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西大陸逍遙遊
第12章 冬天，小棚溫暖如春
最後，少根筋的獸人當真躺了下來，依偎著徐錚，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跟著一起呼呼大睡。
先前不告訴他，是不想這少年擔心自己。自從在頭盔里寫下徐錚的名字，馬克就承認了徐錚的存在。這一生，也就只有徐錚一人可以幫他更換魔力源。值得高興的是，這個少年就像他想像的一樣，完全可以信任、被託附，不是主人，卻有了勝似主人的一切權力。
「跟其它的馭法使一樣，就不能動了。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死了。」
故事一直往下講，到最後，毛球睡著了，連徐錚自己都睡著了。只餘下馬克，藍眼穩定了一陣，又開始快速閃爍，最後穩定下來。
簡單的商量了一下，諾丁就返身回族。徐錚則留在海岸邊打算短暫的呆一段時間，因為自己天道之術剛突破到五層境界，需要花時間恐固，嚕嚕的風系魔法也才剛剛覺醒，同樣需要時間來強化。反正知道了可以回家，心裏並不著急了。
「那麼，變形金剛吧，你一定喜歡，主角和你差不多。至少身體很像，不過你沒他們厲害，他們想變什麼就變什麼。」
「……聽。」
諾丁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竟然不敢去打攪，只覺得安靜詳和，自己都跟著很想睡。
徐錚不好意思的笑笑，誤被魔法陣傳送的烏龍事件可不太好意思說出口。只問道：「這是哪裡？」
諾丁笑起來，道：「你這麼說，我更確定是他。豹族的人都有兩個名字，一個來於母親那裡，維塞頓的母親那邊就叫維塞頓。而豹族在成年後，會得到一個族名做為真名，格桑·裂刃才是他的真名。所以他最初會用小初這個名字，不是沒有來由的。」
「可以。要選一顆光系的，階數越高越好，不能低於五階。脫下我的頭盔，等下我教你一句咒語，先念它，再換
馬克微微一顫，隨即平靜下來，道：「身體感覺不到，但心裏感覺得到的。溫暖得很。」
徐錚害怕起來，疾聲問道：「不能換的？」
「魔晶？我沒有，魔核可不可以？那個東西我多得很。」
諾丁困惑地看著徐錚，這人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現在人類與獸人關係緊張，大部份獸人已經躲進了森林里避禍，哪裡可能說帶去就帶去的？就算是有著里奧帕得護符也不見得能辦到。
第三日天道之術修習完畢，徐錚神清氣爽的從海邊回到小棚，卻見馬克躺在那裡，雙眼中藍光暗淡，似乎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比想像中更容易，蓋子被掀開，露出裏面複雜的魔法陣系和失去能量的魔晶。徐錚將魔晶拿出來，從個人空間挑顆快八階的光系魔核放進去，擰好蓋子，把代表著馬克的那團光團掏出來放到馬克臉上，再一次念了咒語。
「等等。」徐錚突然想起一件事，道：「是我糊塗了，小初對我說過一次，他的真名叫做格桑·裂刃，而不是初·維塞頓。你確定是同一個人？」
馬克躺在直，靜靜地看著徐錚，道：「你知道么，有那麼一刻，你把我放在心窩那裡，我能聽到你的心跳，砰砰的，很有力，很溫暖，有一種強盛的生命力。突然之間，維克特城的寂寞記憶就好像變得很遙遠了。當時我就想，一直能聽到這個聲間，或許是件不壞的事情。以前在維克特城行走的時候，雖然身體沒感覺，但心裏總是覺得冷，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寒意，跟著你就感覺不到。」
好複雜……亞里斯大陸的人取名字都愛搞怪。比如兩個矮人的名字，寫成一本書都不是問題，整個族譜全記在裏面了……不過這也從側面說這些人對家族的看重性。
徐錚驚慌地問：「用光了會怎樣？」
徐錚大驚，猛衝過去，驚慌地道：「你怎麼了？」
「什麼是不穩定的能源？誰又是威震天和擎天柱？」
諾丁道：「西大陸，淺水海岸，北嶼。西大陸的最北面。」
有太多的話，馬克沒有說。馭法使的魔力源，只有其主人能換。這個控制咒語，也只有其主人和馭法使本身能知道。換作是作別人，馭法使胸前那個蓋子是每個馭法使最脆弱，同時也最有殺傷力的部位。強行更換，或是觸碰到它，如非馭法使本身允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超大威力的自爆，威力足可以毀滅一座像維克特城那樣的城市。同樣的，這個咒語也是一個全方位的控制咒語，可以控制馭法使的一切行為，包括毀滅。掌握了這個咒語，就掌握了馭法使的一切，包括生與死。
「他們的結果怎麼樣？」
諾丁想了一下，道：「好像是。」
徐錚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喜聲道：「有那麼幾下子，我擔心得要命，生怕你醒不過來了。或是醒過來的不是你，是其它的馭法使。」
「可以。」
馬克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永遠跟著你。」
於是徐錚繼續講述外星非人類英雄的故事。嚕嚕根本聽不懂，只覺得徐錚的聲音很好聽，飄飄悠悠的傳來，像是很近，又像是很遠，幾乎馬上就睡著了。毛球聽得津津味，還用小爪子做托腮沉思狀，也不知道究竟聽懂還是沒聽懂。馬克卻聽得完全入了神，對那些會變來變去的英雄深深著迷，甚至都想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擎天柱·馬克·徐錚。
「別打岔！你還要不要聽？」
徐錚滿足地嘆了口氣，道：「真是舒服
……囧。
馬克輕輕笑，依言頭微微一側，藍光隨即熄去。
教徐錚學會了咒語，馬克眼裡的藍光已經暗得立即就要熄滅。縱然聽馬克說得這樣輕鬆，但徐錚忍不住還是擔心，道：「閉上眼，我很快就幫你換完。應該不會痛吧？啊？」
「為什麼？」
「還是不好聽。」
徐錚乾笑：「有沒有方法去東大陸？呃……我的家在那邊。」
徐錚心中一動，問道：「迷霧港？該不會是屬於維吉爾國吧？」
嘿，有門兒！那不正是霍霍所在的地方嘛。有霍霍罩著，還愁回不了家？還可以去參觀霍霍的國家，在那裡混吃混喝一陣子。胸中一塊大石落定，反倒生起了四處流玩的念頭，便笑道：「我現在也沒地方可去，跟你去你族裡看看好不好？」
徐錚更加小心的曲起掌護著這個光團，把它引到心窩的位置護著，才伸手去擰馬克心窩處的蓋子。
徐錚呵呵的笑，向嚕嚕招手，道：「嚕嚕，來。」
「不好聽。」
見諾丁面色為難，徐錚略微想了下，倒有些明白了，便道：「不方便就算了吧。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很好奇，想看看虎人一族是怎麼生活的。」
保護整個人類？這個目標似乎太遙遠，不現實。不過，保護一個人類倒是容易做到。而且別的人類他也不認識，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只要跟著徐錚，保護他就好。
「好啊。你會說什麼？」
「呃……」諾丁尷尬起來，道：「這個怕不是不行……」
諾丁來到海邊小棚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四種風牛馬不相及的物種呼呼大睡躺在一起，層層疊疊的彼此依偎著，說不出的怪異，卻又是說不出的和諧，似乎少了那一個，畫面都不再完整！
「怎麼了？」諾西問道。
微微抬頭看著徐錚呼呼大睡的臉，馬克又輕輕笑。人
諾西接著道：「朋友，你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你會出現在這裏，真是很奇怪。還有你的隨從……」指指馬克，諾丁道：「應該是隨從吧。還有那隻魔獸，真的很奇特。」
馬克嗡聲嗡聲地道：「能量石快用完了。」自一次更換能量石到現在，已經隔了幾百年。能量本就剩下不多，所以馬克才沉睡了過去。被徐錚和嚕嚕喚醒，又在離開維克特城的過程中遇險，馬克情急之下，在海底亡命狂奔，能量更是消耗殆盡，餘下的，就僅能支撐到現在。
「是啊。」馬克也道。
「馬克？」徐錚輕輕喚道：「是你嗎？」
「就聽這個。」
「你關心我？」
「很多。紅樓夢聽過沒？一群富足的身邊總是被人圍繞的卻寂寞的人的故事。裏面有四個大家族，從強盛走向沒落，展現了人生的悲歡離合與人世實景。」
「以後寂寞了，別一個人悶著，來找我說話，我講故事給你聽。」
咒語念罷，一個小小的光團自馬克面上浮出來。光團裏面有張人臉，和馬克有九分像，大約就是所說的馭法使的靈魂了。
馬克輕輕笑：「只要你不丟下我，我就不會走。」
徐錚大大的放鬆，笑道：「我哪捨得你。你這麼可愛的馭法使，最好永遠和我在一起。」
如此一來，諾丁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道：「這樣吧，我去問問長老們。你手裡握著初·維塞頓的里奧帕得護符，想來也是可以信任的朋友。獸人一族一向對朋友是不會拒絕的，只是情況非常才這樣。我先問問再說。」
徐錚清了清嗓子，拿自己還記得的開講：「話說邪惡的威震天拿到了那種不穩定的能源塊，立即向擎天柱展開了挑戰……」
馬克輕輕笑，道：「我胸前有個蓋子，你打開它，換掉裏面的魔晶
嚕嚕奔過來，有樣學樣的把頭放在徐錚肚子上。毛球不知時候又跑到了嚕嚕身上，見狀也鑽了出來，大剌剌的肚皮朝天睡在嚕嚕身上。
「好啊。」徐錚大樂，卻不知道這句話被馬克當成了一個諾言。
家在東大陸，卻跑到西大陸來了，果然是個奇怪的人，諾西奇怪地看著徐錚，最後道：「我不太清楚，我少有離開這裏，不過倒是聽說往南一直走，有個海港城市叫做迷霧港，那裡有魔法飛船和越洋巨艦，都可以到東大陸。」
「那，水滸吧。一百零八個英雄好漢的故事。」
海邊很寧靜，完全看不到人煙，有時候會偶爾會看到和諾丁一樣的虎族來尋找食物，因為諾丁說過人族現在與獸人關係緊張，徐錚怕引起誤會，就沒有冒然去接觸。
看著那雙平靜的藍眼，聽著他用平靜的口氣訴說那段可怕的日子，想到馬克獨自一人的歲月，徐錚突然就心疼得發擰。情緒化的倒在馬克身上，頭枕著他的小腿，笑道：「有沒有感覺到我的溫度？還冷不冷？」
「廢話！」
看著光團慢慢溶進馬克臉上，熟悉的藍光又亮了起來，象眨眼那樣閃爍了幾下。
「是我。」馬克嗡聲嗡聲地道：「我又活過來了。」
當下就四處伐了些樹，搭了個簡單的小棚子，一人、一魔獸、一個馭法使和一隻說不清楚來歷的不明生物就在海邊住了下來。
「西大陸？！」徐錚大吃一驚。居然被傳了這麼遠？！娘喂……這下要怎麼回去？該死的傳送門，害人不淺。
「呃……沒掛的不多……」
見馬克安靜的睡去，徐錚小心翼翼地念著那個咒語，生怕念錯一點。
海風徐徐吹過，帶著一股冬天剌骨的寒意，但簡陋的小棚里卻溫暖如春。馬克躺在地上，徐錚躺在他身上，嚕嚕躺在徐錚身上，毛球睡在嚕嚕身上，組成一個奇特的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