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縱橫九霄
第1025章 升仙在即
「老夫尚且懵懂不明，那幾個老東西更是糊塗！」炎長老想都不想便訓斥了一句，隨即又頗為不忿地抱怨道：「若非老夫一意孤行，又豈能獲悉仙境的蹊蹺？哼！那老婆子的修為不弱，所帶的十二個隨從甚為古怪……」
平陽子微微一笑，說道：「呵呵！兩位道兄應該是錯怪了羅清子道兄，依他之為人氣度，豈會有僭越之舉……」
界外七家的家主皆不敢怠慢，紛紛迎上前去。
不過，七位家主收回了眼光，卻又看向不遠處的白衣身影。老婦人在走的時候有過交代，這位雨子的身份非同一般。
三十丈之外，分列左右的十二個男子皆神色漠然而目不斜視，居中的兩個女子則神態舉止略有不同。年輕的白衣女子身子略略側轉，以示謙讓迴避。老婦人卻是冷冷瞥過見禮的各家至尊，帶著蒼老的嗓音緩緩開口道：「婆婆我另有去處，且由雨子代為行事。紫薇現世為期一年，開啟時限卻只有三個月，爾等好之為之……」
炎長老無意多說，卻是對升仙台前的一行人生出了興緻。或許，他此行的用意並非如此。
凡俗有句話，女兒外向。更莫說那只是一個義女……
「嗯！此乃人之常情……」
片刻之後，麥丘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師姐是否記得，家師與師伯曾提起過的古仙人……」話未說完，他被自己嚇了一跳，轉向一旁驚異問道：「我等之外，難道還有……」
兩個中年人
一、二十里之外，那始終像塊石頭般端坐的老者突然哼了一聲。他身後的兩個中年人同樣在留意著遠處的情形，互聽動靜，各自漠然的臉上瞬間變得生動了許多。
「嗯？」老者話語一沉，不容置疑地吩咐道：「巴冬，你給老夫回話……」
見有人挾女自重，並藉機立威，天罡的雷雲子往前一步，撫須大笑道：「哈哈！老友這是作甚？此舉有違前輩的初衷，更是叫雨子為難啊！」
羅家的人群中，一個黑衣白髮的老婦人反倒是從容許多。至少她臉上的戾氣不見了蹤影，還露出一抹淺淺的暖意。那丫頭上次返家之際，沒忘了老婆子……
這一刻，好似被風吹皺了一池碧水，又似鳥兒掙破了束縛之網。只見牌坊之中有光芒一陣扭曲，猶如打開了一扇真正的門，隨即緩緩呈現出了一方妖嬈天地。老婦人及十二個男子從中而過，霎時沒了蹤影……
雷雲子這回倒是痛快，大聲附和道：「如老友所言，看今日有幾人升仙，哈哈！」其話音才落，便與其他六人離地飛往前方的玉石牌坊。
一身材粗短卻舉止穩健的老者跟著附和道：「此言
「父女一體，當有一番呵護之意……」
「羅清子，雷雲子、司空尚、平陽子、阮將、孔方子、華權子，見過前輩及諸位道友……」七家仙域的家主，不約而同地從遠處湊到了一起，轉而衝著前方舉手行禮。
「如何行事，還請雨子示下……」
話到此處，老婦人的眼光掠向遠方並稍稍頓了兩頓，隨即顫顫巍巍轉過身去。
不僅如此，那十二個男子皆殺機森然，氣勢逼人。尤為更甚者，其無一不是金仙後期的修為！
隨著那老婦人一行的離去，山坡上的數百修士迫不及待地跳起身來。只待各家的長輩的一聲吩咐，接下來便要奔向升仙台，開始此次的登天之旅！
被稱為炎長老的老者顯然是不為所動，頭也不回地繼續叱道：「你常年奔走于各界，豈會不知？」
……
……
黃婆婆才走，界外七家便起了紛爭。雨子略顯錯愕，隨即似有所悟。其眼光掠向眾人，冰雪無暇般的一張臉上輕輕綻開淺淺笑靨，聲若婉轉，開口說道：「雨子並無主張，還請各家便宜行事！」她回首與身旁的羅清子頷首致意，轉身獨自飛往前方。不過瞬間，一抹白色身影飄落在數十裡外的
羅清子適時越眾而出，一臉的親切，溫和說道：「你我父女之間，又何須多禮！」他腳下懸空，兩步到了對方的身前，轉而如沐春風般看向其他六人，示意道：「雨子！你儘管發號施令，界外莫敢不從！呵呵……」其儼然便是此前那位老婦人的代言者，頤指氣使的風範倒也淋漓盡致。
羅家的羅清子離去之後，長老羅坤子依然愣在原地，一臉的詫然。
果不其然，身前的老者手扶著濃須並瞪著雙眼說道：「赤巫、巴冬，那老婆子乃何方人士？」
……
在德天仙域的陣營之內，金聖等四人皆是弓腰塌背的老實人模樣。而他與監寅本性難改，依然在透過人群斜睨著前方。少頃，兩人悄悄換了個眼神，各自稍顯驚愕，隨後接著偷窺……
家主曾有猜測，九牧仙域並不會在意仙帝的傳承。而那突如其來的十二個仙道高人若非志在必得，又是何意？看情形，那分明就是十二個殘暴無情並修為強大的冷血殺手……
情形雖出人意外，而紫薇仙境還是如期開啟了！
不見有何動作，老婦人突然慢慢凌空飄起，轉而便形同鬼魅一般倏然沖向了前方。左右的十二個男子好似心有靈犀，齊齊離地橫飛而去。七家的家主與白衣的雨子隨後目送……
兩個中年人對老者的脾性及修為很熟悉，也很敬畏，本想會等來幾句痛快的言語來打破
從那婀娜的人影從天而來，雷天的眼光便再也挪不開地方。百多年過去，雨仙子不僅修為大漲，容貌亦更加的柔美端莊。尤其那秋水橫陳，以及腮邊若隱若現的淺淺梨渦，無不叫人沉醉忘我。只不過，她還記得在聽雨小筑前痴痴守候的雷某人嗎……
這三人的說笑看似隨意，卻暗藏機鋒。
在升仙台前數十裡外的山坡上，十四人排成了一行，儼如當門而立睥睨四方。強大而莫測的威勢隨之瀰漫散去，驚得幾裡外的數百修士坐立不安。
轉瞬之間，一道刺目的光芒從天而降，直直劈落在了那巨大的玉石牌坊之上。與此剎那，數百里方圓的山坡猛地抖動了下，隨之情形忽變。
同時，呆在山坡另一處的兩人卻目視著前方，各自詫然無語。
……
仙境開啟之際，那個老嫗與白衣女子的到來並不叫人意外。而隨行的十二個男子卻是頭回現身，之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羅清子有些猝不及防。那個素來柔靜溫順的女子豈是沒有主張？太有主張了！什麼叫便宜行事？她分明是代九牧仙域，隨行監管著界外的一舉一動。
巴冬看了眼一旁的同伴，苦笑了下，忙道：「長老所說的應該是本族的巴甘，而非弟子……」
此情此景，眾人神色各異。羅清子的用意，不言自喻。
七家的家主不敢多言，皆躬身稱是。
須臾之後，白衣女子轉過身
炎長老皺了下眉頭，才明白自己冤枉人了。他不以為然地「哦」了一聲，身後的另外一人不失時機地接話道：「弟子也屬首次遠行，只待迴轉詢問族老之後，再行稟明……」
眾人各自輕鬆了許多，紛紛含笑舉手致意。
羅清子已然凌空而起，衝著山坡的四方揚聲吩咐道：「仙人修為者，自行踏入紫薇。餘下弟子，逐一往前。升仙在即……」
軒子尚算鎮定，神色中稍顯遲疑，回道：「在我看來，至少那白衣女子不是……而另外十二位高手的修為與我等相仿，卻又頗顯陰森而詭異莫名……那老婦人……」她一時說不明白，搖了搖頭，被迫又道：「且拭目以待……」麥丘沒可奈何，只得隨其接著留神觀望。
羅清子不以為忤，神色如舊，眼光瞥向另外三位道友。其中的兩位老者，一相貌普通，一面容蒼老，分別是德天的華權子與惠天的孔方子；中年人則是來自天嗣阮家的家主，阮將。三人左右相覷，接著一一出聲——
羅清子手拈長須，深邃的眼光微微一閃，臉上依然還帶著溫和的笑容，自言自語道：「那丫頭唯恐她老父左右為難，這才如此避嫌，實乃孝心可嘉！也罷……」他感慨了一句之後，轉而看向二、三十丈外的六位同道，說道：「仙境已然開啟，我等不妨依著往年的舊例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