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亘古有仙
第1383章 從古至今
來時的傳送陣完好如故，而遠處四周還有十余座相仿的陣法。除此之外，更有上百位仙道的高手……
猶還記得來自七星島的四句謁語：七星見月瑤光升，海波無定水下城；仙會北斗沖霄去，金街無人螢火行……
虎頭難以置信地搖晃著腦袋，將手中的酒罈子指向掌柜的罵道：「你他娘的何不搶奪，那樣神石來得更加容易……」
掌柜的從所坐的圓木凳上站起身來，不慌不忙道：「界靈仙島，共有酒樓十八家，菜單掛牌皆一般無二，規矩更是沒有兩樣。三位前輩既然手頭拮据，不妨改日再來……」他竟是拱手送客，還不忘提醒道：「還請承惠三十仙晶……」
「沒有……」
林一與老龍點了點頭，各自手持著玉符穿過了月門。眼前景色一變，二人已與虎頭相逢在一處院落之中。
一人一百神石，三人就是三百？這哪裡還是飲酒吃肉，簡直就是強行盤剝！
掌柜的眼皮微抬，回答的很乾脆。依他的閱歷看來，那三位老者雖然修為不明，卻衣著、口音有異，分明就是三個外來的修士。
虎哥怒了，抬手拋出一道光芒。三百多塊晶光閃亮的神石「咣當」一下砸在櫃檯上，再又「嘩啦啦」滾落四處。他胸膛一挺，吹鬍子瞪眼道：「老子窮得只剩下神石了！還不打開禁制……」
掌柜的話沒說完，便被打斷，索性不再分解，而是接著又道：「每位一百神石，倘若另有
虎頭見掌柜的又說沒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卻見掛單上還有一道菜名，便耐著性子接著點道：「那『丹陽血』是菜是湯……」
林一與老龍隨後踏入陣法，傳送即刻開啟。
飲酒吃肉而已，怎會弄出如此多的名堂？
虎頭禁不住舉起手中的玉符，上面還真的刻有「觀海百味」的字樣。他轉過身來，遲疑道：「老大……」他雖然莽撞而大大咧咧，而真正吃虧的事兒絕對不幹！
據悉，當年的水下城，乃是避難的所在。而眼前的所在，卻成為了窮奢極欲的地方？
虎頭走至那道月門前，才要大步而入，卻被閃爍的禁制給擋住了去路。他作勢強闖，又恐老大與老龍責怪，只得停下嚷道：「閉門不納，是何道理……」
櫃檯內的掌柜還是端坐如舊，並不冷不淡的模樣。他簡短分說了一句之後，衝著身後木匾上的掛單抬手示意了下，隨即甩動袍袖。三個酒罈子，以及玉杯、玉箸憑空而出，轉眼間已落在兄弟三人面前的方桌上。
林一舉起手中的玉符，神色端詳。玉符三寸大小，且暗嵌禁制，並一面刻有萬香堂的銘記，一面刻有「觀海百味」的字樣。
「一壇靈島仙釀，十塊仙晶。至於美味佳肴，且看單品鑒……」
虎頭驚訝起來，卻又不肯罷休，大手一揮，很是闊綽般地說道：「老子今日便捨去上百神石，倒要瞧瞧，
雖說三百神石沒了，而所享受的款待還真的截然不同！
「沒有！」
虎頭大步踏入陣法，卻猶自盯著那個中年修士而虎視眈眈。其架勢不言自喻，老子今日倒要看看怎樣一個觀海百味。對方好像是不明就裡，只管在一旁耐心伺候。
有老大擔待，虎哥啥都不怕！
一陣光芒閃爍過後，四周忽而變得黯淡起來。那中年修士並未跟來，只有兄弟三人慢慢走出陣法而神色錯愕。
自家兄弟乃是洞天的高手，如今卻突然被一個金丹小輩瞧不起？真他娘的豈有此理！
「不過飲酒吃肉罷了，怎能如此昂貴？」
虎頭頓作恍然道：「娘的！怪不得要用傳送陣，此乃海底深處啊！如此飲酒吃肉，著實有趣……」兄弟仨只有他手裡還拎著酒罈子，顯然還在惦記著吃喝。
掌柜的適時出聲道：「前往後院者，尚須十塊神石的費用。若肯掏出一百神石……」
虎頭並非不講道理，隨即帶著幾分狐疑的神情看向四周，暗忖道：之前沒有聽明白，這才會錯了意？
虎頭懶得啰嗦，伸手便將玉符虛抓過來，並順勢拋給了林一與老龍各人一塊，說道：「不能枉費了三百神石……」他轉身踏向月門，瞬間穿過禁制而失去了身影。
虎頭抓起酒罈子，嗅了下，昂首便灌了一口，大嘴巴砸吧著，回味道：「這酒水中的靈
此處看來眼熟，並非無因。曾經的七星島水下城，豈非就是眼前的情景再現？只不過兩者相較，添了幾分喧囂，而少了幾分寂寥，多了晃動的人影，卻沒了房舍院落罷了。
林一倒是隨遇而安的模樣，點頭道：「入鄉隨俗！」
虎頭大為感慨道：「娘的，咱也是財大氣粗的有錢人，吼吼……」
這是一處巨大的山洞？
「沒有！」
林一與老龍的眼光一碰，跟著相繼起身。不出所料，院內果然有另有去處。且移步雅舍，兄弟仨再痛飲一番。
那中年修士看了眼兄弟三人腰間的令牌，又衝著虎頭手中的玉符微微一笑，分說道：「想必三位前輩初來乍到，還不懂得萬香堂的規矩。若想領略觀海百味，只能如此這般……」他一邊說著，一邊打出手訣。四周嵌有晶石的陣腳微微嗡響，隨即湧出耀眼的光芒，並相互連接而緩緩旋轉，整座傳送陣已然準備就緒。
看單品鑒，就是看菜單，賞菜名。那懸在牆上的掛單，只是用來賞鑒的招牌而已。
千丈方圓的一處所在，盡為山地，倒也平坦、清爽。當間卻有合抱粗細、高達百
虎頭見兩位兄長現身，猶自耿耿於懷道：「哼哼！差點給那小輩輕瞧了……」
如此待客之道，連夥計都省去了，倒也新穎、稀罕。不過，一壇五斤裝的美酒，竟然價值十塊仙晶，貴！
虎頭坐不住了，說道：「此處有酒無肉，且去院中享用美食……」他見兩位兄長默許，拎著酒罈子便離開了桌子。
這是海底，乃是禁制所隔離出來的一塊地方，似曾眼熟……
虎頭再次聽到沒有，大手「啪」的一聲，差點將古木打造的方桌給拍散了，震得酒罈杯箸上下跳動。他瞪眼叱道：「你莫非在成心消遣？什麼菜都沒有，讓老子點個屁……」
兄弟三人跟著那中年修士橫穿院落，踏入月門，所見的景物又是一變。此處是個封閉的小院，四周青竹簇擁而禁制閃動，當間的空地上則是一座三丈方圓的陣法，靜靜籠罩在一層朦朧的光芒之中。
林一沒有說話，往前踱了幾步，轉而回首四顧，神色中似有所思。
掌柜頓時一陣腳亂。待他收起了神石，臉上終於浮現笑容，手上多出三塊白玉符牌，分說道：「只須持有小店的禁牌，便可入內而享受盛情款待……」
只見二、三十丈大小的庭院中，聚石為山，噴泉成池，再有古木疏影而花香四溢，著實一方幽靜的所在。其兩側有玉石煉製的精舍，
林一也是有些愕然，出聲道：「罷了！換家就是……」
見狀，林一與老龍面面相覷。本以為來到了精舍雅間，卻沒想到會有如此情形。那是傳送陣，傳往何處？
這家萬香堂不過是一家酒樓罷了，卻如此的神秘兮兮！三百神石，價值不菲！莫說虎頭好奇，即便是他林某本人也想一探究竟……
老龍卻是見怪不怪地哼了聲，自語道：「但有安逸，便窮奢極欲，從古至今，這些修士還是老樣子……」
虎頭不解道：「咱家是來飲酒吃肉的，你擺出陣法又是何意？」
恰於此時，有中年人從十余丈外的月門而來。那是一位元嬰的修士，早已看清了虎頭、老龍、林一手上的玉符，躬身笑道：「三位前輩這邊來……」
虎頭沒有在意掌柜的神情，兀自凝望著那牆壁木匾上的掛單菜名，有些吃力地讀道：「『平沙落……雁』、『秋月思』、『金菊怒放』、『仙子回眸』，哎呀！菜名真是拗口，哈哈……」他的先祖來自遠古，憑著傳承記憶，認出那菜單上的古字倒也不難！
鄰桌有人飲酒，卻並無享用菜肴者，許是有所驚動，正自一個個神色忐忑。
掌柜的身子微微抖了下，卻端坐如舊。他衝著虎頭稍稍打量，鎮定道：「在下已有交代，『看單品鑒』。若要享用，請移步院內的雅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