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自我救贖
第十七章 一萬年
人影點了點頭，說道：「通過我的觀察，他們身上基本上沒有變異基因片斷，與災難到來之前的人類幾乎沒有區別。他們提到了教會，提到了聖戰士與聖徒，還提到了天使，表明入侵者仍然存在，而且統治基礎極為牢固。由此可以初步判斷，入侵者已經消滅了所有抵抗組織，完全掌握與控制了人類文明，沒有必要繼續用基因病毒對付人類，也就用科技手段殺滅了大氣層中的基因病毒。此外，馴服的人類不再具有威脅，而且人類社會已經沒有了發展科學技術的基礎，所以入侵者改變了普通人的基因，消除了可能導致變異、也就有可能讓人獲得超能力的基因片斷。」
「你說得沒錯，但是我不建議你現在就走。」
索菲亞光著身子，蜷縮在床角，盡量用四肢遮擋著身體的隱秘部位，怯生生的看著楚天疆。「媽媽……媽媽讓我來陪你……」
人影沒有開口，也沒有任何神態變化。
「這……」
「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難道有別的原因？
「必須留下來？」
楚天疆沉默了，他確實不想留在這裏，可是現在看來，不得不留下來，至少在嚴冬過去之前，他得留在農場里。
「從緯度來看，農場應該在舊大陸腹地，到最近的海岸線也有數千里。根據你與傑克他們的談話，我初步判斷，『里』是一個距離單位，大概相當於我們那個時代的『里』，也就是五百米。」人影稍微停頓了
楚天疆立即瞪大了眼睛，顯得極為驚訝。不過，楚天疆隨即就明白了過來。
「這……」
「什麼因素？」
楚天疆暗自嘆了口氣，說道：「出去吧，我不需要你。」
「什麼？」
楚天疆嘆了口氣，說道：「我再想想。搞清楚這個世界的情況了嗎？」
「不是半年？」
人影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維持冬眠艙的，是你當初留給教授做研究的能量體。在你冬眠期間，能量體一直在消耗。雖然消耗的速度非常緩慢，但是通過剩餘的能量體，能大致判斷出你的冬眠時間。」
「其他方面？」
是索菲亞，露西亞的大女兒。
「斯凱萊……」
「為什麼？」
「多久？」
「沒有別的選擇了？」
農場所在的地方極為偏遠，可以說人跡罕至，離得最近的農場在一千多里之外，平常很少有人到這裏來。顯然，這裏的人需要外來者，需要來自外界的基因，不然要不了多久就會會出問題。
「你在這裏幹什麼！？」
「媽媽說，你有可能會離開這裏，讓我……讓我來
想到這個問題，楚天疆突然意識到，留在這裏，只會害死露西亞全家，害死農場里的所有人。哪怕嚴冬即將到來，他也不能留在這裏。不管怎麼說，露西亞幫他度過了難關，不能把災難帶給他們。
「北半球以陸地為主，海洋麵積小得多，所以冬季持續的時間短得多。在南半球，冬季要持續四個月以上。」
「南北兩極。」
「幾千年，甚至上萬年。」
「傑克與露西亞沒有騙你，冬天即將到來。」
人影點了點頭，說道：「我觀察了星空，還有落日時的影子高度，結合地球磁場與月環的角度，計算出了農場所在的緯度。」
「普通人？」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什麼意思？」
「什麼！？」楚天疆差點跳了起來。過了好一陣，楚天疆才平靜下來。「不……這不可能……」
「不用解釋這些了，我想知道的是，現在是哪一年？」
「兩個月左右，最多不超過三個月。」
「你已經能夠聽懂、也能說他們的語言了，其他方面，信息太少，暫時還不清楚。」
「如果大氣中依然有基因病毒，那麼梅蘭妮研製的那種抗體，已經讓你獲得了某種超能力，可是你現在仍然是個普通人。」
「一萬年左右。」
「多久？」
「為什麼？」
楚天疆猛的一驚。「你……你早就知道了！？」
不是索菲亞不夠年輕漂亮，而是楚天疆知道，他的使命會
「北溫帶？」
「還有，傑克、露西亞、以及這個農場里的所有人，其實都是普通人。」
「形成一個穩定的生態環境，以及一套足夠維持穩定的社會體制。一萬年的時間，足夠讓所有抵抗力量自然消亡了。」
「其實，你早就應該感覺到了。」
「北緯四十三度三十分，誤差不會超過十分。」
「我知道的，不過是在你冬眠之後不到六百年的歷史，時間已經過去一萬年左右，所以我掌握的那些信息早就過時了。雖然對自然生態系統來說，一萬年的變化不會太明顯，但是劇烈的地質與氣候變化，由月環產生的輻射，還有入侵者的影響，足夠讓地球的生態系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也許，由近親繁殖導致的問題已經出現了。
楚天疆把人影召喚了出來。
索菲亞沒有說話，但是楚天疆能夠感覺到，她很緊張，還在微微發抖，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有，不過危險很大。夜魔的存在，表明入侵者沒有放鬆警惕，並且利用這種如同魔鬼的生物來壓制人類，讓人類不得不時刻為生存奮鬥，也同時給了所有人一個希望，即前往天堂般的新大陸。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很高明的統治手段，讓所有人都變得鼠目寸光，但是我們必須相信，肯定有部分人看穿了統治者的面孔，在等待與尋找反抗機會。你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了解這個世界，然後去
半夜，楚天疆醒了過來。
人影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因為獲得的信息非常有限，所以我也不知道現在具體是哪一年，但是通過對比星圖，可以肯定，離我休眠的那一年，也就是災難歷四七四年已經過了很久。」
索菲亞已經在旁邊睡著了，雖然挨得很近，但是她沒有刻意靠到楚天疆身上，反而保持著矜持的樣子。
「比如，大氣中已經沒有基因病毒了。」
人影又點了點頭，說道：「月球引力場消失之後，地球的軌道傾斜角也漸漸消失了，赤道面與黃道面重合。雖然受地球公轉軌道偏心角影響，在中緯度地區仍然有季節變化，但是不再那麼明顯。這個結論，只是針對日照輻射，也就是地球接受的陽光而言，沒有考慮到其他因素的影響。」
「我該做些什麼？」
「你想離開這裏？」
「留在這裏，首先了解這座農場。等到嚴冬過去，再去別的地方。」
「為什麼？」
這時候，索菲亞動了一下，人影立即消失了。
「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了，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最好留下來。如果你堅持離開，我也無法阻止。」
楚天疆沒再理會索菲亞，躺到了床角。雖然床不是很大，但是足夠睡兩個人，而且他對索菲亞沒有半點想法。
只是，這座農場才建立幾十年，而且居民是來自各地的墾荒者，不可能這麼快就出現近親繁殖的問題
「進入冬季，也就是地球到達了公轉軌道的遠日點，南北兩極的冰川面積將擴大，把更多的陽光反射到太空中去，從而導致地球接受的熱量進一步降低，並且由此導致海洋的整體溫度降低。因為海洋的儲熱能力比陸地強，所以海洋上空將形成低氣壓中心，而陸地上空形成高氣壓中心。由此導致的結果就是，陸地的熱量被帶走，溫度變得更低，內陸地區受到的影響更加明顯。當然，這隻是基本的氣象學原理。冬季到來之後，亞歐大陸、也就是舊大陸的內陸氣溫將降低到零下六十攝氏度左右，緯度稍高的地區會更加寒冷。在這種環境下，沒人能在野外活動。」
「留下來，能做什麼？」楚天疆反問了一句，「這隻是一座農場，或者說是村莊，他們都是墾荒者，知道的東西非常有限，而且他們沒有超能力，只是普通的倖存者。要想更深入的了解這個世界，只能去別的地方。」
「什麼樣的變化？」
楚天疆沒再把人影召喚出來，也沒有睡著。時間已經過去了上萬年，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楚天疆一愣，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人影。
楚天疆沉默了，即便他不願意相信，他也不得不相信。
「你在這裏幹嘛？」楚天疆去點上了油燈，語氣也緩和了一些。
「是嗎？」
「冬天要持續多久？」
「這……」
傍晚的時候，楚天疆就注意到，圍觀者中主要是老人，像湯米那樣的孩子很少，總共還不到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