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福州亂局

「三哥，你知道嗎？福州城裡現在有了三個總司令。」高少傑剛剛從福州城裡返回，為了實現他吃最好的館子，睡最漂亮的婊子的遠大理想，高少傑在福州城裡安了個家，所以對這些消息也就特別靈通。

羅耀國皺著眉頭搖搖頭說：「四弟，你這段時間松大發了，整日見不著人影，隨營學堂的課也不聽，這些資料你拿回去好好自習一下，是講解迫擊炮的一些基本戰術戰法的，還有反斜面作戰，你小子現在是軍人，隨時會上戰場的。」羅耀國口中的隨營學堂是獨立師的隨營學堂，進入12月，獨立師基本編成，陸明也從上海盧永祥處買來一批迫擊炮裝備部隊，皖系盧永祥和孫中山有同盟關係，所以孫中山的軍隊能從盧永祥的上海兵工廠買到武器。

某一日，剛剛給獨立師軍官上完課的羅耀國，在回旅部的路上聽到了這個國民軍成立的消息。

「竟有這種事？」羅耀國吃了一驚，「這樣看來黃大偉算是混到頭了，不知道這個第一軍最後會歸了誰？」

「娘西皮，這個黃大偉不自量力，居然敢作非分之想，簡直是陳炯明第二！」蔣介石的寧波官話從辦公室里傳了出來，聽這個意思，蔣介石和羅翼群已經達成了一致，要一起聯名向孫中山告黃大偉的狀了。

「三哥，我知道了，知道了，這個我拿回去一定好好研究，對了，那個麗苑可是福州城裡數一數二的堂子，連許司令和李軍長他們都從那兒叫姑娘的。」高少傑現在的樣子整個一被帶壞的老實孩子，也不知道是誰帶壞的，好像哥幾個都一心一意撲在工作上面。

「介公，叔叔。」羅耀國走進辦公室後向蔣介石和羅翼群分別行了軍禮。

「輔文進來吧。」蔣介石的聲音從辦公室里傳來。

「輔文怎麼來了，也是為了黃大偉的事情嗎？」一口揚州口音的官話在羅耀國的耳邊響起。

「唉，我的三哥啊，你該不是和四哥待久了也變木頭了？這麼大的機會你看不出來？三個忘了咱師長是誰了？」小胖子小眼珠滴溜溜的一轉變點破了天機。

「見過王參謀長。」羅耀國回頭一看見是參謀長王伯齡趕緊端端正正的行軍禮。王伯齡長羅耀國十歲，長得面如冠玉，唇若塗抹。不過此人在歷史上的評價非常低，這一點羅耀國倒是知道的，所以羅耀國對他非常的尊重，這就叫寧願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

王伯齡微微一笑招呼道：「輔文，坐坐，你的炮兵觀察和迫擊炮運用我都看過了，我覺得很好，不過有些問題我還是要向你請教一下，這個迫擊炮和機關槍的配合是怎麼個意思？」王伯齡在歷史上曾經擔任過雲南講武堂的高級教官和黃埔軍校教授部主任，可見其對軍事教育還是非常有經驗的，現在獨立師隨營學堂也是他在負責，羅耀國因為是西點畢業，在獨立師里文憑最響，自然也就被王伯齡拉去隨營學堂授課了。

第三軍軍長李福林是綠林出身，按照羅耀國前世的標準，這位粗眉大眼五官端正，身材略顯肥胖的男子應該屬於黑社會分子。不過在亂世之中就沒有那麼講究了，李福林現在有第九、第十、第十一、第十二四個旅，其中第九旅旅長林駒，綽號公仔駒，蠱惑仔分子出身。第十旅旅長吳近，同樣是出來混的蠱惑仔。第十一旅旅長袁德墀倒是好人，傳統戲劇演員出身，藝名叫蛇仔秋，不過這位旅長大人的言談舉止怎麼看都像是在戲台上。第十二旅旅長鄭詠琛是憲兵出身，是第三軍裏面唯一一個看上去有點像軍人的將領。有這麼一群活寶在帶兵，這個第三軍自然是指望不上的。

福州里這段時間可熱鬧極了，有了個好奇怪的制置府，這個是曾經收復外蒙的民族英雄徐樹錚弄出來的名堂，那個把北伐軍放進福建的王永泉則被徐樹錚委任為福建總撫，過了幾天許崇智和徐樹錚商量一番，把王永泉的總撫變成了總司令，剝奪了他的民政權，另外任命了林森為福建省長。

討賊軍第二軍便是許崇智的粵軍第二軍，所部四個旅，分別是許濟第五旅，孫本戎第六旅，陸學文第七旅，張民達第八旅。其中第五旅旅長許濟原名許崇濟是許崇智的堂弟，第八旅旅長張民達是南洋華僑出身，雖然沒有上過正規軍校，卻是英勇善戰，是許崇智最為倚重的將領，第五旅和第八旅也是第二軍的基幹部隊。

來到師部蔣介石辦公室門口，就聽到裏面羅翼群正在滔滔不絕的說黃大偉的壞話，還要蔣介石在給孫中山的電報上署名，蔣介石則在一邊附和著。

「三哥，三哥。」這時小胖子吳子良也興沖沖地跑了來，「你知道嗎，黃大偉自封了國民軍總司令！這下可有熱鬧瞧了！」

羅耀國一經提醒也想了起來：「對，對，對，我聽說黃大偉為人刻薄寡恩，手下的幾個旅長對他並無好感，他自己又狂妄無知，這次一定沒有好下場，這樣第一軍無主，搞不好就要讓介公給吞併了。不行，我得去一趟師部。」

「你這小子怎麼唯恐天下不亂啊？姓黃的做總司令關我們什麼事？」羅耀國板起面孔數落了小胖子兩句，在幾個弟兄中間小胖子最是機靈，就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

「歸誰也歸不了你我，三哥，我在福州城裡認識了粉頭，很有味道，要不要給你介紹介紹？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高少傑那張老實木訥的臉上露出一絲壞笑。

獨立師在地球的歷史上是沒有的，不過在這個複製品地星上由於羅耀國的蝴蝶效應被弄了出來，由於是新編部隊，沒有經歷過大場面，所以許崇智和黃大偉兩人也沒有給予高度重視。

三個軍分別是黃大偉粵軍第一路擴編而成的第一軍，所部五個旅外加炮兵團和警衛第一營，警衛第二營。其中王懋功第一旅，陳得平第二旅，邱鴻鈞第三旅都是原第一路的老部隊。龔師曾第四旅原是歸順革命黨贛軍一營擴編而成，裝備訓練較差，張毅第十三旅是收編的北洋軍王獻臣師一旅。

「哦，伯齡啊，是不是輔文來了。」聽到王伯齡的聲音，蔣介石知道自己的好友又在和羅耀國紙上談兵了。

「妙，妙，妙，機槍和迫擊炮還可以這樣用的，這幫洋鬼子在怎麼殺人的辦法上可謂是絞盡腦汁了。」聽到西方最新戰術的精妙之處，王伯齡也忍不住大聲讚歎起來。

北伐軍打下福州以後，於10月18日改名為東路討賊軍，許崇智就任總司令，蔣介石出任總參謀長。所部編為三個軍後來又新增了一個歷史上沒有的獨立師。

「介公，黃大偉這是自不量力，只要總理一封電報他的軍長也就到頭了。」羅耀國微微一笑又說：「只是第一軍群龍無首，有些部隊可能會不穩。」

「參謀長，迫擊炮和機槍是這樣配合的，比如，我們可以以機關槍為虛，以迫擊炮為實。如果在某個隱蔽處架上一挺機槍，再在附近設置一個迫擊炮陣地，待敵軍經過時機槍先開火，敵軍聽見機槍聲多就地卧倒，然後事先調正好射擊諸元的迫擊炮開火射擊……」羅耀國滔滔不絕的開始介紹起腦子裡西點的新戰術了。

王伯齡雖然在歷史上有臨陣脫逃的習慣，可是他所受的軍事教育卻非常完善，從陸軍小學、保定速成，日本振武學校，日本士官學校，前前後後加起來有七八年之久，和羅耀國兩世加一塊受得軍事教育差不多長。所以和討論軍事是他的三大愛好之一，還有就是念經和女人。而在獨立師能和他一起討論軍事的也只有羅耀國了。

徐樹錚在福建一登場，弄得直系那個吳大帥緊張的不行，派了駐江西的常德盛師入閩討伐徐樹錚，還任命那個被羅翼群敲詐了一筆的李厚基為福建討逆軍總司令，海軍宿將薩鎮冰為福司令，高全忠為總指揮。在吳佩孚忙著討伐徐樹錚的同時，廣東聯省自治的陳炯明不知道為什麼也和徐樹錚過不去，和吳大帥聯合派出洪兆麟洪包子為援閩軍總指揮來援助李厚基討伐徐樹錚，唉，你自己聯省自治了，偏偏不讓徐樹錚在福建自治一回。四面受敵的徐樹錚又因為在福建省長的任命上得罪了王永泉，只好在11月2日離開福建。

「三個總司令？許汝為一個，王永泉一個，還有誰？徐樹錚又回來了？」羅耀國搖搖頭表示不解。

高少傑大笑道：「呵呵，說出來此人還是我們的老上官，國民軍總司令黃大偉，沒想到吧？黃大偉居然自封了個總司令做做，聽說第一軍隊幾個旅長現在全都成了師長了。」

除了制置府以外，福州城裡又出現了一個國民軍，聽到這個名號的時候羅耀國還以為馮玉祥來福州了呢。

「輔文，你也坐吧。」蔣介石沖羅耀國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便請他落座：「你對黃大偉自封總司令一事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