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各族共舉
第57章 忠義賊 04
諾丁鬱悶了，兩不良父子惡劣的狂笑。
徐錚正在向前走，聞言回過頭來，正色道：「我本來很生氣。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護短。任何人敢碰我的親人朋友，我絕不輕饒！可是，小虎們不是沒事么？殺了你們再讓他們心裏的陰影更加重一點？殺了你們並不能讓事情好一點，還不如讓你們好好活著，繼續維護你們三人之間珍貴的東西。當然，你們的手段很醜陋，挾持小孩子很讓人不齒！這點讓人極其不爽！」
奧森偷著樂，又問：「你剛才說任何人敢碰你的親人好友，你都絕不輕饒。這裏頭包不包括我在內？」
奧森心情大好，想拿劍剁這三人的事情拋到了腦後，扭頭看著徐錚，道：「你剛才是不是想叫我……」
維克傻傻地問：「是什麼很珍貴？」
魯瑟一怔：「不殺？」
徐錚笑：「我說過，我不喜歡殺人。生命太美好，太珍貴，誰都沒有掠奪它的權利。也請你們記住這一點，不珍惜別人的生命，也不會有人珍惜你們的。」
說罷，這才頭也不回的去了。
「沒可是！睜大眼睛看著，獸人不比其它種族差！報著這樣的念頭，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那是錯的。」
維克瞪著魯瑟，眼圈變得通紅，半晌后突地罵道：「你他媽是個又呆又蠢的王八蛋！」
「哇哈哈！害羞了，這表情真像你媽。」
魯瑟突地就笑了，道：「行，死就死吧，到其它地方再去做兄弟。這次可別當山賊。」
「去你的，你自己不會說？當我是復讀機？」
奧森樂呵呵地道：「我也不看。丑東西自己藏起來，看了要長針眼。」
越是想，越是覺得可怖，惹上這樣的人，只怕比惹上奧森還要糟糕。
徐錚哧笑：「他是男人嗎？那幾根貓鬍鬚雖然比我長，但數目還沒有我多。」
維克怔怔瞪著魯瑟，問道：「我有什麼好，值得你拿命護著
「確實沒有捲軸。就我這這水平，做不出那麼複雜的東西出來。」
「啊！」諾丁扭著腰笑：「癢！你再這樣干，小心我翻臉。」
奧森冷眼瞧著這三人，在心裏盤算著這三條賤命的價值。殺了他們泄恨，心裏很想這以做，但保不住小虎。乖乖的小虎和他們比，這三人根本就是垃圾！殺一個嫌少，少殺一個也不影響什麼，關鍵是自己的娃娃得安安全全的，他還等著看他們長大，管自己叫奧森爸爸，這讓他很有滿足感。
「你知道？！」亞當大驚，抬頭看著徐錚。
徐錚大窘，一臉黑線地道：「誰摸你了？到底要不要我扶？」
奧森笑了開了花，道：「嘿，兒子，你拉長著臉的樣子真可愛！」
徐錚大笑：「不要臉，不穿內褲的傢伙，活活一個遛鳥俠！」
亞當又顫了顫，不語，眼卻紅了。
「我學不來你那個氣勢，真是……嗯，那個啥氣逼人，神氣得緊。對了，什麼是復讀機？」
徐錚往前走了一步，溫聲道：「小虎在哪裡？」
三人面面相覷，卻見領頭走在最前面的叫做徐錚的少年把雙手合在嘴邊形成個筒狀，揚聲叫道：「星芭黛，請帶著精靈衛士收隊。辛苦了，等我做出冰糖葫蘆，第一個請你吃。」
「死開，敢再過來一點點，信不信我拿劍捅你？」
「啥？」
諾丁怒了：「奶奶的，我不是男人？！要不要我掀皮裙給你看看！靠，那可是真貨，假不了。」
「要，當然要。你沒見我全身沒力氣？」
轉眼之間，強敵盡去。精靈盡去，侏儒離開，山腳下的火光也顯出正在撤離的景像。
徐錚露齒一笑，道：「友情。兄弟情誼。互相維護的誠摯情意，那實在是珍貴得什麼也換不來的絕世無價的寶
徐錚笑笑，道：「真正讓我沒法生氣的原因是你們三兄弟。很好，當真很好，可以放棄一些東西去維護別人。別的我不敢說，這點東西卻珍貴得很，我沒那個資格去破壞它。」
哪知馬克瞧了三人一眼，露出濃重的警告意味后竟跟著前面的人慢騰騰的去了。
魯瑟不語了。
「閉嘴！」
奧森茫然，不知道自己古靈精怪的兒子又在打什麼主意。但一切由著他已經是習慣，奧森往背後插回劍的動作就止下來。
正待答應，突然感覺徐錚又悄悄拉了拉自己的和衣角。奧森回頭，見徐錚對自己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個機靈古怪的詭笑。
維克獃獃的：「為什麼？」
奧森悻悻地瞪了徐錚一眼，有點忌憚的閃過一邊，上次這死孩子拿劍捅自己可捅得夠狠。
魯瑟三人再一次面面相覷，對這個能指揮動獸人族、精靈族、侏儒族，帶著一頭奇異的魔獸和可怕的法師人偶，更能讓魔劍遊俠這個殺神說停就停，還管他叫兒子少年越發敬畏起來。
亞當紅著眼攤了攤手，聳聳肩，道：「假話已經說得太多，說一次真話又何妨？反正我就是一個蹩腳的鍊金學徒，從來都上不得檯面，只有你們兩個會
魯瑟左想右想，還是出了聲，期期艾艾地道：「呃……這位大人，我們怎麼辦？」
亞當瞧了瞧維克，又瞧了瞧了魯瑟，突地道：「沒有捲軸。」
「是！」魯瑟應道：「我是又蠢又笨，早在你說放人的時候我就應該放人。就像你說的，有些昧著良心的錢，確實掙不得。」
徐錚一揚眉，道：「獸人不是人？」
「額……」
再抬頭，叫道：「玲美美，你也收隊。下次別再扔這種破玩意兒！敵我不分，威力又大得緊。」
徐錚一臉黑線地道：「是啦，是啦！裏面有你！」
嚕嚕應了聲，折翅滑翔下山。
這些個奇特的存在，無論放在哪裡都是無法忽視的，但這少年偏偏一呼百應。獸人族和他親親密無間；和從不現世的精靈族關係也好得，為了他出現在這裏；就連一向低調的侏儒族也架著他們學自太古魔法的飛行器出現了。
「哈！兒子，我高興得很。來，讓我親下！」
諾丁嘟嚨著：「這就完了？擄了我的族人，哪能說算就算，我要過去揍人？嘿，你手老實點兒，別亂摸！虎族人的腰敏感得很！」
而且這人還使得一手好劍倒，想來是奧森這個父親教授，這倒也罷了。但偏偏又帶著魔獸，還有一個高段法師標誌的人偶跟著，讓人搞不清這人到底所屬哪個職業。
徐錚微微露齒一笑，道：「據我所知，帶觸發條件的捲軸而不是主動引發的捲軸，目前亞里斯大陸，好像就只有我和弗瑞斯特老師能製做。
維克瞧著魯瑟手裡的刀，怒氣突地平息下來，咧嘴笑了笑，奇醜的臉上竟然現出一股溫柔的表情。
奧森趕上幾步，道：「要不我來扶吧。」
「額……」諾丁拉長了聲音去學徐錚，道：「然後再像你現在這樣，眼球子四處亂瞧，鬼頭鬼腦的。」
諾丁有氣無力的掛在徐錚身上，道：「你剛才說，睜大眼睛看著，獸人不比其它種族差。這話我真是愛聽，來，再說一次。」
馬克跟在後面，禁不住呵呵笑。路過維克三人時，藍眼轉過來看了三人一眼，森冷的光芒讓三人止不打了一個寒戰，都道出手當劊子手的，只怕是這個可怕的怪物了。亞當甚至下意識握緊了魯瑟的手，只盼著它下手時痛快一點。
未了，抬眼看了徐錚一眼，道：「沒有魯瑟所說的暴烈捲軸。」
徐錚點點頭，道：「嗯，我知道。」
又一次仰頭：「嚕嚕，去通知其它人，不用再上山了。」
魯瑟瞧了半晌，突地道：「我打算去那個莊園看看。」
奧森的腳步頓了頓，繼續往前走。徐錚卻回過頭來，笑道：「該怎麼辦怎麼辦。腳長在你們身上，想去哪裡自己走。」
「是。冰糖葫蘆我也要！」玲美美在上面咯咯的笑，半空里耍了個漂亮的側身轉折，讓工藝不過關的侏儒飛行器發出可怖的聲響，隨即折返侏儒島。
「滾開！」
魯瑟吶吶地道：「只是獸人……」
維克道：「你去我當然跟著。」
維克與魯瑟同時大驚，喝道：「亞當！」
一眾精靈止不住笑，輕靈的笑聲迅速遠去，整個過程只見到星芭黛，瞧不見其它縹緲無蹤的精靈。
「可是……」
三人互相看看，手交握到一起，突地也笑，似乎一直在苦苦等待堅持著的轉機已經由這個前一刻還一臉高人狀，后一刻立即退化到頑皮樣子的黑髮少年帶來了。
魯瑟
徐錚大怒，狠狠在諾丁腰上掐了一把。還別說，肌肉緊繃，蜂腰健美，感覺還不錯。
諾丁甩手，道：「走開！我喜歡小錚子攙著我。」
「冰糧葫蘆是什麼東西？」星芭黛從岩石上探出頭來，一張絕美的臉蛋在月光下更是美麗無比。「哎，收隊！咦？我怎麼會跟著他學說話？」
魯瑟扭頭看著奧森，道：「我懂你這個表情。我們就跟垃圾一樣是不是？何必臟你的手。」翻手摸出一柄短刀，翻轉回來對著自己的胸口，道：「只要你答應不為難這兩人，我立即告訴你捲軸的開啟方法，再自己動手。瞧，你連動手都省了。」
「為什麼你每次不想回答問題，都會這樣？」
亞當道：「就在後面的山洞里。很安全，毫髮無傷，維克想喂他們吃些東西，沒有一個肯吃。」
魯瑟三人在後面怔怔地看著，突然升起一股羡慕的情緒，這三人之間此時流動著的，就是徐錚所說的那種珍貴的東西。
魯瑟慘然笑道：「我又有什麼好，也值得你拿命護著？換作別人，會這樣拖著強敵製造逃生的機會么？」搖了搖頭，道：「早跑啦！你不呆也不傻，只是沒有我這一肚子的惡毒伎倆。」
徐錚大窘，埋頭走路不想理他。
徐錚又笑笑，摟緊了諾丁的蜂腰，道：「走了，去救人。」
奧森聽見了，不滿地道：「兒子！」心裏有種感覺，像是被自己的兒子和這三人聯合起來耍了一把。他擔心的那破玩意兒原來一直就不曾存在過……
「你翻啊，翻出花兒來我看看。」
奧森跟在後頭，一本正經地道：「兒子，男人的腰不能隨便亂捏。」
亞當則道：「你們不怕奧森砍你們的腦袋，我也只有一起去。」
維克樂了。亞當紅著眼，也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