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長道遠
第685章 來來往往
「此乃墨門的五行禁牌……」拿出此物之後，墨哈齊有些後悔。花塵子巧笑盈盈討人喜愛，陰散人那慘白的笑容裡帶著幾分的揶揄，而松雲散人自顧手扶長須佯作未見……他遲疑了下，還是將那禁牌輕輕拋起。許是不舍的緣故，放下手裡的東西之後，其索性又耷拉下了眼皮。
九州仙門眾多，而化神高手就這麼幾位，一個個早已是睥睨天下久矣，彼此間更是誰都不服誰。雖說天道門與這兩家仙門互有往來，可遠未到患難與共的地步。可若想對付道齊門及其背後的真武門與公良門，又不容松雲散人不放下身架來尋求援手。
不僅如此，這個瘋瘋癲癲的丫頭還有心留意起了仙域的下落，並略有所獲，更是讓松雲散人老懷大慰！眼下與同輩道友相聚之時，他讓花塵子作陪，那份寵愛之意可見一斑。
面對三個老怪物，獨自立於洞府之中的花塵子，便若花兒一般的令人賞心悅目。她又拱拱手，這才聲若吐翠，說道：「遵循我家師祖吩咐，經晚輩多年來之不懈探尋，終獲悉仙域的下落。而通往仙域的門徑，便在我九州境內的勾陳仙境之中……」
花塵子心滿意足地收起了寶物之後，不待松雲散人示意，她便會心一笑，衝著那兩位前輩正色說道：「晚輩正有一事尚待稟明，還請師祖與兩位前輩聽來……」
「這……這不是『九州仙志』中的話嗎？」見沒人應聲，墨哈齊奈不住心頭的疑惑。不輕易說話的人，心思反而來的靈敏。
這麼多的人彙集於此，不
「呵呵！原來如此！小丫頭，快說……」陰散人慘笑了聲，與一旁的墨哈齊皆望向了花塵子。
深諳陰散人與墨哈齊的心思，松雲散人說道：「此次仙境之行，你我三人意在尋找仙域的下落。而仙域的下落，我已有些許的眉目……」其話音未落，那兩個人頓時留意起來。
松雲散人的洞府之內，除了那三位老怪物之外，還多了一位年輕貌美的粉衣女子。
道齊門在忙著自家的千秋大計，而其仇家同樣是沒閑著。
「塵子見過師祖！」那女子竟是花塵子。其容姿嬌美，明艷照人，使得簡陋的洞府亦為之一亮。
松雲散人手拈長須，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卻是轉而衝著四下里的修士說道：「梁州大小仙門弟子，願意依附我天道門的散修同道，爾等聽好了，即日起，我三家聯手共進退！」隨其話音響起，諸人皆起身應諾。
敵我雙方既有對面廝殺，又有暗地裡的縱橫捭闔之術，無非是一場較智較力的博弈罷了！
「……此事稍後詳談不遲！」引起了對方的好奇之後，松雲散人有意賣了個關子，又道：「我雖無心於此處尋聞白子的麻煩，而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敢貿然搶我魔塔挑起愁怨，便會再次出手偷襲我梁州弟子。故而，進入仙境之後，你我三州的修士須聯手以御外敵侵擾。此舉，為有備而無患……」
「哦？」陰散人哦了一聲，神色不明。他看了下墨門的門主墨哈齊，對方眼皮耷拉著
「呵呵！兩位道兄，你我以後聯袂同心，無往而不利！」造勢已成，山頂眾人四下散去，松雲散人釋懷一笑。見那兩位滿臉的不快，他不以為意地起身相邀，說道：「事關仙域下落，還請移步詳談……」
海島的一山頂之上，數十位修士眾星拱月一般圍著幾位高人。居中乃天道門的門主松雲散人，其兩旁各坐著通州六神門門主陰散人，與燕州墨門的門主墨哈齊。
……
九州境內除了後土仙境之外，還有另一處仙境存在？
見此情形，陰散人與墨哈齊皆是一怔。二人換了個眼神，頓時恍然。此般的大肆宣揚，無非是將三家聯手一事告知天下！而方才已落下口實，已不容人有所退縮。稍不留神便綁在了天道門的戰車之上，這個松雲散人有意拉人下水啊！
陰散人與墨哈齊面面相覷，松雲散人適時說道：「塵子所言，關係仙域下落……」
這三人的四五丈外，諸多修士圍坐了一圈。這夥人中有天道門的長老，有梁州各仙門的門主，還有幾位修為不弱的散修。
松雲散人自覺有愧於花塵子，對其刁蠻任性從來是聽之任之。而如今的小丫頭仿若換了心性一般，終於改口喚師祖了，令其意外之餘，甚喜！
此時，陰散人翻了下眼皮，好似對頭上那明晃晃的日頭頗為的不耐。他陰測測地說道：「松雲道兄！我等還
「呵呵！多謝兩位道兄的厚愛，塵子真是好大的福分！」此時，松雲散人這才點點頭，免不了又客套了兩句。陰散人倒不在意，慘笑著，顯得很大方。而墨哈齊卻患得患失起來，卻又礙於情面不好計較什麼，只得悶哼了一聲，以示心頭的不痛快！
松雲散人啊！你要與人打架，我二人稀里糊塗的便來助拳。可你不提仙域的下落，卻搬出嫡傳的徒孫訛人寶物，你這是來的哪一出？
聞言，陰散人與墨哈齊皆愕然不已。而松雲散人頷首微笑，目含讚許之意。這丫頭真會說話！
墨哈齊不出聲，卻是微微頷首以示認可。
墨哈齊是一位滿臉皺紋的老者，同為九州仙道巔峰的存在。其神光內斂，坐如磐石，不為外物所動。
「多謝前輩厚賜！」接過「鬼珠」，花塵子暗喜。據傳，六神門的「鬼珠」頗為厲害。而從陰散人之手拿出來的東西，又豈是尋常的寶物！她不卑不亢收起了那珠子，轉而又款款有禮，衝著墨哈齊拜道：「墨前輩修為通玄，晚輩早已是心儀已久！今日得見尊榮，著實令人欣喜莫名呀！」
「松雲道兄！那仙域的下落……你真有了眉目？」半天不出聲的墨哈齊，于這一刻有了動靜。陰散人暗自思量了片刻，跟著附和道：「果真如此，便如松雲道兄所願，你我三家聯手……」
「天翻地覆三生劫，一朝生死落九州……這若
「見過陰前輩！您老人家的威名赫赫，更有一身鬼修的法門獨步天下，著實令晚輩仰慕不已呀！」花塵子衝著陰散人俯身一禮，好聽的奉承話隨口奉上。對方那慘白的臉抖動了下，算是回了個嚇人的笑容，隨手拋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白色圓珠說道：「小丫頭伶俐討喜，這『鬼珠』便送你玩耍吧！」
「眾所周知，道齊門搶我魔塔，毀我魔冢，此乃不共戴天之仇！上一回本人親率弟子去砸了他的山門，聞白子而那老匹夫不僅龜縮不出，還召集舒州諸仙門的修士以眾欺寡。哼！結果如何？其死傷慘重之後，還是乖乖奉還了我的天道魔塔！而我勞師遠征，後土仙境開啟在即，這才不得不暫且收兵。不過……」
神州門雖說早已未雨綢繆，卻因行事縝密且不喜張揚，讓人見不到有何異常的舉動來。
「嘻嘻！多謝墨前輩啦！」一把接過那禁牌，花塵子已樂出了聲。墨門的陣法之道，為九州一絕啊！尤其是那五行禁牌，只有化神修士才可煉製。此物不僅有陣盤之用，還可以用來展絕妙精倫的禁制之法，乃極為難得的寶物。
莫說陰散人與墨哈齊聽不明白，便是松雲散人亦是為之一怔。這丫頭搞什麼名堂？之前，怎麼沒聽她說起這些。
隨著那話語一頓，四下里的修士只覺得有無上的威勢陡降，又于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諸人一個個屏息凝神，
「……天翻地覆三生劫，一朝生死落九州！想必兩位前輩聽說過這句話吧？」緊要的時候，花塵子不提勾陳仙境的來由，卻是話語一轉反問了起來。
眼光掃過陰散人與墨哈齊兩人，松雲散人手扶長須，稍作沉吟，頷首說道：「厚土仙境絕非久戰之地，道兄所言正合我意！」
花塵子欣喜贊道：「那『九州仙志』乃仙坊之中常見之物，不為人所留意。而前輩卻博學廣記，令人欽佩呀！那句謁語正是來自其中……」
花塵子向來稱呼松雲散人為祖師，雖無僭越之舉，卻頗顯生分。這其間的是是非非，不足道哉！
陰散人，人如其名，面無血色而神情陰冷。他端坐不動，一襲厚重的黑袍遮不住那枯瘦身子的寒氣，一如夜鬼晝行，令人見之心悸難安！其有著化神後期的修為，乃九州仙門中為數不多的幾個絕頂高人。
容貌靚麗可人，又是如此乖巧有禮，再加上那嘴巴甜的要死，花塵子的這一番做作，使得不苟言笑的墨哈齊再亦拉不下臉來。他摸摸索索了會兒，攤開了瘦骨嶙峋的手掌，出現一個陣盤樣的東西。
天道門所在的海島，則是另一番情形。不僅有幾大州的修士往來不絕，更有不少的散修被人帶著從遠處落在了島上。
「呵呵！此乃我嫡傳的徒孫！」見花塵子乖巧，松雲散人神情愉悅，又笑道：「塵子，兩位前輩當前，還不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