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潛龍出淵
第321章 必然之果
葉羽的乾坤袋就在身邊，自己身上也無東西失去，而自身傷勢明顯的好轉，也應是對方的救治。林一這才對來者的善意深信不疑，便將自己來處，以及如何得罪了萬家，連同葉羽與萬家的恩怨，都簡略地說了一遍。
「前輩這是要作甚麼？」林一不解地問了一句，還是將對方的乾坤袋取了下來。
林一靜靜躺在地上，斷斷續續地聽完了這段讓人唏噓不已的凄絕往事。
「晚輩能做到的，必不會推辭！」看到對方已到了油枯燈滅的地步，林一暗自嘆息，又深感無奈。
修士也是人啊！同樣有七情六慾，同樣有生離死別，同樣有愛憎會、怨別離、求不得。林一自認也做不到無嗔無我和無欲無求的境界。
艱難地吞咽了口氣，葉羽的聲音愈來愈低：「碧雲訣與碧雲紗……乃是我師父當年與人爭鬥時所得，併為此丟去了性命，後來我送予了巧兒，可惜她一直未及修鍊……你若取了……便罷！」
劫後餘生的林一，為此，亦是欣喜莫名，便將回家遇到蘇先生和尋到了蘇雪雲的經過，又詳細地說了一遍。當然，他也免不了討教《鍛神鑒》的修鍊心得。
葉羽的面頰上，已掛滿了淚水……
死傷已無法避免，可這都是靈鑒二人惹來的禍
若水真人搖頭嘆息道：「那人已死去幾日了，被我淺埋于洞外。」
「前輩的恩德，在下銘記在心，不敢忘懷！」林一謝道。無論靈鑒師弟為人如何，自己的這條命畢竟為人家師徒所救。這份恩情暫且記下，只能以後慢慢來還了。
一段令人心傷的往事，如晨煙暮靄，濃重地升起，又慢慢散去。
「你聽說過我的名字？你父母是誰？」若水真人亦是好奇起來。
林一得知，他已昏睡了七日。葉羽雖是昏死過去，體外卻留有一縷神識，也能感知到了靈鑒師兄弟二人的所為。他一直強撐著一口氣，要等著林一醒來。
定了定心神，林一看到山洞的洞口已被打開，一個相貌儒雅的中年人，正盤腿坐在身前，手拈青髯，面帶微笑。
說話之人，正是從丹元宗趕來的若水真人。他尋至這處山洞時，林一又昏死過去了四五日，此時已是氣若遊絲，危在旦夕。
若水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心生親切之意，說道：「我已為你用了丹元宗最好的療傷丹藥，其自有接駁碎骨，斷續筋脈
林一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神識操控之下，一本小冊子緩緩飛出懸在他的面前。見狀，若水真人眼前一亮，伸手抓過來翻看了一下，驚喜道：「呵呵！這不是我的《鍛神鑒》嗎？如何會在你手上？快快說與我聽！」
……
看著林一滿臉的愕然，若水真人心忖，此人年紀輕輕，他鄉遇故人時難免如此失態，也是人之常情。卻不料，林一竟是脫口而出：「前輩便是魏達仁？」
聞言，林一黯然應道：「只要我死不了，定當為前輩全了這樁心事！」
對於男女之情尚懵懂的林一，看著從悲慟中醒來，又一臉釋然的葉羽，他真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慰。
感慨之餘，若水真人對林一深表歉意。
他鄉遇故知的喜悅，使得二人說了一兩個時辰后，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了話頭。
林一得知對方竟是靈鑒與靈術的師父，是專門來救自己的，顧不得出聲言謝，忙問道：「前輩，洞中還有一人呢……」山洞中只有此人與自己，葉羽哪裡去了？
見狀，若水真人忙拿出了上好的丹藥為其服下，又催動靈力助其通脈活絡，蘊養生機。如此又是過了三日，林一的傷勢漸漸好轉，這才
說著，他笑容淡去，長嘆了一聲：「好在我家中已沒什麼人了，倒也無牽挂！」
林一失神了半響，才出聲感謝對方的搭救之恩。若水扶其盤腿坐下后，才又一次問起他的來歷。
若水心頭一怔，莫非對方是自己的故人不成？不對，故人之後？
「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說了這麼多的話，葉羽的眼前陣陣發黑。若非那幾粒丹藥的藥力在支撐著，或許，他早已沉睡過去。
依在石壁上的葉羽，輕吁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葉羽的臉上淚痕未乾，雙目中透出些許神往的色彩，輕聲說道：「我要與她合葬一起，若有可能的話，帶著我與巧兒……回家！」
……
果真便是此人，蘇先生的好友，魏達仁。
「將我身上的乾坤袋拿去……」葉羽又說道。
所謂的修士，不就是多了分執著嗎！
「你救了我……」感到氣息順暢了許多的林一，開口遲疑地問道。
林一喊了一聲便想抬起身子，一陣劇痛襲來，他呻吟了一聲后，人事不省。
一切又回到了赤霞嶺北邊的這個山洞里。
來人是誰？林一併未急著說話，而是感到雙臂炙熱，斷骨已凝續為一體，一絲絲的靈氣在四肢百骸中緩慢地遊動著。下一刻，他感到雙臂
林一的傷勢已無大礙，若水真人的心中也輕鬆了許多。他呵呵笑道：「些許小事，不必介懷！何況你來自故土，又因小徒而受此劫難，我又豈能坐視不理呢！」
聞言后，林一心頭一熱。大夏仙門中有長輩照應，以後的路會輕鬆許多。可隨即想到了什麼，躊躇不定之下，他說道：「據我所知，萬家的背後便是正陽宗。而我殺了萬家的人，只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巧兒的墓穴無恙，我便放心了！」如同了卻了一段心事，葉羽的話語順暢了些。
當林一又一次從黑暗中醒來時，他低呼了一聲：「前輩……」便要去看葉羽如何了，又被一片光亮刺痛了雙眼，耳邊響起一個陌生而又溫和的聲音：「你就是大商來的林一？」
「乾坤袋中，有我百年來的一些積蓄，想必對你有用，都歸你了……我累了……送我去見巧兒……」
「我想求你一件事！你……能答應嗎？」葉羽問道。
「前輩……」
「呵呵！我是丹元宗的若水，人稱若水真人。都是小徒惹下的禍端，卻是牽累了你！」
「前輩來自大商？」林一驚訝地問道。
這些令人仰慕的高人前輩，御
若非得知林一來自大商，不喜多事的若水真人未必會來至此處。如今親手救下了這個年輕人，還是使他頗感欣慰，笑道：「我的俗家本姓魏，名達仁，于多年前出海遠遊，來到大夏之後便未回去過。如今一晃都三十多年過去了，怕是家鄉的人早已將我忘記了。」
徹底放下心來，林一便提起了蘇先生這個人，聽得若水真人連連點頭，忙又問起蘇應明這位好友的近況，以及他修鍊《鍛神鑒》的進展來。
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中年人，林一慶幸不已！這世間事，竟會有如此的巧合！他一直修習的《鍛神鑒》便是來自此人。當初蘇應明、蘇先生將那本冊子交給他時，曾敘說過這一段往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此處遇見其本人，還出手救下了自己。
若水真人親切地看著林一說道：「你年紀輕輕便如此仁義，不僅幫我好友尋到了女兒，又救下了我的兩個徒弟。如今，你孤身一人在大夏闖蕩，我若不照應你，不僅使人良心難安，便是我那好友也會罵我的！」
象看著自己家的子侄一般，若水真人又關切地問道：「不知你以後有何打算？想不想加入我丹元宗？」
修仙！修仙？修的是長生，還是斬斷了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