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長道遠
第588章 所料不及
柳家兄妹相視一笑，對這位林前輩的好感倍增！
天震子轉動了下眼珠子，忽又桀桀笑道：「一切由你！林長老，隨老夫回山……」
天震子有些不耐煩了，喝道：「小子，玉簡之中，老夫可沒半句假話！是去是留，及早決斷！」
天震子的笑容一僵，問道：「你一介散修，入得山門，便有了長幼尊卑，怎可不守我天震門的規矩呢？」
林一尚在想著天震子留于玉簡中的話，忽見柳家前來拜謝，他忙擺手示意不必如此。可對方除了玉舟中的柳兮湖之外，皆不容分說鄭重一禮。
那女子定了定心神，唇邊泛起一抹笑意。其眸光輕抬一下，隨即又眼帘低垂，說道：「傷勢已然無礙，有勞林道友掛懷！還要多謝相救之恩……此外……先前……我曾……」玉女一般的人兒，虛鼎門金丹後期的高手，竟於此時現出了一分窘態。
無奈之下，林一隻得收起了玉簡，拱手說道：「前有收留之情，後有道友之義，諸位又何須為此而介懷呢！」話語一頓，他衝著柳賢與柳煙兒頷首致意！
柳家主遠遠就拱起手來，慨然道：「林道友仗義出手，解我闔族倒懸之危，救我族人於水火，此恩深重，柳某銘感五內！請受我等一拜！」說著，他攜同柳家諸人，大禮相見。
「那真是『九州令』不成？」
柳方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天震子何以變得如此的殷勤，不會對林道友有所不利吧？若是如此，我柳家可不能坐視不理，定要予以相助才好
淡淡翹起了嘴角，林一說道：「當一回天震門的長老亦無不可！」見其不以為然的樣子，鐵七不由得暗哼了一聲。而天震子則是眼睛一亮，哈哈笑道：「如此便好……」
柳家主的這一番問話，有對林一的關切，有對天震子的不安，亦有對那「造化」的神往與好奇！
林一搖了搖頭，連稱不敢當。心頭卻是暗忖，我不過是守本心行事罷了，可沒這麼多的大道理！
「你是何意？」這下換作是天震子糊塗了起來。「九州令」一出，這小子怎會無動於衷呢？
……
「……」
皆因林道友一力擎天，這才峰迴路轉。只不過，這位柳家的恩人莫名成了天震門的長老，未免使人所料不及了！方才究竟出了何事，竟讓他有了如此的選擇呢？是迫於天震子的淫威，還是有著其他的緣故？
九州令……
……
如此說來，九州的仙門只有獲得「九州盟」的「九州令」，才算是實至名歸。
隨著天震子師徒的離去，柳家諸人往林一這邊而來。
林一忖思的時候，天震子卻是一把將令牌收了起來，趾高氣揚地說道：「如何？莫不識好歹，過了這一村，可就沒有這一店了！
百年之前，玉山島上突然冒出來個天震門，四處招攬弟子，其間不乏對林一的這般威逼利誘，鬧得挺熱鬧。為此，一家獨大的虛鼎門極為的不滿。可隨後知曉了對方的掌門為天震子之後，不知何因，紫玉真人便不再過問此事，並對其聽之任之。
「林道友……」一聲清婉的話語聲響起，林一轉而看去。玉舟之中，柳兮湖明眸如水，神色不經意劃過一絲兒的赧然，正欲言又止。他沖其輕輕點頭示意，問道：「柳道友傷勢如何？」
天震子心情大悅，笑道：「老夫從來不吃虧，哈哈……」
鐵七心領神會，附和道：「想當年，我便是這麼跟著師父來到了玉山島……」他說著，衝著林一悻悻瞪了一眼。
見林一不似作偽，天震子沉吟了下。好奇問道：「你莫非不知曉『九州令』的來頭及用處？」
林一在看手中玉簡的時候，柳家諸人正在為那面令牌的來歷，而眾說紛紜……
「一令在手，造化我有！嘖嘖……」
「傳聞已久，這還是第一回見到此物的真容呢……」
「不過……」林一話鋒一轉，若有所指的又說道：「我本一散修，來去隨意，認山門，可不認師門……」
由此可見，天震子對林一施展的種種手段，或許便是他開宗立派以來的一貫行徑。
而林一不挾恩圖報，反而將這一切歸功
話音將落，天震子已心滿意足地長袖一甩，轉身御空而去。
「呵呵！還是我隱藏了修為的緣故……」林一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便衝著柳家主說道：「一番爭鬥下來，不免有些勞累。歇息幾日之後，我便要離開玉山鎮。此處，先與諸位道個別！」
遠遠眺望了一下那人的背影，柳兮湖輕聲說道：「有關天震門與『九州令』，我倒是從師父那兒聽說過一些，且聽我道來……」
而十萬里的玉山島上，只有虛鼎門一家為「九州盟」所認可，並賜下了「九州令」以為正名。如今，開宗立派不過百余年的天震門，同樣持有此令牌，著實令人意外。
天震子師徒煞有其事的樣子，使得林一有些糊塗。一面令牌而已，與我有何干係？你有此物在手，我便要加入你的天震門？
鐵七亦想笑，眼前卻有一根大鐵棒子在晃動著。唉！竟與那人同門，可不是出乎意料！他神情一黯，苦著臉跟了上去……
「莫不是與那小妮子有話要說？哈哈！此乃長老玉牌，老夫于斷玉峰恭候林長老大駕……」天震子隨手拋出一快玉牌，招呼鐵七道：「此間事了，走也！」
可一面令牌，竟讓這對師徒如此的看重，倒也不尋常。
「九州令」，正如傳言中所說，乃是「九州盟」賜下的仙門信物。
名聞遐邇？只怕是惡名遠播吧！天震子的吹噓使林一不以為然，他搖頭說道：「承蒙抬愛，在下承受不起……」
「至於『九州令』的造化之說，或許與厚土境有關，詳情不得而知……」柳兮湖娓娓道來，柳家諸人恍然……
林一搖搖頭，說道：「一月之內，我自尋去……」
師徒一前一後，不多時便遠離了玉山鎮，天震子那醜陋的面容上還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呵呵樂道：「鐵七，此行如何呀？」
柳兮湖的師父名曰紫玉真人，對夏州乃至九州的仙門所知甚多，偶爾會說些仙道見聞來為弟子們長些見識。
天震子譏笑道：「一介散修，又怎會有許多的見識，亦罷……」他拿出一枚空白的玉簡來，稍稍凝思片刻，便將其隨手拋向了林一，又分說道：「此乃老夫邀你加入天震門的真正原由！你不妨好好斟酌一番。鐵七……」
不知為何，見林一雲淡風輕的模樣，柳兮湖的心頭有些悵然！她默默打量著那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師兄來……
大伙兒都是偏居一隅的家族中人，對仙門中事多有不解之處。有關那令牌的一切，說來說去，不過是憑空猜測罷了！
柳家主亦是如此，一肚子的疑惑未消，忍不住來至玉舟旁，衝著族中唯一來自仙門的柳兮湖問道：「妹子身居南屏山的虛鼎門，見識不同凡響，還請解惑一二…
不過，在柳家主看來，林道友終歸還是為柳家所累！
林一放下了手中的玉簡，久久沉思不語。他不僅獲悉柳兮湖所說的一切，還從手中的玉簡中看到了不為他人所知的一些東西。
「哼，尚未入門，便如此狂妄……」鐵七心有不忿，禁不住又嘀咕了一句。
「尊稱一句前輩，或是喚一聲門主，足顯在下的禮敬之意！若有不允，奈何？」林一淡淡笑道。其言下之意，別以為有了鐵七的師兄弟的相稱，我便認天震門為師門，認你天震子為師父，那是妄想！若不答應，可怪不得我，誰又稀罕你那個長老之位呢！
先前為了靈石，可謂是不擇手段；如今要拉自己入門，又是用盡了心思。可不知為何，林一愈來愈看不懂這個天震子了。他貪婪而狡詐，乖戾而狂妄，精於算計卻又老於世故。如今又送來一枚玉簡，這又是何意？
如若不然，林道友成為個家族的供奉，或是另投其他的仙門，亦好過委身於敵。加入天震門，無異於以身飼狼啊！
眼看著柳家今日難逃一劫，誰想驚雷過後又是個艷陽天！
柳兮湖服下了丹藥之後，傷勢有所緩轉，正盤膝坐于玉舟之中，神色淡然。見柳方相問，她明眸一閃，仿若從靜思中醒來，輕輕「嗯」了一聲，說道：「大哥有話請說……」
「欠債償命！十五萬靈石到手，還抵償來一個金丹修士，嘿嘿，出乎意料啊！師父神機妙算，不戰而勝，實乃高人也……」鐵七忙不迭地奉承了一句。
林一未作理會，只是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