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和平年代
第315章 北上抗俄 三
羅耀國一邊聽一邊微微點頭，似乎是很贊同對方的計劃。說實在的，奉軍的情況的確是應該以數量眾多的弱兵置於前敵堵槍眼，把少數強兵集中起來尋找戰機。如果能以邊防軍、第三師和國軍十八師組成機動兵團，也有近八萬之眾，如果對付兩萬蘇聯紅軍應該有必勝的把握……而遠東蘇軍現在恐怕也就是七八萬吧？如果能殲滅其中的兩萬，那遠東蘇軍短期內就無力再戰了，除非再從西部調集援兵，這樣說不定就能拖上三個月了。到時候再和談或許就能爭取到較好的結果了吧？
「玉帥以為我選擇的這個戰場怎麼樣？」
「真的沒有一點可能性嗎？畢竟現在奉軍可是擁有內線作戰的優勢，如果能夠利用東北便利的交通網路，快速調動軍隊，對來犯之敵各個擊破的話，或許也有些勝算吧？」羅耀國微微蹙了下眉，似乎是有些不甘的樣子。
石原莞爾只是微微一笑：「在來北京之前，我剛剛才從關外奉軍處來。對奉軍戰備的情況有那麼幾分了解，不知道將軍想不想聽？」
不過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羅耀國微微一欠身，笑道：「非常感謝貴國對中國抗俄戰爭的幫助。也非期待能和石原中佐共事。」
看到兩個戰略家在大眼瞪小眼相互打量個沒完，也不說一句話，川島芳子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她就像個真正的日本女人一樣，衝著羅耀國深深彎了下腰，淺淺一笑：「輔文將軍，這次石原中佐是受日本關東軍派遣前來幫助中國抗俄的。而且張學良將軍希望石原中佐可以和閣下一起共事。」
這段時間黨的工作又一次陷入了低潮。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武裝保衛蘇聯」的口號！也不知道共產國際都是些什麼樣的笨蛋組成的？這麼儘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呢？這個蘇聯就是要保衛，那悄悄保衛一下不行嗎？非要這樣大喊大叫的呢？現在好了人民群眾都不理解，在南方那個王明同誌異想天開要去發動兵工廠工人罷工，結果在人家兵工廠大門口演說了幾個小時，要不是國民黨反動派的警察保護著，不讓工人們揍他。這小子現在可能已經過世了！哼！這些國民黨反動派盡不幹好事，這種禍害留著幹什麼？讓工人們把他打死算了……
石原也在觀察著對面的年青人，這個長了張討女人喜歡的小白臉的人就
一個自稱是要解放全人類的社會主義國家，一個在建國之初口口聲聲說要放棄在華一切特權，廢除中俄間一切不平等條約的社會主義蘇聯。現在僅僅是為了一條沙俄時期遺留下來的中東鐵路，就對中國宣戰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蘇聯更無恥的國家嗎？
「石原中佐請講。」羅耀國坐直了身子，拿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架子來了。
……
「蘇聯已經於今天對我們宣戰了！」
而毛澤東所擔心的正是共產國際和那些留蘇派會利用紅軍暫時的困難發難，奪取中共中央和紅軍的領導權。現在紅軍背靠外蒙雖然可以得到蘇聯的及時援助……可是同時受到他們控制的風險也在加大。
「我就選擇黑河到滿洲里一線吧！」羅耀國稍稍想了一會兒就說出了一個差點讓石原吐血的提議。
這話吧……是有點氣話，可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那個王仲義現在可會來事啦！據說在大興安嶺裏面天天開大會聲討托洛茨基！還在大興安嶺山區裏面的那些綹子裡頭抓到許多的托洛茨基派，都給打了靶了。那斯大林聽到這個消息甭提有多高興了！這個時候去揭發人家是特務，說你污衊工人階級都是輕的，搞不好就是一頂托派帽子！
石原笑了笑，伸出三個手指：「三個月，我們的計劃是讓奉系至少維持上三個月！你應該知道，這次戰爭維持的越久中共失去的就越多。而反共正是這次戰爭的真正目的！想必閣下也是清楚的吧？只是眼下張家那對父子有些忘乎所以了，特別是張學良將軍。張學良現在以為他能夠贏得戰爭……」
現在是張學良召開的第一次聚集了三方高級將領的軍事會議，沒有想到會議剛剛開始，參謀就送來了宣戰的消息！
石原莞爾一笑，無所謂地搖搖頭，一開口便是流量的中文：「中日兩國是一衣帶水的友好鄰邦，而且又同為東亞黃種人。現在中國面臨蘇聯白種人的入侵，我們大日本帝國自然是要負擔起保衛黃種人文明的使命，幫助貴國的。這一次石原能和中國最優
縱觀整個東北戰場，這一段圍繞著大興安嶺的戰線是最危險的！畢竟在大興安嶺裏面還盤踞著一支「紅軍」！而滿洲里以南不遠處就是外蒙，那兒又是為蘇聯所控制……選擇這種戰場怎麼看都要輸得很難看。
毛澤東淡淡冷笑一聲，又猛吸一口煙：「那又怎麼樣？誰讓他們只相信那些真正的布爾什維克呢？我們這些山溝溝裏面出來的反正也不受待見。就讓他們吃點真正布爾什維克的苦頭也好……」
石原繞了半天終於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他就是想和羅耀國討論應該選哪一塊比較容易表現的戰場，好讓國民黨軍狠狠教訓蘇聯紅軍的……當然，這個目的還是為了讓蘇聯看清楚國民黨的威脅，好和日本聯手。
滿場的軍官站得筆直，一動不動，只能聽見各自粗重的喘息聲，人們的神色各異，或是興奮，或是緊張，還有些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也看不出是緊張還是幸福。
「報告？」毛澤東微微一蹙眉，搖搖頭：「報告什麼呀？我們的話人家還相信嗎？人家王仲義是王明、胡巽認可的布爾什維克，還是工人階級出身，比咱們高貴！我們現在說人家是特務，還不要給扣上一頂污衊工人階級的帽子啊？」
這個事兒張學良已經在轎車上面和羅耀國說過了。不過羅耀國一聽就知道其中一定有陰謀！日本人一定在算計著什麼，只是……自己一下子猜不透。既然是自己都猜不透的陰謀，那就一定是石原莞爾想出來的了。
一席話說完，石原莞爾冷笑著看了一眼羅耀國。好像在等待著他的求助一般。
張學良現在全副戎裝，站在眾人的面前。鐵青著臉，看不出是興奮還是緊張……或許只是憤怒吧？
……
周恩來也點點頭，不過還是猶豫了一下，又開口了：「潤之，中東路戰爭迫在眉睫了，聽共產國際發過來的消息，很快就要宣戰了。現在共產國際和蘇聯紅軍都把這些特務當成了我們的人，到時候會不會被他們給……」
「……恩來，這次中蘇之戰真要打響的話，我估計形勢會更加嚴峻的。特別是奉系、青年軍、晉軍很有可能會發動對蘇區是聯合進攻。到時候我們可能要丟
毛澤東端坐在炕上，點了支香煙，慢慢抽著。聽了周恩來的話，沒有一絲驚訝，也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坐著。
……
對於敵人馬上就要發起的大規模進攻，毛澤東和周恩來這段時間天天都和紅軍主要將領開會研究。現在紅軍的西面面對著青年軍的數萬大軍，他們現在已經結束了新疆之戰，兵力已經擴充到了十五萬人。而留守陝北、綏遠、隴東蘇區的紅軍總共才五萬。綏遠蘇區東面現在也有一支數量龐大的奉軍，由奉軍中最善戰的大將郭松齡統率著，隨時有可能西進危險歸化城。而且這支軍隊很可能會同西線的青年軍東西對進……到時候紅軍要想確保陝北蘇區和綏遠蘇區就必須要將主力從山西撤出，如此山西蘇區的面積肯定要大大縮水了。
羅耀國輕輕點點頭，算是承認了，不過具體的原因可是需要保密的。大興安嶺裏面的這支「紅軍」現在好像得到了蘇聯那個偉大領袖的嘉獎！似乎他們不知道這支紅軍是假的……這樣的話，自己在大興安嶺周圍就有機可乘了，說不定能打出幾次漂亮的殲滅戰。
羅耀國點點頭，沒有說話。心想這個倒是要聽一聽的。自己雖然在東北部下了情報網路，可是畢竟不像日本人那樣經營日久，早就滲透到奉軍的各個角落之中了。估計……現在這個石原莞爾對奉軍的了解還要超過老張家父子吧？
吳佩孚也打量了對方片刻，才淡淡一笑道：「你羅輔文的選擇肯定是有道理的……而且也不會吃虧！我說的對不對？」
深夜。山西大同善化寺，紅二方面軍總司令部。
場景換到了北京的一所中式庭院裏面，這兒是吳佩孚在北京的公館。和石原莞爾見了面之後，羅耀國便立即趕到了這兒拜訪吳佩孚，請教他的意見……畢竟他現在已經被張學良安排來和吳佩孚合作了。
羅耀國的臉上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對奉系的外強中乾，他早就是有心理準備的。畢竟愛國的東北軍在歷史上的名聲實在是太顯赫了！
石原微微搖搖頭，輕輕一嘆：「奉軍之虛弱，戰備之鬆弛，若不是親眼所見，恐怕是根本不能夠想象的。更令我難以置信的是……奉軍上下的一片樂觀情緒。他們只不過是訓練了三萬多人的所謂『精
羅耀國下榻的豪華客房的會客廳之內，放了兩碗飄著清馨香氣的花茶。羅耀國換了一身寬鬆的青布長衫，悠然自得地靠在一張沙發裏面。他的對面並排坐著兩個和服打扮的男女，女的肌膚賽雪，明眸皓齒，正是川島芳子。男的羅耀國也認識，而且在前世就認得！那張冷峻而陰霾的臉龐，一對透著深沉和陰狠的銳目，不是石原莞爾又是何人呢？
善化寺一角的某間禪房現在是毛澤東的臨時住所。一個身材高大，衣著破爛的年青人被周恩來帶了進來。
而這一回的中東路之戰，就讓全世界看看一個不一樣的中國吧！
「說說你們日本軍事顧問幫助張少帥制定的計劃吧。你們計劃他們多少時間輸掉戰爭？」羅耀國的口氣一本正經，似乎也不是在開玩笑。以奉軍現在的實力和蘇聯打本來就是輸多少而已，如果能輸得好看一點也就達到目的了……畢竟這次戰爭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給共產黨和國民黨製造麻煩，現在這個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今天是這兩人的第一次見面，當然羅耀國早就在照片上見過對方了。只是見到真人時才發現吳佩孚現在真的是老了！頭髮幾乎是全白了，眼睛也不如照片上那麼炯炯有神，眼皮有氣無力耷拉著。真是有些英雄垂暮的樣子了……這一切不知道有多少是拜自己所賜呢？
「潤之，他就是羅瑞卿同志，他是從東北輾轉來到大同尋找到組織的。在此之前，他是我黨安插在國民黨中央軍校裏面的秘密黨員，這一次……他和其他幾位同志參加了大興安嶺起義。而且還有大約一個團的兵力被留在大興安嶺裏面的同志所控制。」
說到這兒石原的臉上早已經充滿了鄙夷的神色，很明顯奉軍根本就不在他的眼裡面。他又冷笑一下：「在我看來，數十萬奉軍不過是一群穿著正規軍軍服的烏合之眾而已，就算其最精銳的軍隊在中國也不過是三流的，在世界上根本就不堪一擊！所以在這一次中蘇之戰中，我們是不能對他們抱有什麼幻想的。在我看來真正能依靠的也只有閣下從南方帶來的一師精銳了！不過……僅僅依靠一個師的兵力要想挽回
國軍參謀團前腳剛住進六國飯店，川島芳子便陪著石原莞爾來上門拜訪了。這是……中日兩國兩個最傑出的戰略家的首次見面！羅耀國的腦海里突然湧現出這樣一個奇怪的念頭。他覺得自己似乎和石原是同一類人，只不過所處的陣營不同罷了！
吳佩孚也是一身兒便服，命下人上了兩盞清茶待客。一老一少靜靜對坐在一間寬敞明亮，但是陳設簡樸的客廳裏面。
「……只是這個作戰計劃已經被張學良和他的將軍們給否決了。他們還是死抱住去年制定的錯誤計劃，以邊防軍分散於邊境，把戰鬥力極弱的主力集中部署在哈爾濱、吉林等大城市。等待蘇軍在被固守據點的邊防軍所消耗以後，再尋找機會出援……而現在由於國民黨和吳佩孚將軍的援兵到來，他們的計劃也有所改變。他們想把整個東北戰場分為兩塊，一塊由你們和吳子玉將軍負責，另一塊則由奉軍負責。至於戰場如何劃分，羅將軍有什麼提議嗎？」
羅耀國也站立著，不過他的臉上卻帶了一絲淡淡的冷笑。蘇聯在這個時空還是一樣卑鄙無恥，還是一樣貪得無厭……只是中國卻不是一樣的軟弱無力了！因為中國現在有自己這個穿越者，這個時空中國的歷史已經被自己完完全全改變了！不！不僅是中國，還有德國！還有全世界！
周恩來說到這兒向窗外望了一眼，看到確實沒有其他人，才壓低聲音又道：「大興安嶺裏面的那支所謂的『紅軍』的確是國民黨安排的。他們的領導人名叫王仲義，真實身份是國民黨軍事情報局副局長！是個大特務！而且……這支軍隊和奉軍還有不清不楚的勾結。估計上一次所謂的反圍剿勝利也是子虛烏有的！」
「潤之，這件事情……我們要怎麼向上面報告啊？」看毛澤東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周恩來也只好出聲把他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出來了。
石原莞爾沉沉一笑，搖了搖頭：「再好的作戰計劃也需要有能夠執行它的軍隊，否則一切皆是空談！以奉軍的實際情況，最可行的戰術還是應該將普通的軍隊預先部署到第一線挖壕據守，而將精銳之邊防軍、第三師以及貴黨的第十八師組成機動兵團……」
北京東交民巷，六國飯店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