環抱著胳膊，靠在椅子背兒上：「你想活活氣死我，是不？是……不？是……不？」
「謝謝，我終於能夠肯定了，你和我一樣，都是好人，好人啊……應該長命百歲，怎麼說來著？呃……雪不落，情深赤子粗袍袖，冰不結，坦蕩人家罐中油，話說那……梅花朵朵為誰綻，抬眼看……流水潺潺院外河，為什麼……冬來小溪泛清波，君且記……茅屋炊起歸家鵝，天上的流雲……」
那裡條件確實差，夏天還湊合，一到冬天，風硬，迎風走，不低頭，能給吹個跟頭，住屋子不如住帳篷，屋子裡點上爐子不能熄，火滅了凍死人，火燒著又怕爐筒子灌風，滿屋子煙。
哼，集資后多上幾個項目，他們拿出的錢，眨眼便沒，項目沒錢必然要停，停了沒成果，誰給他們回報？到時再想讓我家拿錢，得去找我爹商量，哎呀，一舉多得，我真是太聰明了。」
來人擾擾頭：「二位大人，守考場的軍士，有人過去報信，說除了刑部和咱們的兵部之外，其他四部人全來了，刑部咱管不了，但咱不能不表示下，是不？咱是一家的。」
「沒，沒那個意思，你真要吐出來，晚上餓了，我看著心疼，還不得我去做？我其實就是跟你表達個想法，以及思路。」
「一般一般。」張小寶拱手客氣。
來人不停地咽唾沫，不敢接話。
張小寶的腰挺起來了，收拾不了媳婦的丈夫是丈夫嗎？嚇不住女人的男人是男人嗎？還敢吃餛飩？吃大蝦仁三鮮餡的餛飩？
我不是跟你瞎說，在豐州守關的時候，我管著一隊人，裏面有個南邊過來的兵，沒挨過凍，不服我，總跟我吹，說敢玩命，說真廝殺時，讓我站他後面，突厥奔射的飛矢他先擋。
來人有點緊張，太嚇人了，考狀元的說起話都這麼不著調？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又輕聲問道：「張大人，苦要怎麼說出來，就直接說，咱們平時喝的水太冷，吃的饅頭太硬，說多麼的不容易，是不？」
「張大人，是不是我有話說差了？還是弄出的動靜太大？」
這麼追，追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別人紛紛自己回來，就他，傻傻的，還追，真讓他抓了一個小族的頭頭，可出去的時候他三匹馬，回來只剩一匹。
然後你把手放在下面，一衝，熱乎乎的，而且馬尿沖完手，手即便凍了，來年也不容易在犯。
「寫完了？」張小寶見有人陪著聊天，高興：「好，我說給被褥的商人傻，竟然不往回收。」
書歸正傳，卻說那老狼帶一家人尋食，天不開眼，地不厚道，明明有一窩灰兔，渾身毛順肉也嬌，今日卻不見腳踩初雪印絲毫，難不成……也聞沙灘風景好，舉
兵部來人滿臉疑惑？難道是自己說話聲大了，影響到考科舉的考生了？
張小寶緩緩道來。
王鵑比劃著呢，看到外面又進來一群當兵的，走在最前面的是兵部的小吏。
「來一個比武？」張小寶提議。
張忠說著話朝外走，張小寶跟王鵑一同給送到門口，直到張忠帶一眾人走遠，二人才對視一眼，相互笑笑。
來人聽的連連點頭，也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張小寶對面，仔細聽。
「組織一次長途越野訓練？」王鵑也幫著想。
兵部的人一臉嚴肅走到張小寶和王鵑中間的地方，換上笑容：「張節度使，王節度使，巧了，您二位都在？」
王鵑「噗嗤」一聲笑了：「明早兒跟你一起喝粥，女人嘛，喝粥好，三鮮餡的東西太過辛辣。」她終於知道張小寶為什麼哼哼，原來是不給一部分人好的土特產，氣人。
張小寶摸摸身上的衣服，感到心中暖暖的，吧嗒兩下嘴兒，說道：「爹一說，我才想起來，黑龍江的松子不錯，告訴開荒的人，別把紅松林砍了，哼哼！」
以後我的「字」，叫寂寞，有人叫孤獨求敗，我為何不能是寂寞無敵？」
張小寶忍了。
「夫人，你要幹啥？擺設為何如此熟悉？我一坐，咋有種揮斥方遒的感覺？壓紙的木頭放錯位置了。」張小寶四下看看，問。
王鵑不願意了。
「您二位誰說不是說呀，是不？軍和民，比武？」來人終於不笑了，他真怕兩個人誰點下頭。
饅頭凍硬了沒事兒，啃的時候還能練牙口，是不？啃下來一小口，含嘴裏化著，越含越甜呀，咱還有肉，百姓自己不吃，給咱送來，熏好了，一條一條的，比誰牙勁兒大，吃肉乾時就能知道，撕下來，嚼，使勁嚼，比吃蹄筋還筋道兒，嚼的工夫越長，就越香，是不？」
張小寶對來人笑笑：「見笑了啊，她這人性子直，當兵，講究的便是勇往直前。
「苦，啊不苦。」來人剛說苦，看到王鵑，連忙改口，並拍胸脯：「咱當兵的全是鐵打的，槍往這扎，皺眉頭的不是爺們兒，咱就是這麼硬氣，是不？」
隊伍他不能呆了，還不想離開，就在那邊開一個小鋪子，給馬釘掌，七月份來電報說，買賣不錯，說他還要在那等幾年，萬一魔煞鵑鵑要領兵北征，他也要跟著，又能釘馬掌，又能扛鋼槍，說掉幾個腳指頭不礙事，翻身上馬還能戰，撐起風字旗，突刺依舊如風疾。
「沒錯，但你現在的叫『窮摔』，我想想，怎麼說的？哦，對，是，一塊醒木上下分，上至君王下至臣。君王一塊轄文武，文武一塊管黎民……」
來人猛點頭：「對，張大人說的太對了，話聽著過癮，咱就干他，怪不得張大人您來考科舉，您是
王鵑忍不住笑出聲，對忿忿然看過來的張小寶擺手，那意思沒笑他。
嗯哼！咱們……書接上回，說，懶松鼠秋來慢采子，巧喜鵲寒至勤築巢，這一日，老狼領了家小出門向外瞧，風是北吹雪南飄，輕抬腿，緩落腳，一路行過，竟是……未見兔子毛。
哎呀，不妙，自己肚癟且不去說，老三已哭鬧餓嚎嚎啊，有客官這裏要問了，你說的是哪呀？諸位聽來心莫急，好讓我從頭一一道，此地居之北又東臨潮，臘月里蕭條，三月里新芽冒。
王鵑朝張小寶豎一個大拇指，誇道。
張小寶口中說著，心裏也在猜，兵部的人過來幹什麼，有不要命的小國寇邊？真要有，只能是西南方向，覺著山多林密瘴氣濃，玩把挑釁的遊戲，也在情理當中。
「打住，我與鵑鵑是一家，你別往裡湊合，也別「咱咱」的。」張小寶攔下話。
你以前也當兵？哦，是？在哪？北……面？靈州？還往北？豐州？真是那？那裡我知道，我家有牧場，有不少馬牛羊，等過年的時候，送一批羊過來，給大家的補補。
「對，我擔心你們萬一打不過老百姓，挨陛下收拾，聽好了，咱們這個聯歡，是增進了解，咱為啥當兵？保家衛國唄，也要維護陛下的尊嚴，誰說陛下的壞話，咱就干他。」
「我突然決定不起「字」了，以後咱倆合起來，別人問，告訴他，咱們是絕代雙嬌。」張小寶不忘了把王鵑給疊的扇子拿起來扇扇，以示風雅。
「剛才說到哪了？哦，紅松林的問題，黑龍江的很多資源，盡量不要去破壞。
「苦，所以，咱不需要去編，照實了來，是不？」張小寶順王鵑的話問來人。
「俺曉得咧，怪不得瞧著眼熟，俺來，夫人您且歇著，看俺滴，說是，聖人一塊……傳儒教，天師一塊……驚鬼神。僧家一塊來說佛法，道家一塊勸玄門哦。一塊落在了江湖手，流落八方它勸世人吶。湖海朋友不供我誒……，如要有藝……論家門。
張小寶拍拍桌子：「我差，說什麼我也不會把手爐給他們，科舉一次，多少人上榜，又有多少成名，以後我拿個手爐出來，說誰誰用的，賣是天價，送是人情。
「能賺不少錢，真傻。」張小寶看向擺在面前桌子上的手爐又嘀咕一句。
「錯，不苦不行，哪怕真不苦，編，咱也要編好，要苦，要比吃黃連還苦，平時即便養的一個個腦滿腸肥，張嘴咱得先把苦水吐出來，騙敵人都能騙，何況是老百姓了，兵不厭詐嘛，是不？」
張小寶說著說著，停下來問王鵑。
好在有德藝醫學院的一個博士帶幾個學生在那裡坐鎮，一個是治病，另一個目的是練手，幫他把凍壞的腳指頭切下去，左腳剩一個大拇指，右腳指頭全沒了。
「他找天外飛仙，還差一個
對，擠一擠，給實幹的人，送點松子了，蘑菇啦，飛龍、虎骨、麝香、鹿茸什麼的，不講私情，咱們說大義，是不是應該給？明天早上吃啥？」
說有不服的比比，哪個跑慢了，就別說自己是風字旗下的，以後見面爬著走，說實話，我真不敢跟他比，他那個……」
張小寶此刻不能不搭理人了，來人說的是正經事，軍隊也要有自己的活動。
王鵑見張小寶想了一招又一招，只為了報復人，實在無語，轉身回去，把木板拉上。
「饅頭？軍隊如今吃饅頭？不是窩頭……對，現在窩頭比饅頭貴，我想想，呃……不行，你說的不行，你得說：「天寒地凍冰成溜，北風呼嘯雲遮頭，鋼槍緊握……」，這樣說不行是不？」
王鵑聽張小寶隨意說的話，確實很驚訝，對後面那半句自動過濾掉。
「小寶，你詳細跟他說說。」王鵑把表現的機會讓出去。
張小寶盯住來人看，不出聲，王鵑把那碗早涼透的茶端起來，放在嘴邊，做品飲狀。
結果你猜怎麼著？嘿嘿嘿嘿，你保證猜不到，還跟我說擋飛矢，飛點小雪他居然凍哭了，才站了半個時辰崗，衝進我那帳篷，跟我哭著說，外面冷死人，伸出凍腫的手讓我看。
王鵑舉起只手發言，表示自己「服了」。
「早上你吃粥的時候再謝，我吃什麼好呢？大餡餛飩？要三鮮的，一個餛飩裡面包半個大蝦仁，肉嘟嘟的，吃起來……不要太鮮呦。」
張小寶不在乎別人怎樣去想。
「停，等一下，小寶，夫君，冤家哎，別說了，再說，再說我把今天晚上吃的也吐出去，陪你，一起挨餓，成不？」
「張小寶，你能說點人話不？考狀元的人果然非同一般，知道兵不厭詐，咱倆帶著山南道的兵在吐蕃廝殺的時候你說苦不苦？」
「小寶，小寶咱們歇會，我承認，讓你管大唐錢莊屈才了，你應該去梨園，引領一個說書的時代。」
張小寶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提官員。
張小寶見王鵑一副「我就是不說」的樣子，對來人擺擺手。
那咱也甜，饅頭硬的跟石頭似的，吃著也不划嘴，為啥？再划嘴能有吃糠時划？百姓寧肯自己吃糠，也要把白面留給咱，知道咱們邊關不比家。
還有，凡是沒在背後碎嘴子的官員，都給，我認為，不說我爹壞話的官員，應該歸在肯干實事的人群當中，我家財政今年是差了，但再差也要擠一擠。
所以，不能給，只是借，出考場時，還要收回去。
王鵑滿意地拍拍手，說道：「這本應該叫鎮紙，現在還沒這個叫法，算醒木吧，知道做什麼的不？」
「非也，非軍民互斗也。」
「來，咱們接著說，平時你們軍中的日子苦不苦
「承認，憑你又可以當狙擊手又能做小偷的本事，你要是小人，誰上房梁呀。」王鵑說張小寶是梁上君子。
聽其提百姓，王鵑和張小寶對視一眼，同時道：「軍民聯歡。」
張小寶也隨著對方說起口頭語。
「賺誰錢？」王鵑這一會兒，已經把賦寫完了，詩不打算寫了，不好玩，對她來說太簡單。
聽著聽著就不有自主地把話接過來：「你這一說呀，還真是，饅頭先是涼，然後就甜了，不知道人還以為裏面放糖了呢。
來人可能是專門選拔出來的能手，絲毫不尷尬，笑容依舊：「二位大人，軍士們的護衛可還貼心？」
哎呀，就這樣的還敢說不服我？我輕描淡寫地告訴他一個好辦法，從那以後，他服了，那辦法好，絕了，我跟他說，旁邊不是有馬么，你慢慢遛馬，遛著遛著，馬撒尿。
「是，是，你二位是，是郎才女貌，兵部派我來，一個是問候，另一個……別的部有活動，咱，那個我們兵部也要干點事，是不？您二位說，是挑個國家奪倆城，還是占片地？」
他就這麼服的，當時就跑出去試試，回來對我笑，說法子好，說我有學問，我不當隊長，別人當，他不幹。
張小寶坐在椅子上，拿起醒木，輕輕往桌子上一摔：「人云：送葯未必有善報，狗吠不識好人心。」
「你喝粥，我吃餛飩。」
張小寶閑的無聊，自己在那嘟囔起來，清涼的夜色下，自說自話，別有一番滋味。
兵部來人一副虛心求教的態度，笑成一朵花的臉，讓張小寶無論如何也沒看出是兵部的人，更像商部？逢人先露誠心笑，唾面不擦待自干。
「研究時財力有缺，先從家中拿，柴油機出來，汽油機……火花塞……讓燈泡廠技術人員與電子廠技術人員合作來造，整體工業體系推進一定要跟上。」
「王大人，過年，過年的活動，總要休息下，平時訓練量不小，百姓也不能過年還做工，是不？」來人又給否定掉。
他抓的人暈過去了，他自己身上披了張馬皮，滿臉血，想是殺掉不行的馬，喝血喝尿時蹭的，本是高興的事，誰知他的腳凍了。
「嗚嗚嗚……嗚嗚嗚……」兵部的來人被張小寶引起話頭，正說著的時候，旁邊那個考生突然哭了，他一哭，附近的幾個考生也紛紛跟著哭起來。
張小寶也心疼四百萬貫研究個柴油機，還不是因為整體工業跟不上，否則誰願意拿三十多個億去研究破柴油機。
現在咱們說正經話，其實，咱們不能說苦，得說甜，不是騙，真甜，打心裏往外甜，你想啊，換成以前，咱能吃上白面饅頭？現在有很多地方的百姓還要以粟為主，再往地區偏處看，主糧不夠，摻糠。
正想下一個話題繼續嘟囔的時候，送手爐的人來了，張王兩家奢侈品店中賣的手爐，很貴。
聽到他哼哼
於是咱們也跟著偵騎四齣，他跟在「風」字旗下面，騎術好，其疾如風嘛，突厥人真能跑，也真狠，凡是能追到的，全是他們扔下來，嫌拖累的人。
張小寶：「……」
張忠想不出其他辦法：「只好如此，我回了，呃……來之前，見到高將軍，與我說，你義母給你和鵑鵑一人做了一個小襖，還沒上袖，你抽空去試試身兒，天漸涼，去時別忘帶河北道北部的人蔘，還有鹿茸什麼的。」
「我去再寫一段，你先想你的損招，讓人家把錢那出來投資，還不給人東西，開始時，我還真以為你想出來的好辦法，是為了工部研究。」
「人家不差那點錢。」王鵑摸摸還沒打開包的棉花被褥，說道。
王鵑：「？」
聽到張小寶嘀咕，拉開木板，問。
「陛下有一塊，咱倆也有。」張小寶還沒緩過勁兒來。
「張大人，以前總比，今年不能還比，是不？」來人聲音很小。
松子也不錯，紅松林里，長几十年才能有，給松鼠留一部分過冬，我們採回來，炒熟了，送禮，一群退休的老頭子要有，乾爹的那份不能缺，陛下平時也嗑，是吧？」
想想之後，王鵑提議：「要麼，咱們把考生的被褥買下來，哪怕放十年八年，等他們陞官，被褥升值，就算蟲蛀鼠咬，也是他們蓋過滴。」
「沒，我好人，我是君子，你得承認。」張小寶開始賊笑起來。
王鵑輕咬著嘴唇，拿張小寶實在是沒辦法，扶著張小寶坐下，用卷子折了一把小扇子，然後放好茶碗，在放一疊妥的手巾，最後把壓卷子的木頭放正，站在一旁打量。
王鵑做了一個指劍的動作：「我不要你，我自己來，我是那個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兵部的人真來了，你猜他找誰？」
張小寶微笑以對：「謝謝。」
「天冷，吃三鮮的不好，你喝皮蛋瘦肉粥吧，我的碗里不要皮蛋，燒胃。」
王鵑放下茶碗，轉臉看張小寶。
張小寶：「嗯？為什麼是我？按理說，你比我了解。」
「看樣子，松子大家都喜歡吃，給小貝他們要多準備準備，他們也有自己的交往，弘農縣的孩子，是小貝他們的合作者，我相信小貝他們有好東西，不會忘了別人，一人給一包，一包最少得一斤，你送一兩松子算怎麼回事兒。
張小寶把拳頭攥起來。
以咱大唐現今的人口，和司農寺的努力，沒有黑土地也能養活，黑土地開出來一塊，種種大豆和土豆，咱自己夠吃便好。
「張大人您是怕出事，是不？」來人認為自己理解了。
可惜，他現在不在隊伍里了，去年冬天，突厥向北跑的時候，咱豐州的隊伍，知道他們怕了，得知道他們跑哪去了，是不？
王鵑含笑看著他，道：「多稀奇呀，陛下不僅吃松子，還喝水呢，明天早上我一定要吃餛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