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縱橫九霄
第970章 返回界內
林一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仙奴不容置疑地說道：「家師的仙晶來之不易，能省下來一塊是一塊。」她端詳著三兄弟的神情，恍然道：「天狼兩人可以俯首聽命，早早已被家師收在身邊，而你等卻忤逆不從，分明是想早入輪迴……」其轉身便走，手上已多出一枚玉簡來，輕描淡寫地又道：「與我討價還價的下場，頃刻便知……」
「哦？」羅清子深邃的眼光一閃……
妖域的妖王主動現身，頗為罕見。不用多想，十之八九為了妖壇一事而來。林一與仙奴稍稍對視，眉梢一挑，不動聲色地說道：「返回界內……」
童里稍稍振作了下，自言自語道：「我輩修士，沒有凡俗間故土難離一說。權作出門遠遊一趟……」他衝著左右牽強一笑，安慰道：「呵呵，沒啥……」其兩個兄弟挺了挺胸，佯作輕鬆不成，又沒精打采地垂下腦袋。修鍊了數千年，尚未成仙，卻成了奴僕，還有苦難言。唉！命運多舛啊！
這是天嗣仙域的一個小鎮，名為天牛。
「慎言！」羅清子鄭重叮囑了一句。對方不敢大意，稍稍緩了口氣，頷首稱是。他又似有所指地示意道：「你我兄弟心裡有數即可！管他是七星，還是明月，早便有人在等著呢！」
羅清子稍作遲疑，說道：「那畫軸乃雨子生父意外所得，乃來自遠古之物，曾有人對之頗為忌憚……」話到此處，他心有顧忌而不予多說，轉而幽幽自語道：「七星降劫難
羅坤子沉思片刻，還是有些疑惑地問道：「林一與羅家已勢同水火，以後又該怎樣呢？」
天羅仙域，羅家後院的靜室之中，兩人相對而坐。
羅坤子想了想，無言以對。
這一刻，師徒倆心有靈犀。
淳于風又擔憂說道：「據悉，有妖王帶著數百妖族，於四下橫行而神出鬼沒。惠天各家高人聯手驅逐，卻難覓敵蹤，已通傳界外仙域嚴加防備……」見仙奴神色訝然，他善解人意地安慰道：「仙子勿憂！我等返回界內，便可遠離禍端……」其又不可思議地嘆道：「想不到啊！仙域之外，還有妖域的存在！非我族類，禍心難測……」
那女子已非當初所見的模樣，卻更是讓人心動不已。其柔弱中添了幾分冰霜的冷傲，靜美中多了脫俗的驚艷！她若能對淳某人這般的隨性自然，縱使挨打挨罵又有何妨！
這位鬼靈前輩看似執拗，卻又不失睿智。其不僅知道鬼靈域那位老者的姓名，彼此間還應當頗為熟悉。由此看來，他與他的手下，來歷絕不簡單！
不是沒聽清方才的話，而是太過意外了。羅清子鬆開長須，擺手止住了羅坤子，沉吟著自語道：「他一個來自下界的煉虛小輩，竟以外門弟子的身份潛伏於我羅家，別無所圖，只為竊取雨子的畫軸，並有人甘為內應而不惜性命……」他看著羅坤子，問道：「你意下如何？」
天牛鎮上，有大仙門轄下的一個星際傳
……
「一點都不奇怪……」羅清子兩眼中精光一閃，沉聲說道：「據界內所傳，如你方才所說，他一個年輕人，不僅得到了昊天塔的寶物，還有著妖、魔、道一體的逆天修為，更是對雨子的畫軸情有獨鍾，豈不就是應驗了那句話……」
便於此時，淳于風從牛頭崗上循階而下。他飄然到了近前，先衝著仙奴謙和一笑，才轉向林一說道：「我已從來往的道友口中得知，因有妖族出沒並四處劫掠，致使惠天一度混亂不已，傳送陣被迫關閉了數日……」
羅清子接著問道：「同為一個煉虛的小輩，不僅破開羅家的洞府結界，還差點殺了梵天修為的羅恨子，該如何看待？」
林一腳下一頓，回首瞥了眼。對方粉舌一吐，悄悄縮回手去。他接著往前，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未幾，其又暗暗長吁了下。喜歡扯著自己的衣袖的，有過兩個女子……
羅坤子微微變色，說道：「遠古仙域，唯仙帝獨尊……」
林一無動於衷，慢步往前。
林一沒有在意身旁的動靜，而是回想著天坑中的情形。在吳融的拾掇下，依仗著天煞雷火，費了一番周折，他還是除去了地下玄冰四周的陰寒桎梏。之後，其將那一大塊玄冰收入一個乾坤戒中。至於如何破除玄冰禁制，還須留待日後再想法子。
仙奴四下打量，左近沒人。她衝著那三兄弟吩咐道：「入我……手鐲！
在仙奴出聲說話之際，淳于風已停了下來。當一對師徒從身前走過，他猶自衝著那搖曳多姿的身影默默出神。
仙奴站在師父的身旁，好奇地東張西望著，小女兒家的神態自然而然。這兩人身後的不遠處，童家的三兄弟則是垂頭喪氣的模樣。
仨兄弟不敢有二心，而高手的矜持尚在。如此這般，不過是想著掙得幾分僕從該有的臉面罷了！身為合體的修士，裝入女子的手鐲中，太不像話了！如今這小小的願望都難以得逞，徒呼奈何！童里臉色一苦，與兩位兄弟招呼了聲，匆匆隱去了身形，急急遁入仙奴手腕上的妖圈之中。
鎮子的西頭，一座百丈的山崗鬱鬱蔥蔥。此處，稱為牛頭崗。從其平坦的石階往上，便是傳送陣的所在。
繞了一圈子，羅坤子總算是明白了家主的用意，失聲道：「當年的七星伴月，早被傳言為寰宇動蕩之兆。而每逢天地大亂，必有應劫之人。林一是七星、還是明月？他怎會……」
鬼靈之士，所少的不過是一具肉身罷了。真若有了仙人的遺骸用來合體修鍊，飄忽不定的遊魂，便會成為有血有肉的真正修士。
天色尚早，牛頭崗下有修士往來不絕。
羅清子又問：「還是這個小輩，從下界竄到界內，再大老遠跑到界外肆意妄為，不奇怪嗎？」
另有五人聚在一處。其中的林一背手而立，獨自遠眺。那雲霧天空之
仙奴轉身看了一眼，三兄弟頓時沒了聲。她恍若未覺一般，往一旁偎近了一步，輕聲問道：「師父，您此次可是專門為了奴兒而來……」
「何事？」羅清子問道。
無論怎樣，都不能輕易放縱。那可是數十個修為高強的鬼靈，除非盡在掌握……
淳于風鬆了口氣，忙道：「諸位隨我來……」其轉身便走，忽又停轉，有些尷尬地分說道：「由此陣法傳送，每人仙晶十塊，可不便宜……」他自家拮据，生怕別人也不富裕。真若如此，不如將醜話說在前頭，以免到時候彼此難堪。
羅坤子不明所以，隨口回道：「難以相信……」
童家的三兄弟正去意彷徨，聞得此言，乾脆站在原地不走了。老大童裡帶著難看的笑容，不情不願地說道：「仙子！這是何意……」童力與童離跟著附和道：「若是仙晶都掏不出來，我兄弟以後的日子怎過……」
聽到了妖族二字，林一收回思緒微微一怔，示意淳于風接著說下去。對方自告奮勇打探消息，倒是盡心儘力。
仙奴秀眸含波，微微垂首，腮邊露出一抹欣然笑容。少頃，她學著背起了雙手在原地搖晃著，一如風中擺柳般的婀娜多姿。有意無意間，發覺自己的身高才及林一的肩頭，她禁不住又是嫣然抿唇，俏皮的神色中儘是抑制不住的愉悅……
「呵呵！」羅清子好似早有成算，撫須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地說道：「聖賢不出，
羅坤子答道：「匪夷所思！」
羅坤子心頭釋然，神色亦跟著輕鬆了許多。須臾之後，他忽而又想到了什麼，忙道：「還有一事尚未稟明……」
「他又為何不會？」羅清子的神色凝重了許多，說道：「你我早有耳聞，紫薇仙境之中有當年仙帝留下的傳承，非憑藉著昊天塔的寶物而不可得。此外，雨子的畫軸，同樣與遠古秘辛有關。那小子從下界一路躥了上來，所作所為，無不直指一個去處……」
或許，這才是吳融的真正用意。
「哼！只此一回，下不為例！」仙奴不加顏色地叱了一聲。其腳下不停，追上了林一，情不自禁地扯動了下對方的衣袖，邀功似地自得笑道：「省下了三十塊仙晶呢！」隨著相處日久，她與師父愈發的親近……
仙奴的小臉微微一寒，根本不理會淳于風，而是昂首看向一旁，眼光中露出徵詢之色。
吳融曾說不願屈身於他人的體內。其無心之言，總是暗含玄機。
羅坤子說道：「妖域內亂，有妖王帶著一群妖物出走，並竄至我仙域為非作歹……」
羅坤子點了點頭，不急不緩地說道：「我羅家一直要找尋的那個林一，在我羅家的洞府結界呆了六年之久，與一女弟子合謀竊取雨子的畫軸而事發，被羅恨子長老帶人追殺……」
羅清子手拈著長須，詫然道：「兄長！你再說一遍……」
羅坤子似有所悟，又不解地問道：「雨子的畫軸怎會與一個下界的小輩有所牽連？家主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