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亘古有仙
第1402章 如實奉告
九玄便與昆邪、子桑趁機放出《三皇經》的風聲，只道是三皇為此相鬥，致使帝奎道隕，等等、等等。
九玄又拾掇龍梵奮起抗爭，欲圖趁亂作祟。對方疲於應付，一怒之下出走八荒。三位居心叵測的師弟便跟著來到了仙域，後來的一切不難想象。
那道血光沒了，禁制沒了，尤其那個始終在裝模作樣的小子也沒了！而兩具分身同樣未能幸免於難，被重創了一對，猶在夜空下東倒西歪……
林一沒作遲疑，抬起左腕子顯出石鐲，撇著嘴角譏笑道：「呵呵！只有佩帶龍圈者，才是林某的本尊。上人倒是吃一塹長一智……」他揮臂一甩大袖，滿不在乎地說道：「此時再有隱瞞，瞭然無趣。要殺林某，儘管動手。而想要《三皇經》以及仙皇的傳承，只怕未必能夠……」
林一的嘴角撇了撇，笑不出來。
九玄吞服了丹藥之後，曾經的傷勢已無大礙。他見如林一如此的傷感與絕望，笑從心起：「呵呵！你只要當眾悔過，並拜我為師，想要活命又有何難……」
當年誰是小人，又是誰之過錯？是帝奎的失察，是龍梵的剛愎自用，是魔皇、妖皇的推波助瀾，還是九玄的睚眥必報？或許，誰與誰並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卻因一絲慾念，便在不經意間釀成了無從逆轉的災患，更是延續了無數萬年的恩恩怨怨。有人為之悲苦，有人為之歡笑，有人為之孤獨，有人為之尋覓，也有人為之茫然無辜！而九玄已然表明，他從不會去在意別人的死活，不
「小兒可惡……」
有句俗話說得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林一聽得疑問，沒有回頭，笑著應聲道：「哦……昆邪的殘魂死在我的手中，你當年留在仙域的分身知曉此事，可惜也被我滅了……」
若能如實奉告，倒也不錯，至少能解開存留至今的疑惑。不過，林某所在意的並非如此……
林一飄然空中，默然無語。
從九玄的口中得知，他當年只是一個尋常的修士，卻也天縱奇才且自負不凡，只因巧遇帝奎仙皇並頗受青睞，隨後即被賦予了一個差事，或是一項使命。
「林一，如上便是你所欲知曉的真相，是否大失所望？前輩高人、仙皇帝尊，與芻狗禽獸沒甚兩樣。慾念心頭起，名利兩手血，萬般皆虛妄，天地我獨仙，呵呵……」
九玄恨恨啐了一聲，急忙催動法力轉身抵禦。而不過閃念之間，其整個人便已被凌厲異常的攻勢給直接撞飛了出去。隨即轟鳴大作，禁制崩潰。他兀自在半空之中接連滾翻不止，直待數百丈外才踉踉蹌蹌停下，隨即又一口熱血噴了出去，這才來得及回頭觀望，頓時兩眼冒火而狂怒不已。
林一聳聳肩頭，疲憊不堪地示意道：「我對仙皇收了千荒三聖為徒很是好奇……嗯，僅是好奇而已……究竟是他的初衷，還是你三人的詭計，抑或是其他的什麼緣故……」言罷，他擺出了一個洗耳恭聽的架勢。
於是乎，九玄便在臨行前暗中查探口風，隱
那時的仙皇只有一個大徒弟，名叫龍梵，乃是威震千荒的人物。若能拜入仙皇的門下，拋開令人炫目的身份不說，成為龍梵那樣的高手也是指日可待！如此大好機緣，又豈容錯過！
林一併未急著答話，而是打量著左右後方的另外兩道身影。少頃，他自言自語道：「那魔修所施展的巨斧，與昆邪的天魔九印如出一轍，怎奈六印合一的威力不足，再加上他修為有失精純，故而傷得林某，卻不致命……」
林一循聲看去，落寞中稍顯清冷地說道：「除了死之外，林某想不出還有其它的出路！」
九玄說到此處，禁不住冷笑道：「呵呵！尊為仙皇，又能如何？帝奎也不過是個過河拆橋的小人，卻最終害了自己的弟子。他若在此處，必然要為當年的過錯而悔恨。他也絕不會想到，如今的千荒會落在我的手中……」
九玄話語沉緩，字句之間透著幾分莫名的蒼涼，而寂寥的笑聲中，卻透著些許孤獨之後的瘋狂。
不過，龍梵卻以傳承重大的借口，而不容他人染指《三皇經》，使得三位師弟好無奈，並因此生恨……
「林一！我已釋疑解惑，該是你傳授三修一體的訣要、並交出經文的時候了。若是如我所願，你倒是還有一條出路……」
九玄話語一窒，兩眼中寒意閃動。
「喀喇——」
當混沌論道之後，三皇下落不明。
九玄默默盯著林一，
此時，一輪明月初升，四方夜色靜謐。
先有分身，再修鍊魔道，難免有所欠缺。而老夫只得到了六式魔印，徒呼奈何！
慾念心頭起，名利兩手血，萬般皆虛妄，天地我獨仙。九玄所言，豈非就是眾人所信奉，並遵循的安身立命之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哪怕是不擇手段，只要能成仙逍遙，哪管它屍山血海還是道德淪喪。
在幾經輾轉之後，九玄還真的結識了兩位高手，分別是魔荒的昆邪與妖荒的子桑，本以為禁忌多多而勸說艱難，誰料對方稍加斟酌便答應了下來。他也沒作多想，帶著兩人返回了千荒。而仙皇倒是個守信之人，隨即將其三位收入門下。
各家修士聞風而動，八荒一片混亂。
九玄的笑臉頓時僵住了，頓時便要發作。而其尚未張口，又是神色一怔。無聲無息間，一道詭異的血光悄然劃過夜空狠狠劈向了身後。他未及躲避，已是巨響炸耳。
真相，讓人著迷。尤其是隱藏在疑雲下的真相，更是充滿著誘惑並讓人執著不已。一旦真相露出崢嶸，往往滿目的狼藉……
昆邪與子桑，竟然是魔皇玄霄與妖皇蛟季的屬下弟子。那兩位高人早已聽說仙皇有了突破境界之法，卻難獲究竟，便欲著手打探消息，恰逢九玄四處尋覓，故而有了如上種種。九玄先後遭到欺瞞，渾若未覺，還是與對方踏上了同一條賊船。
九玄終於如願以償，而之後的一切卻非想象
與之同時，偷襲得手的林一騰空躥起，並順勢與魔修的分身合二為一，卻沒來得及緩口氣，忽而神色大變並閃遁急躲。而那道從天突降的利芒無形無色、無風無影，且兇狠異常，「砰」的一聲便撕破了他的護體法力、龍甲，並直接洞穿了他的肩胛。他支撐不住，翻身栽向山谷……
其二，性情孤傲的大師兄龍梵，也從未將三個師弟放在眼裡。昆邪與子桑受到冷落，便與情趣相投的九玄抱怨，還漸漸表露出對於《三皇經》的窺覬之心。一來二去，三人一拍即合。而昆邪與子桑為了取信九玄，也終於道出了另投師門的實情。
「你那妖修更為不堪，只有本尊的一成修為不說，便是筋骨的淬鍊都遠遠不濟。所謂的三修，徒有其表……咳咳……」
如實奉告？
此外，九玄知道《三皇經》來源於妖、魔、仙三修合一的境界感悟，便想效仿仙皇從昆邪與子桑的身上有所收穫，對方卻毫無誠意且多有隱瞞，最終不出所料地雙雙隕落在仙域之中。而他的三修境界，也因此變得不倫不類……
眾所周知，但凡改投師門者，必將背負欺師滅祖的罪名，此乃仙家大忌！而以仙皇之尊，想要招收門徒還不簡單，只須隨手一招，隨之應者如鯽啊，為何偏偏這般的詭異？
而彼之道，非林某之道。那樣的仙，不要也罷。或者說，天地本無仙……
這項使命
九玄見林一言語中的，知道對方沒有瞎說，暗暗點了點頭，卻佯作意外道：「你竟然認得昆邪？」
所謂的意外有二。其一，仙皇對於新收的弟子根本不加傳授教導，反而命昆邪與子桑交出所修的功法，之後便埋頭閉關不出。後來方知，其真正的企圖，無非要為了彙集、借鑒、印證各家之所長，以便境界感悟而最終突破洞天三境。當他有所收穫，並創出《三皇經》，卻只是匆匆傳給了大弟子龍梵，便偕同登門來訪的魔皇、妖皇出外遠行。
九玄手拈長須，臉上的笑容舒緩起來，轉而將眼光投向遠處，似在追憶著往事，片刻之後，這才開口道：「此處只有你我二人，說了倒也無妨……」其沉吟了下，話語中竟然透著隱隱的恨意，接著說道：「當年，我與昆邪、子桑並不相識……」他是見林一慘遭重創而沒了還手之力，再加上圍困與禁制的阻擋，眼下勝券在握而無須顧忌，於是便緩緩道來……
林一搖了搖頭，好像是怕對方聽不太清楚，一字一頓道：「我說的是你……沒……有……出……路……」
九玄的臉色更加難看，卻見林一虛弱地咳嗽了兩聲轉過身來，他忙作隨和狀，乾笑問道：「尚不知有何指教？」
九玄接下了使命，並誓言守口如瓶。不過當其從振奮中清醒過來，隨即便有些犯難並暗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