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和平年代
第338章 日蘇戰爭 十三 邊談邊打
斯大林又道：「中東鐵路現在好像已經修復了吧？那我們有沒有可能通過這條鐵路將武器運進海參崴呢？或許還能將一批軍官也送進去，那樣我們在敵人的背後就能有一座堅強的堡壘。這樣我們在談判中的籌碼也會有所增加吧？布哈林同志，共產國際的工作是你在負責，這個……能不能辦到？」
現在還是思想家的布哈林微微皺起了禿眉毛，好像是在思考什麼思想上的問題，沉默了半晌，才緩緩說道：「斯大林同志……通過中東路向海參崴輸送武器裝備和人員的事情……咱們共產國際恐怕很難下指示。這條鐵路現在歸中國的資產階級政府管理，而且中國共產黨方面的主要負責統戰工作的同志……現在都回來延安檢討右傾錯誤了，這是您的指示。還有一個潛伏在國民黨軍閥羅耀國身邊的名叫娜塔麗·列辛斯卡婭的女間諜，現在……也已經被開除出波蘭共產黨了……」
「犬養先生，貴國的軍隊在今天上午已經完全控制了伯力城，恭喜了。」原來娜塔麗告訴羅耀國的是最新的戰況。羅耀國端起咖啡淺淺喝了一口，又笑道：
北上專列的車廂裏面，羅耀國、汪精衛兩位和平特使正和日本政府的特使犬養毅老先生面對面坐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香濃咖啡已經被娜塔麗送了上來。由於托洛茨基已經被斯大林開除出黨，所以連帶著這個托派色情間諜也一同脫離了蘇共，現在正式背叛革命……里裡外外都是羅耀國的人了。
……
布哈林？就是那個《列寧在1918》裏面的叛徒，現下三十多歲，頭已經有點禿了，留著副山羊胡，一雙眼睛有些深沉。目前共產國際的工作就是由他在負責，他是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委員，主席團委員，政治書記處書記，同時還兼任著《真理報》主編，是蘇共黨內的頭號思想家。
這個時代的日本海早就是日本海軍的天下，沙俄的太平洋艦隊在革命之後已經灰飛煙滅了。整個蘇聯遠東濱海地區，現在都對聯合艦隊敞開著！
而現下，中國又利用日俄戰爭的機會，拋出了這份《亞洲和平條約》來！這份條約從表面上來看是照顧了包括日本在內的列強的利益。使大家在亞洲的殖民地的安全得到了保證，其中也包括了日本統治下的朝鮮和台灣。可是細細一想，卻又不是這麼
「伏羅希洛夫同志，對哈巴羅夫斯克的反攻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我希望在正式談判開始的時候，我們英雄的工農紅軍可以把紅旗重新插上哈巴羅夫斯克的城頭！只有那樣我們才能在談判桌上得到一個理想的結果！另外……海參崴的防禦現在布置的怎麼樣了？能不能守住？」
哈巴羅夫斯克保衛戰已經進行了整整八個晝夜了，看著蘇聯紅軍固守的地盤越來越小，在烏蘇里江西岸觀戰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座城市最後陷落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
……
雖然日本政府已經決定接受中英美法荷五國的聯合調停，不過並沒有下達停止進攻的命令。恰恰相反，為了讓蘇聯接受日本方面提出的極其苛刻的和平條件，首相田中義一已經指示陸軍省和參謀本部，務必要在談判期間攻佔海參崴要塞，只有奪取這座遠東第一堡壘，才能使蘇聯人真正意識到日本帝國的強大！才能使他們心甘情願的接受日本所提出的割讓庫頁島北島，賠款一億美元的和平條件……
想到這裏，犬養毅忍不住在心裏面埋怨了孫中山一番，也不知道這位怎麼會想出這樣一個餿主意，居然要聯合歐美列強來調停日蘇之間的戰爭！而且那些歐美列強居然也都順水推舟的答應了！看來這些國家是對那個所謂的《亞洲和平條約》感興趣吧？只是……這個條約國內的那些陸海軍兵頭，包括田中義一在內都是堅決反對！可是又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拒絕。
船團的數十艘輪船上面，都飄揚著日本國的太陽旗，護航的軍艦更是舞動著日本海軍的旭日軍旗！
這個國家，三千年前就已經有了燦爛輝煌的文明，建立了巨大的帝國，而且一直以來都是讓日本仰視的上國！難道真的沒有重新崛起的一天嗎？這一天
「現在通往海參崴和蘇聯遠東濱海地區的大門已經關上了，庫頁島北島也是瓮中之鱉，想必斯大林會認真考慮貴國的要價了吧？」
這個位於烏蘇里江東岸，用沙袋和鋼管壘砌成的觀察哨是國民革命軍十八師工兵的傑作。修建它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十八師的一部分軍官到這裏來欣賞對岸的戰鬥，根據十八師參謀部的估計，這裏的戰鬥還將反反覆復地上演。因為蘇聯人是絕不甘心放棄烏蘇里江以東，阿穆爾河以南的肥沃土地的。而哈巴羅夫斯克（伯力）恰恰就是蘇聯紅軍反擊的大門，現在這扇大門的控制權馬上就要落到日本人手裡面了！
犬養毅還是一副淡淡的微笑，他的情緒好像根本沒有受到戰局順利的影響。此刻他心裏面卻只是無奈的苦笑一聲。日本政府的要價的底線是割讓樺太島（庫頁島）北島外加賠款一億美元，解散朝鮮共產黨和日本共產黨，並且蘇聯和共產國際還要保證不再支持類似組織，最後還要蘇聯方面交出朝鮮共產黨的領導人，特別是組織策劃爆炸案的金九！這樣的條件……可以談成的可能性也實在太低了。可是田中義一也已經盡了全力壓低陸海軍方面的要價，估計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現在他這個特使不僅僅是要和蘇聯人討價還價，還要和國內那些陸海軍兵頭作鬥爭，一不留神還會給人家扣上一頂國賊的帽子！
哈羅夫斯克保衛戰失敗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傳到了克里姆林宮。此時斯大林正在主持一次政治局會議。包括布哈林、李可夫、托姆斯基、伏羅希洛夫、加里寧、莫洛托夫、魯祖塔克等人都齊聚一堂。
如果……沒有這次的櫻田門刺殺事件就好了！如果沒有這次刺殺，現在日俄應該已經攜起手來了吧？這些該死的朝鮮人！他們就那麼想要復國嗎？做天皇陛下的忠順臣民有什麼不好的？
哈巴羅夫斯克原名伯力，原先是屬於中國的領土，根據1860年的《中俄北京條約》這座位於烏蘇里江和黑龍江匯合處的重要城市，連同烏蘇里江以東的全部土地，都被割讓給了俄羅斯帝國！
斯大
海參崴外海，彼得大帝灣洋麵，夜幕已經漸漸低垂下來，數十艘各式各樣的輪船所組成的船團，正在海面上犁出一道道白浪。這船團都是有數千噸到一萬多噸的各色貨輪和客輪所組成的。在它們的外圍，還有巡洋艦和驅逐艦環繞著這慢速行駛的船團巡航保護。
到了五月二十九日凌晨，伯力城內已經全是火光，原來為了對付依託街壘和建築死守的蘇聯紅軍，日軍找來了不少汽油，放火焚燒。這個時代伯力的建築大多還是以木質結構為主，被日軍澆上汽油一燒很快就燃燒起熊熊大火。耐不住火突出房屋的蘇聯人，不管是紅軍戰士還是普通百姓，都被日軍不分青紅皂白的射殺！而來不及衝出火場的俄國人則變成烤肉，整個伯力城就這樣漂浮著人被燒焦的味道！連遠在烏蘇里江對岸觀戰的中國人都能聞到淡淡的焦臭味。在日軍火海加人海的攻勢下，蘇聯紅軍的抵抗漸漸微弱起來。戰場上的槍炮聲也逐漸變得稀疏，到了五月二十九日上午十點鐘左右整個戰場突然安靜了下來……一面被硝煙熏得微微泛黃的日本太陽旗此時正在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黨委大樓上緩緩升起！哈巴羅夫斯克陷落了！
數十道煙氣直上雲天，夕陽灑落，映照在洋麵上，波光粼粼，海天之間，私有血色。
日軍對伯力城的總攻從五月二十八日夜晚八點開始發起。喊殺聲和槍炮聲一陣陣地傳來，小小的伯力城，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蘇聯紅軍曾經據守的塹壕和建築，早已破爛不堪，橫七豎八的都是屍體。有黃綠色軍服的蘇聯紅軍官兵，也
斯大林拿起煙斗，輕輕抽了一口，突出一圈白煙，心裏面則琢磨了一番莫洛托夫的提議。沉思了一陣，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莫洛托夫同志的意見值得考慮，我們現在也不能光靠打仗來解決問題……中國提出的調停說明帝國主義之間現在是有矛盾的，中國和英美法荷五國並不支持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擴張。我們應該要利用這個矛盾來對付日本帝國主義……不過談判桌上可以談出什麼結果，還是要看戰場上面的表現……莫洛托夫同志，這次就由你出任蘇聯特使去北京和日本人談判。」
娜塔麗到底是洋人，煮磨沖泡濾這種擺弄咖啡的全套手藝是非常精湛的，挑選咖啡豆也是內行，弄出來的咖啡都是香濃馥郁的極品。送咖啡的同時，娜塔麗還湊近羅耀國的耳朵，輕輕嘀咕了幾句，然後才嫣然一笑轉身離去。
田中這些人的心裏面恐怕還在做那個征服支那的迷夢吧？這些人似乎還以為現在的中國和日俄戰爭時代一樣，就是一塊放在砧板上的肉，日本想怎麼切就這麼切。這些人……什麼時候能真正看清中國這個國家就好了。
……
「同志們……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斯大林接過秘書巴郎諾夫悄悄遞過來的紙條，看了一下，便皺起眉頭擺出一副萬分悲痛的表情：「我們英雄的工農紅軍已經在哈巴羅夫斯克戰鬥到了最後一個人！就在剛才……哈巴羅夫斯克已經……被日本帝國主義給攻佔了！同志們，現在蘇維埃祖國最危險的時刻已經到來了！同志們，你們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黨渡過眼下的難關就請提出吧。」
日本海軍第三艦隊的旗艦古鷹號重巡洋艦上，海參崴派遣軍司令官武藤信義大將在船尾的甲板上面悠閑地散步，不時還眺望遠方的海面。這支船隊現在裝載著配屬海參崴派遣軍的最後兩個師團，廣
會議討論的主要還是遠東的軍事問題。現下和日本的戰爭才是蘇聯的頭等大事，也是蘇共政治生活的最核心議題。戰場上面的節節敗退，使斯大林的威望遭到了極大的損害……甚至有不少蘇共的領導人都在私下議論，是不是應該讓托洛茨基回到政治局，來專門負責軍隊工作？似乎只有他來做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蘇聯紅軍才能走出每戰必敗的怪圈來。
現在這座城市暫時還屬於繼承了俄羅斯帝國雄心壯志的蘇維埃帝國。之所以說是暫時……那是因為從烏蘇里江西岸的某個觀察哨往東望去。整座城市現在已經籠罩在一片片騰起的灰藍色煙柱中，城市的東南北三面的高地上，一面面迎風飄揚的太陽旗似乎正預告著哈巴羅夫斯克（伯力）的最後命運！
伏羅希洛夫由斯大林的所言思索了一下，謹慎地說：「對哈巴羅夫斯克的反攻最早可以在六月十五日發起。而海參崴的防禦現在非常困難，主要是缺乏反擊日軍戰列艦的火力，現在完全是處於挨打的狀態中。而且海參崴的後路也已經被日軍所切斷，目前正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之中，葉戈羅夫同志已經盡一切可能動員海參崴的居民參加紅軍，到昨天為止海參崴的守軍數目已經增加到了八萬人，不過新增加人員的訓練和裝備都很糟糕，特別是武器缺乏，海參崴儲存的武器不足以武裝那麼多的軍隊，因此這支龐大軍隊現在只能勉強用來防守城市。」
不知道過來多久，只聽見一聲桌椅碰撞的聲音。長了副長圓臉兒，留著一撮短鬍鬚，戴著副橢圓形金絲眼鏡的莫洛托夫已經恭恭敬敬站立了起來：「斯大林同志，目前其實也不都是壞消息，現在的局勢似乎正是處在一個轉折點……日本人的攻勢已經到了盡頭，他們不太可能越過阿穆爾河繼續進攻了……而且中國人現在也聯合英美法荷想要調停這次的戰爭，他們還提出一個《亞洲和平條約》的設想……這個條約似乎對目前蘇聯面對的險惡局勢是有好處的。它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保障我們的亞洲後花園的安全。如果能夠簽署這項條約，應該是一次重大的外交勝利！完全可以抵消軍事上面不利的消極影響，也可以為國家的建設贏得寶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