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長道遠
第672章 自有交代
隨後不久，出雲子還真的撞見到了林一。那個時候，他才騙取了一個凡俗的道觀，正待著手恢復修為。而對方則是被大夏仙門追殺，朝不保夕！故而，為自家安危計，那件一時半兒會說不清道不明的往事，便被其拋在一旁，並用難以修鍊的「寄魂術」擺脫了那小子。
此時的神州門門主，已由文玄子繼任。因聞道子的緣故，道齊門沒少尋神州門的麻煩。
一炷香過後，林一的話說完了。出雲子卻是沖其嘎嘎怪笑了聲，又抱起了酒罈子，昂著脖子猛灌了一氣。未幾，他又于酒水淋漓中開懷大笑起來，引得身上的肉又是一陣哆嗦。
出雲子如此的大樂並非無因，當九州一片混亂之時，唯獨自家知曉其間的究竟，便可於紛爭中搶得先機。無論是尋道齊門報仇亦好，還是掌控九州仙門亦罷，神州門將會於進退之間，多了幾分的自如！
至於林一最終從玄天殿中取得了什麼寶物，出雲子並不在意。而他為之好奇的是，莫非是聞道子生出了變故？如若不然，金劍怎會遺落他處呢？
三個月來，一直陪著出雲子飲酒敘舊，而林一本人卻是很少提及自身的一切。他並非有意隱瞞，而是在等著說話的時機。
鰲山論道成為了過去，喧鬧三月的鰲湖，再次恢復了往時的寧靜。鬥法過關的仙門，大都留了下來於湖邊的洞府中靜修，以待後土仙境成行的那一日。而與仙境無緣的仙門
……玄天仙境之行后，林一開啟了玄天殿，于諸多高手面前搶走了最後兩件寶物並安然逃脫一事，震驚了大夏，亦同樣令出雲子錯愕了好一陣子。
為此，著實令文玄子鬱悶了不少年。直待自家師兄僥倖活著返回，一切水落石出。
林一說道：「論道大會之後，我想隨臨江仙返回清幽谷，並順道拜祭百草先生！」
「哈哈！果不其然，你身上還有存貨……」得意大笑之後，出雲子又很隨意地問道：「下山？不幾年之後，後土仙境便將成行，你為何又要離去呢？」
由此不難猜測，當年的玄天子正是從出雲子與聞道子的身上知曉了九州的存在。那位玄天門的祖師，尋到了九州之後，寄身於神州門，並藉此有了厚土仙境之行。
衣袂飄飄之中，林一御空而來，緩緩掠過湖面。
出雲子已拋開了手中的酒罈子，神色凝重了起來。
在後土仙境之中，許是道齊門的聞道子生出變故，使得身上的東西，連同那把金龍劍，皆為玄天子意外所得。這其間究竟發生過什麼，暫且還無人知曉。
「哈哈！時來運轉之時，遇見你未必是件壞事兒……」出雲子看著林一，早已是滿臉的喜色。他又不以為意地揮手說道：「這些東西你自管拿回去，我只須將其中的幾枚玉簡拓印一份即可！此外，你下山之前，我還有話交代……」
林一獲悉的以上諸種，皆是來自出雲子的口中。對方雖未刻意提起往事，可三個月里，斷斷續續還真說出了不少東西，被他一一記在心頭。
誰能想到，九州兩家仙門的恩怨，竟與千萬里之外的一個偏僻道觀有著莫名的關係呢！
「哈哈！你能道出實情來，令人快慰！我出雲子不稀罕你的法寶，更不在意聞道子留下的這些東西，我只是想明白其間的來龍去脈！」人寬體胖的出雲子，倒是極為的大度！當年被林一搶去的尋靈戒便來自玄天殿，后又將「寄魂術」拿出來，可見他佯作吝嗇，卻並非是個斤斤計較之人。
獲得寶物的時候，玄天子遭致他人的妒恨，被一路追殺。他逃至大夏的無定海時，還是因傷重不治而道隕。其身上的東西又被後來的玄元真人獲取，最終才有了大商的玄元觀。
出雲子自然是認出了林一，驚愕過後，隨即大喜！本以為這輩子再亦見不到那小子了，誰想人家自己個兒跑上門了。他早已斷定對方的身上必有開啟玄天殿的金劍，亦必將知曉聞道子的死活與同往仙域的途徑等等。
依著對過去那個林一為人秉性的熟悉，出雲子便與師弟文玄子有了計較。而他見到對方挑戰公冶干之時，自然便猜測出了其中的緣由，並據此吩咐下去，以防生變。見那小子不僅手段高強，並敢於擔當，其這才放下心來。至少，那不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林一安然端坐著，輕輕一笑，說道：「示之以誠，待之以信！人敬我一尺，我雖還不了一丈，卻不敢相忘！你與神州門未恃強欺我，令人甚慰！」置身於高手如林的九州，一個人註定獨木難支。眼下有出雲子與神州門的善意在前，不妨他投桃報李於後，與人於此，互有所得。
「原來如此！」出雲子恍然，隨即會意道：「你曾提起過與清幽谷的那段來往，拜祭百草先生為應有之義。想來，你還是擔憂你那個兄長的安危……」
精明莫過於眼前這人，林一搖頭笑道：「我下山之後，多尋一些酒送你便是……」
那小子的來歷很清楚啊！他不過是來自大夏以西的一個極為偏僻地方的小子，即便是于仙境之中成為了築基修士，又何德何能、有何手段去打開玄天殿呢？唯一的緣由，便是那小子手上有聞道子的金劍！
聞聲，林一嘴角上揚，輕輕一笑。他等的便是這一刻，便不作遲疑，伸手一拂，出雲子的榻上出現了一堆東西。其中有靈石，有聞道子的身份玉牌，有丹藥，還有雲靴與損壞的雲袍等等。
出雲子抬手一招，抓了壇酒抱在懷中，眼角瞥著林一，笑道：「你這一去，三五日不得迴轉！而我心頭尚有疑惑未消，不知你可否就此分說一二？」其言下之意，這三個月來我可是說不少話了。此時，你是不是該來幾句了。
林一不僅將聞道子之物奉上，還將其由來一一相告，並道出被公冶干相逼被迫來至九州，並又為道齊門追殺的前後原委。除此之外，他還將魯牙毀了天道盟魔冢一事說了出來。不過，卻是隱去了天道魔塔內的詳情避而不提。
四周的洞府有小半空置，更多的則是有禁制封閉著卻難見人影。
不過，林一下山之前，出雲子與其暗中交代了一番之後，並以一塊玉簡與一面九州令牌相送。
「玄天門的玄天子曾於千年前來過九州，並隕落於大夏的無定海之中。我尋其遺骸處，得到了聞道子之物……」林一神色坦蕩，又說道：「那把金劍來自玄天子門下的弟子，亦是我所在道觀的祖師。此劍已成我法寶多年……」
有時候，一片落下的樹葉，或許兆示著季節的更替！不經意間吹來的一陣風，亦會引動天地的變幻！
被出雲子道出了心事，林一併不迴避，輕輕點了點頭。因自己的緣故，清幽谷與魔煞門結成了死仇，雖礙於神州門之威而暫且無虞，卻難保以後生出變數來。
林一見過天震子的九州令，那是一塊三寸大小的令牌，白玉為質，有龍飾銘文，光華閃動，煞是不凡。而出雲子送他的則是一面金質的令牌，並大有深
見林一拿出了百罈子的藏酒，出雲子眼前一亮。他挪動了下富態的身子，示意對方坐於一旁，這才狡黠一笑，說道：「這是怕我喝光了你的酒啊！林兄弟，你還有多少壇，不妨都拿出來……」
眼下已是隆冬時分，鰲山的所在依舊是滿目蒼翠，一片春意盎然。
奇恥大辱，不妨變作深仇大恨！出雲子與師弟文玄子暗中一合計，便有了鰲山論道大會，卻不想見到那個大夏的故人突然冒了出來，並引來天劫毀了鰲湖，更有一體結三嬰之盛況！
「聞道子生死成迷，今日終見分曉，真是一大快事啊！而你小子……」出雲子搖晃著肥碩的大腦袋，樂不自禁地又道：「哈哈！原來你才是九州動蕩的真正罪魁禍首啊！雖說乃無心之舉，而你卻將禍水東移，為道齊門招來了一個死敵，又輕鬆置身事外，著實妙哉……」
當出雲子恢復至元嬰後期修為，首要之事便是去尋林一。誰料想，那小子被玄天門禁錮數十年後生死不明。一幫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短見之輩，只曉得爾虞我詐窩裡橫，活該一個個憋在大夏這個地方永無出頭之日啊！不知是鬱積了千年的火氣無處發泄，還是因大夏的四位元嬰修士太過目中無人，一怒之下，他將對方打的一死三傷。之後，其轉而返回了九州，這才得悉聞道子已失蹤了千年之久。
鰲湖的盡頭，天震門所在地方倒是有三人臨水而坐，神態悠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