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八百五十四章 民間變換由始動
即便如此，他們仍舊希望封良把他們重新雇傭回來，給封良耕種土地，有送禮的，有打親情牌的，還有隱含威脅意味的。
但他有著自己的想法和考慮，他才不會跟別人一樣種植作物，在了解到國策十二條當天，他便前往汴州府，找到府中司農寺的分站，跟人家詢問技術的事情。
沒出現任何一起反戰遊行，沒聽到任何一個大唐人抱怨大唐軍隊殺戮太多，沒有人指責張小寶和王鵑的主動戰爭掠奪行為是喪盡天良。
能摸到真槍的機會得來不易，同時還不需要擔心剛剛參加訓練就被派到前線去打仗，然後因為基礎學的不好，被人家打死。
耕地好的人一般都是男人，女人沒力氣，還有的男人有力氣但少技巧，就是人比較傻的那種。
「是，孫兒告退。」
國策十二條中可是有一條說了，學子要想獲得科舉的資格，必須做滿二百天的義工和一百天的免費教學，主要是強調教學，如果願意的話，之前的二百天也可以用來教學，加起來教三百天，便獲得考試的資格了。
封良是為他們承擔一切風險，同時還解放了他們的勞力，他們如果再幹活，得到的收入算是額外的。
封良清楚記得，那時自己不想死了，自己要為這個曾經給自己提供很多幫助的家繼續做事情，決定成為家主，帶領整個封家顯赫於世。
官府允許有奴隸存在，但不允許大唐人作大唐人的奴隸，因此曾經的幾種賣身契約都改變成雇傭契約，人的價值重新核定，擁有賣身契的奴隸隨時可以去官府告狀，到時候官府幫助解除契約，誰不同意就治罪于誰。
許多人都說，憑他的學識，考一個進士沒問題，可惜生不逢時，那年他十九。
還有麻繩和麻布價格同樣上幅，豬肉和雞肉同樣增幅一半。
「是是，孫兒沒用，那爺爺您……」
「覺得沒用，自己把家主讓給別人，家主家主，一家之主，你當家主的時候別人同意，現在誰敢站出來說不同意？蛇無頭不行，鳥無頭不飛，家主說出來的決定，錯的，家人也得聽。
封良連連點頭：「好，我請你們去喝酒，邊喝邊說，其實現在出工是最划算的，早點把三百天的工做完，以後想考的時候就不用擔心，等待和觀望是沒有用的，小寶出的國策，他會更改嗎？
從戰場上掠奪來的東西難道就不是收入？張小寶又沒有自己貪下，賣到日本和其他地方的東西所換回來的物資難道不是收入？
如此一來，他控制起來便輕鬆許多。
當時自己恨過，怨過，消沉過，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別人眼中另樣的目光，家中親近兄妹不自然地交流。
朝廷有什麼政策，當地的官府需要過來專門找他商量，問他有什麼需要。以前的時候他總會提點對自己有好處的條件，官府一一答應，但現在他卻學聰明了，官府再來問，他直接支持，沒有任何條件。
如果真說起來的話，那些去給人打工又被逼得累得跳樓的人才是賤呢，在人格上都不如現在的奴隸，至少現在簽賣身契的人還有著自己的堅持和信仰。
被爺爺訓斥一頓的他讓人架車拉自己回家的時候不由得想起過往種種。
作坊的廠房還沒建，封良一面安排人修建房子，平整土地，一面跑到縣衙門，詢問給工種評級的事情，跟官府說明自己的情況，讓官府派人到家裡給僱工評級。
李隆基當然不可能去找張小寶，太遠，而且發電報過去沒什麼意義，那豈不是說自己認輸了？贏小寶一次多難啊，現在就是機會，手下群臣難道沒有一個能想出來的？
結果還真有，人家告訴他新出來一種辣椒和西紅柿嫁接之後作物的種子，去年剛剛試驗，還沒推廣，如果他想要的話，花錢買，司農寺會派人過去盯著，同時收集數據。
老頭子的話說完，迎來各種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爺爺，您怎還不回去？家中商議大事呢。」門口這時衝進來一個年近四十歲的人，身上穿著黃藍相間的絲綢衣服，看上去略顯彆扭。
關於人員雇傭的麻煩，封良跟兩個村子簽定的是第二條合同，也就是租賃土地之後，自己雇傭人手耕種，想種什麼就種什麼，不與其他人協商。
附近的人非常清楚，正如老頭說的那般，他活著朝廷按照年歲每個月給一貫又六百文錢，逢年過節還有其他的送來的慰問品，他給遠房的子孫發電報不花錢，他出門坐剛剛成立的朝廷統一管理的車馬行的車不花錢。
又過了兩天，社會問題開始爆髮式突顯，大部分的土地被兼并，很多平時耕種能力差的人失業了，大量的作坊被兼并，如果不容易兼并，以後很可能會受到成本的影響而倒閉，同樣，大量的人失業了。
比如說幹活累了，主家會給安排休息，生病了給治，當然，現在不需要，現在是免費治療，你想要多幹活不休息，主家會命令你停下工作。
自己寫詩、作賦，還能評論時政，在本地一時風頭無兩，可那個該死的縣令，居然在考試的時候走通了州府的審卷之人，用別人把自己擠下來。
你活著，繼續努力給家裡做事情，家中才不枉養你這麼大，你死了容易，家中為培養你付出的錢財和精力怎麼辦？
封良沒問自己家的作物生蟲子和長的不好的事情，他詢問司農寺是否有啥新研究出
百姓們只要看到戰爭後勤運輸隊伍，不管處在何等情況下，必然會主動讓開大路。
有的是為了早點完成今年的軍事訓練的規定時間，有的則是想去打槍，平時只能看到木頭製作的槍，拿在手上過癮，或者是把煙花橫著放，發射出去。
他家要是想從大唐錢莊貸款也優先辦理，其他方面，其他方面沒有了，別的福利是大唐人共同所有，不可能把別人的減掉為了突出他家。
或者是大唐一方的軍隊因彈藥消耗過大，為縮減補給線，主動向後撤退了多少里。
「別問我，問你封兄去，老頭子我來茶館只為喝茶說閑話，家中的事情大不大、小不小的由他們去管，兒孫自有兒孫福。」老頭滿不在乎地說道，之後卻不開口了，端起茶碗，眯著眼睛想事情。
結果讓朝廷官員和李隆基沒想到的一幕出現了，他們最開始認為張小寶的國策十二條拿出來，必然會造成大量的人員失業，給國家增加動蕩的根源。
官府一般是通盤考慮，但聽過封良的話后，覺得可以，就派人過來，三個村子的人多啊，派人來沒問題，不算是浪費官府培訓機構的人力資源。
於是有部分人祝福，有的人羡慕，很少的人嫉妒，至於究竟嫉妒什麼，他們也說不上來，總不能說嫉妒人家活的歲數大吧？但卻沒有人腹誹老頭對朝廷的支持，因為這個朝廷值得支持。
棉布、絲綢、細麻、絹的價格隨正常季節時的樣子起伏變換，白面和粟米不同樣如此，青稞，就是現在專門喂牲口的東西價格高了，卻突然出現了大量的白米，據說是河北道北部地區放出來的。
王晙傻了，閑的吧，作個報告很費勁呢。
估計至少要學個兩年，如果真需要去參戰，還的進行密集的、專門的訓練，那時學的更多，不需要害怕跟人家拼的時候在武器先進的情況下還死掉。
我吹，我要使勁吹，吹走流雲見朝陽，朝陽揮灑不見殤。無殤無殤國有方，稚兒笑語共徜徉。我問幼童笑哪廂？兒童笑指君教良。君教棟樑輝映堂，堂間普照國漸強。」
就算以後僱工們的技術提高，有人想花大價錢拉攏，僱工們也要先考慮考慮，離開本地去賺多的那點錢是否值得，別人會不會依舊給他們的孩子提供那麼好的教育氛圍與企業的關懷。
在剩下沒被選上的人抱怨的時候，封良又把四個作坊的事情說出來，願意招當地的人去作坊工作。
封良先去找兩個村子的村正，其實他封家的村子並不是只有他一個姓，村子人口六百多，他家只佔其中的一半，而且他家還有莊戶。
在河南道汴州轄下的封丘縣城一個茶館里，聽別人念完報紙，又想想最近看到聽到的事情，一個老頭輕拍桌子，中氣不弱地說道。
封良知道起鬨的人絕對不會是什麼學子，但他不可以回罵，他露出溫和的笑容，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輕輕點頭。
「說實話，老頭子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戰爭，據說還是全面戰爭，幾條戰線同時打，擱在我小的時候和年輕那時，是打起仗民不聊生。」
「別跟我保證，不聽。」
所以可怕的是跌倒了，再也不想爬起來，你十九歲中了舉人又如何？多少少年天才，如今可記有幾人？
按照小寶教給弟弟妹妹說的有意思的話來說，別人應該問「這是腫么回事」？
如此做的好處是不讓村子的人到外面打工，要是把男的留下種地，他家中的媳婦咋辦？獃著不幹活？或者是跑到外面去找工作？那男人還有心思種地嘛？
若是有手藝，腿腳不好的人，就幫忙編製筐簍。
管錢的戶部尚書王晙主動站出來，說道：「臣不知道怎麼會出現眼前的情況，但臣要說的是，最近國庫支出增加，給人培訓是錢，評級也是錢，還有招來的兵進行訓練，同樣是錢。而作坊和商家因為人手少，所以商品與現金的流動在一段時間內相信也會變少，臣擔心錢不夠用啊。」
「封老頭，誰打商人你知道嗎？」又人湊趣。
反正所有朝廷收錢的地方，他過去一律免費。
要不是老了眼花不識字，家中的小祖孫孫女們還沒下學回來，我跟你們擠一起聽報？我家中可是定了五份同樣的報紙。
「商人們才不會恨呢，您老是沒弄清楚國策十二條，那裡面對商人的優待不小，當商人賺夠錢，一轉身變成別的身份，想考科舉考科舉，想攏土地攏土地。他們都懂，有小寶管著看上去吃虧，但沒小寶管他們，他們就完了。」
封良說完，周圍登時安靜下來，一個個看向封良眼神變得不同，果然是學子，行文如流水，出口便成章。
家裡人反對他也是因為這點。
如果土地中種的大豆生長的不好，也可以去司農寺分站問，讓人來查看是什麼毛病，問題出在土壤上，可以使用化肥解決則給推薦某種有針對性的化肥。
用彈藥換生命，為減少一條性命的付出，可打出去千萬發炮彈，實際上沒出現千萬炮彈換一個人命的事情，但幾發、十幾發打出去從而不讓自己的人冒險的情況還是有的。
只要遇到個好的統治者，便可以放開手去做。
李隆基眉頭挑挑，盯著王晙看，把王晙看得心中直發毛才說道：「王卿作個
就如傳聞中說的小寶出國策十二條，當是朝堂之上多有不依，最後怎樣？不管同意不同意，都得照著辦，想不通的自己慢慢想，小寶就是皇上安排的家主一樣的人，決定說出來，是讓聽的人執行，不是質問。
此點官府不強制執行，因為有的人不願意把自己的奴隸身份改變，多少代習慣跟著主家過日子，平時生活中根本看不出主僕，甚至主家對待他們一些下人，比起雇傭的人來說還好。
百姓們心中很清楚，大唐的軍隊到現在沒死幾個人，難是難了點，生命卻非常寶貴，原因是由於鵑鵑和小寶制定的規矩。
滾回去，要麼壓住所有不同意的人，要麼你自己找個人當家主，爺爺我一隻腳進棺材的人，還打算讓我操心？」
官員們一個個保持沉默，反正又不是說他們，說張小寶，等說完才能進行下一步的事情討論。
老頭教導一番，轉回頭去不再搭理自己的孫子。
趕車的人聽到動靜，搖搖頭，空舞下鞭子催促馬快點走，心裏則充滿擔憂，以前家中是錢夠用，想要做什麼先留出一部分錢，然後拿著剩下的錢去做，而且房產和地契不動。
一個又一個的敢去賭的人選擇當土地兼并之後的組長，而且基本上大多數人選擇第二條，也就是租賃土地，然後耕種什麼由自己說的算。
封良是第一批在國策十二條發出來就行動的人，還有人不是商業和農業方面的，也積極參軍，去接受軍事訓練。
正常來講不合格的人應該淘汰掉不管，大部分商人都會如此選擇，否則會賠錢。
「你們說話，最初的時候你們都怎麼說的？說會有大量的人員失業，現在呢？招不到工了，神奇不神奇？平時你們不是覺得自己學的很好嘛，現在讓你們來跟朕解釋一番，究竟哪出了問題。」
大唐錢莊被申請貸款的人擠得滿滿的，官府的人一同跟著忙碌，幫助錢莊審核申請人的資格。
那時自己快要死了，想找根繩子吊在歪脖樹上，後來是祖父把自己找過去，對自己說，很多人活的還不如自己，但他們卻活的比自己開心，因為他們有活下去的信念。
總結一番，封良才有了租地和新建四個作坊的計劃。
還有年歲更大的，則是負責給別人做飯吃，反正能用的人都用了，即使是老人也安排到守夜的位置上。
誰家的人命不是命？百姓就很自覺地盡量給運輸隊伍提供便利，見到有車太沉重壓壞路的情況，招集幾個人，主動去修上。
來吧，只有我知道你們需要什麼，來吧，我一定會給你們提供好的教學與學習的環境和氛圍，錯過了，你們找不到我這樣的人啊。」
到時即使出問題，損失的也不過是拿出去的那部分錢，不會動搖家族的根本。
不少人同樣露出佩服的神色，看上去是老人訓孫子，還蠻不講理，其實該教導的都教導了，家主，必須強勢，跟草原狼群的頭狼一樣，軟一點，整個族群都跟著完蛋。
封老頭的孫子滿臉焦急之色。
封良放心不少，這下他就不用擔心家裡僱工的孩子們了，有了好的教學環境和老師，相信僱工們會安心地工作，同時一直留在本地發展。
封良就這麼動心了，即使失敗，承擔一半損失，自己家也不會「破產」，但要是成功了，收穫則非常大。
學子們可以一邊教孩子，一邊自己學習，不需要付出任何的費用，同時本村周圍學堂有才學子無數，每月由本人出資舉行一次學子交流聚會。
很多人看著王晙，暗罵他睜眼說瞎話，國庫的錢怎麼可能不夠用？就算是沒有任何的收入，也足夠支撐半年了，何況還有源源不斷的錢進國庫。
同時手工業從業者，有的是自己本身原來有個小作坊，雇那麼幾個人，見有國策支持，則開始擴大規模。
「老爺子，聽貴封兄的意思，你家是打算把買賣做大啊。」一個同樣三十多歲的人試探地問。
封良最初同樣如此打算，後來參考一下三水縣的張王兩家，發現兩家人在十多年前就用著非常合理的勞動力分配方式，每一個莊戶看上去都不是很累，效率卻非常高。
報紙上的文章中主要介紹的不是這些，而是我們的將士多麼多麼的英勇，面臨困難的時候怎樣克服，鐵與血交織在一起，如千古絕唱縈繞在人的心田。
文武百官依舊不出聲，反正沒點到名就躲著。
運輸隊伍不是一口氣把物資運送到前線，是分段負責，送到前面交接完畢，看看對方有沒有從前線送回來的好東西，有的話負責運到另一邊交接，要麼是指定好地方保存。
「小寶真是氣死朕了，他給出的詳細解釋裏面沒有說出現這個事情怎麼辦啊。」這條早朝的時候，李隆基對著下面的文武官員喊。
考過級的人要求太高，所以你給的工錢低，人家寧願不做，沒有級別的人大部分都在參加培訓，人家現在不想因為少了技術而降低收入，還有的年歲到的人去接受軍事訓練。
就這樣，由於家中人太多，還有不少分出去的，到外地尋求發展，人家能活也能生。
果然，如是幾次，他舉整個家族支持朝廷所有政策，朝廷發給了他家一個「優秀家庭」的牌匾，好處是每當朝廷組織什麼小活動，都會派人送信，問他家有誰願意去
家中的人妥協了，十來年間，他們習慣以封良作為家主去行事，要是突然換個人上來，根本撐不起偌大的家族。
至於戰爭中被炮彈打的一方死掉多少人，百姓表現的非常淡漠，就好像以前聽說鄰村的誰誰誰難產死掉一樣，感嘆一句便忘懷，生活不會給那個死掉的孕婦改變，對挨炮打的人，更是如此。
這一等就是二十年，終於有機會擺在眼前，而且年代不同啊，不像以前，以前可以有人把自己的舉人頂下去，現在誰敢？那個曾經的縣令，升到的州府的參軍之職，大前年還不是被收拾了？
他們簽的是賣身契，最開始不是的，後來由於保密也都改簽了，但他們卻不願意改變身份，他們在大唐各地有不少的房產，不過當成家的只有三水縣那個。
所有的司農寺分站存在的目的一個是收集當地環境、土壤對各種作物影響的數據，另一個則是給來詢問的人提供技術支持，免費的。
乍看上去這部分人的人身自由失去了，但實際上他們過的很好，官府不會管，像張小寶王鵑之前一百來年的時候，外來的投資商隔幾天就逼人跳樓死，官府都不管呢，更何況現在這種對下人還不錯的主子。
戰爭，不是所有的東西全漲價，然後加稅么，現在為何漲的和平的，還有降的，給人的感覺亂七八糟呢？尤其是鹽，海鹽、岩鹽、井鹽，價格根本沒動，還是那種你想買貴的就買貴的，願意買便宜的就買便宜的。
終於，有人走出來，到封良近前，問：「什麼時候開始？你那現在沒有夫子教？」
當編筐的人發現自己遍的筐對主家很有用，同時自己能夠得到更多的收入，對家人也很有用，他會非常快樂，於是他會影響到別人，整個莊子的人便全處於快樂的氛圍當中，工作效率提升。
回到家中，封良直接用強硬的語氣把自己的決定通過，他告訴家中的人，要麼把他的家主位置轉到別人身上，要麼就聽他的，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一時間，大唐缺人的情況出現，很多作坊與商家都非常著急，想要提高工錢，又需要核算自己的成本，如果同樣提高商品的價格，那麼還需要考慮別人的購買力，尤其是有的東西張小寶壓著不讓漲價。
最現實的戰爭影響是物價上漲，拉車幹活的人發現三年前新出來給車軸用的黃油一罐從原來的六文錢漲到十文錢。
「我的親爺爺呀，今天商量的事情跟往常不同，我，我一個人作不得主，我打算管下三個村的土地，再開四個作坊，當年先支付租地的錢，得向大唐錢莊貸款，拿我家的房產土地抵押。
這部分人不是很多，但存在著，最明顯的是三水縣張王兩家的莊戶，他們家中很有錢，隨便拿出來一個到其他地方都是富裕程度排在前幾位的。
封良不收禮，也不怕威脅，打親情牌的更是給勸說回去，而後開始挑選當地人。
封良此刻真想衝過去捶起鬨的人一頓，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忍住，依舊是露出和煦的笑容，說道：「對，其實可以認為我是在吹，我覺得吹也要有吹的本事。
封良用了兩天的工夫，成功與兩個村子簽定租賃合同，同時也迎來麻煩。
眼下就是小寶給安排的，有本事的人絕對可以上去，兼并土地，整合手工作坊，錯過機會，以後再求則不可得。
「你就吹吧，就你還舉人，爛人我相信。」又有人起鬨，話說的有點惡劣，所以他剛起完哄，他旁邊的人便讓出位置，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結果他被人鄙視了，低個頭消失在人群後面。
戰爭在沒有被敵人打到大唐本土的時候，本土的人對戰爭的感受是那般的遙遠又貼近。
有的是自己本來是個打工的人，看到賺大錢的希望，聯繫幾個同鄉，招人開始組建作坊。
大家做的是用自己的行動支持，回家也有上香禱告的，希望戰爭順利，希望小寶鵑鵑長命百歲。
※※※※
封良的喊聲吸引來很多人圍觀，有的人根本不清楚他要幹什麼，就是湊熱鬧，有的人則露出恍然神色。
萬一出了差錯，家裡除了剩下的人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太冒險，實在是太冒險啊。
「就是那個比我祖孫子大不了幾歲的小寶，老頭子我到現在也沒琢磨明白，你說人家的孩子咋生的？頭還未加冠，居然如此厲害，商人們得恨啊。」老頭子又開始為張小寶擔心。
封良說的聲音很大，說給別人聽，等要走的時候，又回頭喊：「我家是封丘縣的，我姓封，到地方一打聽都知道，有志過去發展的人可以先到那裡看看，我必掃榻以待。」
從報紙上百姓感受到的是一方面，實際生活中同樣受到戰爭的影響，幾乎每天都能夠看到來往運送物資的隊伍，偶爾見面，還會打個招呼。
「好，說的好，可惜我不是學子，沒辦法去你那教孩子，有學子沒有？快去吧，跟著這位大哥走，絕對不吃虧，沒事兒的時候你們還能交流交流。」有人開始捧場。
從張小寶放出國策十二條之後，十幾天的工夫，整個大唐的社會都開始悄然改變。
現在的家主竟然想要一下子把另外兩個村子的土地全租下來，還要購買技術和設備建四個大作坊，把家裡的錢都拿出去了，還得抵押東西貸款。
作為一個有文化的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優勢，我沒有小寶有錢，但我跟他和鵑鵑一樣，有一顆關愛孩子的心，我希望我們村和周圍村的孩子有好的老師，我自己實在是教不過來，雖然當初我本應該是舉人身份，但被人通過權力硬擠下來。」
張王兩家莊子不管是什麼人，全有用，哪怕是小孩子，不上課的時候也可以當成玩樂的幫主家做點事，哪怕是腿瘸的人都能安排一個非常好的活，比如怕鳥吃穀子，就給腿瘸的人一些鞭炮，他坐在那裡一邊喝茶水，一邊看田，發現有鳥來，放一個鞭，或者是直接弄個趕車的鞭子甩空響。
封良呢，把他自己家的莊戶給勸說好，又跟自己村子的人商量完畢，之後需要做的是把鄰近的兩個村子土地全部租下來。
無論是哪一種，投資商人都需要跟他看上的土地種植或作坊的負責人一同承擔風險。
李隆基眼睛在眾人臉上掃了一遍，發現張忠面色如常，考慮一下，問：「張卿可有話說？」
「老爺子好魄力。」等老頭的孫子離開，有人伸出大拇指對老頭比劃著。
封良算是提前吃螃蟹的那批人，見圍觀的人逐漸增加，眼珠子轉轉，他又大聲喊：「本人承諾，三個月之內，一定建好個圖書館，裏面有各種書籍，而且一應書寫工具，全由本人承擔。
「哎……！叫喚那個，你跟別人不一樣咋地？我還不信錯過你會後悔，我看你也就是那麼回事兒。」人群中有人起鬨。
很多人開始去到官府指定的地方給自己的工種考級，級別高了，就要求提高待遇，有的人沒考上，或者是以前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技術，只好去參加培訓。
其他人聽到開始關注，說話的全停下，等看封家有什麼打算。
老頭子冷哼一聲，不服輸地說道：「跟上跟不上，老頭子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今天喝的茶，身上穿的衣服錢，是衙門給的，不多，一個月一貫又六百文。
「到地方就開始，我那邊有夫子，可是夫子少，整個周圍三個村，有孩子一百五十人，只有六個人教，根本不夠，開的科目不足，現在只能教論語和簡單的算術，我想把科目都加上，我現在自己學地理和物理，還在考化學科目，等我考過之後，能夠得到朝廷提供的實驗器材，到時候拿來教孩子。」
「其實臣要說的是陛下前日與臣說過的話。」張忠出列。
老頭茶還沒喝完，聽到聲音，扭頭回看，把眼睛一瞪：「家裡有事你自己說的算，老頭子我還有你爹和叔伯都已放手，家中是你這個第三代的家主當家，你找我作甚？」
之後又看過一篇文章，寫的是企業文化，說有著自己靈魂的文化企業才是成功的企業，才能走的更遠，如果真心去投資企業文化的建設，你會發現它跟你企業的收入關係是成正比的，甚至是產出的比例大於投入。
這邊培訓著，封良又跑到汴州開封府，自己寫一張大字告示，站在官府的公告板旁邊，舉起來喊：「免費提供學子義工輔助基地，不僅僅不收取任何費用，而且還提供住宿和餐飲，本地民眾善良溫和，本地孩子乖巧可愛，本地住宿環境舒適，飲食搭配合理，歡迎各位學子前來。」
回過頭我馬上得離開，一個月估摸著才能回，家中有人不同意，我過來找您撐腰呢，您快跟我回去。」
平時離的近，大家知根知底兒，誰家的誰干農活好，心中全明了，封良選出來一部分，打算再到外面尋找一部分，湊齊人手，或者看看有沒有多餘的耕牛出租。
如果適合在封良所在地區的土地生長，出成果司農寺給封良獎勵；如果不適合，司農寺賠償他一般的損失，另一半他自己承擔。同時生長出來的新品種，他自己賣，司農寺要監管，他直接賣給司農寺，雙方議價。
這個封家當代家主被祖父訓了一頓，站在門口考慮考慮，咬咬牙：「爺爺，您安心喝茶，孫兒回去處理，保證不再有任何問題。」
有的人為了父母，有的人為了妻兒，有的人本身就有一腔不服的志氣。失敗不可怕，有無數人失敗了幾十年，最後晚來成才，有人二十歲開始賺大錢，到四十歲家財萬貫，有人四十歲才開始懂得賺錢，到五十歲，富甲一方，誰憂誰劣呢？
封良真誠地說道，他也確實在這樣做。
沒辦法，他活的年頭久，八十六，五世同堂，最大的一個祖孫十四歲，他要是再堅持活幾年，就是六世同堂。在封丘一片擁有田畝無數，家裡的桑樹林，一眼望不到邊。
為了能夠順利完成計劃，他提前支付一年的租賃費用，並且溢價百分之五十，加上雇傭人手耕種，看上去不划算，甚至連本錢都保不住。
「封老爺子，您是命好，活到現在，跟縣一個姓，您老今年八十六，說起以前的見識比我們多，但說起現在的情況，您老跟不上嘍。」一個年輕人打趣道。
他先把自己村子的人搞定，接著是跟莊戶重新簽定協議，以前那種賣身的協議早不讓用了。
封良清楚的記得，小時候自己非常聰明，而
「這就叫管。」老頭子為了顯示出自己跟上了時代，對最近遇到的事情進行總結。
間或還有一部分對戰場的環境、資源描寫。讓百姓看過之後，有的感嘆居然打仗的地方還有好東西，有的為難，好東西怎麼才能夠運回國，有的則是平淡處之，反正運回來也要賣錢，不可能白給，願意什麼時候運就什麼時候運吧。
封良剛開始認為是張王兩家不放過任何一個人，所有的人全要壓榨一番。
「父親管兒子，祖父管兒子和孫子，一代代管，朝廷管咱們所有人，為什麼很多東西不漲價？是商人們不想嗎？錯，是不敢，就跟父親管兒子一樣，說不准你做，你做了打你。」
老頭的孫子叫封良，不是老頭最大的孫子，卻是能力最強的孫子，所以被選為家主，當年差一點成為舉人，但是官府作弊了，他的名額被別人頂替。
沒辦法，孩子多，一個個乖巧又孝順，除了三個還不到入學真正學本事的歲數，其他的孩子少給誰訂一份都不行，可惜，遠了離開家的幾個孩子不在身邊，唉！」
湊趣的人終於找到當老頭師傅的機會，努力地賣弄著。
眼下大部分人對國策十二條是處在觀望時期，真正行動起來的人很少。
封良深有感觸，很佩服張王兩家當時的勞動分配方式，同時體會到其中有著濃濃的人文關懷。
買菜刀和鐮刀的人發現原來五文錢的菜刀現在變成七文，據說還要漲；陶瓷器同樣漲了，原來十文錢買一套十二個碟子，現在得拿來十五文。
兩個村子的人自然希望自己再被雇傭回來種地，不然的話自己找不到別的事情做。
「問的好，我有什麼比別人強的？首先我家中還算富裕，足夠支撐我完成剛才的承諾，我不是炫耀，大家都知道，咱大唐最有錢的是張王兩家，耀富會讓人鄙視。
其實兩個村子加上封良村子的人一點沒賠，封良是溢價租賃，多出來的百分之五十，足夠彌補上原來土地擁有者的損失，就是說他們自己耕種，最後的收穫也不過是這個數兒，而且現在新的規定還需要他們自己去賣，說不定會比正常的收入更少。
「小寶，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害別人，我封良跟你賭一把。」封良緊握拳頭，給自己鼓勁兒。
「對呀對呀，看看人家說的多好，意思我不懂，反正聽著很舒服。」又有人出聲附和。
「算我一個，你別在這喊了，我再幫你找幾個人，大家互相一聯繫，想出義工的人就會多起來。」站出來的人對封良勸說。
報紙每天會拿出來一小塊的地方介紹下大概的戰爭進程，說說向前推進多少距離，殲滅和俘虜敵人的模糊人數。
眼前所見所聞，讓他們很詫異，不是失業的人多了，而是很多招工的人招不到人。
但不知道為什麼，魚肉價格竟然降了，而且還是海魚，用鹽腌好，一大批一大批地在運輸戰爭物資的隊伍里被人捎帶到各個地方。
這個時代不需要擔心受到官府的壓迫而無處申冤，只要覺得當地官府做的不對，跑到電報局發個電報，上面馬上會下來人明察暗訪。當然，你需要實名，拿著你的戶籍去舉報，萬一你是估計陷害，那麼給你定的罪就跟你陷害成功之後對官員定的罪一樣。
這筆錢不是高利貸，而是投資，一種分配是股份式的，就是到時候要分紅，還有一種是回款式的，投資的商人不要分紅，而是固定月份和年份的回款，回到一定數量，就不再有合作的關係。
老頭子沒動地方，更不曾與孫子一樣著急，端起茶碗，輕輕喝上一口，又慢悠悠把茶碗放回去，恨鐵不成鋼般地訓斥道：「沒用的東西。」
種地不行被他淘汰的人，被他安排到作坊中，村子中的婦人比較多，其他被淘汰的男人不與女人一起工作，去做原料的運輸與攪拌的工作。
讓極各別心思不正的人非常失望，他們希望老頭子提條件，甚至拒絕執行朝廷的命令，然後惹怒朝廷的人，直接來個抄家。
圍觀的人群中響起嘈雜的附和聲。
聽說朝廷討論的時候，皇上只准大家去聽去看去議論，但不允許反對，小寶在下一盤大棋，大家不要想著可以逆轉潮流。」
之後看過一篇報紙上的文章才明白，張王兩家的目的不是讓別人使勁幹活，而是讓莊戶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有價值的，一個認為自己沒有價值的人對生活會失去信心。
老頭子早清楚有的人心思不純，於是放出話，說現在的朝廷很好，不會故意坑害人，跟著朝廷說的做，有享不盡的福。
更有資本雄厚的商人，開始四處尋找投資的機會，他們去觀察各個地方的土地，還有已經有的作坊，然後詢問對方是否願意擴大生產，如果願意的話，在錢莊貸款的數額不夠，可以從他的手中得到一筆錢。
比如說家中的白菜生蟲子，怎麼辦，就來司農寺的分站詢問，描述一番，如果人家聽出來，會直接給出解決的辦法，如果沒聽懂，會派人跟到家去看，之後告訴買什麼農藥。
稍微有點麻煩，因為種田的評級需要看勞作成果，封良先讓官府提上日程，接著又讓官府幫助自己的僱工培訓，這個是免費的，他不要失業一段時間之內的福利補貼，他要求官府培訓的人要按照他的要求專門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