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世界大戰
第649章 反共產國際協定 九 斯大林的離間計
「遠東。」契切林思索了下回答道：「應該是遠東，托洛茨基一定將遠東出面給了日本帝國主義！」
莫洛托夫點點頭，他又問：「斯大林同志，是不是要請中國同志派出軍事顧問或是武裝人員直接介入？」
這段時間中共和國民黨達成了和平統一的協議，雙方也算是「一國人」了。蘇維埃的紅旗也換成了難看的青天白日旗，每天早上的雄壯的國際歌也成了「三民主義，吾黨所宗」的國歌。
毛澤東苦苦一笑，遞上了那份共產國際的指示電文：「我的周副主席呀，這份電報就放在你的案頭，你難道沒有看過嗎？」
「是的，是有兩個這樣的人。」莫洛托夫擰了下眉毛，遲疑了下：「他們現在已經去了……索洛維斯基。」
「還是要加強思想教育工作，要讓廣大幹部和黨員堅定共產主義必勝，資本主義必敗的信心！一定要保持住艱苦奮鬥的精神，一定要堅持自力更生，不要被國民黨的糖衣炮彈所迷惑……」周恩來皺著濃眉文不對題地回答道。
被毛澤東一番勸說，周恩來才緩緩點頭：「潤之，你說的有道理，歸根結底還是要加快經濟建設，讓社會主義優越性得到充分體現，這樣隊伍才能穩定。」不過他此時的眉毛卻又緊皺了幾分。在經濟建設方面，國民黨已經領先了一步，而且他們又佔據了中國最富庶的地盤，留給中共的土地卻都是些窮鄉僻壤。
「恩來同志，你怎麼看？」毛澤東放下手中的文件，沉聲問道。
僅僅兩個月下來，下面的人沒有不說國民黨好的！本來嘛，兩黨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有過一點小磨擦而已。至於爭天下什麼的，其實也是周恩來、毛澤東和蔣介石、羅耀國這個層次的事兒，和下面的同志們關係不大。而且這兩天還有可靠傳聞，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正在考慮給青年軍和邊防軍的軍官以國民革命軍預備役軍官的待遇。也就是說同志們可以直接從國民政府陸軍部財政局那裡按月領到一筆相當於現役軍官三成的軍餉！而且這個錢按照規定是發給個人的！組織上如果截留就是「剋扣軍餉」。
「他是擔心斯大林和日本妥協。」毛澤東靜靜地道：「羅耀國機關算盡，是把各種可能都考慮進去了，只是有時候想太多了。他擔心斯大林割讓遠東來和日本議和，甚至讓日本幫助蘇聯作戰，所以才想讓金九
「那中國呢？中國又能得到什麼？」斯大林反問道。
「現在斯大林不是想出了對付託派的辦法了么？」毛澤東指了下角落裡面的那團電報紙，冷笑道：「斯大林是想讓金九再去當一會戰爭導火索，不過這次他想點燃的是中日兩國之間的衝突。托洛茨基是在靠國民黨和日本在後面支持的，如果國民黨和日本之間再發生衝突，只怕就無暇顧及托派了，沒有了他們的支持，斯大林也就鐵定能贏得戰爭了！今後自然也能和國民黨兩敗俱傷。」
「莫洛托夫同志，我記得前兩天你向我提起過有個什麼朝鮮勞動黨的代表到莫斯科來，想要加入共產國際，是嗎？他們現在在哪兒？」斯大林沒有再理會契切林，轉而詢問起莫洛托夫了。
周恩來冷哼了一聲：「可不是嗎，這兩個月國民黨的糖衣炮彈是一陣陣地砸過來！下面那些意志不堅定的同志，有不少都被他們迷惑了！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我們同國民黨的對峙可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十年八年！到時候他們都不用打了……」
周恩來也苦笑了下，伸手拿過抄報紙草草看了兩眼：「這個共產國際吃錯什麼葯了？居然指示咱們去解放朝鮮？這個中國都沒解放呢，什麼時候輪到朝鮮了？」說著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氣，用力地將抄報紙揉成一團，朝角落裡扔了過去：「潤之，這事兒跟咱們沒有關係，那個金九也根本就是國民黨在扶植的。和王仲義是一路貨色！咱們不支持，想必國民黨也會去支持的。」
毛澤東微微笑道：「可是日本民眾和中國民眾都不知道，其實他們的上層已經勾結在一起了。而中日這兩個國家，現在又都號稱是憲政國家。再說我們現在可是服從國民政府領導的邊防軍了。」
不過「和平統一」的影響還絕不止這麼一點，這段時間在中共的轄區裏面還悄悄的發生著不少變化，地主不批鬥了，貧農也不光榮了，肅反肅托什麼的也都不搞了，知識分子們怪話多一點也沒人管了，市面上也開始有各種各樣的生意人出現，就連中小學生們的課本上也不再罵蔣介石、羅耀國是漢奸了……一年
「可是金九這張牌卻是羅耀國自己打出來的。」周恩來微微搖頭。
「應該……也是遠東吧？」契切林看出斯大林是想要用計離間中日兩國了，現在遠東地區的戰爭，一方是斯大林的蘇聯；一方是托洛茨基、中國、日本。只要中日之間再出現什麼不快，他們的鬥爭一定會波及到托洛茨基，甚至斯大林還可以通過拉攏一方來打擊另兩方。
周恩來輕輕放下了手中的電報抄件，用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子。他現在的表情有點古怪，有一點沉鬱，也有幾分憤慨。但更多的還是一種對未來前途感到迷茫的神色。
毛澤東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皺眉看著桌上的抄報紙，那好像是一份共產國際下達的指示。毛澤東拿起來一看，原來是關於朝鮮勞動黨和人民軍的指示。共產國際將這支力量交給了中共負責管理，而且還要求中共幫助他們在朝鮮建立抗日根據地。
伏羅希洛夫看到斯大林發完一通火后，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他才小心地開口道：「斯大林同志，現在托洛茨基已經同時投靠了日本帝國主義和中國帝國主義，得到了他們的重炮、飛機和雇傭軍（指王仲義）。特別是日本人的重炮和飛機對工農紅軍構成了極大的威脅，如果這方面威脅不消除……」
「恩來，我是說朝鮮，朝鮮的事情你怎麼看？」看著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周恩來，毛澤東微微搖了搖頭，提醒道：「共產國際指示咱們要負責起領導朝鮮勞動黨解放朝鮮人民的事業，要我們為朝鮮勞動黨提供軍事和財政上面的支援。」
斯大林用他那口喬治亞腔的俄語大聲咆哮著，讓辦公室裏面的所有人都為之顫慄。伏羅希洛夫更是戰戰兢兢，一句不敢分辨，只敢恭恭敬敬地聽著斯大林的訓斥。
「啪——」的一聲。斯大林憤怒將手中的文件夾砸到了站在辦公桌對面的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伏羅希洛夫的
「伏羅希洛夫！中央政治局把消滅托洛茨基匪徒的光榮任務交給你，並且對於你和遠東方面軍司令員布瓊尼寄予厚望，可是你們又是怎麼做的呢！我早就告訴過你們要趁著托洛茨基的匪軍壯大起來之前勇敢的渡過阿穆爾河，收復符拉單位斯托克，將托洛茨基的叛軍統統攆入冰冷的日本海去餵魚！可是你們呢？你們害怕犧牲，害怕損失部隊，要準備，要等到阿穆爾河凍結……好了，現在準備好了，阿穆爾河也凍住了，可是敵人也準備好了，也有了堅固的防線，還得到了中國和日本帝國主義援助的飛機大炮！結果我和中央政治局收到的只有傷亡報告！短短一個月就死傷了十五萬人，卻連哈巴羅夫斯克也沒有打下來……丟人！真是丟人！」
「放出來，恢複名譽。」斯大林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終止了緬任斯基的廢話，又對莫洛托夫道：「你去告訴這兩個人，共產國際暫時不能接受他們的加入，因為他們的活動地點是在中國境內。根據共產國際一國一黨的原則，他們現在應該接受中共的領導，直到他們在朝鮮境內獲得一塊鞏固的根據地。不過共產國際還是會通過中共向他們提供援助的」
「順便再指示中共，讓他們幫助這些朝鮮革命者在中國東北同朝鮮接壤的地方建立秘密營地，同時還要向他們提供武器和指導，要他們盡一切可能幫助朝鮮勞動黨在朝鮮境內建立根據地。今後朝鮮人民的解放事業就要拜託中共的同志來提供支持了。」
「索洛維斯基！？已經被捕了？」斯大林一愣，扭頭瞥了眼干起活來手腳麻利的緬任斯基：「怎麼回事？」
「恩來，要單靠經濟建設趕上去只怕是沒有可能的了，他們的經濟基礎遠不是我們可比的。不過我們也不是沒有一點機會，因為國民黨反動派並不想穩紮穩打發展經濟，而是想一口吃成個胖子！想要通過掠奪來迅速積累財富。所以，我們還是有機會的，只要他們在對外戰爭中遭受挫折，比如像世界大戰中的沙俄那樣……他們的經濟崩潰了，我們不就有機會了嗎？」
……
「等一下。」斯大林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問題，突然一揮手打斷了伏羅希洛夫的訴苦，拿起手中的雕花煙斗，輕輕吸了一口：「你剛才說托洛茨基同時投靠了中國和日本……可是他有什麼東西可賣給這兩個帝國主
赤裸裸的在腐蝕人心呢！周恩來暗自罵了一句，原來這個羅耀國是大大的陰險狡詐！他這哪裡是和平統一？明明就是和平演變嘛！現在他們國民黨是中央，而且還是有壓倒性軍事和財政優勢的中央政府……錢多的拿了糖衣炮彈日夜不停地向中共的陣地上面轟，除了真正意志堅定的同志，又有幾個人能頂得住？！而且中央的領導同志為了麻痹國民黨反動派，早幾年就接受過他們的各種禮物，現在能不讓下面的同志拿么？再說了下面還有許多是原「國民軍」和「東北軍」系統出身的幹部……更何況要一天兩天頂住糖衣炮彈容易，要十年八年抵抗住這種誘惑，保持住共產黨員的本色可就太難了，特別是在這種已經不打仗的和平年代裏面，而且還面對著真不想要大傢伙兒性命，只是想要收買同志們的這種闊佬敵人。
「你說讓中共的軍隊直接潛入朝鮮。」斯大林的神態極其古怪，他將手中的煙斗把玩一下：「他們的軍隊現在不是中帝國主義的邊防軍了么？如果他們進入朝鮮不就是中帝國主義進攻日本帝國主義了嗎？這樣兩個帝國主義打起來，我們蘇聯可就能喘口氣了。」
緬任斯基尷尬地笑了笑：「斯大林同志，我們是在您拒絕了他們的請求之後，才開始立案偵查的，而且很快就發現這兩個人實際上是中國人的特務！和國民黨軍事情報局有聯繫，這些年來一直在……」
毛澤東沉沉一笑，淡淡道：「周副主席，你難道忘記了當初是誰製造的櫻田門外刺殺事件？那可是第二次日俄戰爭的導火索！也是這次刺殺讓羅耀國贏得了打敗蘇聯的榮譽，也讓國民黨擺脫了日蘇兩國的聯合壓迫，獲得了喘息之機！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是羅耀國在耍陰謀詭計，這個傢伙的心思沉著呢！」
日本人的這種翻臉不認人的速度，以及介入戰爭的決心和力度，一下就讓包括斯大林和伏羅希洛夫在內蘇聯紅軍高層感到震驚和無奈！如果說中國還忌憚蘇聯直接進攻新疆或是指使中共發動「自殺式進攻」的話……蘇聯拿日本根本就沒有一點辦法，兩國在陸地上已經基本上不接壤了。而在海上，日本海軍雖然破落了
毛澤東無所謂地一笑，擺了下手：「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恩來，有些事情不能太認真了。我們的有些同志面對槍林彈雨都不怕，可是遇到這種物質生活的誘惑就難免會有所動搖了。」說著他又搖搖頭：「不過他們有這種想法也很正常的，我們的革命事業也需要這種有能力，但是在思想上還不是一個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的同志！我們不是要去阻止他們從國民黨那裡接受合理合法的物質待遇……而是要創造條件，把我們自己的地盤建設起來，為同志們創造出良好的工作生活條件！畢竟今後的對峙可能要長達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吶！我們總不能叫那些同志吃苦受窮一輩子吧？」
斯大林的憤怒其實還是有點道理的，在這次同托派的戰爭中，蘇聯紅軍的表現的確差強人意。面對托派紅軍早已經如銅牆鐵壁般整然的防線只是一味死打硬拼。用炮火和士兵的生命去啃開口子。雖然炮火準備的計劃已經詳細到了無可再詳細。每天運送到前線的炮彈哪怕就是對比一戰來說，也可以用天文數字來形容。但是托派紅軍也有毫不亞於他們的兵力和火力！就如斯大林所說的，中國和日本也在利用每一分鐘向遠東輸送物資。而日本更是派出了包括重炮兵和航空兵在內的龐大軍事顧問團，幾乎是直接介入了戰爭！大大抵消了蘇聯紅軍的火力和空中優勢，將原本火海戰術變成了血海戰術。
辦公室的門嘩啦一聲被推開了，毛澤東就笑嘻嘻地站在門口，他還是保持了一名共產黨人的本色，穿著一件皺巴巴的軍服，一副艱苦樸素的樣子，除了手指上面夾著的那支高級香煙。周恩來輕微地皺了一下眉頭。抬手道：「毛副主席，請坐。」
「有可能么？日本和國民黨又不是傻瓜……」
「什麼？」周恩來聞言一愣，竟喃喃發問：「有這事兒？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呢？」
周恩來靜靜看著毛澤東，有點懷疑地搖搖頭：「他們的侵略目標不就是蘇聯么？可是蘇聯現在的內戰是越打越大，國力自然也在不斷消耗，而國民黨的重工業卻在高速發展……等到國民黨真要下手的時候，他們的力量恐怕已經遠遠超過蘇聯了吧？看起來我們只有趁勢取東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