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文明審判
第四十九章 功虧一簣
一百萬公里，對速度為每秒三百五十公里的碎片來說，僅僅是四十七分三十七秒。
相比之下，撞擊南印度洋的那塊碎片的入射角就沒有這麼大了。
「根據最新獲得的軌道數據，334號碎片的軌道投影面與地球剖面的重合度只有不到百分之四十。因為我們沒有考慮地球表面曲率，而之前預測的撞擊點實際上是在預設的撞擊剖面後方大約三千公里處。把這些因素考慮進去，334號碎片在軌道不發生變化的情況下，撞擊地球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七。」
這就意味著，0號碎片將從離地球非常近的地方，也許不到一百公里處掠過，不會撞上地球。
利用運算速度高達每秒一萬億次的超級計算機，僅僅用了一分多鍾，七快碎片進入大氣層時的姿態估算結果就出來了。
袁德志點了點頭，說道：「現在，美國正在監視334號碎片，不過很快就會發現0號碎片沒被擊毀。」
來到羅晉勇的辦公室，張小剛沒有幫忙，而是立即用上了通信設備。
看到結果，羅晉勇沒再勞煩伯克，而是親自動手完成最後的工作。
「伯克，我倆共事兩年，雖然常有不同見解，但是也算有點交情。今後，好自為之。」
「早就想好了，這地方，我連一分鐘都不想多呆。」
為了節約時間，總參謀長會議首先批准對威脅極大的五塊碎片進行攔截，由中國與俄羅斯負責實施。中國負責攔截撞擊點在東南亞與澳洲大陸的兩塊碎片，俄羅斯則負責攔截撞擊點在亞洲大陸上的三塊碎片。
「哈勃2號望遠鏡的調配使用權。」
即便把攔截距離壓縮到三十萬公里，扣除掉鎖定目標所需時間，必須在三十三分鐘內決定如何用六枚核彈頭攔截七塊碎片。
「張小剛，怎麼是你，羅晉勇在嗎？」
「楊將軍，你應該知道，行星防禦理事會是一個整體。如果你仍然一意孤行，我建議進行投票表決。」
羅晉勇走到主控台前面的時候，伯克已經安排好了其他人員。
六枚超級核彈頭均已鎖定目標，朝碎片發起最後衝刺。
「斯塔克將軍，你認為現在是合適的時候嗎？」楊方烈在拖延時間，因為他知道，還有兩枚核彈頭，而這兩枚核彈頭都已鎖定目標。他的目的是繼續跟斯塔克爭辯，讓斯塔克露出狐狸尾巴。
當然，這隻是一個非常小的概率。
「是想避嫌吧？」
顯然，沒有人會考慮幾百年之後的事情。
「教授……」袁德志顯然有點慌張。
如果沒有出問題，0號碎片的軌道偏角將超過七點七度。
羅晉勇長出口氣，然後點了點頭。職責所在，就算他對這個勾心鬥角的機構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也必須肩負起責任。
「袁局長，我需要較為全面的數據。」
「撞擊點的精確位置還在計算，現在只能大致判斷在西太平洋上。」
離開主控台，羅晉勇朝張小剛走了過去。
此時，哈勃2號望遠鏡已經發現了0號碎片，美軍指揮中心內亂成一片，連一向鎮定的霍華德也是手足無措。
「快點，沒時間了。」
張小剛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離我國本土很近？」
只是，七條軌道延伸到地球附近時，都不再是一個點，而是一個圓形面，即七條軌道本身就是一個圓錐形區域。
伯克把羅晉勇提交的攔截方案原封不動的送交總參謀長會議，楊方烈與謝爾蓋耶夫均表示贊成，雷諾也傾向於採納，但是斯塔克堅決反對，還拉上
如果讓羅晉勇做決定，他會選擇前者。
「這是最後的機會，我們不能冒險，但是不得不冒險。只能希望核彈頭能夠準確撞上碎片，然後引爆。繼續採用近炸方式引爆，很有可能再次遭受失敗，而我們顯然不可能有第四次攔截機會了。」
張小剛一直坐在辦公桌旁邊，通過羅晉勇的這套通信設備了解外面的情況。
「二十分鐘。」
霍華德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也無需多說什麼。
「伯克以什麼做出保證？」
「你可以回辦公室，或者去我的辦公室。」
「撞擊？」袁德志已經收到了羅晉勇發給他的信息。
「正在處理，馬上傳輸到你的計算機上。」
「斯塔克將軍，難道你不相信伯克教授？」楊方烈笑了笑，說道，「如果是羅晉勇提出來的，你表示質疑，我們都能理解，但是伯克教授是美國首席科學顧問，他的話還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呢？」
「教授，你要真這麼想的話，我就看錯人了。」走出控制中心的大門，張小剛順手掏出了香煙。「如果我告訴你，前兩年只是讓你做熱身運動，真正的挑戰從現在開始，你還會這麼想嗎？」
哈勃2號望遠鏡，採用的是反射鏡頭與世界上最大的CCD感光器件，解析度高達五十六億像素。通過利用第二反射鏡頭，哈勃2號望遠鏡具備了一項奇特的功能，即在不調整主鏡頭聚焦的情況下，能夠對一定範圍內的多個目標進行同時拍照，只是得分時進行，因此被稱為分時拍攝功能。
張小剛沒有多問，招手把羅晉勇叫了過來。通信系統里肯定有後門，不到萬不得已，袁德志不會以此控制羅晉勇的計算機。
因為六枚核彈頭均提前數分鐘鎖定目標，然後開始變軌機動，縮短與碎片的距離，所以六枚核彈頭幾乎同時引爆。
「撞擊區域的西側邊緣離我國本土不到一千公里，東側邊緣也不到三千公里，而且碎片沒有解體。」
只是，現實與希望往往存在很大的差別。
「羅晉勇教授已經卸職，現在由我臨時擔任科學顧問委員會負責人，我會對我說的話負責。」
隨即，第二次攔截開始。
0號碎片直接撞擊地球，哪怕在進入大氣層后氣化掉了十分之九的質量，絕對毀壞半截也高達三千公里。如果以撞擊區域中點為準，中國東部沿海往內陸延伸一千公里的地區都在毀壞區域之內！
如果說，334號碎片還有可能避開地球的話，0號碎片肯定會擊中地球！
「我正在想辦法。」
還有一枚超級核彈頭，還能進行一次攔截。
此外，楊方烈也希望伯克的推斷準確無誤。
楊方烈是成竹在胸，根本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七塊碎片都會遭到攔截。
他肯定希望六次攔截全部成功，不然中國私造第四枚超級核彈頭的事情就會曝光，肯定會導致行星防禦理事會解體。
「想好了？」
伯克點了點頭，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你不留在指揮中心裏面？」
伯克咬了咬牙，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塊碎片的質量高達一百萬噸，如果在撞擊前質量沒有減少，那麼撞擊釋放的能量足夠引發物種大滅絕！
「五分鐘？還剩下五分四十七秒……」
「行，這事由我親自負責。」
0號碎片將在五分鐘內飛完最後十萬公里。
「什麼？」張小剛立即站了起來
伯克還想挽留羅晉勇，但是霍華德已經走了過來。
如果不能在這個時候壓制住斯塔克，接下來會遇到更加棘手的問題。
「現在，給我一些空間。」
「伯克教授！」
「教授……」
即便是意志最堅定的科學家，也不會相信人類的生存能力超過了恐龍，能夠從規模相當的災難中僥倖逃脫。
這個時候，楊方烈用放在攝像頭拍攝範圍外的左手朝魏龍征比劃了一個手勢，現在必須信任伯克。
「什麼？」斯塔克顯得很驚訝。
「沒有足夠的時間，無法計算出剩餘碎片的準確軌道，也就無法確定攔截方案，而且我們還有半個多小時。」
羅晉勇計算出的攔截下限是十萬公里，因此還有機會進行第三次攔截。
當然，這是一個存在較大誤差的估算結果。
「疾惡如仇？」張小剛笑了笑。
「兩位將軍，你們不要爭吵了！」伯克忍不住了，他是科學家，不是軍人，而且爭吵根本無法解決問題。「利用最新獲得的數據，我用羅晉勇教授的數學模型進行了演算，334號碎片不會撞擊地球。」
如果攔截失敗，碎片將在五百七十秒之後，到達離地球十萬公里處，因此必須在此期間對攔截結果做出甄別。
袁德志沒再羅嗦，四十七秒足夠發起第三次攔截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離「決策點」越來越近。
「羅教授……」
哪怕只有一萬噸物質撞擊到地面上，後果都難以想像。
斯塔克咬了咬牙，說道：「既然伯克教授判斷334號碎片不會撞擊地球，那麼就按照按照他的建議辦吧。」
就算有少數人能夠倖免，也意味著將有數十億人喪生！
「但是仍然有可能撞擊地球。」
「沒問題，我國的超級計算機由你支配，如果有需要，還可以通過併網的方式調動我國計算機中心的計算資源。」
這也是最後的機會！
中俄發射的七枚核彈頭，先以每秒一百公里的速度，到達離地球大約五十萬公里處，再轉向飛行。因為神箭運載火箭的第三級能夠把核彈頭由每秒十千米加速到每秒六百千米，所以在轉向之後，剩餘燃料也能把核彈頭加速到每秒四百一十千米，超過了碎片每秒三百五十千米的速度。
羅晉勇沒有花多少功夫就收拾好了個人物品，他的個人物品本來就不多，而且在科學顧問委員會裡也沒有朋友。
「一台足夠快的計算機。」
「至少不會全身心投入，空耗了兩年時光。」
肯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也許是爆炸點離碎片太遠，或者是碎片質量不止估測出的一百萬噸。
「是，馬上處理。」伯克沒再遲疑，立即向美國宇航局負責哈勃2號望遠鏡的部門下達了命令。
「老袁，你這是？」
兩人的目的，其實正是斯塔克反對的根本原因，即利用「天外打擊」一舉拔除美國在西太平洋上最重要的軍事基地。
「羅教授……」見到羅晉勇直起身來，伯克趕緊打招呼。
碎片在自轉，因此獲得了各個方向上的照片，據此描繪出了三維結構圖。
「什麼？」
「調動哈勃2號望遠鏡，採用分時法，以最高解析度連續拍攝七塊碎片，然後描繪出軌道圖。」
顯然，必須攔截四塊撞擊點在陸地上的碎片，哪怕其中一塊的撞擊點在人煙稀少的中亞地區。剩下的三塊中，撞擊點在東南亞的那一塊必須攔截，這塊碎片正是羅晉勇最關注的那一塊。剩下的
顯然，這是謝爾蓋耶夫故意把燙手山芋留給了楊方烈。按理說，應該由中國攔截撞擊點在中國西南地區的那塊碎片。
羅晉勇的眉頭跳了幾下，聽出了張小剛的言外之意。
「攔截所需的數據已經出來了，立即行動吧。」
對這次至關重要的攔截，羅晉勇反覆進行了數十次計算，還動用國內的超級計算機進行了模擬。因為不清楚碎片的質量，羅晉勇採用了一個笨辦法，即從十萬噸起步、每十萬噸為一個級，直到一百五十萬噸，總共制訂了十五套攔截方案，每套方案都對核彈頭的引爆位置做了明確要求。在伯克給出了對0號碎片的質量估測結果之後，負責后羿項目的袁德志才從中選擇了最合適的攔截方案。
這個時候，楊方烈有點緊張。
「伯克，七塊碎片的三維結構圖。」
情況很不理想，每塊碎片都有可能以較為理想的角度進入大氣層，也就都有可能在完全燒毀之前撞擊地面或者海面。
楊方烈沒有讓親自負責后羿工程的袁德志使用第四枚核彈頭，不是他完全信任伯克，而是為了保留一個機會。
「留在那有什麼用，又沒人在乎我。」
羅晉勇很想把實情說出來，但是這事輪不到他來做主。
攔截距離，正好三十萬公里。
「剛剛進行了第二次攔截，核彈頭在0號碎片的前側方引爆，爆炸點質心連線與軌道夾角在三十度左右，與你預先估計的相差不大，但是爆炸之後，0號碎片的軌道偏角沒有超過七點七度，只有三點二度。」
即便沒有出現這種結果，因為入射角度大，碎片在大氣層內的飛行距離最遠，被完全燒毀的可能性也最大。
「行星防禦理事會的決策如何，有沒有採納我提出的攔截方案？」
時間倉促，顯然不可能進行投票表決。
「在，你是怎麼……」張小剛很是驚訝。羅晉勇這套通信系統有最高保密許可權，無法從外部啟動視頻通信設備。
距離縮短到一百萬公里以內，降低解析度對測算軌道精度造成的影響微乎其微，同時精確跟蹤多個物體的功能派上了用場。
這塊碎片在進入大氣層的時候，入射角非常大，因此有可能出現一種其他人沒有預料到的情況。這就是，碎片在撞上大氣層之後，會受到大氣層張力影響，也就有可能在離海平面較高的地方彈起來。就像用石子打水漂一樣，石子會在水面上彈起來。果真如此，這塊速度極高的碎片很有可能在撞上海面之前就再次衝出了大氣層。說得形象一點，就是與地球擦肩而過。
「把這個結果發給總參謀長會議吧。」羅晉勇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回去收拾個人物品。」
只是，羅晉勇沒有做決定，他也無權做決定。
只是，這與行星防禦理事會無關，只與中國有關。
隨著測得更多數據，軌道截面正在緩緩縮小。
「霍華德將軍，我說過，我會承擔責任。在我離職之後，由伯克教授暫時履行科學顧問委員會負責人的權責。」羅晉勇勉強笑了笑，說道，「等我收拾好個人物品，再交給警衛人員清點。」
張小剛很識趣，不但沒有多問什麼，還主動幫助羅晉勇處理接受到的數據，讓羅晉勇能夠集中精力做最主要的事情。
難道，這將是人類的最後五分鐘？
「伯克在最後時刻保證，334號碎片不會撞擊地球，斯塔克做出讓步，採納了由你提出的攔截方案。」
「還有，給
「你……」
描繪碎片的軌道並不難，但是要精確測算出軌道卻很不容易。
「果真如此嗎？」
「袁局長，你這是……」
「我只要五分鐘。」
第二次攔截的方式與第一次攔截不同，即不是迎向攔截，而是以追擊的方式攔截。
羅晉勇苦笑了起來，說道：「需要你的時候，把你當大爺，而不需要的時候，棄之如弊履。老張，我現在才明白你這兩年過的是什麼日子。說實話，如果早知道，兩年前我根本不會接受你的邀請。」
原因就是，全世界都認為用光了全部核彈頭，因此行星防禦理事會不會指望進行第三次攔截。
羅晉勇迅速看了一眼，七快碎片都不小，估算出的質量都在十萬噸左右。雖然在墜入大氣層后，有極大的概率完全燒毀，但是只要入射角度合適，比如讓投影面積最小的側面面向地球，仍然會撞擊地球。
為此，楊方烈與謝爾蓋耶夫只能據理力爭。
問題是，捨棄撞擊點在馬里亞納群島東南大約一千五百公里處的那一塊，還是捨棄撞擊點在南印度洋上的那一塊？
伯克做了詳細解釋，大部分總參謀長都相信了。別忘了，在科學顧問委員會裡，伯克是最優秀的天文學家與天體物理學家。在天文學造詣上，伯克超過了羅晉勇，他的論斷更有說服力。
因為0號碎片的外形較為規整，所以在大氣層中氣化掉的質量，根本不可能達到十分之九，也許連一半都沒有。如果撞擊時的質量為五十萬噸，那麼中國本土半數以上地區都將成為災區。
此時，總參謀長會議上已經鬧開了鍋。
「走吧，我去幫你收拾個人物品。」
「羅教授，你現在仍然是科學顧問委員會負責人，你……你得做出決定。」
只是，羅晉勇沒有用完五分鐘，只花了四分四十秒。
伯克急匆匆的跑到霍華德跟前說了幾句，就朝羅晉勇跑了過來。
這個理由，顯得冠冕堂皇。
「伯克，把碎片的自轉速度加進去，估算進入大氣層時的姿態。」
「將軍們，還有最後三十秒！」伯克提醒了十位總參謀長。
最後一枚核彈頭的控制權在中國手上。
伯克沒有佔用顯示著連續軌道的大屏幕，把七塊碎片的三維結構圖顯示在了大廳左側的屏幕上。
「撞擊點在哪？」羅晉勇已是滿頭大汗。
伯克愣了一下，羅晉勇怎麼知道哈勃2號望遠鏡具有分時拍攝功能？
「好，我馬上安排。」
只是，斯塔克似乎不大相信。「伯克，你要知道，你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七塊碎片，有三塊將落到亞洲大陸上，還有一塊會落到澳洲大陸上，兩塊的撞擊點在太平洋上，另外一塊在印度洋上。
怎麼辦？
如果那塊被標為「334」的碎片沒有撞擊擊球，而是像羅晉勇預測的那樣，在進入大氣層之後軌道發生變化、與地球擦肩而過，或者是在墜落過程中徹底燒毀，對中國與俄羅斯也不會造成任何損失。
計算機屏幕閃了幾下，接著出現了袁德志的視頻影像。
原因就是，碎片本身在圍繞中軸自轉，而且中軸未必與軌道平行，自轉會導致質心在小範圍內移動，從而使軌道發生變化。
「伯克做出保證？」
別忘了，末日部隊還沒上場呢！
幾分鐘后，七塊碎片的軌道描繪了出來。
「碎片在進入大氣層之前的速度是每秒三百五十公里，即便在大氣層內減速，其速度依然遠遠高於第二宇宙速度。把地球引力的減速效果考慮進
「僅僅是掠過？」
因為之前只探測到了一千一百三十四塊碎片，並且依次賦予編號，所以最後探測到的碎片獲得了「0」的編號。
這下，在最後一枚核彈頭的使用問題上，成了楊方烈與斯塔克直接對峙。
最主要的反對理由就是，太平洋沿岸國家眾多，如果撞擊引發超級海嘯，後果將不堪設想。相對而言，印度洋沿岸地區的人口少得多，且主要是不發達國家，瀕臨印度洋的成員國也只有澳大利亞，即便撞擊引發了超級海嘯，造成的災難也要輕得多，且對行星防禦理事會各成員國的影響不大。
「老袁，急也急不來，不就是一死嗎，怕什麼？」張小剛替羅晉勇頂住了壓力。
「別問那麼多，讓羅晉勇過來。」
這次，超級計算機花了差不多五分鐘，才完成運算。
「這是軌道不發生改變的結果，而334號碎片在進入大氣層之後，軌道的偏移角度不會低於十一度。綜合這些數據，就能得出新的結論。334號碎片不會撞擊地球，將在離地面大約七十公里的高度上掠過。」
「教授，0號碎片沒有完全偏離撞擊軌道，也沒有解體。」
此外，前者是大概率事件，而後者是小概率事件。
按照數學邏輯，肯定應該採納羅晉勇的建議，攔截撞擊點在印度洋上的碎片，而不是攔截撞擊點在太平洋上的碎片。
只是，忽視了羅晉勇在攔截方案中提到的一個關鍵數據。這就是，如果不進行攔截，碎片撞擊印度洋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七十四，而撞擊太平洋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三，兩者相差了三倍有餘。
袁德志沒再多說，把數據奮發給了控制核彈頭的技術軍官。
「不知道，他提出了一些數據，不過看來與你無關。教授，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不管334號碎片會不會撞擊地球，與我們都沒有關係。如果不能攔截0號碎片，恐怕人類文明的命運就與我們無關了。」
「你需要什麼資源？」
0號碎片，正是那塊面積最小、質量最大、威脅也是最大的碎片。
雖然最後六枚核彈頭屬於中國與俄羅斯，但是消息公布之後，楊方烈與謝爾蓋耶夫不可能將其視為國家財產。
伯克說做就做，立即找到霍華德，讓他讓出主控台前的位置。雖然霍華德不大情願，但是只能移步。
「把地理，人口分布等因素考慮進去，評估七塊碎片撞擊后產生的災害。」羅晉勇長出了口氣，說道，「還有，把軌道入射角也考慮進去。如果可以，還得估算碎片在大氣層內的燒融情況。」
羅晉勇沉默了，或者說是突然冷靜了下來。
這個區域內有上海、杭州、南京等特大城市，生活著八億人！
使用這個功能，哈勃2號望遠鏡的解析度有所降低，但是能同時精確跟蹤多個物體。
斯塔克堅決反對的真正原因是：太平洋上的撞擊點離關島太近了。
「不用了，來回還要花時間，在這裏就行。」
「教授……」
等待的這一分多鍾里，羅晉勇已經在考慮對策了，只是沒有完全想好。
很多人都絕望了。
六千五百萬年前，曾經發生過一次類似的物種大滅絕。
在那場由小行星撞擊地球引發的災難中，恐龍成為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