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神聖之心
第三十六章 回憶
顧雁影啞然失笑，收回視線，自我介紹：「我叫顧雁影。失憶也未必全是壞事。」
「我是……明明我先問的你！」
「哈，這小子失憶啦，好老土的橋段，不愧是小說家！」
「然也！」
小安聲音黯啞的問：「你是誰？」
李青山的動作頓住。
李青山感慨道：「唉，如此桀驁不馴，不愧是四大天王之首！」
「嗯，這名字不錯！」李青山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我取的名字。
一連串的問題，全都百思不得其解。即便他曾讀遍了天書樓中每一卷書冊，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知。
羅睺小明腦門青筋直跳：「要不是看你不在狀態，我現在就要跟你決鬥！」
「你以為把我捧為什麼四大天王之首，我就會滿意嗎？」羅睺小明翻了個白眼，卻不由笑了起來。與他並肩作戰，雖然談不上榮幸，卻一直很快意。
……
李青山望向顧雁影，不由眼前一亮：「魚唇的女人！」
小安卻哇的一聲，大哭
李青山不滿意了：「難道和我並肩作戰，你就不感到榮幸嗎？」
「雁影，請做我的女人！」
人間之道，滄海之遠，玄冥之中。
「好！」羅睺小明戰意昂然：「能和那幾位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
又低下頭，望著她晶瑩的雙眼，那麼親切，那麼溫暖。
小安猛然投入他懷中，一輪輪水波無聲的盪開。輕撫著她海藻般的長發，感到臉側一陣濕潤。
「誒，你別哭啊！」李青山手忙腳亂的替她抹去淚水，卻越抹越多。奇怪，記憶中的她，明明沒這麼愛哭啊！還是說不小心忘了什麼。
溫柔一笑：「好了，別哭了，如果這是你的願望……」閉上雙眼，眉頭緊皺，復又睜開：「那我們就……」
在這一刻，所有堅持轟然坍塌。只要她能展露笑顏，情願點燃世上所有烽火，永遠不再抬頭仰望。
小安忽然道：「青山，我們回五洲世界好不
小安抬起頭來，眼睛紅紅的望著他，近乎質問的道：「你是誰？」
羅睺小明心中一動，卻不動聲色，一拍李青山的肩膀：「小李，我是你大哥，羅睺明！」
龍背上的男人回眸一望，洞徹諸天：縱橫交錯的法則之間，六道徐徐輪迴，以一種常人無法想象，甚至無法理解的形式，構成的多維世界。
當井底之蛙費勁千辛萬苦，沿著光滑的井壁爬出井外，終於見到了無垠廣闊的星空，又有誰知道，它當初嚮往的不過是小小一片圓形的天空，追逐的不過是那唯一的星辰。
李青山從深海之中浮現，舒展四肢，靜靜躺在水面上，凝望著那一片深藍色圓形，上面點綴著幾點閃光。
羅睺小明冷哼一聲：「不感到！」
不過小安老師似乎在教學內容中夾雜了一點私貨。
顧雁影瀟瀟洒灑的站在李青山的面前，像是對著個傻小子似的，還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玩笑
誰又知道，當面對那無垠星空，井中之蛙有多想回到井中。
他便笑了：「小安，我回來了！對了，我叫什麼來著？」
李青山歸來已經有一段時間，小安詳細的講述了曾經發生過事情，再加上靈龜本身強大的推演能力，總算不再是一無所知。雖然談不上是恢復記憶，但起碼知道都發生過什麼。
淺陋如它，曾誤以為那便是整個天空的形狀，誤以為星星只有一顆。
恍然間明白，屬於它的，只有那一口老井。
是啊，他把一切都忘了，惟獨這一個人，這一件事。
誰曾道：青州縱橫三萬里，江湖不過一隅也。若是九州尚在，于這諸天萬界之間，亦不過是一粒塵沙罷了。
這幾年來，他在阿修羅道不斷征戰，力量恢復的極快，已經接近六次天劫，與李青山並駕齊驅，恢復神位不過是時間問題。
三千世界，億兆眾生，盡在其中。
李青山嘿然一笑，斜覷羅睺小明：「得了吧，小明！一日為小明，終身為小明，就算你將來成了神，還是叫小明！你是我大哥？我還是你大爺呢！」
小安哀聲道：「如果把什麼都忘了，就算變得再強，又有什麼用？」
李青山沉默了，又仰望上方，那幽暗的圓形中閃爍著幾點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光芒，遙遠而黯淡，令人覺得孤寂，宛如漂流在深海中。卻不知道為何，總令他念念不忘。
羅睺小明瞳孔驟縮，也是識貨的，瞧出這三座大山的厲害，就算渡過六次天劫，自己也未必能扛得住：「你見到了……那一位！」
「好像一口井啊！」
最後，李青山把視線投向李鳳元，皺了皺眉頭，轉向小安：「這禿驢是誰？」
天上孤星凝視著水面上緊緊相擁的二人。
顧雁影眯起眼睛，銳利的視線直指李青山身旁的小安。
小安不為所動，還點點頭：「嗯，沒錯。」
「咦，你怎麼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如今它再也
聲音回蕩在水面上，他無言以對，摸摸腦袋：「好吧，我記不得了，忘了好多事情。」
「不過……『井』是什麼？那閃閃發光的又是什麼？我在哪？我是誰？」
「大老爹，你還是放不下執著啊！」李鳳元結跏趺坐，頭戴毗盧冠，一身大紅袈裟，雙手合十，嘆息搖頭。
李青山忽然覺得鼻子一陣發酸，觸動柔腸，不由潸然淚下。
「跟我決鬥？哈～哈～哈！」李青山大笑三聲：「你以為渡過六次天劫就能戰勝我嗎？」隨手摸出那三座大山，把玩核桃似的轉動著。
「你叫李青山！」小安重複道：「你叫李青山！」
顧雁影笑容不變：「我收回上一句話。」
這時候，一道白色倩影忽然出現，看見他的瞬間便呆住了，咬著嘴唇，睫毛撲閃。
「不！」小安似乎吃了一驚，猛然捂住他的嘴，緩緩搖頭，展顏微笑：「我的願望就是一直陪著你，無論去哪裡，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