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亘古有仙
第1351章 洗耳恭聽
或許是同名不同人，亦或許魔皇門下也有一位外門的弟子名叫昆邪。而子桑，昆邪與九玄，又恰好佔全了妖、魔、道三修。那極為蹊蹺的千荒三聖，究竟是仙皇本人所為，還是魔皇、妖皇的手筆……
畢亢手扶長須而身子後仰，衝著林一稍加端詳之後，跟著苦笑道：「三皇經至關重要，誰肯錯過……」他轉而端坐，又意味深長地嘆道：「且不論三皇經的真假如何，都不敢再有非分之想。而既然索取不得，又何妨贈予呢……」
畢亢的傷勢則是恢復了七、八成，只怕還須用上二、三十年方能痊癒如初。而他卻心事重重，一時無意繼續閉關。
林一安慰道：「時至今日，你與天星遭劫罹難的傳聞早該四方皆知，且安心將養也就是了……」
林一卻繼續問道：「龍梵為何成為了九玄口中的棄徒，又是如何出走洪荒，以上種種，煩請畢兄解惑……」
「那三聖入門甚晚，不為眾人所熟知。接下來洪荒動蕩，更無暇顧及。不過……」畢亢難以置信地說道：「我記得家師有位外門弟子，名叫子桑。而他外出之後下落不明，當時並未在意。如今想來，或許同名不同人吧……」
畢亢依舊是雙手執禮，誠懇拜請的模樣！
虎頭借口游山看景，趁機拉著老龍溜了出去。
林一無意隱瞞，索性將九天塔中最後的情景如實告知，隨後笑問：「三皇經或在林某的身上，道友是否動心？」
畢亢
或許仙皇有深思遠慮，偏偏又將真相藏在了不破不明的坤元塔之中。他此舉雖然安撫了妖皇與魔皇，卻安撫不了眾多的私慾膨脹！
畢亢趨前兩步就位，伸手在石桌上輕輕一點，輕鬆笑道：「若不見外，老弟又何妨以兄長相稱呢？但有所問，老哥哥我知無不言……」
畢亢搖了搖頭，不無擔憂道：「角霸脾氣火爆且剛愎自用，但願他不要惹出亂子才好。妖荒由他掌管，我著實不放心啊……」
畢亢接著說道：「千荒之強大，不輸于洪荒的任何一家。只因仙皇遠去而屢有動蕩，眾多高手歸隱山林，這才使得九玄獨尊一方……」他想了想，又道：「若是論及動蕩起因，倒是與龍梵不無干係……」
林一眼光微閃，隨即問道：「畢兄沒有聽說過那三聖的名諱？」
畢亢猶自默然，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畢亢才要應聲，忽而又想起了什麼，不解問道：「老弟！你已是魔城之主，緣何又棄城而去？要知道如今的魔荒勢頭正盛……」
林一坐直了身子，舉手示意道：「小弟洗耳恭聽……」
畢亢深以為然道：「聽你一說，好像真的如此。洞神經尚在，家師與魔皇必然不會捨近求遠而專註於九轉之法的修鍊。之後，三家弟子亦將為此相爭不休。由此可見，帝奎仙皇之深思遠慮啊……」
林一併未質疑，而是淡淡笑了笑
洞穴中的石桌前，兩人相對而坐。
林一不僅救了畢亢與天星的性命，還讓妖荒暫且避過了一場滅頂之災。無論以後怎樣，妖荒上下都不能忘了這段恩情。而畢亢此番深受重創，多少有些醒悟。耍弄陰謀詭計，他還不是九玄與天寧、天棄等人的對手。利害紛爭，則從來少不了心智與修為的雙重較量！
一個無依無靠且又際遇非凡的年輕人，豈不就是妖荒至尊的不二人選？天寧、天棄早已看出端倪而竭力籠絡，卻急功近利而適得其反。而畢某以禮敬之，以誠待之，願天道不負有心人！
何為當真不當真？無非是認下了這段交情罷了！來日之事又如何，誰也不知道！
林某嘴角一咧，應道：「當真！」
林一急忙閃身躲避，接著往前一步抬手虛托，說道：「使不得……」
林一笑了笑，說道：「從來禍福難料，唯有謹慎無大錯……」
林一含笑點頭，沉吟了下，問道：「畢兄是否知曉當年混沌論道的詳情，帝奎、蛟季、玄霄三位前輩之間，又是否達成某項妥協……」
林一不以為然道：「自身不夠強大，又有何用！而天寧、天棄偏信九玄的蠱惑，逼迫林某交出三皇經。不得已之下，我也只有落荒而逃了……」
畢亢看向林一，兩手虛抬，正色說道：「林老弟！來日迴轉，我便退位讓賢。從此以後，妖荒由你當家。我與角霸、斗將、天
畢亢抬起頭來，欣然道：「當真……」
或許，畢亢要的就是這似是而非的承諾。他頓時直起身來，扶須釋懷笑道：「有了林老弟與老龍、虎頭的相助，妖荒無憂也……」
林一的眼光落在身前的白玉石桌之上，若有所思道：「三皇論道鬥法，必然是相爭不下。或許情有所迫，仙皇帝奎便以九轉之法相傳。而他唯恐妖皇與魔皇兩位前輩不肯作罷，索性毀去了《洞神經》而以絕後患。以上不過是小弟的猜測而已，不足為憑！」
畢亢微微一怔。
兩間相鄰的石室，有畢亢與天星在閉關療傷。禁制打開的瞬間，天星聽到了大師兄的動靜。畢亢則是與林一打了聲招呼，慢慢起身尋了過去。劫后重逢，老師兄與小師妹自有一番感慨。
畢亢雖傷勢未愈，卻高大如舊，舉動之間猶然透著凝重的威勢。而他撫須沉吟之際，還是不由得長嘆了一聲，滿是皺紋的臉上頓顯疲憊的神色。少頃，其帶著苦澀的口吻緩緩說道：「倘若有人知曉我畢亢沒死而奄奄一息，絕不會善罷甘休。一旦真相大白，必將戰亂四起。而妖荒才遭重創，難免雪上加霜啊！林老弟之良苦用心，老哥哥我又豈能不知……」
這與強求拜入洪荒不同，而是供奉為尊之意。只要林一變得強大了，妖荒自然受益匪淺。畢亢或有私心，卻也誠意
不過，天星的傷勢只恢復了四、五成，依舊是小臉蒼白而神情虛弱。在畢亢的示意下，她只得繼續閉關修鍊。而其閉關之前，在看向林一、老龍，乃至於虎頭的眼光中，油然而生幾分異樣的親切！
林一暗吁了下，示意畢亢繼續分說。
「……我等置身所在，乃是中野大海深處的一座孤島，名為古海。九天塔之行過罷，我便帶著道友與令師妹隱居於此……如今已是四十年過去，道友是否怪我自作主張……」
林一則是端坐如舊，並微微含笑而神色期待。
簡單明了，再不用拐彎抹角。這就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的好處！
林一的心緒有些煩亂，卻神色如常，又問：「洪荒三家，千荒最弱。而九玄之外，有無高人存在？」
林一返回桌前坐下，卻又話題一轉，出聲說道：「林某有所不明，還請道友賜教！」
畢亢微微怔然，更為疑惑重重。
「子桑？」畢亢忽而念叨了一句。
畢亢卻是不肯起身，帶著罕有的固執，堅持道：「老弟若是不答應，又讓我妖荒上下如何自處？」
「老弟來自域外，難怪毫不知情！」畢亢說話之際，不忘打量著林一。暗忖道，愈是肯定對方的來歷，愈是相信自家的眼光。
林一簡單道明了原委，又將眼下洪荒的大致情形略述一二，隨後又接著問了一句。
林一心頭一動，打斷道：「龍梵是大師兄。而三位師弟乃是來自千
林一接著問道：「仙皇帝奎有幾位嫡傳弟子，除了九玄上人之外，千荒還有沒有其他的高人……」
林一抬手撓了撓下巴，沉吟片刻，接著大袖一甩背在身後，又道：「罷了！只待諸事了結的那日，林某定與道友把酒言歡……」
若是兩百年前有此際遇，必然叫人為之誠惶誠恐。那時候兩眼茫茫而去向不明，難以尋到一處落腳的地方。而此時此際，已不比往日。林某人既然沒將魔城放在心上，又怎會去貪戀妖荒至尊的權位……
畢亢緩了一緩，這才接著方才的問話答道：「三皇年代，距今遙遠。諸多往事，唯有不多的洪荒老人或能記得。帝奎仙皇的開山弟子，便是龍梵。在混沌論道之前，他又另外收了三名弟子。當時有一龍三聖之說……」
林一慢慢往後退了一步，帶著為難的神情說道：「如此厚待，著實承受不起啊！且林某瑣事纏身，無暇他顧……」
片刻之後，畢亢無奈地搖搖頭。既然有言在先，總不能出爾反爾。他手拈長須，又稍加回想，這才逐一答道：「當年混沌論道的詳情，為兄我真的不知道。不過，家師返回妖荒，曾對我師兄妹四人提及九轉天羅，並笑談大道可期，之後閉關不出，直至遠走天外。至於三位前輩有無達成妥協……」他話到此處，似有恍然，反問道：「老弟！你是說《洞神經》被毀，與九轉之法的流傳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