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亘古有仙
第1314章 老大主張
「哼！老大為何不讓我登高遠望……」
「哼！那人與怪物應該來自九天之外，並非洪荒所有，我懂個屁……」
林一背著雙手踱了幾步，已將四方的情形看在眼中。他轉過身去才要說話，隨即又抬眼觀望。
虎頭與老龍無措之際，林一撇了撇嘴角，無奈道：「老大也沒主張啊……」他衝著天上的一人一獸稍作打量，沉吟又道：「來之安之！且臨機應變……」
元信子話音未落，身影遠去。他如此的話語簡練，且行動果斷，倒是與從前判若兩人！
「咦？那漢子言語古怪，老龍懂否……」
「同為幻象！」
一道身影突然拔地而起，轉瞬越過眾人的頭頂，並凌空二三十丈繼續往前，不忘揚聲說道：「先行開路，乃是屬下本分。還請林尊隨後慢行，以免不虞……」
元信子人在百里之外，迫不及待傳音大喊：「林尊！此地兇險……」與之瞬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竟然「砰」的一聲將他撞落在地。而其甚為拚命，急躥而起，直奔這邊狼狽逃來，驚呼道：「林尊救我……」
老龍教訓道：「你給我閉嘴，老大自有決斷……」
林一越過兄弟倆的身旁，徑自往回走去。見狀，尚在等候的厲粟五人迎前幾步躬身示意。他擺了擺手，說道：「即日起，沒人再敢有所擔當。諸位想要活著出塔，理當見機進退！」
老龍固然可怕。而你只要不招惹他，他也不會無端傷你。
虎頭與老龍
老龍出聲打斷：「口無遮攔！既為老大屬下，且留三分情面……」
在虎頭想要欺負人的時候，所幸被他老大林一攔住。之後沒再耽擱，眾人相繼踏入玉台陣法越界而過。隨即光芒閃爍，天地迥異！
「怕你為幻象所迷！」
異變突起，有些匪夷所思。
那黑影是頭從沒見過的猙獰怪物，雙翅橫展，遍體烏黑，足有十余丈大小，使人望而生畏。洞天初期大成的修士竟然不堪一擊，可見它的強大異常。而尤為甚者，其背上還坐著一個同樣醜陋的壯漢，嘎嘎出聲，並驅動怪物騰轉自如，順勢抬手拋出一串黑影。
「我等又該如何？不若兄弟仨伙拼他一回……」
這兄弟倆扯起來沒完，聽起來倒也熱鬧。林一併不攙和，只覺得途中平添了幾分樂趣。
「林間氣機濃郁，緣何不見飛禽走獸呢？」
正如他明明是自己追丟了仇家，便要遷怒於人。而彼此修為相仿，又為同行的道友，豈可動輒打罵，真是豈有此理！台勝的屬下都要被殺光了，那個逃入陣法的漢子的倒有幾分運氣……
這是到了何處？
林一與老龍、虎頭並肩站在山崗上，各自神采奕奕。進入九天塔之後，一連兩月混沌顛倒而晝夜不分，如今總算是見到天日，儼如陰霾頓去，
「砰——」
林一是念及厲粟等人不易，這才又最後啰嗦一回。對方既有追隨之心，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接下來又如何，只能看各人的運氣與造化了。他離地三尺轉身往前，老龍與虎頭急忙跟了上去。兄弟三人結伴而行，循著叢林小徑奔向山谷深處。
厲粟與幾位同伴面面相覷，各自舉手應諾。林尊的一席話不像是出自高人之口，反倒似同行者之間的諄諄勸告。而他是有所嫌棄，還是在出言試探？
「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才是好兄弟……」
林一是位高人。高人自有高人的氣度與胸襟，自然不會與人斤斤計較。
虎頭離地不過十余丈，吼聲未止，勢頭正盛，已被一條披滿鱗甲的巨尾給狠狠掃中，緊接著便在一聲悶響中摔落下來。
「禁制所致，幻象罷了！」
「那傢伙曾是台勝的屬下，害我兄弟倆的有他一個。娘的，眨眼沒了影……」
「他娘的，唧唧歪歪又是何意？」
便於此時，有一道身影從遠處匆匆飛來。那是前行探路的元信子，或許有了收穫要返回稟報。
「還有那參天古木，怕不有數人合抱粗細，甚是雄偉，豈能有假，哈哈……」
遠處朝霞滿天，正是一日初起時分。四周峰巒起伏，叢林蒼鬱。近處則是草木凄凄，野花吐蕊。更有靈動之氣隨風飄逸，令人為之心曠神怡！
兄弟三人尚自駐足觀望，並未在意。
一行人初來乍到，難免不明方向。陌生的山谷中，各自躊躇不前。而虎頭追丟了人，猶自牢騷滿腹。老龍不耐煩叱道：「休得羅嗦！且聽老大吩咐……」
當前方的地勢豁然開闊起來，兄弟三人已將數百里的山谷甩在身後。放眼望去，群山漸稀，一片草原漫無邊際，更有一輪旭日在冉冉升起。朝暉之下，天地之間生機勃勃！
虎頭不忿，無辜道：「我這是心直口快！且近墨者黑，龍哥莫說虎哥……」
「初臨此地，情形不明。且由老大定奪……」
總而言之，那個最為讓人憎恨且畏懼的人物，便是虎頭！
那雙翅怪物依然在半空中肆意盤旋，攪動腥風陣陣而令人聞之欲嘔。山崗的四周，則是飛沙走石且殺機隱隱。怪物背上的漢子叫嚷了一通，不見有人動靜，忍不住雙臂揮舞，儼然一個發怒的架勢。
虎頭並無大礙，很是狼狽地回道：「他娘的，那怪物堪比洞天高手……」林一隨手將他丟下，回望一眼來路，轉而與兄弟倆一同詫然看去。
元信子才將躥出十余丈，周身上下已被十幾條手腕粗細的黑蛇纏住，根本掙扎不得，隨即再次「撲通」墜地。而那壯漢與雙翅怪物並未作罷，瞬間已如狂風般地飛到了山崗之上。
當兄弟三人在山崗上再次站定，那巨大的怪物猶在半空中來回盤旋。而其背上的壯漢並未再有動作，只是帶著得意的神情嘎嘎叫嚷，並指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
「且由老大主張……」
虎頭與老龍察覺有人皺著眉頭看來，忙噤聲不語。
元信子暗嘆了聲，有些茫然地抬頭四顧。
這是一道狹長的山谷。身後是懸崖峭壁，早已不見了來路。身前則是一條小徑，穿過叢林通向遠方。此行該往何處去，根本不用吩咐。
厲粟五人徘徊片刻，相繼離開原地……
元信子有心出聲提醒，又暗暗哼了一聲。十余丈外，是厲粟等五個梵天小輩。再去十余丈，則是那兄弟三人。而其無論彼此，皆無人理會落在後方的自己。既然如此，又何必自尋晦氣呢……
數百丈的草叢中，有人在翻滾掙扎，驚魂萬狀地喊道：「萬蛇噬體，救我呀……」
虎頭寸步不讓：「虎哥的眼裡不揉沙子……」
林一卻是猛地擋住老龍，徑自閃身而去，順勢一把抓過虎頭，隨即又暴退而回，暗中傳音：「稍安勿躁……」
虎頭則是大為不同。他這人的性情太難以捉摸，便如一頭初出山林的惡虎，哪怕你謹之慎之、躲之避之，他還會冷不防要張嘴咬你！
老龍怒啐一聲，挺身往前。
山谷狹長，叢林茂密。樹蔭遮天，藤蔓牽連。但憑神識目力，一時難以看清遠處的情形。而虎頭幾次三番想要飛起來打探一番，均被林一喝止。他只得老老實實隨行，卻又拉著老龍說話不停。
「哎！我說兄弟，你休要總拿幻象來唬人。虎哥我法
虎頭衝天瞪眼，嚷嚷道：「咦！他娘的什麼意思，是在笑話我兄弟二人嗎……」
元信子怕一個人。
虎頭與老龍暗中戒備，不忘彼此苦尋對策。元信子被迫返回且失手遭擒，擺明了前方極為兇險。而來時的山谷，則更是成了一條死路。兄弟仨拼他一回倒也無妨，而但有意外則必將無處可逃。
「嗯！還是幻象……」
「你清楚個屁！讓我跟著受累，還沒尋你算賬呢……」
「怕你……」
「找揍……」
不用多想，這便是九天塔的第七層，大赤界的丹霄天！
「那野花甚美，嬌嫩欲滴，分明就是活生生的！」
林一見對方來勢不善，有心躲避，已是腥風撲面。他兩眼中血光一閃，而身旁的虎頭已是搶先凌空躍起，揮拳吼道：「何方怪物，找打……」
那騎著怪物的漢子，頭頂無發，面目猙獰，上身赤裸，下手圍著獸皮，並在腰間拴著幾個鼓鼓囊囊的皮袋，還斜插一根長滿倒刺的木棒。其凶神惡煞的模樣，使得虎頭、老龍也是嘆為觀止！或許是見到下方三人再無異狀，且高舉雙手很是順從，他忽而又嘎嘎怪叫了一聲，隨即驅動怪物高高飛起，卻並未遠去，只在百丈高空來回盤旋而極為囂張！
果不其然，九天塔愈是往上，情形愈發好轉。此時此間，法力修為雖還不能隨心所欲，至少多了幾分自如。只可惜有山林的阻擋，神識難以遠望。若能登高探路，豈非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