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亘古有仙
第1183章 亦在心中
村口的山坡上，聚集著一群人。
想當初在仙域的時候，林一憑藉著天魔印的六印合一，足以與洞天中期的九玄對陣較量。侯啟不過是洞天初期小成的修為，全無防備之下，被他的血光巨斧碾成齏粉。
「所言極是！而那並非尋常的野獸……」
兄弟倆並不言語，而是含笑看向另一方。有人抱著酒罈子奔了過來……
在場的另外幾位漢子跟著挽留，倒也真情實意。
殺了侯啟等人，還能有誰？
仙道不易啊！
神識之中，那個乙木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星空之中。
古人有雲，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大道理如此，而誰又知道哪片雲朵的背後有雨呢！
子熊在下身的獸皮上擦了下，猶自帶著滿手的血跡，衝著那兩位遠道來客示意了下，好奇問道：「萬里之內罕見人煙，兩位大哥又來自何方？」
林一站在一處峰巔之上，昂首遠望。
不過，要救下乙木這個活口，便要對付侯啟等人。那可是四位仙君高手與一位洞天境界的前輩人物。想要將其盡數除去，並不泄露自家的行蹤，著實不太容易！
問我兄弟來自何方？老遠了，卻是說不清楚啊！
乙木乃是尋找仙奴下落的唯一指望，豈能坐視不理？
那兩人高大威猛，一身獵戶的裝扮，卻非吃肉之人？怎麼看著都不像啊！
不過，當各種意外接踵而至，大悲大喜的折騰，著實叫人吃不消！
林一在遠處聽到了有人提起了蓋石的名字，不作遲疑，急忙
半個時辰過後，乙木在星空之中回首張望。他乾癟的面頰上帶著一抹苦笑，慶幸的神色中透著幾分莫名的感慨。
子熊又道：「天全谷甚為偏僻，莫說仙人，便是妖怪都不多見，哦……」他忽而恍然道：「兩位大哥專為尋仙而來！」其話音未落，一旁的幾個漢子跟著笑了起來。
「怎講……」
「嗯！妖魔鬼怪也成……」
兩人一唱一和，故作高深。
仙奴竟然能從蓋石等人的手下逃脫，真是出乎所料而又值得慶幸。雖說那丫頭暫時不知去向，至少讓自己這個當師父的安心不少。而她獨自一人淪落至此，且無依無靠，終究是叫人放心不下！
虎頭與老龍相視一眼，各自抱起了膀子而面帶笑容。
神仙，可敬可畏，卻尋不到見不著。神仙在天上，亦在心中！
此後，林一併未急著詢問仙奴的下落，而是去而復轉，以魔城長輩的身份，效仿起了侯啟的手段，最終將乙木一步步逼入絕境。當對方已絕望到了窒息的地步，他又突然寬宏大度地網開一面。
山峰入雲，四野蒼茫。
虎頭與老龍使了個眼色，舉著酒罈子謝道：「我兄弟還要趕路，不作打擾，就此告辭……」
這是大山深處的一個小村子，有著一、二十戶人家，與世隔絕的樣子。
故而，林一在等待時機。其《升龍訣》修至八層之後，匿跡藏形渾然天成，在
殺人不難，搜魂亦不難。而尋到仙奴只是其中一個目的，想要腳下的路走得更加長遠，又何妨嘗試一下其他的手段……
玉簡為那個叫作乙木的修士所留，其中拓印著魔城的地域圖形。不僅如此，他還將屬於自己的一間洞府相贈，以報搭救之恩，等等。
兄弟倆面面相覷，神色莫名。
那漢子「噹啷」一聲丟下砍刀，將一根粗大的獸骨拿在兩手之中，猛地一下給掰成兩截，並將之塞到一位耄耋老者的懷中，笑道：「余伯身子弱，且熬湯進補一二！此乃子熊的些許孝心……」對方咧開沒牙的嘴，笑得很是開懷。
林一撩起衣擺，緩緩盤膝而坐。
不遠處的一株老樹下，另外站著兩個獸皮裹體的年輕男子。一人相貌硬朗，神情威武；一人留著絡腮短須，彪悍異常。看其情形，這應該是兩個外鄉人，行至此處歇腳之際，還不忘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那是一頭幼年的石狼，血肉之中已有妖氣。其極為兇悍，想不到竟會死在這些凡人的手裡……」
一切不出所料，乙木被折磨地死去活來，心神幾近崩潰。他不僅交代了所知的過往，還將自己在魔城的一切雙手奉上。
不過，肉湯都沒得喝，莫非要留下來啃骨頭？
虎頭的手裡猶
「一頭小獸沒有幾塊精肉，尚不夠那些婦孺填飽肚子……」
片刻之後，林一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中天城，名符其實的一座魔城……
「哈哈！族中的老輩人說過，神仙在天上，可敬、可畏，卻尋不到、亦見不著……」子熊抬手衝著頭上一指，轉而抹了把淡淡的鬍鬚，接著說道：「這野物乃是我兄弟在天全谷外獵得，原來名為石狼，大哥好見識……」
人倒是沒完，中野以及魔城的歲月就此終結！
乙木長吁了下，繼續奔著星空的遠處飛去。被他拋在身後的，除了廣袤的中野星域之外，還有心頭的一絲疑惑。殺死侯啟的，若非不是那位前輩，又能是誰……
村口的人們已漸漸離去，青石板上只剩下了獸皮獸骨。幾個留下來的漢子並未分到肉塊，卻沒誰介意，已將四下里收拾妥當。子熊則是打量著兩個古怪的客人，由衷贊道：「天虞夷族聞所未聞，定為遙遠之地。兩位大哥安然到此，真是好本事！」
不用分說，兄弟倆已雙雙伸出手去。而其各自抓著一兩斤重的酒罈子，禁不住大失所望。些許酒水，怕是沒能潤口，倒是勾起了更為濃重的酒癮。
樹下的兩人也跟著湊到了近前，其中被稱作虎頭的哈哈一樂，說道：「我兄弟並不吃
兄弟倆不作虛套，轉身大步而去。當其二人轉過一道山坡，雙雙衝天飛起，轉瞬已到了萬里之外。
此時，青石前的漢子極為利落，已是將野獸剝皮剔骨剁成肉塊，並招呼眾人分而取之，還不忘衝著兩位歇腳的路人喊道：「兩位大哥不必見外，來到我天全谷便是一家人，哈哈……」
人這輩子，難免要經歷一番命運的跌宕起轉。
林一舉起長袖中的右手，衝著所持的一枚玉簡凝神查看。
蓋石一行竟然在返回途中遭致偷襲，只有乙木僥倖生存。而侯啟等人急於立功，不惜栽贓嫁禍，也就是凡俗江湖中常見的黑吃黑。
走吧！換一片天地，同樣過活！
林一想到此處，暗暗鬆了口氣。
「此處有無仙人……」
兄弟倆有些糊塗。虎頭顧不得賣弄玄虛，直截了當問道：「尋仙又如何？既然少見妖怪，那你斬殺的石狼又來自何處……」
婦孺老幼紛紛往前，亂而有序地從青石上取走了分得的一塊肉，各自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老幼婦孺手捧著缽盂、瓦罐等物，一個個神色期待。幾個壯年的男子則是摩拳擦掌而神情振奮，還不時地大聲說笑著。當間的一塊青石之上，擺放著一頭開膛破肚的野獸，一位赤膊上身的精壯的漢子正手持砍刀忙碌不停。
好在那位前輩手下留情，並給指出了一條明路。既然身惹禍端，中野的中天魔城是斷然回
村落貧瘠，過活不易，莫再強求了！
自稱子熊的漢子有些意外，無心計較，爽快地應道：「大猛兄弟，取我屋裡的藏酒來款待客人……」
……
「嗯！天虞夷族，你定然不知曉……」
不用多想，接下來的日子里，還是要繼續尋人，但願早日與仙奴、虎頭與老龍重逢。眼下既然來到了中野地界，則是無法迴避那聞名已久的中天魔城。而自己毀了六合秘境，並奪了血煞，元信子以及他背後的高人，又豈肯善罷甘休！且見機行事……
「哈哈！我兄弟來自天虞，可曾聽說過……」
「虎頭，是否又想吃肉……」
子熊有些意外，說道：「兩位大哥何不留下盤桓幾日……」
有人應了一聲，轉身跑開。那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子，腿腳飛快。
一路之上，接連掃蕩了幾處妖物的巢穴，根本沒逢對手，讓人意猶未盡。於是乎，兄弟倆直奔高山密林的深處，意外闖入天全谷，見有凡人村落，自然不肯錯過。一來問路，二來討些酒喝。口渴是假，過過酒癮才是真的。
……
那十七、八歲的男子跑到了身旁，子熊從他手中接過兩壇酒，笑道：「此乃我閑暇時分所釀的果酒，不成敬意……」
「你老龍莫非不想？哈哈……」
天全谷山高林密，野獸眾多，凡人莫說穿行其間，想要活命都是不易。而這兩位壯漢卻是遠道而來，並安然無恙且精神抖擻，著實叫人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