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長道遠
第721章 要老命了
於此山口的十余里之外，天震子率先停了下來，並摸出仙境輿圖。少頃，他回頭衝著林一哈哈笑道：「師弟！你別總是皺著眉頭啊！哥哥我自會小心！此乃大稽山的所在，可行否？」
于林一停下的一剎，天震子已擦身而過。眼看著便要竄入山口，卻被這冷不防的喝聲嚇了一跳，他掉頭疾返而回，忙問道：「是否有變？」
「哎呀！不過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那群人已逼近此處，怕不有三、五十人之多，顯然是衝著我等而來……」天震子驚呼道。
林一抬頭仰望，數丈長的赤芒奪眸而出。那道狹長的山口，仿若天地之門裂開了一線縫隙，甚為的奇異！其中雲霧籠罩，神秘莫測，使人一時辨不清深淺。
不過，第三個與第四個山口，卻是帝關山與震岐山的所在，五人只得逾門而過，直奔第五個山口。
紫玉則是盯著林一，眼光一閃，隨即想起了什麼，不由得臉色微赧。她欠了欠身子，帶著歉意問道：「林道友，可是為了翳湖分道而行的一事耿耿於懷？」
天震子一怔，隨即啐了一口，罵道：「可惡！」而當其與紫玉師徒循著山腳追至下一個山口時，再次氣得破口大罵。原因無他，山口之內又被人布下了陣法。
林一兀自看著前方，未見異常。這相距的十余里雖不遠，卻非幻瞳可及。他又左右張望，說道：「可行，當速行！不可行，便奔往下一個山口……」
置身於「天煞」鐵棒之後，虎魂一直驚悸不安。無論是天煞雷火還是龍嬰龍威，皆是無從面對的強大存在，令其不堪忍受。為此，它時不時發出一聲哀鳴，隱有求饒之意。
林一側
紫玉師徒已各自止住了去勢，有些不知所措。
林一轉過身來，坦然說道：「若是滯留於此，只怕會招來更多的敵手！回頭，同樣避免不了糾纏。故而，我等唯有一路往前，並擇機進入九山之地……」
放棄不易穿行的山口不顧，卻于另外兩個山口內布下了陣法，用意不言自明，便是要逼自己進入險地。毋庸置疑，這定是古作一伙人所為。那陣法藏於雲霧之中，極為隱秘，便是神識亦難察覺。若非自己的幻瞳神異，只怕這會兒已落入了陷阱。
啟程的時候，天震子還想見識一下林一所煉製的寶物。對方卻無意炫耀，婉拒之後，托稱以後自有機會。他隨即打消了好奇的念頭，並祈願著那個機會永遠不要出現。還用說嗎，非生死關頭，師弟又怎會祭出殺招呢！
「是古作等人……」天震子驚道。紫玉師徒亦神色一變，各自惴惴不安起來。
此處通往王野山，林一停了下來。幻瞳之下，未見陣法。他心頭起疑，卻還是將所見告知身後趕來的幾人。
林一又往遠處打量了下，有些不放心地說道：「臨近九山之地，莫忘了避開震岐、太孟，天門與帝關四山！此乃重、圮、圍、死之地，極難穿行。若有意外，寧可……」
「此話怎講？」天震子好似忘卻了方才的一切，好奇地問了一句。
天光依舊灰白，那煙波浩渺的湖面，已成了一片開闊而平坦的荒原，寒脊而荒涼。其左右無際，而前方的百里盡頭，卻隱隱出現了九個巨大的山口，詭
當眼光落在前方的雲霧深處，林一的嘴角冷冷翹起，說道：「轉往下一個山口！」
紫玉並無惱意，只是赧然未消。她與兩個弟子默不作聲，只顧留意林一的話語緩和了下來，繼續說道：「此去將愈發的艱難，稍有不慎便是形骸俱消的下場！而我等若要繼續往前，唯有甘冒鋒矢之險，別無他途！而實不相瞞，我對仙境所知與你等並無不同，只曉得震岐、太孟，天門與帝關四山不好走，而餘下的五山卻不容選擇……」
於九羽島逗留了將近四個月，林一等人繼續往前。
「瞭然！走……」不待林一將話說完，天震子振臂高呼了聲，便帶頭御空而起。
紫玉師徒亦有所發現，各自驚慌起來。而天震子兀自不肯消停，又氣急敗壞地罵道：「真他娘的晦氣！翳湖方向又過來十餘人……咦？」
「便依師弟所言，你我速速動身！」大手一揮，天震子說道。紫玉師徒並無異議，皆頷首應從。
天煞雷火有焚盡萬物之能，卻被自己用來煉器，急於求成之下，不免太過於冒失！而若非及時用嬰火換了那雷火，只怕魂刀都會被燒成碎屑。不過，雷煞之威卻留了三分于鐵棒之內，又豈是虎魂可輕易消受。
紫玉面帶愧疚，鄭重一禮。柳兮湖俏臉一紅，忙跟著躬下了身子。
一座扯地連天的大山，如壁如壘一般擋住了五人的去路。而其間卻是裂開一道里許長的豁口，雲霧籠罩，幽深莫測。
驚咦了聲，天震子不作多想，衝著狐疑不定的林一急聲說道：「事不宜遲！此處既無陣法相阻，你我當速去……」他大手一揮便欲動身，卻又猛地瞪起
話語一頓，林一背手轉向遠處，接著說道：「我等結伴而行，同進同退並非虛言，不可為了一己私慾而牽累他人！」
一旁的紫玉附和道：「何去何從，我與天震子皆沒了主張，請林道友決斷……」
這大山足有千里寬，左右毗鄰著大湖。若要前行，唯有穿越那相隔百里的九個山口。除此之外，別無選擇。而遠處的那伙人正愈來愈近，不好再作耽擱。
此時，有人問話，林一隻好收斂心神。他又輕呷一口酒，隨手一丟，紫金葫蘆乖乖回到了腰間。其得意地一撇嘴角，這才背負雙手，很是洒脫的慢慢走過來。
見此，林一微微一笑。暗忖，這白虎雖為虎魂，卻有了靈智！不過，與其求我，不若多與龍嬰親近一番。而那天煞雷火的威勢，則愛莫能助了！
聞言，天震子神情發窘，暗自腹誹不止。你我師兄弟好說話，可你總要為人家紫玉留些情面吧！
見此，天震子眼饞不已，卻又抱怨道：「這可不是飲酒的時候！我等該往何處去，你倒是說句話啊……」
林一擺擺手，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看著身前的四人，他沉吟了下，說道：「我並非斤斤計較之人，卻不得不如此……」
好似察覺林一所想，虎魂委屈地呻吟了下，竟是漸漸變得安穩了。
這人啊，本性難移！林一無奈地搖搖頭，只得衝著尚在遲疑的紫玉師徒示意了下，四人相繼動身。
林一說道：「數千里之外，正有一群人趕來！而前方的山口未必便沒有埋伏……」
百里遠的路程，轉瞬便至。
哎呦！紫玉何時如此
好似游山看景一般的隨意，而林一卻並未閑著。他一邊暗暗留意著百裡外的動靜，一邊內視著氣海中的情形。
天震子頓時底氣不足，撓了把鬍鬚，難為情地說道：「師弟啊！哥哥我亦是大意了啊！總不成讓我與你賠禮吧……」話未說完，他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又道：「自此以後，哥哥聽你的便是……」
「呵呵！於我看來，這九個山口沒什麼不同！你二人自可決斷，我隨行便是！」彼此相距三兩丈遠，林一停下腳步。他看向天震子與紫玉，帶著輕鬆的笑容接著說道：「事關各位生死，豈能由我一言決之！」
一行五人往前疾行，半個月之後，漸漸將翳湖拋在了身後。當腳下的湖面變作了陸地，幾人從空中落了下來，四下張望。
片刻之後，天震子與紫玉各自放下手上的輿圖，相視搖頭。
林一併未作答，而是不置可否的呵呵一笑，分明在靜待下文。這一刻，天震子亦明白了過來，聽紫玉接著說道：「途徑翳湖時，羅秋娘聲稱萬里之外的荒島上有養顏靈藥。為此，我與兮湖皆動了心，便欲順路走一趟，卻不想中了人家的算計，若非林道友心思機敏……悔不當初呀！紫玉賠罪了！」
九山之地，卻同時出現了九個山口，讓人無從選擇。詫異之後，天震子與紫玉拿出輿圖查看起來。炎鑫與柳兮湖引頸遠眺，皆是一臉的茫然與無措。
有人踱著方步飲著小酒，愜意無邊，還不忘低頭打量著身上
……
這話怎麼聽著彆扭呢！天震子未及多想，急道：「哎呀！這九山之地各有不同，依輿圖所示，為大稽，太夏，王野、彭首、雲夢、震岐、太孟，天門與帝關九座大山。又有散、輕、爭、交、衢、重、圮、圍、死地之分，走錯了道兒可就麻煩了！」
師父與師妹如此，使得一旁的炎鑫迴避不及。他只好尷尬地拱了拱手，隨即又悄悄後退一步，以示自家的清白。
林一則是抬頭望天，又低頭踩了踩腳下的地，於左近閑溜。隨著心念一動，雲袍的絛帶自解，紫金葫蘆悠悠飛起，被他一把抓起。昂首灌了一口酒，其神態悠閑。
「你神識怎會如此強大？」天震子又驚訝了聲，自知失言，忙道：「你是誰啊？我師弟啊！我等如何是好？」
不容天震子搶先，林一直奔前方而去。而臨近山口百丈遠處，他身形一頓，揚聲喝道：「止步！」
只不過，這王野山並非絕境的所在，怎會沒有陣法相阻呢？是古作等人的疏漏，還是有意為之？
「為何……」天震子不解問道。林一身形一動便到數百丈外，頭也不回說道：「山口被人布下了極為隱秘的陣法，分明等著我等自投羅網……」
林一輕輕點頭，說道：「古作等人並未遠去，始終於五六千里之外徘徊……」
雲霧遮擋的山口深處，突然冒出了一個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