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世界大戰
第670章 備戰 八 復辟
「先生們，烏蘇里斯克正在遭到斯大林軍隊的猛攻！」娜塔麗說完這個消息，便衝著屋子裡的幾位微微欠身，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1932年十月十一日下午，蘇聯革命領袖托洛茨基所乘坐的列車被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所炸毀！托洛茨基父子當場斃命。蘇聯內戰隨著這兩人的死去，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寺內壽一微微點頭，淡笑道：「托洛茨基同志的遭遇我已經聽說了，現在就是來和閣下商量善後的辦法的。這裏還有三十多萬軍隊，還有遠東第一要塞，應該也還有希望吧？」
亞歷山大大公深邃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痛苦，顯然他不太善於掩飾自己的感情，而他現在對於復辟王朝將要給俄羅斯帶來的痛苦也已經有了充分的認知。
羅耀國點點頭，道：「也許您不希望俄國人民在這次的變局中承受太多的痛苦，但我希望您可以認識到，如果沒有羅曼諾夫家族參与到推翻布爾什維克的鬥爭中來，俄國人民只會承受更多的苦難！」
「……現在除了擁立阿娜斯塔西婭女皇就沒有別的辦法了！斯大林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而且在俄羅斯人眼中沒有了托洛茨基這面旗幟，你們就是侵略者！他們會同你們血戰到底的，就是海參崴城裡面的俄羅斯人也一樣靠不住！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復辟羅曼諾夫王朝！至於共產主義什麼的，趕緊忘掉吧！」
大公苦笑一聲，說道：「不，不，不，尊敬的元帥閣下，我們羅曼諾夫家族對俄國人民負有責任，我們不願意讓他們承擔更多的痛苦，但是現在就讓女大公殿下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加冕是不是太早了一點？我想要推翻布爾什維克不能從遠東開始吧？」
「不，不是這樣的，俄羅斯人想要的是一個強大的國家！而不是像沙俄那樣落後的帝國，現在俄羅斯人的付出在未來都會得到回報的！」拉科夫斯基辯解道。
寺內壽一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拉科夫斯基仍然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的自己的那支小小的衛隊同越聚越多的中國托派軍隊對峙。聽見腳步聲，拉科夫斯基才長嘆一聲，轉過身，衝著眼前這個一臉淡定的日本人苦笑了下。
「可那是雙手沾滿了中國人民鮮血的沙俄反動政權！」幾個聲音幾乎同時響了起來。語氣之激烈，態度之不客氣。絲毫沒有在意就坐在他們身旁的王仲義的感受！有些神聖的東西，比如理想、忠
「那就干涉軍吧。」羅耀國擺擺手，笑道：「這個軍閥還是讓我們來約束吧。」
亞歷山大大公的老臉微微一紅，露出幾分尷尬的笑容，眼前的這個中國元帥敏銳的觀察力讓他感到有些詫異，好像他能夠洞悉自己內心深處的真實感受。
「托洛茨基死了！」斯大林被人從睡夢當中吵醒，一下就從他辦公室的沙發上面跳了起來。看著緬任斯基滿臉興奮的在辦公室打開的門口嚷嚷。這些日子，緬任斯基作為國家政治保衛局的頭頭，一直在參与遠東的這場密謀。而具體的行動日期，別爾津也已經用密電通知了他和斯大林。所以，今天斯大林就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面等待著刺殺成功的消息。聽了緬任斯基的彙報，斯大林一下就從迷迷糊糊當中清醒了過來。這個宿敵總算是死了！蘇聯內戰也應該可以很快結束了！接下來終於可以加快建設的步伐，好應對中德波三個帝國主義國家將要發動的入侵了。
「勝利？這隻是剛剛開始，下面的戰爭還會非常殘酷的，帝國主義是絕不會放棄干涉蘇聯內戰的機會的。」斯大林敲打了一下興奮過頭的緬任斯基。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下達命令：「讓伏羅希洛夫、圖哈切夫斯基、布柳赫爾都來克里姆林宮開會。此外政治保衛局一定全力把握符拉迪沃斯托克城內局勢的發展。命令別爾津同志，讓他立即撤離……命令布瓊尼，現在開始進攻！」
「那你們現在所做的一切也是很有意義的，國家因為你們的奮戰才得以收復失地，後世子孫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大哥，你就別猶豫了！」
說完，王仲義長長一嘆，轉身離開了作戰室。而吳子良則獃獃看著他疲憊的身影，也輕輕吁了口氣。
在司令部的一角，發生了激烈的爭論，而且聲音還有變得越來越大的趨勢。
羅耀國放下手中小小的咖啡杯，微笑道：「先生們，看起來斯大林同志並不打算寬恕海參崴裏面的那些罪人。」說著他掃視了下屋子裡的幾人，最後將目光停留
寺內壽一一笑，在拉科夫斯基對面找了把椅子坐下來：「衛國戰爭？那你和你的軍隊呢？如果現在我們有辦法讓你們回到斯大林控制的地區去參加衛國戰爭……你會去么？」
「呵呵，拉科夫斯基先生，您認為現在這樣一個被波蘭和中國隨便欺負的蘇聯能算是強大么？」
羅耀國笑道：「大公閣下，您覺得羅曼諾夫王朝在海參崴的鬥爭是毫無意義的么？可我不這麼認為，雖然你們的力量很弱小，甚至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們可以什麼都不做！而讓別人替你們打江山。那樣的話，我們為什麼還要復辟羅曼諾夫王朝呢？」
寺內壽一的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拉科夫斯基同志，其實現在還有一條出路可以給您和您的部下。」說著他頓了下，加重了語氣：「你們都是俄羅斯人！俄羅斯才是你們真正的祖國！蘇聯不過是一個匆匆過客罷了。作為俄羅斯人，是應該效忠喬治亞人約瑟夫·斯大林呢？還是擁護阿娜斯塔西亞·尼古拉耶娃·羅曼諾娃女皇陛下呢？」
「拉科夫斯基同志，日本軍事顧問團團長寺內壽一中將求見……」
「拉科夫斯基同志，中國人派來了談判代表……」
而此刻的上海狄百克花園內，會客廳當中，羅耀國和英國大使藍浦生，法國大使亨里克，一個長相威嚴留著修剪整齊的法式大八字鬍的俄國老頭亞歷山大大公，還有一個臉龐曲線分明的中年英俊男子安德森先生，以及日本代辦重光葵錯落而坐著。幾個人各自捧著杯咖啡在那裡淺淺飲著，誰也不說話，除了羅耀國之外，其他人的臉上都掩藏不住的焦慮，似乎是在等什麼消息一般。
……
拉科夫斯基哼了一聲：「希望？還有什麼希望？托洛茨基同志已經不在了，那些中國人又想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哼哼，他們也不想想，沒有了托洛茨基，他們還用什麼去和斯大林對抗？除非他們的母國直接出兵入侵，不過那樣的話，就要面對全蘇聯人民團結一致的衛國戰爭了！」
說話的是國民黨軍事情報局局長吳子良，一臉肥肉隨著他
這時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會客廳的大門被輕輕推開，同樣是一臉疲倦的娜塔麗出現在門口，手中捏著一張黃色的抄報紙。
……
拉科夫斯基望著大樓外面正在布置街壘的警衛部隊，眼睛里幾乎就要冒出火來了，那些中國人居然在外敵還沒有被打退的情況下就真地發動了政變！先是刺殺了托洛茨基父子，又將十幾萬軍隊突然撤離前線，把自己的嫡系部隊留在了烏蘇里斯克前線。與此同時又在海參崴城內突然發難，派兵包圍了自己所在的這棟大樓，而除了少量的警衛部隊，現在他已經沒有辦法聯繫上任何部隊了。
隨著斯大林一聲令下，烏蘇里斯克前線，多達兩千門的各種火炮，海參崴時間十月十二日天色微明的時候。突然一起轟響。成千上萬發的炮彈轟向已經處於一片惶恐中的托派紅軍陣地。數十架蘇聯紅空軍最新式的四引擎重型轟炸機TB-3也在戰鬥機和護航下，駕著晨曦出現在天空，將成噸的炸彈傾瀉在了托派紅軍的陣地上！克里姆林宮給遠東方面軍的命令是毫不含糊的：「托洛茨基已經被消滅！遠東托派反叛分子已經失去領袖，馬上就要陷入混亂，工農紅軍必須抓住這個有利時機，搶在叛軍內部新的領袖出現之前，搶在國際帝國主義干涉軍到達符拉迪沃斯托克之前，將這座東方的堡壘牢牢控制在蘇維埃政權手中！」命令下達到遠東方面軍，布瓊尼自然要百分之二百地去執行！炮兵全線轟擊，炮彈就像不要錢似的砸到對面的陣地上。步兵也展開全線攻擊，蘇聯人最拿手的火海加人海戰術在這一刻又得到了最大限度地發揮！托派軍的烏蘇里斯克防線全線告急。
他沉穩地反問：「消息可靠么？」緬任斯基壓低了聲音：「是別爾
海參崴，五一區，托派中央大樓。
亞歷山大大公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又一下子說不出口，過了片刻，才低聲道：「那好吧，我會勸說女大公殿下儘快啟程趕赴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不過……那位王將軍你們打算怎麼安排？是讓他成為俄國的將軍，還是中國干涉軍？」
「迂腐！我們只是支持羅曼諾夫王朝的擁護者去同斯大林的擁護者作戰！等到阿娜斯塔西婭女皇在海參崴加冕，全世界的白俄都會來投奔她的，到時候就是白俄和紅俄打！我們只需要坐山觀虎鬥就行了……不管死的是誰，損失的都是俄國的力量！俄國人死得越多，對我們也就越有利！而你們在遠東建國的夢想也就越容易實現！」
王仲義坐在那裡，滿心都是疲倦。那些參謀軍官在他面前無禮的大聲吵鬧，讓他感到了無比的失落。他突然發現自己幹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他親手撕下了自己臉上的神聖面具！這支軍隊不會再把他當成神來崇拜了。他現在終於明白羅耀國一直以來為什麼要把沒有多少實力的胡漢民高高捧在那裡了，他是不願意把國民革命軍的規矩給做壞了……自己一直在宣傳共產主義的那一套，可是卻先背叛了中共，后殺害了托洛茨基，自己在肆意踐踏著共產主義的神聖，下面的人又怎麼能夠相信呢？也許今後再也不能用這面旗幟來忽悠人了吧？
寺內壽一拉著嘴角冷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下面的人不會擁護羅曼諾夫王朝呢？做為一個旁觀者，我很肯定現在蘇聯人民的生活水平遠遠比不上世界大戰之前，甚至還不如世界大戰之時……我不能理解俄羅斯人民為什麼不會擁護一個能給他們帶來豐衣足食的俄羅斯王朝，而要熱愛一個對他們實行殘暴統治的喬治亞人呢？這個實在是太荒謬了。」
亞歷山大微微頷首，又扭頭看著日本代辦重光葵：「日本方面是不是也準備派遣干涉軍呢？」
拉科夫斯基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著，良久，才艱難地搖了搖頭。回到斯大林那裡只能是死路一條。現在托洛茨基已經死了，斯大林或許不會再在布爾
「讓他們回去，我不會和這些叛徒談判的，絕對不會！」副官失望而去了，拉科夫斯基還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現在托洛茨基已經死了，自己看來也很快要死了，以後列寧的事業就要看斯大林的了，但願能有實現共產主義的那一天。
「哦？他來做什麼？帶他過來，我馬上見他。」
王仲義終於站了起來：「給國民政府去電，表示我們的服從，請求他們指示下一步的行動！是否要擁立那個女皇，就由國民政府來決定吧！我們以後要服從中央的命令了。」說完他又瞥了一旁面無表情的林育容一眼：「我有點累了，這裏就交給你來指揮吧，一定要守住謝丹卡防線，拜託了。」
「遠東建國？還有希望么？就算蘇聯滅亡了，國民政府也要把遠東置於直接統治之下的吧？」
「你說什麼！？」拉科夫斯基的臉拉了下來：「你們想要在俄羅斯恢復腐朽的羅曼諾夫王朝么！你以為俄羅斯人會懷念沙皇？這個想法實在是太荒謬了，沒有人會跟沙皇走的……不，不，不，沒有人會同意的……」
……
昏暗的燈光之下，拉科夫斯基的臉色一片鐵青。
在王仲義設在謝丹卡山谷內的前敵指揮部內，現在也是一片昏黯低沉的氣氛。有些參謀坐在那裡發獃。電話鈴響了都想不起來去接。原來那些因為剛剛打了勝仗而志得意滿的青年軍官們，一個個都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瞪著眼睛不敢相信這短短的二十幾個小時內所發生的一切事情。托洛茨基被殺了……估計還是被他們的老大王仲義給滅掉的！接下來就是烏蘇里斯克前線的全線崩潰，幸好之前已經將輜重和大部分重武器轉移到了謝丹卡防線，而且在托洛茨基遇刺的同時，前線的部隊就開始迅速後撤，總算是及時堵住了謝丹卡山脈的入口。不過以後又該怎麼辦呢？被他們丟棄在烏蘇里斯克的七八萬蘇聯托派軍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一觸即潰，除了一部分丟盔卸甲逃回謝丹卡防線，其餘的不是當了俘虜就是沒消滅。至於海參崴市區裏面的中蘇托派武裝多半也要來一次內訌，等到這些自相殘殺的事情都辦完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力量抵抗斯大林的大軍？明明是一片大好的形勢，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