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培訓
第100章 職稱
田路也站了起來，信心滿滿的表態道。
見到田路，岳華連忙站起來，臉上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問候道。
吳大勇抿了抿嘴唇，不說話了，不過和床邊他的父母一樣，他的目光中明顯的流露出了淡淡的擔憂，還有對田路的一絲不信任。
得到了田路的確認，對於他年輕外表的憂慮頓時一掃而空了。吳大勇的父母臉上自然是喜笑顏開，就連吳大勇一直陰沉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絲陽光。
本來，田路並不願意說出自己曾在美國做住院醫的事情，因為在他看來，那似乎只是一種無聊的炫耀而已，但是在冷冽的勸說下，他還是決定用這種方式給患者一些安慰和信心。
田路點了點頭笑道：「是啊，我過來看看。」
自己科里的醫生能在研究所擔任兼職教授，這對科里也是一項榮譽，冷冽當然不會反對，甚至可以說，還是要大力支持的！
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田路繞過岳華，走到了凌菲菲的床邊，笑著溫聲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我當初說自己老是頭疼的時候沒人相信，後來說沒有在外面亂吃東西也沒人信，就連住院了，別的大夫也都是聽我媽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人願意認認真真的聽我說。田大夫，你為什麼會願意聽我說呢？」
田路身上穿的是白大褂，在醫院里，這就是代表著威嚴，在對方目光的注視下，岳華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田路這才又轉過身來，重複著剛才的問題：「今天感覺怎麼樣？」
凌菲菲每回答一個問題，田路都會點點頭，然後在自己的本子上寫寫畫畫，這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讓小姑娘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活，聲音也漸漸地大了起來。
先自我介紹了一番之後，田路很是耐心的和對方聊了起來。
向兩人點頭示意之後，田路快步走出了第三病室。出了門之後，田路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小姑娘用力地點了點頭道：「嗯，我一定會努力去想的！」
「田大夫，是您給我做手術嗎？」吳大勇的臉色有些蒼白，低聲地問道。
吳大勇的母親驚喜地問道。
「好好準備。」
「呵呵，是的，她的主
恭喜了田路一下之後，冷冽話題一轉，接著道：「不過小田，你升副主任醫的材料也要加緊準備了。最後的提交日期是十月二十號，雖然你有三篇重量級文章作為籌碼，但那畢竟是基礎研究方面的，就怕到時候評審委員會會拿這個卡你！準備的充分一些，最好把舊金山那邊的評價材料，還有你做住院醫師培訓時的手術記錄等材料都準備好，一起遞上去。」
以現有的理論而言，確實很難從中找誰直接支持他診斷的證據，也就無法進而說服冷冽和張傑了。看了看越說越興奮，此時正一臉期待下一個問題的凌菲菲，田路心中苦笑一聲，無奈地開口道：「好了，今天咱們就先聊到這裏好了，回頭再繼續，好嗎？」
外科手術，現在實行的分級制度。
小姑娘仰面躺在床上，面無表情地盯著雪白的天花板，眼珠子一動也不動，誰也不知道她那小腦袋瓜裏面，此刻到底在想著什麼。而她的母親岳華，此時拿著一個削好的蘋果，直直的舉在身前，一臉的無奈。
兩人一同到了神經外科主任辦公室，坐下之後，冷冽笑著問道：「說吧小田，有什麼事情嗎？」
聽到田路的聲音，凌菲菲的眼珠子終於是轉了一轉，不過依舊沒有起身，還是獃獃地躺在床上，也不說話。
詳細的了解了一下患者的情況之後，在吳大勇和家屬擔憂的目光中，田路溫和地笑了笑，輕聲的安慰道：「不用太過擔心，脊髓室管膜瘤屬於神經膠質瘤，但性質偏良性，一期全切除術后不需要放化療，複發率也是比較低的。」
岳華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個極為古怪的念頭，看向田路的眼神頓時也有些戒備了。
這孩子這次住院之後，就一直很抗拒和別人的交流，張傑醫生來詢問病情的時候，往往要耐心的問上半天才能得到一句回答，怎麼這個田大夫這麼容易就撬開這丫頭的嘴了？
回到值班室，看看暫時沒有什麼事情，田路立刻進入到臨床病歷支持系統之中，
「您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
聲音很低，但是田路卻聽得清清楚楚，於是不由得一怔。
「是的。」
此時此刻，岳華的眼中終於流露出了驚奇之色！
田路也笑著點了點頭道。
看了田路一眼，凌菲菲眼中似乎猶豫了一下，旁邊的岳華卻已經笑著開口了：「呵呵，好多了，尤其是頭，已經不是那麼疼了，張大夫給開的葯還是相當管用的。」
凌菲菲一直有些獃滯的雙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神采！
那股認真的神態，讓岳華看了之後不由得愣了一愣，看向田路的眼神明顯更加的戒備了！
田路當然不會知道岳華此刻心中的想法，他現在只是有些欣慰，又溫聲聊了幾句之後，開始再次詢問起了凌菲菲以前發病時的詳細情況。
似乎田路的履歷給了他們莫大的信心一樣。
不同等級的神經外科醫師，只能做相應等級的神經外科手術。
田路點了點頭道。
「主任，是這樣，我昨天去了一趟神經生物學研究所……」
比如說田路，因為屬於回國人員，資歷參照工作的時間。那麼只是論年頭的話，現在勉強算是高年資主治醫師。而高年資的主治醫師，按照規定只可以主持三級和三級以下的手術，只有低年資的副主任醫師，才可以在上級醫師的臨場指導下，開展四級手術！
第二天早上，交完班之後冷冽就把田路給叫了過去，遞過來一摞資料說道：「先給你一個，這是神內轉過來的患者，已經確診為脊髓室管膜瘤，住在十四床。」
果然，聽了田路的話之後，吳大勇和他父母的眼神馬上就和剛才不同了！
「好的，我會好好準備的。」
難道是因為他年輕，而且長相又比較秀氣的緣故？
岳華的眉頭一皺，隱隱的，眼神之中透出了一絲不以為然，但是她女兒凌菲菲，注視著田路的目光卻在此刻終於活了過來！
田路心裏嘆了口氣，轉身微笑道：「和那天門診一樣，我還是想和菲菲直接的交流，您看行嗎？」
田路把昨天和童向陽商量好的計劃給冷冽完完整整的複述了一遍，最後才問道：「我的編製
凌菲菲的癥狀並不是很多，僅僅是頭疼和一些不太明顯的神經系統體征而已，又詳細地問了一遍，和系統記錄的病史內容一一對比之後，田路心中暗暗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岳華的表情越發地尷尬起來了。
田路點了點頭道：「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應該是我給你做手術。」
這種目光，早在舊金山的時候田路就已經見過很多了，當下也不懊惱，臉上依舊是一片溫和的笑容，淡淡地說道：「放心，這種手術我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已經做過很多例了，經驗相當的豐富，請你們相信我，我一定會盡全力做好的！」
皺著眉頭想了片刻之後，田路展顏一笑，溫聲道：「我是大夫，而你是病人，而且你又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我不聽你說，那你告訴我，我該聽誰說呢？」
相比較與研究所那邊的事情，田路申請晉陞副主任醫師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如果他想要做難度較大的手術的話，這個職稱就非常的有必要了。
出了門，田路臉上的笑容馬上就消失了，沉吟片刻之後，一轉身，進到了隔壁的第三病室。
冷冽繼續道：「上次去的時候，他是一心想要說動你轉投他們研究所，所以沒開出這個條件，不過我當時就想，早晚他會想到這一招的，哈哈，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已，放心，好好乾！」
按照田路的資歷，年頭還不夠，他現在屬於破格申請，依仗就是舊金山那邊的評價資料、做過的手術錄像和發表的三篇文章。
「小田，從今天起，你要開始主管病人了。」
就像冷冽剛剛交給田路的這例患者，屬於脊髓髓內腫瘤，行切除術的話就是三級手術，剛好屬於田路可以獨立主持的手術。但是如果想要做在舊金山已經很熟練掌握的經蝶入路垂體瘤切除術，田路就至少要拿到副主任醫師的職稱！
詳細地看了一遍吳大勇的檢查結果，在心裏初步形成了一個手術方案之後，田路就又安慰了患者幾句，一臉微笑的離開了第四病室。
很奇怪的，田路此時心中非但沒
不過，支持田路診斷的證據明顯不是那麼好找的。
站起來拍了拍田路的肩膀，冷冽半開玩笑似地說道：「咱們爭取一次性的申請下來，我可還指望著你在神經外科挑大樑呢！」
冷冽這麼一說，田路心中最後的一點兒擔心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小姑娘只是直愣愣的瞧著田路，目光閃爍，似乎是在努力的思索著什麼。
因此無論是冷冽還是田路，都對即將到來的職稱評審非常的重視，這直接關係到田路在神經外科中到底能夠佔據什麼樣的地位！別的不說，前些日子冷冽和田路說的副主任一事，那也是建立在田路成功晉陞的前提下！
和其他的外科手術一樣，神經外科的手術也同樣按照難度、風險等因素，分為四個等級。而分級制度又把醫師們分為低年資、高年資住院醫師；低年資、高年資主治醫師；低年資、高年資副主任醫師和主任醫師等數個等級。
岳華心中一急，正要呵斥女兒，田路連忙擺了擺手，她到嘴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
田路點了點頭，連忙接過了冷冽手中的資料。
臨走之前，田路還是忍不住交代了凌菲菲一下。
吳大勇很年輕，不過才二十多歲，當初是因右腳麻木一年余，雙下肢無力三十天才入院的。入院查體的時候，神志什麼的都很正常，不過右上肢感覺減退，右下肢淺感覺減退、肌力四級。
「其實老童他要是不聘你我才覺得奇怪呢！」
「田大夫，您來了。」
其實昨天應該是田路正式的第一天，但是由於是下夜班的緣故，第一位主管患者放在了今天移交。對此，他心裏還是有些小激動的，不過還是先沒看手頭上的資料，沖冷冽低聲道：「主任，您這會兒有空嗎？跟您說個事兒。」
「想起什麼特別的事情，我是說，任何事情，記得隨時都可以告訴我，好嗎？」
「當然沒問題！」
這個差別可是很大的！
冷冽點了點頭道：「今天我沒有手術，有空，你跟我到辦公室來吧。」
而田路申請副主任醫師的事情，也並不是
一聽不用繼續問了，凌菲菲的表情明顯有些失望，不過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放心吧主任！」
在MRI檢查結果上，顯示T5……6脊髓髓內佔位，繼發性脊髓空洞症。
這次該輪到田路尷尬了。
就在田路拚命思考該如何挑起對方說話的興趣時，凌菲菲突然開口了：「田大夫，你為什麼會願意聽我說呢？」
說實話，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心思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摸。這個年齡的孩子，可和當年田路小時候不一樣了，在電視和網路的輪番轟炸之下，該懂的懂了，不該懂的也懂，心思還特別的敏感，一不小心就容易鑽進牛角尖裏面去。
確實，田路的長相本就屬於那種比較耐看的類型，而在一身白衣的情況下，更是把他那種淡淡的，似是有些儒雅的氣質發揮到了極致！至少在岳華的眼中，這個年輕醫師可以說是相當有吸引力的！
而岳華臉上的表情卻是忽地一窒，有些尷尬的訕訕說道：「可是，菲菲的主管醫生不是張大夫么……」
十一床，還是凌菲菲的床位。
「那就謝謝主任了。」
田路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大學畢業后在外面留學了七年多呢。」
從主任辦公室出來，田路拿著手上的病歷資料，直接去了神經外科四病房，找到了自己第一個主管的病人，十四床吳大勇。
看樣子，岳華對張傑的信任要比田路要強烈的多，說起來一片喜氣洋洋的神態，而凌菲菲則是在床上撇了撇嘴，不過也沒有出聲反對。
當然如果是在研究所，即使是申請正高級的教授，有那三篇文章在，肯定也是妥妥的，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在神經外科申請副主任醫師，那三篇基礎文章的作用就要弱化不少，關鍵還是要看最後評審委員會的態度了。
冷冽喜道：「只要不影響正常的工作，科里是完全同意的，再說了附二院和研究所都同屬一個大學，有什麼反對的理由呢？」
目光閃爍了片刻之後，凌菲菲終於小聲地說道：「基本上不咳嗽了，喉嚨也不疼了，就連頭疼，也減輕了很多，總的來說，我現在感覺不錯。」
「是這樣，岳女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