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山澤
第40章 突遇水賊
而林一腳下的船隨水而去，離落水的人也愈來愈遠。再遲疑下去，還不知要死幾人。
那黑瘦漢子身邊，三個手持弩弓的水賊，見弩到功成，滿面喜色。
車海怒吼道。
此時，一艘小船輟在那些水賊的後面。船上一個黑瘦的漢子，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其身邊幾個精悍的漢子，手持兵器，躍躍欲試。
車海持著大刀，正全神防備著弩箭射來，卻見那小船上的水賊面露驚訝，目光移向了別處。
她暗道不好，身旁一股大力突然湧來，不禁身子一歪，只聽一聲悶哼，擋在身前的車海右臂上，已釘入一枝弩箭。
林一把艄公放下，伸手抄起長篙，雙臂用力，長篙一頭往水中一點。腳下的船若大石撞擊般，船身一沉，接著一頓，裝滿貨物的大船如一葉小舟般輕盈，飛快向擱淺的船靠去。
林一獨自立在小船之上，片塵不染，惟有手持的鋼刀上，血漬煥然。
「來啊，讓爺爺殺個痛快，哈哈哈哈！」車海殺了一人，胸中暢快許多。他放聲大笑，眉須
「嘡啷——噗——」這個水賊連人帶刀被劈做了兩截，血如匹練灑向半空。
「師妹勿憂，為兄定護得師妹的周全！」車海撿起大刀，昂首站立，沉聲說道。
其身後的船工與二狗子已然目瞪口呆。
他手裡長篙在水中一點，身形已高高飄起，如蒼鷹搏兔，迅如電閃，躍向圍攻車海的小船。
袁鳳鳴與另兩個鏢師，合力護住船舷，不讓水賊上船。整條船上就剩下他們四人，餘下的落水者躲避著水賊的砍殺，也上了不了船，在水裡拚命撲騰著。
那黑瘦漢子冷笑一聲，輕輕揮手。其身邊三人又一次舉起弩弓。
二狗子絕望之際，黑灰的面容突然泛起一絲異彩。其眼含詫異，望向前方。
不遠處黑瘦漢子，眼角抽搐著。他眸光中透著歹毒，對手下悄悄做了個手勢。
車海一抖手裡大刀，刀背上九個鐵環嘡啷作響，一串血珠星散四去。
袁鳳鳴額頭上冷汗淋淋，心中焦急萬
車海抬起左手拾起大刀，護在袁鳳鳴身邊，狠狠盯向遠處的小船。他心中大恨，沒想這幫子水賊竟有弩箭。
心裏著急，袁鳳鳴見一水賊靠上船舷，忙一劍刺了過去。劍尖挑起一朵血花，帶來一聲嚎叫，那水賊跌落水中。她心中稍緩，卻見落水的賊人轉眼又爬上小船，揮舞兵器，大聲叫罵，滿臉凶戾。
河水嘩嘩流動，四周眾人彷彿夢醒。
車海與袁鳳鳴心中生惕，循水賊目光看去——
袁鳳鳴見車海手臂顫抖，砍山刀失手滾落。她驚呼一聲，扶住車海，眼圈通紅。
圍著大船的水賊，見四人中，三人受創，不由得情緒激昂，呼叫不停，再次向船上爬來。
船首的林一也是心裏著急，船隻臨近大石時，他已然察覺了大石后及不遠處暗藏端倪。察覺圓木落下時，卻也不及出手，也只能聽天由命。
幾片血霧蓬灑過後，轉瞬靜寂一片。
車海怒火勃發，嗷嗷直叫。見兩艘小船與大船已
「你們是何方的冤家，不妨報上名來，給爺爺生死拚鬥一場，也算是條漢子。躲在一旁暗箭偷襲，乃小人行徑。呸！什麼東西！」
林一身形下落，腳步凌空虛踏幾步。其身影一閃，已經到了另一艘小船上。
「嗚——」長篙轉瞬劈到小船上。
他看了船工撐大半天的船，想必也不是白看的。
只見那隻隨後的大船，不顧身後兩艘緊追不捨的小船，一頭撞向淺灘。而船前手持長篙，怡然自若的，正是林一。
人在半空，林一手裡的長篙已然揮起，扯起漫天水練，向小船劈落。
車海咬牙站立，見師妹神情關切，他心生暖意，豪氣頓生，大聲安慰道：「師妹放心，無妨的！」
「師兄——」
一個水賊眼中閃著貪婪，爬上了車海的大船，未及站穩腳跟，一把大刀裹著風聲到了面前。
短短的喘息間，見車海幾人就被弩箭偷襲，林一心中火起。
轉眼，一艘小木船消失在眾人眼前
見水賊兇悍，袁鳳鳴內心急躁時，耳中「嘣——」一聲弦響。
車海此時也是苦不堪言。本想此行逐流而下，一路順暢。誰想著在心情大好之時，被人偷襲。措手不及之下，僥倖躲過圓木轟頂，後面的船工卻被砸了下去，生死不明。船上半數之人被拋入水中，大船越過激流，又一頭撞上淺灘。驚魂未定，四下水賊叫囂著便圍了上來。
又是兩聲弦響，接著兩聲慘呼，船上兩名鏢師已被弩箭射中，倒在船板上。
「嘭——」一聲巨響，長篙震的粉碎，而小船已成一堆木片。迎面轟頂的兩個水賊不及躲閃，血肉模糊，翻身落水。
眼見情勢危急，二人反而放下雜念，欲做死一拼！
袁鳳鳴柳眉倒豎，杏目含威，與車海並肩而立，語氣變得堅定起來。
車海目含怒火，把袁鳳鳴緊緊護在身側。
眼見後面的船也不能倖免，車海只覺得心中火燒火燎般難受，唯一的安慰是師妹還在身邊，不然他真想一頭撞死。
平日里在陸地上，遇到這些蟊賊，早已將他們打發了。沒想到了水上
袁鳳鳴也是無奈，緊咬嘴唇，手持一把長劍，跟隨上前。
船上四五名水賊，驚慌失措，手忙腳亂，嚎叫不止。
車海看在眼裡，心底冰涼。這船上無處躲避，他夫婦二人水性不佳。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車海與袁鳳鳴駭然之餘驚喜萬分。驚得是這當年的小道士，身手如此高強，殺人也是如此的乾淨、利落。喜得是有林一在此，應可化險為夷。
「與師兄一起，水裡火里有何妨？」
夫婦二人的心底，愈發沉重。
這夥人明顯是水賊，個個心狠手辣，落水的人轉眼已被砍了幾個。兩艘小船已經圍上了擱淺的大船，兵器乒乓作響，雙方短兵相接。
人力有時窮，面對天地之力，林一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無奈，卻也深深的不甘。
兩艘小船上的水賊皆都一愣，不知是這大船太輕，還是這少年力氣太大，來不及想明白，見大船放棄了逃跑，便興高采烈的划動小船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