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亘古有仙
第1326章 連夜登山
虎頭卻是閃開一步，卻不忘惡聲惡氣地回敬道：「我只是個娃娃，你少給我套近乎！」
一行匆匆的人影，再次停歇腳步。
當穿過七八道山谷，翻越了十數道山峰，已是黃昏時分。
正如厲粟所言，林一對小輩很是寬容，並屢次相勸，一切要以安危為重。他對眾人的舉動視若未見，自顧眺望，少頃，回首說道：「四方群峰無數，從中尋出丹霄峰並不容易，是繼續趕路，還是就此歇息，兩位可有高見……」
「果然不記得了……」
「羊甲道友且看，此處竟然有罕見的琈玉，用來煉製器物，再好不過……」
虎頭搖晃著腦袋，還是沒精打采地緊閉著嘴巴。
兄弟三人尋至此處之後，林一併未忙著歇息，而是一直在留意著遠近的動靜。老龍見他謹慎，跟著提起了幾分小心。當天降異狀，兩人皆有察覺而雙雙詫然不已。
當去路不明之際，厲粟、馬原、羊甲等七位梵天修士，已被峰頂隨處可見的異草靈藥所深深打動。其各自忍耐不住而四下散去，皆不肯錯過俯首可得的機緣。
虎頭徑自尋了塊平坦的山坡坐下，衝著不遠處的兩人招呼道：「此地山風清涼，幽靜宜人，是個睡覺的好地方……」他說著伸起懶腰，乾脆躺了下來，很是愜意，而又好奇自語：「山上氣機稍顯凌亂，像是有人出沒的動靜……」
虎頭躲在幾丈外，拉著臉，裝聾作啞般的一聲不吭。而他整日里嚷
林一與老龍面面相覷，皆不明所以。他轉而好奇又問：「虎頭！可有不妥？」
虎頭欲說無言，神色發窘。緊接著又一位大笑而去……
「虎頭所言有理……」
林一無奈道：「心隨風起，事了拂衣。你所說的……我著實不記得了！」他雙手一攤，竟是轉身就走。
只見百里之外，紅日出雲，遍山錦繡，高峰巍峨，氣象萬千！
林一輕聲自語道：「且駐足聽風，那輕柔無聲間，不乏絲絲生機，且又妙趣跳動……」
只見十余丈外的山坡上，已是一片血肉狼藉。其中有殘肢斷臂，還有兩個殘缺不全的頭顱。淺而易見，那是兩個修士的殘骸，還很新鮮，分明才將死去。
那莫不是丹霄峰？
「厲粟道友，機緣難得，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龍從遠處收回眼光，應聲道：「天色正好，還是趕路要緊。至今不見那些洞天後期高人的蹤影，我總覺著有些不踏實！」
貴人多忘事，一對不記得。這十日來的鬱悶，都是自找的？
「虎頭是個明白人……」
「嗯！那白花紅果的，名為黃葉子，同為早已絕跡的療傷靈藥啊……」
那兩具死屍殘骸，來自洪荒修士無疑。明擺著，山上不太平！
丹霄峰何在？
虎頭沒有如往常那般畏縮，反倒是迎上一步，猛地閉上雙眼，帶著幾分悲壯說道：「虎頭遭人嫌棄，有本事打
林一微微愕然，抬腳走了過去，才想出聲再問，又帶著幾分狐疑上下打量。
「哈哈！再敢小瞧虎哥，饒他不得……」
林一途徑幾位梵天修士的身旁，頭也不回地揚聲道：「我三人前去探路，諸位請便！」
兄弟三人慢慢落下身形，各自抬頭張望。
虎頭頓時不樂意了，肩膀一甩，衝著老龍嚷嚷道：「誰是娃娃，有我這麼敦實高大的娃娃嗎……」
天色已晚，理當就地歇息一宿。
「當真不記得了……」
「哎我說，前行百里，該當右轉，萬裡外有一道奇峰很是不凡……」
老龍的手臂僵持，有些意外地看向林一道：「怪不得這傢伙多日來沒動靜……」而他話沒說完，揮拳要打，蠻橫道：「無事生非，找揍！」
三道人影相繼躍下山峰，話語聲猶在回蕩。
林一接著說道：「即便有人信口胡言，又有何妨？在煌煌天道之下，我林某也是黃口小兒初學行！」他揮手一擺，不耐煩地又道：「我知道你虎頭是個心胸開闊之人，決然不會為了些許小事而斤斤計較。實話說了吧，你是否知曉丹霄峰所在，再不如實道來，更待何時呢……」
林一緩緩睜開雙眼，微微皺眉看向虎頭，淡淡問道：「你在笑我裝模作樣？」
此時，夜色降臨，天光昏暗。除了漫山的雲霧與莫名的氣機之外，啥也看不見。
虎頭兩眼一睜。還能有誰啊？除了老龍，便是你林
虎頭伸手拉了把身旁的老龍，兄弟倆到了林一的近前。他上下打量，不解道：「哎我說老大，這一口氣又是趕了旬日的路程，好不易有所發現，你為啥毫無興緻，咋就看都不看一眼呢？」
虎頭急忙看向老龍又問：「你也忘了……」
虎頭臉色一僵，忙搖晃著腦袋否認，反問道：「我有嗎……」
林一忙伸手攔住老龍，臉色一沉，叱道：「我家兄弟乃是妖域至尊，誰敢說他是個娃娃，真是豈有此理……」
這傢伙真生氣了？原來厚臉皮的人也有顧忌，難道竟被老龍無意中的一句戲言給戳到了痛處？
幾丈遠處，另外兩人還在抬頭仰望。
那道山峰已近在數百丈外，卻有雲霧籠罩而情形不明。即便是神識之中，也是朦朦朧朧。
「呼——」
老龍抱起膀子附和道：「老大！小虎頭說的沒錯，前方或許便是丹霄峰！」他見林一兀自神色淡遠而若有所思，想了想接著又道：「此處氣機濃郁而不比尋常，那老頭倒也名符其實……」
虎頭定睛看去，驀然一怔。
由此遠望，一峰還比一峰高。滿目蒼茫之中，使人不明去處。
「砰、砰——」
老龍已收起了拳頭，沒事人一般地呵呵一樂，回道：「我將昨日都給忘了，更莫說十日之前。你總不能欺我記性不好吧……」他甩了甩手，奔著林一追了過去。
洞天後期的高人，是指凌道、青葉、九玄、畢
兩記拳聲爆開，緊接著稀里嘩啦，再又「撲通、撲通」碎物墜地的聲響。
虎頭一時尋不到對手，恨恨啐了一口，不依不饒地喊道：「老大、老龍！山上必有蹊蹺……」
「著實不記得了……」
虎頭卡腰挺胸，身上罩著一層淡淡的霞光，毛茸茸的虎臉透著精神。他大笑過後，左右張望。山坡上的眾人也是遠眺前方而神色欣然，唯獨老大林一在獨自昂首向天，卻又雙目微閉。
虎頭目瞪口呆，旋即伸胳膊挽袖子跳了起來，怒道：「吼吼！給我講清楚……」
林一說道：「連夜登山……」
虎頭不由得咧開了嘴：「你二人竟然不知丹霞峰的下落？真是太簡單了，群峰之巔，必為丹霄峰所在啊！不過……」他似有覺察，轉而不敢相信地質問道：「哎、我說老大，十日前你與老龍合夥欺負我，怎會就不記得了呢……」
老龍跟著到了跟前，伸手要摟。
「林尊並無約束，便如馬原道友所言……」
「咦？那竟然是早已絕跡的風離草，有祛除百病之奇效……」
虎頭則是下巴一甩，抱起了膀子，很是孤傲而又落寞的模樣。
九天塔開啟至今，已過了三個月。
「那必是丹霄峰無疑啊！總算要從此界越過，再經八層而抵達九層，老子此
「呵呵！」林一忽然輕笑了兩聲，抬腳到了虎頭的身旁，跟著抬手去拍了拍肩膀。而不待對方明白過來，他已越過走向前方，自語道：「好一個高大敦實的娃娃，哈哈……」
虎頭聳動雙肩，衝著老龍擠眉弄眼，哈哈道：「老大真是高深莫測！」
「他娘的，老子若不躲開，豈非澆了一身血腥的下水……」
前方雲霧漸起，隱約之中一峰擎天。
虎頭怔怔看著林一昂首大笑的背影，一張虎臉有些赧然，隨即又回頭狠狠瞪向老龍，哼道：「哼！你兩人合夥欺負我！」
老龍又抱起了膀子，邁著大步往前，順勢眼角斜睨，調侃道：「誰敢欺負你虎哥啊！哈哈……」
老龍伸手拍了拍虎頭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說道：「虎頭還是個娃娃，難免言語無狀。老大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林一不予可否地笑了笑，隨口問道：「虎頭，你以為如何……」
恰於此時，一陣急促的風聲從天而降。虎頭顧不得多想，忙揮臂就是兩拳凌空擊去，隨即又極為敏捷地跳起來躲在一旁，吼道：「有人偷襲……」
虎頭嚇了一跳，還被無故攪擾了清閑，頓時不樂意了。他後知後覺地罵了一句，抬手扯出了天煞鐵棒，昂首吼道：「誰乾的……」
兩個時辰過後，一座千丈的高峰之上，十個人再次停了下來。
厲粟、馬原等人既然到了此處，便有心逗留一番，各自舉手相送，並聲稱隨後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