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世界大戰
第705章 上兵伐謀 三 兩手準備
聽著林秘書長明顯帶著討好的語調，讓蔣經國真切地感到了這裏和南洋艦隊的差別。在艦隊裏面，他蔣大公子的身份是沒有多少人在乎的，也不會有一個少將用這樣討好的語氣和自己這個中校說話，因為那裡是真正的軍隊，每個人都把軍人的榮譽看得像生命一樣重要！而這個海軍部則更像是個官場，往上爬才是第一位的。他在心裏面鄙視了對方一下，臉上卻笑成了一團春風。「同喜，同喜，小弟能有這個職位，也多虧了各位長官的提攜，等這裏的事情一結束，太平洋飯店聚餐，小弟做東。」
海軍部秘書長林遵少將早就軍服整齊地在二樓會客廳的門口等著他，見蔣經國一到，他就親熱不拘禮節地拉住了他的手，笑道：「蔣中校，你到得可真快！是一接到命令就從湛江過來的吧？回過家沒有？蔣部長可有很久沒有見過你這個大公子了吧？」
當蔣經國坐下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發話，羅耀國就打量著他笑道：「看起來黑了一些，但是也強壯多了，海軍真是個好地方啊，比去北方好多了……對了，有女朋友了嗎？我給你介紹一個白俄姑娘吧，是阿娜斯塔西婭女皇的親戚，也是羅曼諾夫家族的人，實際上是日耳曼的血統，金髮碧眼，長得可漂亮了。」
龍騰輝從自己兒子手中接過一份已經簽署好的委任狀，遞給了蔣經國。淡淡道：「蔣經國中校，這是你的最新任命，海軍運輸司令部參謀長，這個司令部的司令是龍宇輝少將。你們去湛江，在那裡建立運輸司令部，德國海軍很快會派聯絡官過來，國防軍陸軍也會有聯絡官派過來。你們的第一階段工作是制定運輸計劃，初步估計最多會有一百五十萬軍隊被運往歐洲，在1938年之前先運一個裝甲師和一個航空師過去德國。」
「辦法總是有的，我們要堅信正義必將戰勝邪惡，真理必將戰勝謬論，共產主義必將戰勝資本主義！」 周恩來起身說：「今天就到此為止。」
「蘇聯人在那裡修了條斯大林防線，今年五月份我去那裡參觀過。」張學良嘆了一聲：「很難說，蘇聯西部邊境上都是大片大片的平原，不像遠東這裡有山川河流可以依託……所謂的斯大林防線就是在兩千多公里的國境線上修建了七八百個鋼筋混凝土的工事，剩下的都是塹壕防禦地帶，還有大約三百萬人守在那裡，能不能守住
「坦克！有多少輛？是大的還是小的？」毛澤東傾身向前問。中共現在對這種先進武器也很感興趣，小米加步槍什麼的倒是沒有什麼人提。
他的這番話在剛才的政治局會議上是不能說的，只能在這個三人小會上講，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敢公開說什麼革命沒有指望了之類的話。
「那裡的情況怎麼樣？能守住嗎？」
「我們的警惕性一直很高，」項英皺著眉頭說：「邊防軍早就處在最高戰備狀態了，沒有辦法再提高警惕了，要不然那根弦非綳斷了不可。」
「看起來到了1938年，蘇聯也應該可以擁有能抗衡帝國主義的飛機和坦克了。」毛澤東輕輕吁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紙煙，擦上了火，抽了起來，「總算是讓人放心一點了，不過咱們還是要做兩手打算。」
毛澤東瞥了一眼朱德，沉聲道：「當然是指國民黨的進攻啦！要不還能有什麼事情呢？」
蔣經國海軍中校奉命來到了首都武漢接受一項重要的任務，當他大步走進海軍部大樓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國防部長的大公子身上。長洲島海校三期畢業的蔣經國其實並沒有受到什麼特殊的照顧，一直都在南洋艦隊服役。官雖然升得不慢，可是也算不上什麼飛黃騰達，畢竟海軍擴張規模很快，而受過嚴格訓練的海軍軍官卻總是太少，因此像蔣經國這樣的年輕又有背景的軍官在短短几年裡面當上中校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真正讓他引人注目的是，他剛剛被任命為一個隸屬於中國遠征軍的運輸司令部的參謀長。
「蘇聯的航空工業這兩年也有了很大的進步，今年就有兩款非常不錯的飛機被生產出來，一款是雙翼的伊-15，比國民黨的F2系列的戰鬥機要好；另一款是單翼是伊-16，也比國民黨的F3系列要好，至少蘇聯方面是這麼聲稱的。這兩款飛機都在今年的五·一勞動節閱兵式上露過面，我親眼見到過它們，估計明年應該可以服役了。」
這段時間發生在北國的情況非常詭異，一方面武漢的國民政府正在策劃對北六省發動軍事進攻的消息，正沸沸揚揚傳播開去；一方面中共
火車「咣當咣當」地向前行進，沿著張家口到庫倫的輕便鐵路一路向北。這條鋪設在蒙古草原上，長一千多公里的鐵路，經過了三年多的施工重要在1935年9月初正式竣工通車了。這時正是初秋時節，草原上一片黃澄澄的，和煦的秋風撲面，放眼望去還能看到不少牛羊在草叢中時隱時現，真有些風吹草動現牛羊的草原風情。不過乘坐在火車上的中共中央的領袖們，這會兒卻沒有多少觀賞草原美景的心情。
「您怎麼說都行，項主席，可事實是我們目前軍隊包括了邊防軍、地方部隊、志願軍、民兵，連同兒童團在內也不到五十萬。而且除了邊防軍和志願軍以外的部隊全都沒有大炮，機關槍也很少，只有一些老掉牙的步槍，還都是一些7.92和6.5口徑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子彈。而他們國民黨到1938年就會有六百萬用坦克、飛機、大炮、戰艦武裝起來的正規軍，連蘇聯搞不好都會被他們給滅掉！到時候我們該怎麼辦呀！沒有了蘇聯，我們該怎麼辦！」 顧順章好像非常惶恐，一看就是被國民黨的虛張聲勢給嚇破膽了。
張學良苦笑了一下，嘆道：「最保險的當然是站在國民黨一邊攻打蘇聯！這樣北方方面軍應該就不會用來進攻我們了。不過那樣一來，解放全中國的時間就要大大推遲了……蘇聯也會因此而滅亡！」
蔣經國淡淡一笑，衝著對方行了一個軍禮，笑道：「我是昨天下午到的武漢，已經回過家，見過父親和緯國弟了。」當然他也見過後媽宋美齡了，不過沒有接受過共產主義教育的蔣大公子根本就不願意搭理這個身份高貴的后媽。接著他又問：「龍部長在等著我？知道是什麼事情么？」
「同志們！各種各樣的情報都顯示，敵人這次是動真格的，我們必須要提高警惕了。」火車的某一節車廂里，正在召開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顧順章陰
羅耀國一笑，這個蔣經國迫不及待要求做事的心態，總算沒有任何改變，要是變成了個紈絝子弟，那可就太可惜了。他笑著點點頭，對身邊的龍騰輝吩咐道：「興國，你是海軍部長，你來說吧。」
說到這裏，他看了羅耀國一眼，又接著說：「此外還有一項秘密的任務，派到你們運輸司令部裏面的胡鼎新少校和喬冠華少校是中共的地工人員。你們要讓他們兩人相信，中國真的在準備運輸一百五十萬軍隊去歐洲……前提是遠東和中亞戰場進展順利。」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蔣經國的心裏卻是一跳，手中的茶碗也差一點沒有捧住。「什麼！鼎新和冠華是共產黨！這怎麼可能呢？這是不可能的，他們是我的同學呀！他們都是好人吶！」
這是1935年8月的一天，距離入侵蘇聯的預定時間只剩下兩年半了。
「兩手打算？」朱德擰了擰濃眉，「毛副主席，您是指什麼事情要做兩手打算？」
「向國統區進攻？」周恩來倒吸了口涼氣，下意識地就想搖頭，可是細細一想，又覺得毛澤東的分析還是有道理的。如果只是一味防守，不主動出擊，那國民黨就能從容調集全國的軍隊來進攻，這樣打下去中共是早晚要失敗的。
「如果法西斯勝利了呢？」張學良問。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宣告了毛澤東和張學良的到來。周恩來合上情報匯總，讓他們進來。「潤之，漢卿，坐下，先坐下。」周恩來又吩咐勤務兵端上了大麥茶。他問張學良說：「漢卿，你真的認為蘇聯紅軍能夠守住阿穆爾河防線嗎？」
「可是我們要怎麼抵抗敵人的六百萬大軍呢？」朱德的臉色陰沉得都快出水了。
「你有什麼提議？」周恩來問。
蔣經國淡淡一笑，也沒有接下這個話題，開口就是直奔主題。「輔帥，龍部長，職部想儘快開始工作，對於我的新職務，有什麼新的安排？」
周恩來回到自己的包廂時，對中央秘書長趙世炎說：「叫毛澤東同志和張學良同志過來，我有要事同他們商量。」
「潤之，你看呢？」周恩來又問毛澤東
「蘇聯能頂住嗎？」周恩來沒有理睬有點不正常的顧順章，而是把頭轉向了張學良。他這幾年和彭德懷一起在遠東幫蘇聯老大哥打仗，掌握著第一手的信息。
「是的，周主席。」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就聽見樓梯口一陣腳
這項任命如果在平時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海軍裏面比它更好的職位多得是。可是眼下的情況卻非常特別，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司令部是負責往歐洲運兵的，基本上算是海軍在下一次大戰中僅有的兩個作戰任務之一！這意味著什麼，自然是不用多說了。不知道有多少海軍將官打破頭想要競爭這個職位，可最後卻落到了這個後台像鋼板一樣硬的中校身上！
火車上的政治局會議和「國民黨將要發動進攻」的消息讓他滿心不耐，周恩來走進自己的包廂，從堆積如山的文件里找出「中央特科」送上來的情報匯總，一邊看一邊等待毛澤東和張學良。顧順章說的不錯，情況真的非常嚴峻，國民黨正在把中國變成一架戰爭機器，而中共所能做的不多，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甚至面對可能發生的進攻，也毫無還手之力。唯一能做的，只有正確把握下一次世界大戰的走向，一定要站在勝利者一邊，這就是毛澤東口中的兩手準備！可是最終的勝利者會是誰呢？
「T-26坦克，10.5噸重，有一門37mm的速射炮，這種坦克比國民黨的一號坦克要強，是蘇聯紅軍設計出來對方一號坦克的。」張學良告訴他，「數量大約有五百輛，是一個蘇聯坦克軍的配置。此外，今年莫斯科的五·一勞動節遊行中還出現了一種30噸級的坦克，擁有一門76.2mm的大炮！代號是T-28，據說是全世界最強大的，比國民黨的二號坦克還要厲害。」
「那飛機呢？」毛澤東又問。
「是也放棄大城市，放棄平原，甚至放棄蒙古草原，退到山區去發展？」周恩來想了想，又問：「那包頭的重工業基地也放棄嗎？仲義堡的那些人……」
羅耀國點了點頭，微笑道：「他們是好人……只是信仰了共產主義，說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只是各為其主罷了。而我們正
毛澤東一擺手：「事情還沒有到那種地步，你們不要被國民黨的五十萬大軍嚇倒！憑著這麼點部隊根本就不可能佔領北六省，北六省有近三百萬平方公里！他們的五十萬人撒過來，每平方公里還不到一個人，我們還怕對付不了？關鍵是我們要轉變思路，不能死抱住包頭、仲義堡、大同、歸化城這幾個大城市不放，去和敵人打陣地戰。那樣的話，敵人的飛機大炮就有了用武之地，我們的火力不足，就只能挨打了。此外，我們也不能只挨打不還手，我們可以向太行山、太岳山、呂梁山等位於國統區的山區發展，開闢根據地，建立反帝愛國政權。」
「遠東這裏問題不大，阿穆爾河防線非常堅固，蘇聯人像瘋了一樣把所有能用來修築防線的東西都用了上去，黑龍江上主要的幾個渡口都修築了要塞，這些要塞的防禦都要求可以承受12英寸口徑的重炮兩發直接命中！更關鍵的是蘇聯紅軍在阿穆爾河防線上駐守了一百多萬軍隊，而且裝備也不錯，最近還運來了不少坦克。」
毛澤東聳了聳肩，苦笑道：「那我們就要在反法西斯戰爭爆發之前判斷出誰會打勝，然後站好隊……我估計國民黨擺出一副要和我們開戰的模樣就是迫我們表態的。只要我們和他們站在一起去偷襲蘇聯，他們肯定不會來進攻我們的。」
……
林遵笑笑：「莫非蔣部長沒有告訴你嗎？看起來他老人家還真是公私分明……是這麼回事，羅總參謀長和德國人、波蘭人達成了協議，決定派遣最多不超過一百五十萬國防軍去歐洲參戰！海軍除了派遣兩艘戰列艦去波羅的海助戰之外，就要負責運輸陸軍去歐洲。為此總參謀部指示海軍成立一個運輸司令部，專門負責組織船隊向歐洲運輸部隊和輜重。經國兄就是這個運輸司令部的參謀長了。這可是個飛黃騰達的機會啊！恭喜啦。」
「是的，應該能守住。」張學良道：「可是決定戰爭勝負的不是遠東，而是蘇聯的西部防線。」
「都放棄。」毛澤東道：「只要把革命的火種保留下來，在山西河北的山區，在東北的長白山區，在陝北山區等有利地形上建立起革命根據地，我們就能堅持到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