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世界大戰
第1002章 最後的決戰 七 裕仁脫出？
「不可能。」林遵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用潛艇去攻驅逐艦的封鎖線……就算是日本人也不至於瘋狂到這種地步吧？而且這樣大張旗鼓的也太明目張胆了，哪怕是被裕仁殺出一條血路，他就能跑掉？潛艇才多少航速？驅逐艦又有多少航速？咱們和美國佬的驅逐艦加一塊兒有差不多兩百艘！裕仁有多大的把握可以逃脫？我看撐死不過10%，他這樣的身份會來博這點小概率嗎？我看日本人這樣做，一定是調虎離山，裕仁真正逃脫的方向一定在別處。」
蒼田少佐看了眼自己這位好像有些樂觀過頭的上司，微微點了下頭，剛想附和幾句，就聽到一陣樓梯響動的聲音，隨後就是一份電報抄件遞到了他的手中，他拿起來一看，臉上就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深水炸彈反擊！快他媽的扔深水炸彈！」剛剛躲過一劫的林上校立馬就氣急敗壞地大聲命令。今天遇到的這些日本潛艇也忒邪門了，居然敢和驅逐艦打起了對攻！魚雷不要錢似的往海里放，看到雨點般落下的深水炸彈也不躲一下……真是完全風了！
如果能逮到那位天皇，無疑就是這場戰役中最大的功臣了！今後的仕途可就是一片光明了。
看著林遵漸漸擰起的眉毛，田隆少校好奇地問：「司令，有什麼疑點嗎？」
不過這些日本潛艇卻還是沒有退縮的跡象，仍然不停發射魚雷，不一會兒居然又取得了戰果！屬於第1驅逐艦分隊的一艘1936年型驅逐艦被一枚93式長矛魚雷命中，轟的一聲巨響就斷成了兩截，一眨眼的功夫就沉入了海底！估計艦上的幾百名官兵已經全部壯烈犧牲了！目睹這一幕的林遵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張開嘴剛想說些什麼。編隊參謀長突然大聲嚷道：「長官，第11驅逐艦編隊報告，又發現了至少4艘日本潛艇！水下到處都有日本潛艇，我們遇上狼群了！」
夏威夷群島上空終於迎來了的厚厚雲層，海面上的氣壓很低，讓人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可是日本第10潛水戰隊司令官松村寬治大佐看到這種天氣卻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左滿舵！快左滿舵！」嚇出了一身冷汗的林遵上校顧不得什麼大將風度，忙一把搶過船舵，一下就打到了底！堪堪躲過了這兩條要命的魚雷。
說到這裏，羅耀國瞟了一眼坐在一旁沙發上正在拿著密碼本子親自譯電報的娜塔麗，問道：「娜塔麗，芳子那邊怎麼說，閑院宮的態度到底是什麼？如果裕仁還在，他肯不肯出來做這個天皇？」
「是。」田隆一邊敬禮一邊在腹誹，這位爺是怎麼說話的？趙司令官和孟參謀長就只是「不蠢」，怪不得混了那麼多年才是一個上校，和他同期的孟海龍和龍宇輝可都是中將了！
「潛高型，哼！到是個逃跑用的好東西，咱們可不能讓裕仁這小子
海軍大臣伏見宮博恭王衝著身邊的天皇微微欠了下身，低聲道：「陛下，這就是高速潛艇伊-201號，它的水下最高航速有19節，水下排水量1400餘噸……性能是絕對可靠的，只是今天的風浪有些大，航行的時候可能不是太舒適。」
伏見宮又看了一眼這個荒廢了的小鎮，輕輕嘆了口氣，對裕仁道：「陛下，伊-201號已經準備就緒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現在就登艇吧。」然後自己就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裕仁隨後也走下了汽車，早已經準備好的副官馬上用一頂雨傘替天皇遮住了風雨。隨後一行人，包括天皇的近侍，近衛文麿、宇垣一成等幾個所謂的重臣，都默不作聲地跟在裕仁和伏見宮身後，向潛艇的方向走去……
「什麼？中共也要告訴？」娜塔麗一愣，隨口反問了一句。羅耀國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沖她揮了下手，打發她離開了辦公室。
所以眼下整個中美聯合艦隊裏面最忙碌的大概就是這些驅逐艦分隊了，在主力艦隻和運輸船隊都躲到希洛灣裏面去避風的時候。他們還在瓦胡島周圍轉悠，所有的聲納兵都豎起了耳朵，所有的瞭望哨也努力從一片雨霧中尋找浮航的日軍潛艇，所有的驅逐艦指揮官都在心裏面默默禱告，讓好運降臨到自己頭上。
這是一個穿著防水衣的海軍軍官跑步到了裕仁所乘坐的汽車邊上，沖裏面張望了一下，就啪的一個敬禮，大聲報告道：「海軍伊-201號潛艇已經準備完畢，全體艇員恭迎陛下登艇。」
「可是司令部的命令……」田隆點了點頭，對於自己這位上司的分析，他是非常贊同的，不過命令還是必須要執行的。
此時的松村大佐正站在一艘大型巡洋潛艇伊-15的艦橋上面，舉著望遠鏡四下張望著尋找前來會合的第10潛水戰隊的另外三艘大型巡洋潛艇。和歷史上相同，這個時空的日本海軍還是非常熱衷建造排水量高達兩三千噸的大型潛艇，幻想著用這些大型潛艇去和中國海軍的水面艦隊決戰！只是事與願違，開戰至今，日本海軍重金打造的這支水下艦隊始終沒有一試鋒芒的機會。直到這場「第二次夏威夷大海戰」，似乎才有了那麼一點嶄露頭角的機會，至少松村寬治大佐在接到聯合艦隊發來的命令后是這麼認為的。
那個潛艇艇長又衝天皇鞠了一躬，然後就向海軍大臣伏見宮博恭王簡單彙報了一下伊-201號上的情況，就返身離開了。
羅耀國笑著一揮手：「無妨，瓦胡島是瓮中之
望了驅逐艦桅杆上面仍然在轉動的雷達，正熱切盼望著載著裕仁天皇的潛艇送上門的林遵不由得長嘆了口氣，狂風驟雨之下，聲納雖然還能工作，可是雷達卻出了些問題，探測的範圍大大下降。比艦艇上瞭望哨的目測也遠不了多少了，如果載著裕仁天皇的潛艇乾脆浮到水面上航行的話，沒準真能跑出去。
環視四周，小鎮上所有的建築物都已經破敗不堪，空空蕩蕩的看不見一個平民，也沒有舉著長步槍威風凜凜的近衛師團官兵，彷彿就是一座空城，只是在靠近碼頭的地方，有幾個穿著雨衣的海軍官兵在碼頭上系著纜繩，搭著跳板。
裕仁僵硬地點點頭，張了下嘴，彷彿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只是長嘆了一聲，就一言不發了。
羅耀國笑笑：「看來裕仁這個只會跑路的天皇在國內的威望還是沒有倒啊！」接著他又沉下臉色對張益銘道：「友士，去給趙翰宇發電，告訴他盡一切可能消滅裕仁！裕仁不死，這場夏威夷戰役就不能算是盡了全攻。」他想了想，又說：「實在不行把航空母艦也分散出去，四面布防，等到天氣一好轉就盡最大的努力搜索可疑潛艇，一艘也不能放過！」
「納尼？」松村的眉心微微一擰，從蒼田手中接過電報掃了一眼。低聲嘟喃道：「那麼說起來大和島的情形已經非常危急了……好吧。」松村抬頭看了看漫天的烏雲：「現在出發，我們可以在雷雨天來臨的時候到達大和島附近海面，如果那些中國人的驅逐艦還在的話，我們就送它們上路！」剛說到這裏，忽然一陣悶雷在天邊滾過。
趙正的話音未落，通訊參謀的報告聲就響了起來：「長官！第9驅逐艦分隊在第2號區域發現日軍潛艇，正在攻擊！」
嘆了口氣，林遵帶著幾個幕僚回到了艦橋內，剛一進門，南匯號的艦長田隆少校就將一份電報紙遞了過來。
南匯號驅逐艦的左舷甲板上，第一驅逐艦分隊的司令官林遵上校穿著雨衣，在幾個幕僚的陪同下正板著面孔在巡視全艦。作為清朝名臣林則徐的侄孫，又是長洲島海校一期的高材生，可是官運卻糟糕到了極點，可能是由於剛正不阿，也不善於溜須拍馬的緣故，到現在也只是一個指揮驅逐艦編隊的小上校。在他那些已經當上了中將、少將的同學面前，簡直有種抬不起頭的感覺！
「當然不對了，電報上說大約有10艘以上的日軍潛艇突然攻擊了第15驅逐艦分隊……日本人想幹什麼？要偷襲的話，希洛灣裏面可都是大魚！」
「還有20海里，用不了40分鐘就到了！」
……
「好的。」娜塔麗站
此刻南匯號的甲板上面，根本用不著林遵大呼小叫下命令，訓練有素的水兵們已經在軍官指揮下，將一枚枚定好深度的深水炸彈不斷裝上發射器，投入海中。不一會兒就將整片海域變成了一鍋燒開了的沸水，到處都是浪花翻滾。也不知道下面的日本潛水艇裏面是個什麼景象？
「報告長官，第12號區域發現大批日本潛艇，有一艘美國人的平甲板驅逐艦被擊沉，司令部讓我們火速支援！」
松村大佐此時也已經從望遠鏡中看到遠處海面上出現了另兩處不斷翻滾的浪花，顯然是兩艘大型潛艇正在上浮。他大鬆口氣，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扭頭對蒼田笑道：「太好了，全都安全到達，這下可以讓中國人嘗一下同大日本帝國做對的苦頭了！」
台灣號航空母艦的艦島內，趙正和孟海龍在收到林遵的電報的時候，也已經發現了不妥。根據天氣預報，這場雷雨天氣會一直持續到晚上，這段時間絕對是裕仁逃脫的最佳時機！對方一定會想盡辦法加以利用的。
這個機會或許就要來臨了！林遵抬起頭，耳旁儘是狂風呼嘯的聲音，雨滴一片片砸在驅逐艦的鋼板上，劈里啪啦好像是機槍掃過一樣，二千多噸的1936年型驅逐艦在海浪中就好像是一片樹葉，不停搖擺。所有在甲板上的水兵軍官都牢牢抓住欄杆或是扶手，小心翼翼地行走，生怕被艦艇晃動的慣性給甩到大海中去。
……
當然林司令官並沒有將這種情緒帶到日常的工作中來，反而更加認真負責起來，治軍也極為嚴格，以致有了個「林魔頭」的綽號……不過他帶領的第一驅逐艦分隊卻在國防軍海軍的歷次演習和評比中都名列前茅，現在大概只是卻少一些戰功就可以晉陞到將級了吧？
「大佐閣下，快看那裡，一定伊-4號、伊-8號也到了，第10潛水戰隊已經到齊了！」
「什麼？」林遵連忙將船舵叫給南匯號艦長田隆后就從參謀長手中接過報告，掃了兩眼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如算上自己的第1驅逐艦分隊和另兩支趕來增援的驅逐艦分隊所發現的日軍潛艇，這會兒在12號區域，最少也有20條日本潛艇！看來這回真是遇到狼群了。
「第12號區域是封鎖線的外圍，日本潛艇會不會是想殺開一條血路，把裕仁天皇給救出去？」
「什麼？大批日本潛艇？」林遵聞言一愣，忙接過電報掃了幾下，深吸了口氣，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張益銘愣了下，小聲提醒道：「輔帥，這樣一來，對瓦胡島的進攻就不免要受影響了。」
「林遵之（林遵字遵之）的分析有一定道理。」孟海龍點點頭，看著外面的越下越大的暴雨，有些擔心地道
「海龍，你怎麼看？」
……
「大佐閣下，快看！」身邊的伊-15號艇長蒼田少佐突然指著潛艇左舷的方向大喊道。順子蒼田手指的方向，松村大佐從自己的望遠鏡裏面看到，不遠處有一艘體型龐大的潛艇，正破空海水緩緩浮起。
「天哪！是陛下！我們這次的任務是為陛下脫出大和島殺開一條血路！」蒼田少佐說道。
「是伊-1號！」松村一眼就認出了這條潛艇正是日本海軍水下艦隊的老前輩，水上排水量2135噸，水下排水量2791噸的「巡潛1型」的首艦伊-1號。當年松村大佐從江田島海校畢業后，就是從這條潛艇開始了自己的海軍軍官生涯。想起當年大日本帝國稱霸東洋的輝煌，松村的眼角就忍不住濕潤起來了。
「有什麼不對么？」
林遵的神色擰重，點了點頭，反問道：「你不覺得這些日本潛艇的行為很反常嗎？它們居然成群結隊來主動攻擊我們的驅逐艦編隊！」
隨著一聲大喊，林遵就看見雨霧中的海面上，兩條白色的水花正向自己乘坐的驅逐艦撲來！距離已經不足2000米了……那可是兩枚威力巨大的日本長矛魚雷！這艘排水量兩千多噸的驅逐艦隻消挨上一枚，就會被炸成兩截，一船人誰都甭想活命！
「第7和第2分隊到哪裡了？」林遵問參謀長。
天皇會在上面嗎？趙正和孟海龍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第2號區域就在珍珠港門口，也就是說，這艘潛艇多半是從珍珠港裏面出來的（珍珠港的主航道已經被沉船封鎖，不過浮航情況下的潛艇還是能夠通過的）！
娜塔麗放下手中的電文和密碼本，略微思索了下，搖搖頭：「這恐怕不好辦，芳子的電報上說，閑院宮對於是否在裕仁死亡后即位還頗為猶豫。芳子和他見了幾次，還送上了你的親筆信，不過還是沒有辦法得到一個明確的答覆。」
「我們先去12號區域。」林遵左思右想后道：「同時把我的分析報告給司令部，趙長官和孟參謀長都不是蠢人，他們知道該怎麼辦。」
「怎麼啦，蒼田君？」松村大佐問道。
兩個日本潛艇指揮官相視一笑，這樣的天氣，絕對是潛艇實施突襲的好日子！山本司令官可真是會挑日子啊……
……
「魚雷！右舷發現魚雷！」
就在突然出現的兩隊日本潛
「好！讓他們趕快，再給司令部發電，請他們再派援兵過來！」林遵擰了下眉毛，沉聲道：「看起來小日本真是要殺開一條血路，真是瘋子……」
裕仁面無表情地向這個同樣表情麻木的海軍軍官點了下頭表示慰問。如果是幾個月前，這個潛艇艇長如果見到天皇陛下，肯定是一副熱淚盈眶的樣子，不過現在……裕仁在心裏面長嘆了一聲，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是無盡的悲涼。
暴雨、風浪，再加上那位被困在瓦胡島上的日本天皇，誰都能想象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如果裕仁不想在瓦胡島上的某個陰暗的地堡裏面划肚皮開膛的話，那現在就是脫困的最佳時機！
「是！」張益銘一個立正，行了軍禮就轉身離開。羅耀國卻站了起來，背著手在屋子裡面踱起了步子。過了片刻，他才站定在娜塔麗面前，對她說：「給日本方面軍的老蔣發電，告訴他，裕仁可能已經乘坐潛艇離開瓦胡島，並且很有可能被我們的海軍消滅。」
「告訴第9驅逐艦分隊，絕對不能放跑了日本潛艇！」趙正想了下，忽然大聲命令道：「再調兩個驅逐艦分隊過去增援，還有，告訴林遵立即趕赴第12號區域，無論如何要擋住這股往瓦胡島方向突擊的日本潛艇！」
望著周圍的一片風雨，以及另外兩艘1936型驅逐艦和美國海軍的兩艘平甲板級驅逐艦，林遵的眼神中也充滿了熱切。自己有手上有五艘驅逐艦，都配備了世界上最先進的聲納系統，哪怕是在這種狂風驟雨的天氣中，也能發現水下的任何異常。只是……
「裕仁很可能已經離開了瓦胡島！」張益銘的聲音聽上去明顯有些亢奮。這位中國海軍的作戰部長手裡面拿著一張剛剛收到的電報紙，大步走進了羅耀國在聖地亞哥軍港裏面的辦公室。羅耀國接過電報看了下，微微皺了下眉毛：「裕仁一走，瓦胡島自然好打一些，可是……趙翰宇他們有把握找到裕仁所乘坐的潛艇嗎？如果讓他跑到德國去，日本國內的那些人可就和希特勒掛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