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縱橫九霄
第1069章 一潭雙龍
一句話沒說完，炎烈臉上突然沒了笑容，看向巴甘問道：「你是說戈衣與他帶來的蒼季……」
所見所想，使得蒼季不由得暗暗擔憂起來。再這般耽擱下去，莫說龍族的傳承與自己無緣，便是那個林一也不會放過自己！接下來的日子里，唯有拚命修鍊，及早成就神位，才能將一切牢牢攥在手中！
蒼季抬頭仰望，兩眼閃亮。
巴甘欣然從命……
真假雙龍斗？巴甘若有所思，說道：「或許，這才是赤夏長老的本意，亦未嘗可知……」
「哼！誰還敢動林一不成？」炎烈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說道：「他修為盡失，心脈受損，想要痊癒如初，怕是要費一番周折。而龍潭是個療傷修鍊的好地方，沉睡其中，愈久愈好……」
炎烈是個暴躁的性子，卻不妨有得意的時候。從紫薇仙境中撿回一個林一，對他與龍墟來說，可謂天大的收穫！
巴甘沉吟了片刻，不急不慢地說道：「那時，我尋至一個叫作九州的地方，依然一無所獲，便想著盤桓幾日後離去，恰好遇上了林一。他雖修為低劣，身上卻散發出常人難以察覺的龍丹氣機。尤為甚者，更是一眼認出我所攜帶的龍骨……」話至此處，他又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唯恐有負族人重託，我沒再遲疑，將龍骨、龍血與令牌悉數相贈，並道出了龍墟之地。而其所在，太過偏遠荒僻……」
蒼季回首四望，猙
一對曾經的死敵，竟然匪夷所思地同處一地、共居一潭。不僅如此，兩人還要在這龍潭之中，去搶奪龍族的傳承與至尊之位。而此時此刻，一個神氣活現，一個昏死不醒。誰優孰劣、孰勝孰敗，一目了然，還用有所質疑嗎？
那一年，巴甘雖然留下龍骨、龍血等信物，卻沒抱什麼指望。龍墟與九州相距之遙遠，著實難以想象。倘若橫越星空，非有仙人的境界而不可行。那林一隻是個金丹小輩，能夠安穩度日已屬不易，更遑論還有、元嬰、化神、合體等道道難以逾越的天塹。誰料歲月匆匆，時過境遷，一切都是這麼的出人意料！
……
炎烈眼光一閃，揮袖起身喝道：「隨老夫尋各家的長老說個明白，在林一醒轉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動他一根手指頭，否則便是我九族之大敵！尤其要派人盯著那個蒼季……」
「事已至此，還請炎長老息怒！」
龍潭之中，兩個人影相距數十丈遠，一坐一躺遙遙相對。
數十丈之外的人影，兀自靜靜的漂浮著，渾然如初。便在蒼季閉目靜坐的一剎那，他的嘴角忽而牽動了下，隨即又沒有了動靜。這一刻，其好似陷入一個深沉的夢裡，一時半會兒難以醒來……
片刻之前，一番爭執
神識之中，可以看到百丈高處的一方潭口。左近曾經的爭吵沒了，龍族中人皆已離去。而那明晃晃的正中央，懸空的大鼎煞是醒目！
九族隱居於此無數萬年，看似和睦無間，實則暗地裡爭執不斷。究其緣由，群龍無首所致！倘若林一來日成為九族至尊，從龍之人皆會有所惠及。反之，敵對者的日子便會難過起來。為此，戈衣扶持蒼季的用意不言自喻。
此時的林一，對四周的情形渾然不覺，跟個死人沒甚分別。而死人不能吐納行功，他卻好似沒一刻的空閑。周身法力隱隱牽動著霧靄中的太初之氣，並微微蕩漾循環不息。
遠古神龍盡歿，卻留下一群族人。所謂的族人，不過是曾受神龍庇護、並修鍊龍族功法的修士。這些人以九族自稱，一直在虔誠守護著龍墟之地。而龍族日趨沒落，再加上諸多禁忌，使得避世隱居的眾人憂心忡忡。再這般下去，數萬年之後，有關龍族的一切都將隨著歲月的逝去而消亡殆盡。
那人身著灰袍，頭頂玉簪，長發凌
巴甘點了點頭，說道：「您與戈衣長老不和，為人所共知。但願傳承之爭不要惹起九族動亂，否則將得不償失……」
一個簡陋的洞府之中，兩人相對席地而坐。其中怒火難消的老者，便是九族長老之一，炎烈。
……
巴甘跟著微微一笑，說道：「當年，我九族遍尋天下，均無果而終。如今，終於有了林一來到了龍墟。他若能承繼我神龍一脈，足以讓弟子快慰平生！不過，其始終不見醒轉，難免讓人有機可趁……」
「此番讓戈衣詭計得逞，氣煞老夫也！」
「我只為龍族著想，而戈衣純屬私慾作祟！他若不識大體，我又何須客氣……」炎烈哼了一聲，禁不住又抱怨道：「赤夏長老真是糊塗，竟讓兩人同居一處。豈不聞，一山二虎相爭，一潭雙龍必斗……」
這處身所在，便是龍潭！
幽暗之中，莫名的陰寒無處不在，使人禁不住要打個哆嗦。而隨著濃稠如水的霧靄輕輕湧來，精純並帶著一絲狂野的太初之力緩緩納入體內，令人心神舒泰而快意悠然！不知不覺之間，四肢百骸、五臟六腑，漸漸有了不同，修為也跟著有了提升的兆頭……
一陣陣爽意湧來，蒼季麵皮抖動
「林一，據說你在仙境之中威名大振，可那又能如何呢！現如今，你要成為一塊墊腳石，來幫著我成就神位。這輩子遇上了我蒼季，只能說你走了霉運！之所謂時也、命也，呵呵……」
「巴甘，你且將那樁舊事再敘說一遍！老夫或有計較……」炎烈吩咐道。
四、五百年之前，巴甘肩負使命，不辭辛苦地尋到了下界偏遠之地。在一個地下鬼市中，他化身為一個普普通通的金丹散修……
「苟延殘喘，不外如此！林一，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漸漸近了，蒼季停了下來，禁不住心虛地抬頭看了一眼，這才轉向三丈之外。
數十丈遠處，一個人影兀自橫卧且毫無動靜。
為此，九族合力開啟龍鼎，從中取出九滴龍血，由族中弟子帶著走遍天下，去尋找龍族的真正傳人！
相距如此之近，蒼季早已將那位同伴審視了千百回。凝神之下，還真的有所發現，這讓他微微詫異！
蒼季正自遐思不已，忽覺著幾道強大的神識透過幽暗而來。其不敢大意，忙收斂心神，佯作盤膝入定。須臾過後，當四下里再次回歸靜寂，他悄悄睜開雙眼。首先看到的，還是數十丈外的那個漂浮在霧靄中的人影。
出聲勸慰的是個中年人，留著小鬍子，神色內斂而不失精
「師父！您老人家且在神蒼谷安心等候，自有我蒼季揚名宇內那日……」
「哈哈！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歷經短短的數百年，便已成為天仙高手，並在仙域中闖下好大名頭。如此逆天之人，莫說你不敢相信，縱然是老夫本人也頗為意外……」炎烈拋卻不快的心緒，哈哈一笑，說道：「當初在紫薇仙境中，雖有察覺卻並未在意。只待他現出金龍法身，老夫才認準了人。當其一式神通逼退四方，再至力竭，老夫趁勢相救……」
林一沒有真正的死去，只是陷入昏睡之中，卻一直在自行吸納行功，並藉助龍潭之力來不停地淬鍊著四肢百骸！不僅如此，他的傷勢與修為，皆在慢慢好轉並緩緩提升。若其突然醒來，自己又該如何……
不過，林一已沉睡達百年之久。戈衣又力排眾議，將神龍出潭的期限改為了四百年。他要藉此來以示公允，本意則不言自喻。一個活人還爭不過一個死人嗎……
中年人名為巴甘，乃龍族小一輩中的佼佼者。其修為不凡且處事沉穩，很受族中長輩們的倚重。而炎烈所提的那樁舊事，則說來話長。
蒼季暗暗自得，卻沒有動手。殺一個死人，他不屑為之。再者說了，此處未免沒人盯著，但有意外，那個炎烈長老定不會饒了自己。而戈衣長老雖然收自己為徒，為了避嫌，不讓聲張。
蒼季素有抱負，且自恃甚高。有了計較，他暫且放下紛亂的念頭，吐納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