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世界大戰
第921章 中日再戰 十一 箭在弦上
而我軍的特一號作戰計劃乙案關東軍部分的進攻重點也是東西兩端，其中東端要求包圍海參崴，控制吉林省東南部山區。西端的要求則是擊潰中國軍隊部署在安東縣的兩個軍，儘可能地將戰線向北擴展……而這樣的安排，實際上就是為了方便我們利用中國內部矛盾來緩解我們的壓力。雖然我們不可能利用中國的國共衝突打敗這個宿敵，不過總可以最大程度緩解朝鮮方面所面對的壓力，多拖延一些時間。」
寺內壽一對南滿目前的情況並不怎麼了解，他抬頭看了看木村，木村忙補充道：「石原君所說的都是實情，特別是那些流亡在南滿的朝鮮人，在9.18戰爭后就被國民黨當局當作難民，剝奪了土地圈禁在吉林山區里的幾十個難民營裏面，生活非常艱難。而朝鮮勞動黨和中國共產黨在這部分難民中間發展了組織，擁有很強的影響力，甚至還組織過幾次大規模的絕食抗議，最後迫使國民黨當局做出一些讓步，給他們改善了一下生活，不過仍然拒絕承認他們擁有中國國籍，也不肯給他們分配土地。」
黑島龜人一怔，看著臉色陰沉的南雲頓時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和陸軍準備了「甲、乙、丙、丁、戌」四個預選方案一樣，日本海軍聯合艦隊為了這次突襲行動也預備下了「第一、第二、第三」一共三個預選方案。其中第一方案當然就是奇襲湛江港，當然執行這個方案的前提是中國南洋艦隊的十艘大型航空母艦至少有一半在湛江港內。
「哦，知道了。」南雲點點頭，又問：「有沒有下達最後的命令？」
海軍軍令總長伏見宮博恭王果然風塵僕僕的已經出現在長門號戰列艦豪華軍官室裏面。這位出身皇室的海軍軍令總長一直以來就是個花瓶的角色，不過此時卻是一臉掩飾不住的興奮。一想到強大的日本聯合艦隊將在他這位親王總長的領導下建立不世之功，他的身體居然也有些微微顫抖了。
日本的間諜網同樣也把觸角伸到了國防軍海軍的鼻子底下，湛江軍港內的一舉一動每天都會通過電報通報給東京，而南雲忠一也可以及時得到通報。
……
南雲忠一沉默了片刻，輕輕嘆了口氣，對黑島道：「黑島君，準備執行第二方案吧。」
「嗨！」親王得意地摸了摸兩撇修整的非常整齊的白鬍子，大聲笑道：「山本君！天皇陛下詔命以
「把握？」山本苦苦一笑，沒有回答老親王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問起了萬里之外的事情。「殿下，柏林方面有沒有什麼消息？德國公海艦隊離開基爾港了嗎？」
「不要急，黑島君，最後的命令一定會下達的！」南雲忠一回過頭，看到了黑島龜人焦急的表情，淡淡一笑：「日本帝國現在除了戰也沒有其他選擇了，天皇陛下和首相閣下肯定能想明白的。」說著他又微微皺了下眉，「湛江軍港那邊有什麼變化嗎？中國人的南洋艦隊主力還在吧？」
石原稍稍想了下，點點頭道：「那就再說幾點吧，中國人有壓倒性的空中優勢，而且他們在遼、吉兩省修建了非常多的機場，估計一旦開戰，中國人的飛機會布滿天空！本來我們打算選擇10月份的幾個陰雨天行動，可是現在為了配合海軍的行動時間，恐怕只能利用夜間出擊了……海軍會將出擊時間定在10月中旬的某一天下午2點30分，從菲律賓群島的機場和航母上起飛的1100架飛機大約需要3個小時抵達湛江，然後用1個小時發動襲擊！所以，關東軍發起進攻的時間就定在下午5點30分。
「大將閣下，」石原莞爾走到地圖前面，拿起指揮棒沿著中朝邊境輕輕劃了一下，冷笑道：「中日（朝鮮）邊境有1300多公里長，邊境兩側都是連綿的山區，不利於大軍進出。因此，目前我們和中國軍隊都將防禦重點放在了中日邊境的東西兩側。中國軍隊布防的重點就是中日邊境西端的安東和東端的海參崴，中間的大片山區並無重兵布防。
說著石原轉過身，鄭重地向寺內壽一和木村兵太郎鞠了一躬，沉聲道：「最後就祝關東軍武運長久了！皇國興廢就全靠諸君奮戰啦！」
「可是這些朝鮮人被中共武裝起來以後，會不會用來進攻朝鮮呢？」寺內壽一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猶豫。
可是山本五十六卻只是淡淡點了點頭，沉聲道：「請殿下轉告天皇陛下，我海軍聯合艦隊全體將士……甘願粉身碎骨以報皇恩。」
對著這位親王大人，山本五十六還是畢恭畢敬地敬禮，低聲問：「是不
此外，關東軍至多隻有兩個晚上和一個白天的時間可以在不受空中威脅的情況下行動。奇襲發動時的一個夜晚，第二天兩個飛行師團會拚死爭奪制空權，還有第二天晚上，到了第三天白天，天空就是中國人的了！到時候所有白天的軍事調動和物資運輸都要中止。而且工兵還要組織朝鮮民伕搶修被中國人炸毀的交通線……特一號計劃中對此也已經有了安排。」
「司令官閣下，」艦隊參謀長黑島龜人少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南雲身後，手裡還捏著一張剛剛收到的電報紙。「聯合艦隊的電報，首相閣下和陸軍大臣已經從德黑蘭安全返回了，只有外務大臣松岡洋佑還留在德黑蘭同中國外長曾琦繼續談判。」
伏見宮微微皺眉，宣戰詔書剛剛下來，這個山本怎麼就說出粉身碎骨的話來了？真是有點不吉利……他往前兩步，湊到山本耳邊，低聲道：「山本君，怎麼回事，難道對戰局沒有把握嗎？」
石原莞爾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如果在別的省份，當然是不大可能，可是在南滿，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因為國民黨所採取的大漢族政策對南滿的少數族人的壓迫，所以他們在南滿的支持率並不高。特別是他們拒絕承認流亡到南滿的上百萬朝鮮人擁有中國國籍，而且又判處了前清遜帝溥儀終身監禁……因此，他們在南滿的反對者可不少！」
這個「特遣隊」到德國已經有好幾個月了，他們在德國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武裝黨衛隊的監督下（希姆萊怕他們跑了）進行駕駛飛彈的訓練。不過這兩天卻突然接到24小時待命的命令！而肝付謙五郎則通過日本大使館，一直同東京保持著聯絡，所以日本人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
他又看了下石原，微微皺眉：「石原君，你提出的這個機會，我會想辦法安排的。不過首先我們還是要打贏一仗才行，否則被中國人擋在門外，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你對關東軍即將要採取的行動，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司令官閣下，請不用擔心，根據情報，中國南洋、西洋艦隊在南海有一場為期三天的聯合軍事演習。估計這些航母全都去參加軍演了，等到15號、16號，它們就都會返回湛江，我們正好下手偷襲。」
不過最終採取哪個方案，卻不是
這就是由南雲忠一中將擔任司令官的日本第10航空艦隊，他們是10月13日晚上10點，趁著夜色瞧瞧溜出吳軍港，然後穿過豐后水道，消失在茫茫太平洋之中的。雖然他們的行動瞞過了潛伏在吳軍港的中國特工人員的眼睛，不過卻不能保證躲過好像是無處不在的英國和美國潛艇的潛望鏡！一旦艦隊的動向被英美潛艇發現，他們很可能會通過某些渠道告知中國方面，那奇襲湛江軍港的行動就會變成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還沒有。」黑島龜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他不明白現在日本帝國同中國還有什麼好談的！大本營到底在猶豫什麼？最後的作戰命令就是不肯下達呢？
所以，日本海軍就制定了在南海和湛江軍港同時發起突襲的第二方案。聯合艦隊司令官山本五十六認為：中國海軍的航空母艦雖然挺多的，可是受制於日本列島、琉球群島、菲律賓群島、印度尼西亞群島這一連串「島鏈」的封鎖，中國航母很難突入太平洋，特別是中國海軍主力南洋艦隊的活動海域尤為狹小，只有南中國海這麼個「小池塘」。因此，趙正在感到危險的情況下，也只能將艦隊開進南海，頂多是到暹羅灣躲避。而聯合艦隊在無法通過奇襲南洋艦隊母港將對手殲滅的情況下，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尋找躲藏在南中國海中的中國海軍實施突襲了。
不過這個條件並不太容易達成，因為南洋艦隊擁有不少優良的深水軍港，比如香港的維多利亞港，上海的吳淞軍港，廣東的番禹龍穴港，台灣的澎湖馬公軍港，越南的金蘭灣，暹羅的占他武里港，蘇門答臘的巨港和西澳大利亞的伯斯港，所以南洋艦隊的大型軍艦一般情況下不會聚集在湛江軍港裏面。特別是在這種大戰將臨的緊張氣氛中，南洋艦隊的司令官趙正大將更不可能把艦隊集中在港口裡面等著對方來偷襲了！
「很有可能。」石原莞爾思索了下，苦笑道：「正是因為這個擔心，下官才沒有在正式的計劃中提出利用中國國內矛盾的設想。中共在獲得南滿根據地后，很有可能會同國民政府再次妥協，然後驅使這些朝鮮人和滿族人來進攻我們……不過
肝付特遣隊就是那位混得很不錯的天才間諜肝付謙五郎中佐指揮的一個加強了的神風特攻大隊！一共有1050人，其中1000人是希特勒以20萬德國馬克一個的代價從日本買來的P-35飛彈駕駛員！呃，駕駛飛彈這種差事一聽就是非常危險的，基本上是十死無生，這個差事倒是也有一些個狂熱的納粹分子願意嘗試一下，不過元首可不捨得浪費雅利安人寶貴的生命！至於日本生命嘛，多半也是要給中國人殺死的，所以進口一點來干這種註定要送命的差事也不錯。
大將閣下，這幾個關鍵的時間點，關東軍一定要嚴守。不能提前行動，那樣海軍的奇襲就要失敗了！
要知道那些神風特攻隊員可不是陸軍的步兵或者是炮兵，他們執行的是「必殺必死」的戰術，這種註定有去無回的戰術對特攻隊員的心理是個極大的負擔！特別是現在還給這些人留著一線生機，如果是必死也就沒有什麼想法了，可那一線生機卻有可能動搖這些死士的勇氣……萬一這次行動被取消，這些神風隊員得以死裡逃生的話，下一次再讓他們去死可就更加費勁兒了！畢竟這死的決心不是隨時隨地都能下得了的。
「石原君，你能確定中共一定會利用這個機會在南滿建立根據地，同國民政府對抗？」寺內將信將疑地看著石原莞爾，遲疑了下，提醒道：「國民政府這些年為中國老百姓還是做了一些事情的，比如六年免費教育和土地改革等等的。中國老百姓，特別是農民對國民政府也比較支持，好像不大可能……」
黑島從軍裝口袋裡面掏出一封加蓋著絕密印章的電報紙遞給了南雲，同時低聲道：「今天的電報是湛江港內有三艘大型航空母艦，兩艘輕型航空母艦，一艘鎮遠級戰列艦，一艘波蘭軍團級裝甲艦，一艘希佩爾海軍上將級重巡洋艦。」
「唉，這也算是個辦法吧。」寺內壽一嘆了口氣，日本帝國是絕對輸不起了，所以不管是什麼招，只要有一線可能就要去爭取。不過看現在中共操縱著共產國際也在四下擴展地盤，石原這個辦法就還有那麼一點可行性。
伏見宮微微一愣，隨機搖了搖頭，回答道：「還沒有收到消息，應該沒有出發，不過肝付特遣隊已經接到了取消所有訓練項目，24小時待命的命令，估計德國人那裡很快就要動手了。」
黑島龜人微笑著寬慰南雲，不過他自己心裏面一樣沒底，以軍事演習為掩護調集軍隊實施突襲是再通常不過的手段。現在中國人的十一艘大型航母（新加坡港內的四艘大型航母也下落不明）已經失去蹤影，可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只有這麼一點！」南雲聞言一怔，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根據情報，中國海軍一共擁有14或15艘大型航空母艦！其中西洋艦隊擁有10艘，北洋艦隊沒有配屬航母，南洋艦隊則擁有多達10艘以上的大型航空母艦！現在湛江軍港裏面卻只有三艘大型航母，也就是說，至少有7艘大型航母不知去向！
新任聯合艦隊參謀長大西瀧治郎海軍少將輕手輕腳走到站在海圖台前面沉思的山本五十六背後，低聲地道：「海軍軍令總長伏見宮殿下到了，還帶來了天皇陛下的宣戰詔書。」山本五十六回頭看了大西一眼，忙戴上軍帽親自迎接出門，這位日本聯合艦隊的最高長官的臉色如同掛上了一層嚴霜，鐵青似黑，眉宇間蘊含著的除了凝重，就是一種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悲壯表情，身體也有些微微顫抖。
此時，在遠隔數千公里的太平洋的洋麵上面，夜色已經漸漸低垂了下來。一艘艘鋼鐵鑄造的龐然大物。在海面上以15節左右的航速緩緩向西前行。每條軍艦都塗上了類似大海波濤的偽裝，整個艦隊在海面上組成了反潛陣型，將四艘體型最為巨大的航空母艦包圍在一群重巡洋艦、輕巡洋艦、驅逐艦的中間，小心翼翼地走著Z字航線。
天皇的宣戰詔書已經下來了，這意味著日本帝國已經到了要背水一戰的時候！當然，這份宣戰詔書現在是不會交給中國人的……要等到湛江軍港和南海裏面的中國艦隊被突襲的時候才能遞交給中國外交部！
整個白天，南雲司令官就站在赤誠號航空母艦的艦橋上，舉著望遠鏡眺望海面。心臟都整個兒提到嗓子眼了，就怕聽到發現潛艇的報警聲音。到了夕陽斜下的時候，才稍稍鬆了口氣，不過卻仍然不敢掉以輕心，下令整個艦隊在這個晚上繼續實行燈火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