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雲濟滄海
第238章 海下探幽
林一等人在這個無名島礁上守了一個白日，終於等來了月上中天的時分。
「昨夜是十月十三，今兒是十四，若真是七星島謁語應驗，今夜還會出現那個漩渦的，屆時再探也不遲啊！」
來時的路上，真元子與江長老便已將七星島上的傳聞以及風俗，一一告知。同樣的，林一也是一頭的霧水，如今身臨其境，還是沒一點兒頭緒。
轉而，海面上突然凹下一個幾丈的漩渦，愈轉愈快，迅疾成為了一個二三十丈粗細的黑黝黝的窟窿。
只見海面上銀光急遽向一處流轉，愈來愈快，愈來愈急，如銀河飛瀉，又如熒光飛舞。不一會兒的工夫，海面上光華斗轉，熒光一片，亮得耀眼之時，卻猝爾消散不見。
亥時剛過，眾人便跟著林一與江長老立在小島上，懷著忐忑的心情，靜靜注視著平靜的海面。
海面上的波光不停向著漩渦流動，倏爾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仿若大海張開了大口，在盡情吞食著月之光華。
江長老卻是一怔，只是想到七星島的來歷，並猜測前面隔海相望的破軍島，應是取自七星中的瑤光之意，要林一來應證一番。卻沒料到對方舉一反三，想得比他還深遠。
真元子與江長老神情各異，卻都是語含關切之意。林一也不多言，腳踏
疑問再多也是無用，除非親自下去看看！林一暗暗吸了口氣，催動玄天盾裹在身上，腳下一動，他來到漩渦的上方，身形緩緩下墜。
轉念之間，江長老呵呵笑道：「林道友真是才思敏捷啊！」
不過，林一相信自己的神識所見，這絕不會是月夜下的蜃景。莫非真如七星島偈語中說的，這海水下面還有一個城鎮？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城鎮？什麼人在海底居住呢？元青幾人會不會被漩渦吸入到了城鎮中？
愈發明亮而皎潔的月華之下，濤聲如息，輕緩而有力。一眼望去，粼光片片，景色迷人！
聞言，一臉睿智的江長老卻是笑容一滯，隨即苦笑著說道：「至於偈語的真正寓意嗎，老夫也不知曉。」
而漩渦撕裂海水后，讓林一為之動容的是，那海底下面清晰可見的，竟是樓閣亭榭的幻影。
「我無妨的，師兄不必擔心。江長老，你可看到什麼？」林一對真元子點頭示意后，便對江長老問道。
這個漩渦要過了子時才會合攏起來，這一個多時辰的工夫，
「師弟！師弟你怎麼了？」真元子驚嘆過後，不由得看向身邊的林一。如此奇異的月夜異象，或許只有仙道中人才能予以解惑吧！誰知對方只是默默站立，好似對眼前所見無動於衷。
只是，這井壁是海水，井下卻是另一番天地。
真元子驚訝萬分地瞪大了眼睛，礁石上的人皆是差不多的神情，惟有林一面色沉靜的看著這一切，不言也不語！
就在穿過井口的剎那，林一突覺得身上一輕。他忙止住了身形，向四下看去。
「我的天啊！這是怎麼了？」
此時的林一懸在半空，頭頂的井口依然存在，一道道月光循著漩渦傾下。
江長老點點頭，對這個年輕人不以修為自傲，還能從善如流，他感到很欣慰。
聽到喊聲，林一揚聲道：「我去下面看看，不必擔心！」說著，他的身形倏然不見，顯然已被漩渦吸入了海底。
那水下面又是什麼東西呢？包括江長老在內的許多人，如林一的想法差不多，都猜錯水中有什麼怪物，只是不好說出口罷了。
「林道友可有發現？」江長老走至林一身邊，有些無奈的說道：「老夫
眉梢微動，林一身子往下一沉，暢通無阻的穿過那個光芒閃動的井口。
林一眉頭淺鎖，暗忖稍許之後，他眸光一閃，抱拳對江長老與真元子說道：「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你等在岸邊等候，我去看看便來！」
林一相信，現在要飛出去並不難。心下稍安后，待他低下頭來望去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夜色降臨，一輪明月升上了天空。
林一稍稍停頓了下身形，看看腳底不遠處十丈粗細的井口，又抬頭向上望去。幾百丈深的漩渦上方，明月閃爍，映照得漩渦四周光華流動，詭異驚人。而下面巨大的吸力慢慢拉動他腳下的碧雲紗，好似真的要將其吞噬一般。
「師弟你發現了什麼？」
「林道友你小心了！」
亥時三刻左右，海面上的波光驟然一亂，如同一石驚起萬頃浪，又好比秋風吹醒夢中人。眾人屏住呼吸，凝神望去——
往下去了四五百丈左右，黑黝黝的井壁下面，仿若井口倒置，一片明亮的光芒後面，街道、房屋愈發的清晰起來。
林一腳踩青雲，全神戒備，向著漩渦下面落去。四周海水急速旋轉著，發出風一般的呼嘯聲，響動不大卻氣勢駭人，使人如同跌
咦！海水這樣深？林一的神識可達十里開外，即便是海水的阻隔，七八里處還是可以看到的，可他已將神識盡展，海水深處依然是漆黑一片，霧霧蒙蒙，竟是探不出深淺來。此外，海水淺處還有一些海魚悠哉遊動，深處里連個魚影也沒有。古怪！
「林道友所言大善！七星所指的是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乃北斗七星。而天樞又名貪狼，而瑤光的別名叫什麼，林道友可知？」江長老雙目深邃，熠熠生輝。
林一面露喜色，卻並不是為對方的讚譽動色，他開口問道：「莫非，江長老已明白了偈語的寓意，還請賜教！」
林一想了想，還是用神識向海下探去，元青等人既然在此處消失的，海水下面莫非藏著什麼水怪不成？若真是如此，怕這幾人性命堪憂了。不過，七星島的漁民卻不相信什麼水怪。因為，沒人見過水怪，祖輩上也無相關的傳聞留下。
江長老自然知曉林一所問何事，他無奈搖頭，嘆道：「那下面的情形，老夫看不到啊！」
「是啊！你我所在的地方，便是這個大勺子的勺口。可見七星島的來歷與此有關啊！」林一點頭說道。
聞言，林一眼前一亮，脫口說道：「偈語的第一句便是七
林一很想下水一探，卻被江長老勸阻說，情形不明，貿然入水十分不智。心知對方所言乃是好意，他便忍住了好奇，只等著夜色降臨。
「既然是七星島祖輩傳下來的，總不會是空穴來風！寧可信其有啊！」江長老扶須笑著，爾後瘦長的手指遙指海面說道：「林道友請看，這大小島嶼宛若七星墜海！」
礁石上眾人大驚失色，見漩渦又要開始吞噬，真元子已急得大喊：「師弟不要輕易涉險！快回來！」
小船上的人都上了島，一個個神色不定的看著海面。林一環顧四周后，沖江長老搖頭苦笑，說道：「若不是長老好意相勸，我已下海一探了。」
林一到了半空，漩渦下的情形更是看得清楚。海面上的漩渦，上面有二三十丈粗，下面最細處也有十余丈，海底的一切令他震驚，更是挑動了好奇之心。
……
林一眉梢一挑，說道：「這麼說，江長老也信那個偈語了？」
海面上的漩渦初現時，林一的神識便隨之向海下探去。當漩渦從小變大時，他的心中也是一震。漩渦盪開海水，海下出現一個極深的通道，神識順著往下探去，原本看不清的海底，竟是如此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