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潛龍出淵
第416章 相峙相持
拐了個彎，穴道又大了一些。前行不過三十丈遠，一個身著紫袍的屍首橫陳當前。林一忙大步沖了過去，一把將其翻轉過來，驚訝不已！
就在此時，那對決的人獸還是察覺到了異樣。金蜈的殘翅抖動了下，刺耳的「嗡嗡」聲即刻間響徹洞穴。許是察覺新的闖入者太過弱小，那妖物不屑理會，只是稍稍扭動了下兩三丈長的身軀，兀自帶著怒意死死盯著那個金丹修士。
循路往前，林一又發現了兩具支離破碎的屍首。未作過多的停留，繼續往前，他的神色愈發冷峻起來。
餘下之人去了何處？林一留意起這處奇異的洞穴來。
那修士不過是中年模樣，此時背倚一個狹小的山洞據守不出。他嘴角帶血，面如土色，腰腹上還插有一根尖刺，分明就是那金蜈的斷齒。其不遠處，還散落五面毀壞的鬼煞旗。
尚未臨近洞穴，那躁動不安而又暴戾的氣機便逼迫而來，使人心悸。而眼前所見，可以想象此處曾發生過怎樣驚心動魄而又慘烈異常的生死相爭！
一隻單翅金蜈的身子斷成了兩截，應為飛劍所殺。另一雙翅的金蜈與一黑衣人糾纏一起躺在地上。
慘烈的景象使得林一臉色微變。心念所致，他手中的銀色長劍寒芒閃動
再不作遲疑，林一的手臂一抖，狼牙劍嗚咽一聲，銀芒大盛。他雙眉豎起，御劍術隨心而動，手中長劍往前一指——只見一道流星突然閃現，于剎那間橫貫百丈洞穴……
吳七身中劇毒，遭受重創多處，氣海靈力盡失，眼下已是生機無多。只是，他為何會來至此處，又落至這般的情形？
地上之人竟是吳七，面色發黑，雙目緊閉，雜亂的胡茬上布滿了血跡，胸口還有個血洞，看著跟個死人差不多。而林一卻察覺到他氣息尚存，只是頗為的微弱。
又前行了不過三五十丈，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兩具屍首一前一後躺在地上，前者為飛劍所殺，而後者只留下一個頭顱尚算完好，其身軀已是腸肚遍地，四肢分離，洞穴中到處可見斑斑的血跡與肉糜。
與此同時，百丈之外的二人，亦是察覺到了林一的到來。玉珞依抬眼望去，見那洞穴的入口處站立的灰袍身影，乃是那個同門的晚輩。其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銀色的長劍，還拎著吳七，正有些茫然的四處打量——
這麼寬大的洞穴，狼藉一片。血跡、斷肢、殘劍到處皆是，慘烈異常。
如同行路來至三岔路口，林一小心地四處打量
彼此雙方顯然是鏖戰已久，均是疲憊不堪的樣子。
林一帶著驚愕的神情往下看去，二三十丈深的洞穴中，那三隻通體金黃、長逾數丈的妖物，甚為的醒目。這正是令人談之色變的上古異獸，金蜈。
林一忽而抬起頭來，望向穴道的前方。雖說被地穴的石壁擋住了神識，他還是察覺了異常。
「真是邀天之倖！林一，你無事便好……」
只見四周洞壁凹凸不平，竟是一些深淺不一、大小不等的洞窟，上下左右錯落，如蜂巢一般。看到此處，林一心忖，若是這些洞窟皆是金蜈的巢穴，深入此地，與尋死也沒什麼兩樣。
此人橫卧在一灘烏黑的血泊中，身上有明顯的劍傷。其所著的黑衣與莫之餘相仿，只是少了金絲鑲飾。此外，飛劍及乾坤袋等物亦未見蹤影。
摸出兩粒丹藥塞入了吳七的口中，將其拎在左手，右手兀自提著長劍，林一往前奔去。不多遠，又拐了個彎子，一處巨大的地下洞穴出現在前方。他，禁不住後退了一步……
「林一……真的是你？我等被黑山宗修士追殺至此……你……還是自行逃命去吧！」玉珞依稍顯急切的話語聲在耳邊
忍住要轉身逃離的念頭，林一定睛望去——
前後並無異常發生，林一的雙眉豎起，凝目打量起地上的兩具屍首來。
匆匆彈出了火球，行一份路人的收屍之義，林一將玄天盾隱在身下，加快了腳步。
倚著長劍，拎著吳七，林一默默站立，怔然無語。洞穴中的這場亂戰應是持續了一段時日，彼此喘氣的時候，他，正好闖了進來。
那黑衣人為一老者，被金蜈的利齒透胸而過。其飛劍亦是將妖物開膛破肚，彼此同歸於盡。
那近百丈之外的情形，使得林一再次瞪大了眼睛。一處不顯眼的洞窟之前，又是一場緊張的對峙。
玉珞依稍有不濟，洞窟中適時飛出一把飛劍相助，這才緩解了危情。而那黑衣人雖說是佔了便宜，卻礙於對手死拼不退，一時亦是無奈。他這才退後了幾步轉過身來，留意起洞口處的那個年輕人。
越過地上的屍首，離去之際，林一的腳步一頓，隨手往身後彈出一個火球。
此處應在地下數十丈深，穴道至此變得更加平坦起來。只是，前方几丈遠出現了另一個洞口。
那黑衣人趁勢祭出飛劍，玉珞
接連發現的三具屍首，皆為黑山宗的練氣修士。此間發生過了什麼，林一無從知曉。可不難看出這幾人已是死去多日，尤其是那最後一人臉上的黑色，分明是中了毒的癥狀。而這地穴之中，隱有躁動的暴戾氣息尚未消散，使人不得不為之不安。
後退一步的林一，暗自驚吁。見一人一獸均無暇顧及自己，他心下稍安。那尖刺在身的修士並不陌生，乃是先前離去的那個黑山宗的金丹修士。地上身死者，為其同伴。
立在兩個洞口之前，忖思了一會兒，林一轉身踏入那個稍大一些的洞口。往前走了數十丈，一具黑衣人的屍首攔住了去路。
這處地下洞穴有近百丈大小，高約三十丈的洞壁上有螢石照亮，情形一目了然。只是，眼前所見，令人望而卻步。
這些人怎麼都湊到了一起？林一的雙眉緊鎖，百思不得其解。而玉珞依身後的洞窟中，分明還有他人存在。
一人一獸，皆是身遭重創，均為疲憊不堪的模樣。彼此相距不過數丈遠，又各自緊張戒備，儼然是個不死不休的場面。
……
而第三隻金蜈身軀巨大，竟是背生三對翅膀，形狀駭人。只是它利齒禿了一截，三翅折去了一半，周身傷
那個黑山宗的金丹修士，正是先前被傳音符召去的盛傳之。見有人來，他想著趁機脫身，卻被金蜈盯得死死的。無奈之下，一人一獸再次相峙起來，只是彼此皆遭重創，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顧不得許多，林一抓住吳七的脈門，為其度入一絲靈力。少頃，他搖了搖頭。
往下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工夫，黑漆漆的穴道去勢一緩，卻又變得曲折起來。又往前行了百丈遠，林一停下了腳步。洞壁上偶有一兩顆螢石在發著暗弱的光，運轉目力，不用神識倒也能看清洞里的情形。
唯恐驚擾那一人一獸，林一便想著依目力所及，探查一番之後便抽身離去。可當目光掠過洞穴的對面時，他神色一動，忙凝目細瞧。
被飛劍斬殺的那人還好，而另一人的慘狀，慘不忍睹。林一還是一霎不霎地盯著那個頭顱，神色中有掩飾不住的驚愕。那人面色發黑，兀自驚恐地睜著眼睛，其死前的痛苦與驚栗，表露無遺。
只不過，那對峙的彼此不是一人一獸，而是一黑一白兩個人影。白衣者竟是玉珞依，顯然是受了傷；黑衣者，為先前在地穴外邊所見的那個築基中期的修士，身上同樣帶傷，卻手持飛劍，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