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縱橫九霄
第1127章 且說下回
天狼葉茂不以為然地脖子一梗，吼道：「殺了就殺了，怎地？」
聖女見林一發怒，不以為忤，反倒是噗嗤一樂，飄然往前，說道：「羅恨子罵得好啊！你還真當自己成了紫薇之主，一言定天下的仙帝……」
恰於此時，遠處的天際突然劃過三道光芒。隨之瞬間，皓度、玉勝與吳融相繼現身。其一個個長須飄飄，氣勢莫測，使得下方的眾人皆是暗暗動容。那是洞天的高人，還是三位……
吳融見皓度與玉勝的門下人多勢眾，不以為然地抬手一招：「了道、了凡，帶人過來……」當數十位古仙人到了近前，他又極為隨意地示意道：「此乃我當年舊部，從今而後，皆為林一麾下走卒……」
「咦？那女子的分身倒也奇妙……」
「林一！何時動身前往九牧……」
林一腳下凌空慢行，丟下了一句話之後，徑自越過仙奴與天狼走向前方。
不消須臾，三位高人到了近前，皆神色關懷而又話語不一。林一長袖一甩，劍光消失。他衝著遠處斜睨一眼，慢慢恢復常態，衝著三人拱拱手示意了下，說道：「聖女有備而來，沒人留得住她！我等不妨歇息一二，再行計較！」
聖女不理天狼，話語一頓，竟是衝著林一悠然嘆道：「古時有鳥，名鶼鶼。其比翼雙飛，從不獨活。那羅恨子雖與羅清子常年不合，卻依然相守至今，豈非就是那比翼的鳥兒？卻被你生生拆散，雙雙殺死，真是歹毒啊！你便不怕因果循環，報應上
林一神色淡淡，擺了擺手說道：「你且帶人去四下里尋覓、歇息一番，稍後再行吩咐！」
「你我之爭，關乎仙域的存亡斷續，縱有千般算計萬般陰謀，亦在常理之中！而你看似清白的一個人，卑鄙齷鹺之舉又何曾少過半分……」聖女挑釁般的往前十數丈，許是見到林一擺出動手的架勢，又停了下來，徑自說道：「你除去羅清子也就罷了，卻在羅恨子的怒斥之下無言以對，便由弟子暗中假手天狼殺人滅口。道貌岸然不外如此，比起當年的仙帝尤勝一籌……」她稍稍一頓，調侃道：「那小丫頭魅惑天成而詭計多端，卻又裝成好人模樣。還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遠處那才將現身的三道人影心領神會，分別化作一道電光疾馳而至。
雷雲子等人與軒子、麥丘站在一起，同樣是神情凝重。金聖見機往後退去，一雙虎眼左右張望。而了道與了凡等仙人則是嚴陣以待，顯然是看出來人不凡。
仙奴匆匆低下頭去，已是玉面赧然，手拈發梢，一聲不敢吭。適才見師父面對辱罵無可奈何，身為弟子，豈能坐視？於是乎，她便暗中傳音給天狼。誰料如此隱秘的舉動，竟然逃不過那個女子的一雙法眼。
「難道怎樣……」聖女反問了一句，神色中隱隱期待。而林一不再啃聲，她有些失落地搖搖頭，似有怨意，接著說道：「又能怎樣？我來到此處，不過想與你說幾句話而已，難道要動手不
「你等竟是早到了一步……」
那女子對當年的仙帝極為熟悉？林一默然，回首一瞥。
林一隻覺得心頭髮堵，臉上隱隱罩了一層煞氣。那女子說起話來輕描淡寫，卻句句含針帶刺且用意叵測，可謂處處中人要害，而又令人無處辯駁。
「敢作敢當便好，下回……且說下回！」
華權子等三位家主有些慌亂，彼此惴惴不安。
那女子白衣飄逸，身姿婀娜，雲紗遮面而難見真容。她一個人孤零零懸在半空之中，恰如白蓮綻放，又似仙子出塵，只是周身散發出的清冷之意，使人禁不住為之心頭一緊。
「此乃當年的吳融仙尊，當以師伯尊稱！」
林一併未答話，而是嘴角一咧，帶著一絲自嘲的神色搖了搖頭。林尊？身為仙域至尊，掌控天地，受萬眾敬仰而一呼百應，實乃人人之夢想所在！不過，林某的初衷又是什麼……
當笑聲響起之際，林一已轉過身來。他稍稍凝神，兩眼中血光微微閃動，少頃，沉吟道：「你……便是九牧聖女！」
「好一個護主的畜生！」
半空之中，三位高人在短短的詫異過後相繼出聲。而林一猶自手持金龍劍而臉色陰沉，周身的殺氣凝而不散。
「她便是聖女？哼！無須來日，今日便殺向九牧……」
「哦！林老弟的分身竟然尋上了家門，真是有緣，
三位老兄弟帶著門人弟子相見之際，林一轉身走向了另外兩處人群。
於此關頭，聖女忽而衝著林一深深一瞥，清冷說道：「有九牧在的一日，還沒人翻得了天！既然見到你本人與三大仙尊，不妨來日再論輸贏！」她轉而一笑，意有所指地戲虐道：「想留我……又何必當初呢……」其話音未落，人影倏然淡去。與此瞬間，皓度、玉勝與吳融已成合圍之勢，而對手卻消失無蹤。
山谷之中，依然充斥著混亂氣機。便如遭遇驚變過後的心緒，一時叫人難以安定。而金聖自覺著方才的舉動可圈可點，底氣十足地迎上前來，拱手說道：「林尊！殺向何方，但憑令下，本尊絕不敢辭！」他早沒了降服之初的頹廢，如今虎眼圓睜的模樣煞是威風。
林一的雙眼猛地閉上，隨即倏然睜開，已是眸子清澈，卻添了幾分怒意。
以仙帝自居？林一微微一怔，無暇多想，隨即心頭一凜。那女子的修為猶在玉勝與皓度之上，乃是有生以來所面對的最為強大的一個對手。彼此遙遙對峙，相距千丈，不過是唇齒之隔，閃念即至……
「師父……」
聖女忽而身姿搖曳，幽幽又道：「在你幻瞳之下，我幾如一縷不掛。你如此專註，是認得我人，還是認得我身？」話到此處，她帶著些許嗔怒，又道：「你看夠了沒有……」
仙奴飄然而至，遠遠便低下頭去，愧疚說道：「師父！奴兒自作主張，下回……下回……」天狼葉
「師父、師伯……」
林一的兩眼中怒焰一閃，叱喝道：「你現身於此，莫非只為搬弄口舌而來？難道……」他本想追問，而話到嘴邊又強行咽了下去。
羅坤子已從瞑目中醒來，怔怔片刻，隨即又喟然搖頭。那不是九牧的聖女，又是誰人？而她早不現身、晚不現身，眼下來的倒是時候……
林一前去不多遠，眼光一掃，緩緩停了下來。
「見過這位前輩……」
林一冷哼了一聲，叱道：「休得放肆！你口口聲稱的小人，又是哪個？你與羅清子設計害我，莫非不是小人行徑……」
「哼！」
這一刻，所有人皆循聲看去。
「雖為分身，卻是洞天初期的圓滿，比你我還要高出一籌……」
林一併未理會三位高人的到來，而是一直在留意著聖女的一舉一動。見對方神態有異，他兩眼中殺機突現，猛然說道：「你我恩怨未了，休走……」其手臂一抬，已是丈余長的金芒在手，又是一聲厲喝：「這女子乃禍亂之根，攔住她……」
「老弟！你遁法之神異，縱是洞天中期的高人亦難以匹及啊……」
此時，軒子與麥丘等人趕了過來，與各自的師父以及吳融見禮。
「林老弟！我等晚來了一步，莫怪……」
聖女的雲紗之下，猶然神色不明，而一雙眸中閃動著笑意，話語中帶著幾分傷感，接著說道：「據我所知，曾有一
聖女兀自帶著笑聲，回道：「呵呵！你雖品行不端，眼力卻是不差，又何須明知故問……」
金聖見林一興緻索然，有些不解，卻又不敢多問，只得帶人四下散去。而他轉身之際，依舊是躊躇滿志。三位仙尊，仙君、金仙無數，只待殺回妖域那日，哼哼！
那突然現身的聖女，並無盛氣凌人的驕狂，反倒是更加的神秘莫測。她明知自己在端詳其面容以及查看修為，卻藉機嘲諷，分明是來意不善。而其一眼識破了自己的幻瞳，自己依然看不清雲紗之下的一張臉。
聖女眼光一瞥，竟是緩緩退後，自言自語道：「姍姍來遲，亦不過如此……」
界外仙域的八家修士猶在原處靜候，彼此界限分明。一方的為首者乃是雷雲子，另一方則是羅坤子等人。
「住口！」
林一面沉似水，輕輕皺起了眉頭。那女子看著陌生……
羅坤子與華權子等三位家主搶先一步越眾而出，一個個神色不安地躬身說道：「見過林……林尊！」
仙奴詫然轉身，兩眼淚光猶存，卻小臉上已是笑靨如花。一旁的天狼不明究竟，索性來個哈哈一樂……
那笑聲很輕柔，如雲似風，來的毫無徵兆。便如千丈之外的那個白衣女子，好像早已就在那裡瞧著熱鬧，只是不曾被人發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