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世界大戰
第901章 反圍剿和長征 十五 聖雄
印度的分裂才是甘地現在最擔心的，甚至超過了讓共產黨控制全印度！因為甘地不認為某個帝國主義列強會眼睜睜看著又一個蘇聯在他們的身邊崛起。而一個分裂內戰不斷衰弱的印度，卻是非常符合這個國家的利益……這也是甘地急匆匆從新德里飛到加爾各答的原因。
電告魯易同志及印度共產黨中央委員會，共產國際東方局顧問團建議他們在西孟加拉邦立即開展土地、種姓革命。同時還應該注意改進土地、種姓革命中的不足之處，避免過激行為，爭取少殺或是不殺，杜絕不分青紅皂白的對土邦王公和婆羅門地主進行滅門。此外，還應該抽調1000名具有城市工作經驗的幹部，到布巴內斯瓦爾參加學習班，學習接管大型工商業城市應該注意的事項……」
門外又是一陣腳步聲，毛澤東轉過身，看到葉挺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張抄報紙，對著毛澤東笑道：「副主席，巴拉索爾的彭總指揮來電，北上軍團在克勒格布爾包圍了印度第8軍殘部約3萬5千人，另外，共產國際裝甲師，南亞軍第10師、第11師已經突破了印度第9軍臨時拼湊的防線，推進到了胡格利河西岸，距離加爾各答只有一河之隔了！勝利就在眼前……」
在新威廉堡內的印度東部軍區總司令部里，氣氛凝重而緊張，聖雄甘地的眼窩深陷，眼鏡片后的目光充滿了憂慮，身子也佝僂著，好像非常疲倦的樣子，還不是低聲咳嗽幾下，讓在場所有的阿三都一陣陣心疼。蒙巴頓和辛格也都陰沉著臉，目前的戰事非常不利，印度第8軍的3萬5千人被至少5萬共產黨軍隊包圍，突圍了幾次都沒有成功，看來全軍覆沒只是時間問題了。印度第9軍有約3萬人退入了加爾各答，可是重武器和輜重物資全部丟失，現在只能依靠輕武器作戰，幸好加爾各答城內就有英國殖民當局遺留下來製造槍械和子彈的兵工廠，要不然這個第9軍的3萬人至少有2萬得徒手作戰了。此外，從阿薩姆和孟加拉各地趕來的地方軍隊的情況也很糟糕，幾乎沒有受過什麼訓練，雖然在甘地的鼓舞下士氣高漲，可是共產國際南亞軍真要調來重炮和坦克猛攻，加爾各答可就危險了。
西孟加拉邦首府加爾各答是目前印度最大的城市，在1911年之前的140年間一直是英屬印度的首都
雖然聖雄甘地已經下令疏散加爾各答城內的「無用人口」，可是與此同時，大量從西孟加拉邦和加爾克漢德邦逃難的百姓，卻向著加爾各答的方向不斷湧來。或許在他們看來，由甘地坐鎮的這座印度最大的城市是眼下最安全的去處了。逃難的人群中還有不少是衣著鮮亮膚色較白的「婆羅門」或是「剎帝利」等高種姓印度人。這些人都背著他們最寶貴的一點家當，一路拖家帶口的逃命，沿途看到打著紅旗的檢查站就心驚膽顫，生怕自己婆羅門的種姓暴露，而送了性命！不過那些端著鋼槍，表情嚴肅，看上去很不好說話的共產主義戰士卻好像沒有看見這些「婆羅門」似的，任由他們一路兒啼妻號的向加爾各答而去。根據加爾各答市政府的估計，7月25日開始的十多天內，從西孟加拉等地逃往加爾各答的難民就有百萬餘人之多！而腐敗無能的印度反動政府對此又毫無準備，以至於讓這些難民在加爾各答城內露宿街頭，衣食無著。
毛澤東所說的那個學習班就是為了接管順利接管加爾各答所開設的。中共之前在國內革命鬥爭的時候曾經接管過北京、天津這樣的大城市，不過由於早期的中共 缺乏管理大型工商業城市的經驗，在進城以後採取了許多過激的手段，結果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損失。這些年，隨著中共在政治上的日趨成熟，也開始總結早期革命活動中的得失，並且結合他們對包頭特區治理的經驗，制定出了一系列改造和管理資本主義工商業城市的辦法。現在正好傳授給印度同志，以免他們一不留神砍了加爾各答這棵搖錢樹！
「毛副主席，好消息！好消息！印度賣國賊甘地在今天下午到了加爾各答，他還對外宣布要同加爾各答共存亡！」陳伯達興奮的聲音在毛澤東耳邊響了起來。
毛澤東手中的毛筆一抖，一團烏黑的墨汁滴在了面前的文件上面。他的眉毛微微一擰，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湧上了心頭，他站起身，走到了窗前，推開了窗戶，看著北面遠方的一片漆黑。他的彭大將軍現在已經打到哪裡了？應該快要到胡格利河邊上了吧？如果甘地不到加爾各答，這座印度
毛澤東卻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希夷，你聽到甘地已經到達加爾各答的消息了嗎？這個聖雄可是印度人民心目中的聖人，地位甚至比起當年孫中山在咱們中國人心中的位置還要高啊……有他在加爾各答，會不會讓那些殘兵敗將鼓起勇氣來同我們戰鬥？」
他相信，以他的威望一定可以鼓舞加爾各答城內的印度軍隊死戰到底。那些中國人沒準在久攻不克以後就會撤兵解圍而走了。
「閣下，我還是建議暫時放棄加爾各答，把部隊撤往英帕爾。」蒙巴頓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實際上，世界上的主要大國自己也在製造著類似的人道主義危機！比如中帝國主義在強制遷移廣南省、新加坡省和南海省的土著居民進入所謂的「保留區」。而日本帝國主義則在7月底打下了澳大利亞最大的城市悉尼后大開殺戒，製造了震驚世界的「悉尼大屠殺」。就連一向標榜人權和民主的美國，也在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血腥鎮壓了墨西哥人民抗議美國不肯吞併墨西哥的遊行示威……倒是另一個時空的大魔頭阿道夫·希特勒先生在這段時間居然沒有干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的全部精力都用於準備對美國的入侵了，以至於連歐洲的猶太人都暫時沒有興趣去屠殺了。
但是此時的加爾各答已經是一片兵荒馬亂的景象，這座有著兩三百萬居民的大城市好像在一夜之間就陷入了戰火當中。城西和城北到處都傳來槍聲和炮彈爆炸的轟鳴。共產國際南亞軍的150mm重型榴彈炮的炮彈不時落在市區裏面。退到加爾各答的印度中央軍第9軍殘部還有孟加拉、阿薩姆等地陸續趕來的地方部隊的官兵沿著胡格利河和城市北郊布置了防線拚死抵抗。但是他們的兵力和火力都要遠遠弱於對手，雖然有聖雄甘地親臨前線鼓舞士氣，但是仍然是險象環生。在7月29日夜，一度還讓穿著印軍軍服的共產國際南亞軍的印度土著士兵滲透到了市區，同印軍發生了激烈交火，還到處張貼「消滅婆羅門、剎帝利」的革命標語，弄得滿城的高種姓資產階級和中產階級全都惶惶不
在他的腳下，一隊共產國際南亞軍的土著士兵已經在公路的中間設置好了路障，還架設起了機關槍！將一眼望不到邊的流民一分為二。一道從加爾各答流出的人流頓時就被切斷了，而另一道湧向加爾各答的人流卻能順利通過這到封鎖線……
這個消息讓蒙巴頓和辛格非常震驚，因為加爾各答是一個擁有300萬居民的大城市，光每天消耗的糧食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如果一旦城市被圍困，幾百萬張嘴很快就能把不多的糧食儲備消耗乾淨，到時候加爾各答將不攻自破。
毛澤東陰沉著臉，點燃了一支香煙抽了起來，兩撇眉毛也漸漸靠在了一起，好像在苦苦思索似的。奧里薩邦的土地革命是他親自在抓，自然也知道這個聖雄甘地在普通印度人民，特別是印度底層民眾中的巨大威望。這個看上去有些乾癟，被丘吉爾稱為「半裸的騙子」的糟老頭子在印度人心目中的地位就是神！而且印度對神的敬畏可不是總喜歡和神「討價還價做交易」的中國人可比的。
……
蒙巴頓還是婉轉建議放棄加爾各答撤往阿薩姆的英帕爾，那裡才是一座真正的要塞，那裡地勢險要，儲備充足，有英印軍隊留下來的大量防禦工事，還有幾十門要塞重炮可用。只要進了英帕爾要塞，那些被中共控制的共產國際南亞軍除了用屍山血海來填，也沒有其他辦法。
「好的，就這樣！辛格上將，蒙巴頓中將，保衛加爾各答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甘地輕輕吁了口氣，擠出一點微笑，有道：「而我將留在加爾各答，和這座城市共存亡！並且每天只吃一頓飯，把糧食留給為保衛這座城市而戰鬥的英雄們！」
此刻的甘地還不知道，正是由於他的這個決定，使得印度的「內戰」規模進一步升級，而加爾各答城內的幾百萬居民，也將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不過在當時，整個世界正處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休戰期」，各大強國都忙於準備著世界大戰下半場的戰爭，誰也沒有興趣去關心正在印度某地發生的人道主義災難，也沒有人去譴責製造出這個災難的印度共和國總統甘地。
「卑職建議，立即疏散無用人口，控制各個糧食商行手中的庫存，再實行嚴格的配給。這樣應該能堅持到我們的軍隊前來解圍。」辛格看了一眼聖雄充滿期待的眼神
「副主席，一個甘地有什麼好擔心的？等我們打下加爾各答不就能抓到他……」陳伯達笑吟吟的又插了一句。不過沒等他把話說完，毛澤東就擺了下手打斷了他，「你懂什麼！甘地是聖雄，是全印度反動勢力的共主，也是印度革命力量最危險的敵人！而且，他在印度的貧下中農中間也有超乎想象的號召力，現在他進了加爾各答，很可能會將整個孟加拉的反動勢力擰成一股繩，那裡現在可還有十幾萬地方部隊！」
……
可就在這時，加爾各答城防司令拉曼少將報告，在加爾各答西面的伯西爾哈德和南面的加格迪布地區出現了大批「共匪軍」，這些「共匪」估計是從北面迂迴或乘坐小船從胡格利河下游渡河的，目的應該是包圍加爾各答！
「副主席，咱們有25萬軍隊，還有1000多門火炮，打十幾萬印度地方部隊還不是輕而易舉。」葉挺微微一笑，向毛澤東保證道：「給我們10天，最多15天，我保證解放加爾各答，活捉甘地！」
「2個月！我們的軍隊能打敗共匪軍，解了加爾各答之圍嗎？」甘地沉聲問道。
「啪！啪！啪……」幾聲清脆的槍響過後，一個身穿著藍灰色軍服，大檐帽上鑲嵌在紅星的印度土著軍官跳上了公路邊上一輛拋了錨的轎車頂上，用印地語衝著擠滿在公路上的難民大聲嚷道：「加爾各答已經處於我共產國際南亞軍的包圍之下，為了避免城內的婆羅門反動分子趁亂逃脫，現在禁止任何人離開包圍圈！所有的印度人只許進，不許出！」說著他又舉起手中的駁殼槍對天空開了幾槍。「不過外國僑民可以離開！我們會保證所有外國人的安全！」
葉挺聞言一愣，細細想了一會兒，微微搖頭。他曾經是孫中山的警衛營長，了解當年的情況，那時的孫中山其實沒有太高的威信，就是在粵軍裏面也有不少人對他陽奉陰違，甚至公開反對他。要不是羅耀國、蔣介石兩個反動派整出個「去軍閥化」，又開了一大堆的軍校來培養「盲目崇拜孫中山」的青年軍官，後來又用新聞管制的辦法來製造對孫中山的個人崇拜，現在的中國恐怕早就在共產黨的領導下走上了民主自由的道路，絕不會是現在的帝國主義！而這個什麼聖雄甘地身邊有羅耀國這樣既反動，又奸詐的人物嗎？估
當然這個「神」現在進入加爾各答也不全是壞事，他的巨大威望的確可以激勵加爾各答守軍死戰，但是同時新德里政府也不能再置加爾各答于不顧了！如果他們眼睜睜看著加爾各答淪陷，甘地被俘獲被殺，這個政府在印度人民心目中的威信也就掃地了。當然，甘地也可以在加爾各答淪陷前坐上飛機倉皇逃走，不過他「聖雄」的名頭可就要掉價了。
「總統閣下，加爾各答城內的儲備不多，而且最近幾天又有數以十萬計的難民湧進城裡，即使採取最嚴格的配給，最多也就能維持2個月！」拉曼少將的語氣中充滿了憂慮。現在已經是7月底了，距離印度的秋收也差不多隻有3個月，到時候自然會有源源不斷的糧食運進加爾各答……到時候糧價肯定會下跌，所以城裡面的糧食商人現在也都不願意囤積過多的庫存！而官方的糧食儲備也沒有辦法應付圍城這種局面。
可是聖雄甘地卻不願意放棄加爾各答，在他看來，放棄加爾各答就等於放棄了整個孟加拉和阿薩姆地區，或許加爾克漢德邦和比哈爾邦也會淪陷，到時候共產黨就控制了六個邦的地盤……印度極有可能會因此走向分裂。
只有時任加爾各答城內的聖瑪莉羅雷托修會中學的校長特蕾莎修女組織了一個仁愛傳教修女會承擔起了救助難民的工作，還冒險出城同印度共產黨人談判人道主義救援的問題，結果差一點兒被人家當特務拉去打靶，最後還是墨索里尼出面求情（羅馬教宗的面子）才不了了之的……值得一提的是，後來這個瑪麗亞·特雷莎修女還因此得到了諾貝爾和平獎。
想到這裏，他微微的搖了一下頭，淡淡地道：「甘地自投羅網進了加爾各答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雖然加爾各答城內的那些烏合之眾會為了他負隅頑抗。不過印度偽軍也不得不全力以赴替加爾各答解圍了，這樣有利於我們在加爾各答以西將他們一一殲滅！」說到這裏，毛澤東停頓了下，又指示道：「電告項英、彭德懷、劉伯承、陳毅等同志，加爾各答會戰仍堅持執行圍點打援之計劃。以有力一部圍困加爾各答，以主力部署與加爾各答以西，等待印度偽軍援兵前來決戰。與此同時，派出小股部隊保護印度共產黨幹部在西孟加拉邦各地建立政權，開展土地革命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