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聲名起
第333章 未見
同時，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爆開絢麗的風花，產起劇烈的波動。
高天瑞仍舊帶著那詭異的笑，聽他說著：「所以呢？」
「說起來，瑞少還真是膽大包天啊，居然還敢回飛廉城，甚至還冒名頂替，進入通天塔，莫非當我們御仙閣都是死人不成？」
「高天瑞！」關紹鈞收了笑，冷冷地注視著他，「你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事實！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瑞少，所到之處前呼後擁，人人逢迎拍馬？星羅仙盟已經覆滅了，你現在不過一隻喪家之犬！」
被他仇恨的目光注視著，這青年淡淡一笑，儒雅地拱手作禮：「瑞少，好久不見。」
范閑書沒有答話，伸指一點，一道風刃捲去，高天瑞卻站在原地沒有反應，生生被風刃卷中，而後散成輕煙。
此人神情陡變，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男聲已經響了起來：「嘖，真是可惜，只差一點點。」
聽了這番話，范閑書只是輕笑著搖頭，並不辯駁。
范閑書搖頭，露出興味的笑：「沒有必要。大公子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高天瑞在這裏暴露了行蹤，我們再去追查，就很容易了。堂堂星羅仙盟少盟主，落到如此境地，有如喪家之犬，成為他以前看不上的賤民……呵，想想就讓人覺得心情舒暢啊！」
這名平凡修士雙唇緊閉，目光帶著刻骨的仇恨，似乎在克制著什麼。
「唔，這麼說也對，」靈玉點頭道，「他們的組織可比勢力緊密得多……」
這青年，正是
雙成輕輕搖頭：「不然，誕生於陰陽爆沖之際，玄黃之血最是凶煞，自身不夠強悍，會被煞氣反衝，不但傷勢好不了，還會連自身都要賠進去。所以，各大勢力只有一些修為較高的修士會過來取一些備用，運氣好的話，我們還能撿個漏。」
「試試看，反正都來了。」靈玉說，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兩道遁光。奇怪，似乎有什麼預感……
徐正問：「玄黃之血，有什麼用嗎？」
「是，大公子。」范閑書看了遠處一眼，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隨後化為遁光，與關紹鈞二人往造化之門掠去。
「關紹鈞！」高天瑞大怒。
「找到了！」忽然，他面露喜色，往陰陽旋渦的邊緣飛去。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灑金摺扇指向他，眼神里的鄙棄毫不掩飾，「堂堂星羅仙盟的少盟主，把自己弄成這樣，像只灰老鼠……高天瑞，怎麼還有臉活下去？想想你以前，再看看現在，我要是你，一頭撞死算了！」
她笑著瞥了徐逆一眼，目光中似乎包含著什麼。
「當然有用，哪怕化神修士都有用。玄黃之血受陰陽二氣的衝擊而誕生，因此飽含天地混沌
靈玉想了想：「應該是天玄地黃，混沌之氣吧？」
雙成什麼話也沒說，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知道無雙城實力強大的人很多，但這麼正兒八經地把無雙城當成一個勢力的卻少見，尤其她話語間，隱隱將無雙城當成星羅海隱藏最深的勢力……
「在在在！」關紹鈞一合摺扇，拱手作揖，一副謙遜的樣子，臉上的笑卻諷刺無比，「瑞少有何吩咐？」
關紹鈞有些無趣，一邊敲著摺扇，一邊道：「沒有星羅仙盟做後盾，瑞少也能結成金丹，看樣子，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嘖嘖，高夫人知道了，一定心疼得不得了。就是不知道瑞少……」
范閑書神情凝重，嘆道：「我們太小看他了，當年星羅仙盟解散，高盟主不知道把多少積藏交給他，不然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百年間結成金丹。」
「那我們還能找到玄黃之血嗎？」徐正看著碩大的陰陽旋渦，感受到其中的玄奧。
他的視線轉向關紹鈞的身後，那個溫文俊秀的青年。
一名容貌平凡、身材普通，扔進人堆里就找不出來的修士站在陰陽旋渦前，看著陰陽不停流轉，展開神識，仔細地搜尋著。
他這麼一說，關紹鈞也興奮起來：「說得不錯。那位可是瑞少，以前星羅仙盟勢大的時候，他何時正眼看過我們？看著他四處
「怎麼了？」
就在紅線即將觸到那滴液體的時候，此人忽然產生極其危險的感覺，顧不得細想，他施展出瞬移法術，陡然退開十丈的距離。
討論聲戛然而止，兩人四隻眼睛望著雙成。
一百年，這一百年的顛沛流離，讓他明白了很多以前不明白的道理，能夠結成金丹，他已經不是當年的瑞少了。只是，看著關紹鈞和范閑書二人如此作態，讓他想起前塵往事，情緒就有點控制不住。
「不對勁。」范閑書神情嚴肅。
徐正說：「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
聽著靈玉和徐正就無雙城展開討論，雙成忽然道：「……兩位道友，可知道玄黃之血？」
靈玉提出疑問：「通天塔由各大勢力共同守護，這種東西，豈會讓外人得到？」
這個名喚關紹鈞的青年卻好像沒看見，上下打量著他，口中「嘖嘖」不已：「瑞少何時這麼低調了？瞧瞧這臉，這衣裳，放在以前，瑞少只怕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吧？哈哈哈……」說著，忍不住大笑起來。
范閑書笑著拱手：「多謝大公子，屬下不急。」
離旋渦大概數丈，他就停住了，袖中飛出一條細細的紅線，向旋渦的一個點捲去。
雙成笑著點頭：「兩位說的都沒錯。所謂玄黃之血，就是陰陽交沖之際，誕生的天地靈物。這種東西，只會在陰陽交沖的地方產生，滄溟界
離他們數百里的距離，一個碩大的旋渦浮在半空中，一半是黑，一半是白，黑白兩色緩緩流轉，似有無盡的玄奧，亘古永存。
「住口！」高天瑞滿臉憤恨，「我負你？你不過是個下界來的賤民，依靠仙盟才能活口，就算本少讓你死，也是你的榮幸！」
「……」高天瑞知道，這個時候，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會被諷刺得體無完膚，所以他閉緊了嘴巴，什麼也沒說。
高天瑞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這男聲音調上揚，顯得傲氣十足，又略帶輕浮，有著說不出的違和感。
衣著華麗的青年手持一柄灑金摺扇，一邊揮動，一邊哼笑出聲：「難得，瑞少居然還記得小可的名字，深感榮幸啊！」說著，裝模作樣地拱手作揖，聲音帶著說不盡的嘲諷。
徐正插話：「無雙城？你說的是那個商盟？他們不算勢力吧？」
徐逆卻沒有反應，好像什麼也沒看到。
那裡懸浮著一滴暗色的液體。
此人聽到聲音，猛然轉頭，看到陰陽旋渦的另一邊，憑空站著兩名修士。
四人說著，往雙成所說的陰陽旋渦行去。
話未說完，范閑書突然碰了他一下。
高天瑞的眼中，燃燒起仇恨的火花。對方的話，觸到了他最痛的地方，想他高天瑞，以前何等風光，關紹鈞在他面前也不過一隻跟前跟後的狗！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
玄者為天，亦為陽，黃者
這兩人都是青年樣貌，一個飛揚傲氣，一個溫文俊秀。前者衣著華麗，處處彰顯氣度風華，後者峨冠博帶，帶著幾分古樸。兩人一前一後，錯開半步，可見主次。
面對高天瑞的指責，范閑書神情從容：「瑞少負我在先，在下不過為了求一條生路。」
關紹鈞收起臉上諷刺，正容問：「有問題？」
平凡修士忽然揚了起嘴角，露出一個有些詭異的笑：「關紹鈞，你如此行事，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你這模樣，比我以前好得了多少？」
「有人早我們一步來了。」不多時，靈玉四人到達陰陽旋渦，雙成看著關紹鈞和范閑書遁走的方向，面露深思。
「那我們去出口守著？外面都是我們的人，一定可以抓到他！」
關紹鈞伸了個懶腰，道：「他被我們看破，肯定不敢再去造化之門了，這樣也不錯，不算毫無所獲。走吧，去造化之門溜達一下，說不定能拉攏幾個大有前途的修士。」
看到這兩個人，這名修士牙關緊咬，從齒縫迸出三個字：「關、紹、鈞！」
「范閑書！你這個賣主求榮的小人，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這……」關紹鈞吃驚不已，扇子點著高天瑞原先站立的地方，「他、他跑了？」
反倒是關紹鈞諷刺地重複：「喲，本少！」他的目光帶著不明的意味上下打量著高天瑞，「原來瑞少還記得這個自稱啊？小可還以為，百年過去，瑞少已經沒臉如此自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