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鍍金白陽
第二百五十一章 明空大法師
「不瞞兩位法師，致中今年快五歲了，可還不會下地行走呢。」美艷少婦眼裡帶著一絲憂慮，「各種檢查都做過了，一切正常。」
不過，蔡成禮對明空還有懷有幾分期許的，他要是沒有幾分本事，怎麼能讓韓國平海集團的崔宰昌為他背書鼓吹，要知道崔宰昌根本就是個老頑固。
明空心道這會不會是小孩子得了什麼病啊，可一想，他又覺得不會，蔡家什麼樣的大夫請不來呢，真要是生病，也早該治好了。
「我聽他講了一段禪，很不錯，看得出他是一位得道高僧。」韋向南道。
灰西裝哈哈笑了兩聲，就在上首的一張椅子上坐了，然後示意美婦人也坐，隨從人員就站在一旁，小孩仍舊被抱在隨從人員的懷裡。
蔡成禮就道：「法師面前，不說假話，這場法事主要是為小兒致中所做。」
剩下的幾個人，也一一跟蔡成禮打了招呼，只是顧明珠沒有幫他們介紹，蔡成禮就只讓隨行人員收了他們的名片，卻沒有再親自送上自己的名片。
明空想起當年的一樁舊聞，當時曾有媒體報道，說是蔡成禮花在自己孩子身上的錢，光是保胎、安胎這兩項，就達到了一億多港幣，這簡直是個天文數字，讓人都無法想象這錢是怎麼花出去的。
大家也就各自坐好，請明空和尚到前面坐好，開始講法。
方丈急忙朝明空打眼色，心道你可別胡說八道，到時候不能讓蔡家的小孩下地走路，咱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這種人吃罪不起啊。
蔡成禮呵呵笑了一嗓子，道：「久聞靈覺寺眾位法師佛法高深，這次冒然造訪，是想請貴寺的法師們稍移貴步，到港島為我們蔡家做一場法事。」
韋向南並不急於揭曉謎底，道：「猜猜看，誰的電話？」
「不會。」明空回答得倒是很乾脆。
韋向南此時上前，笑著遞上名片，道：「蔡先生，久仰您的大名了，今天能夠在這裏見到您這位商界的前輩，真是晚輩的榮幸。」
「顧姐你是有福之人啊，換了是別人，可沒有這個福分。」灰西裝呵呵笑了兩嗓子，轉而看著顧憲坤，道：「這就是憲坤吧？」
「約無好約，宴無好宴啊……」曾毅呵呵一笑，提醒著。
方丈就琢磨要如何推辭，這事無論如何，都不能去，「蔡……」
美艷少婦此時看著明空，道：「改風水也沒有用，又有人講是因為家裡有不幹凈的東西存在，改風水激怒了這些邪物，所以致中的病才會
明空這話說得極是漂亮，相當於是拍了蔡成禮一記重重的馬屁，誰不喜歡別人說自己孩子好。
顧明珠一聽，就站了起來，道：「聽完禪，我也該回去了，回頭我讓憲坤來接你。」
灰西裝臉上帶笑，卻是不伸手去接名片，反而是他身後的隨從人員上前，將名片接了過去。
明空一聽，這把老禪差點就沒坐住。乖乖，老衲，不，是貧僧，貧僧只會講法，可不會作法啊，更不懂什麼降妖除魔，這是誰幫我瞎傳的啊。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韋向南又想起那憋氣的事，道：「我隨便去看看的，生意上又不至於要求著誰。」
「什麼好事？」掛了電話，曾毅就問到。
「那韋總是……」美艷少婦讓明空給弄懵了，這人什麼都不會，又怎麼能讓自己兒子恢復健康呢？
曾毅笑道：「我現在也是領導了，沒人會查我的崗。」
韋向南就笑了起來，道：「是他的夫人，邀請我陪她一起在榮城轉一轉，我已經答應了。」
旁邊的方丈急得都想一把捂住明空的嘴，你就是再忽悠，也不能不著邊際啊，榮城誰不知道韋向南，什麼時候聽說韋向南也會做法降妖了，別到時候兩邊都給得罪了。
明空此時站起來，手裡轉動著佛珠，道：「阿彌陀佛，如果韋施主肯出手的話，這事定能迎刃而解。」
蔡成禮夫婦一喜，看明空這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是有辦法，當即兩人起身，道：「請法師指點。」
眾人一番寒暄完畢，蔡成禮道：「今天能夠和諸位一起聽明空法師講禪，這也是一種福緣明空法師，你認為對不對？」
曾毅憋著笑，沒有去拆穿明空，幾個月前，明空可還在為別人治療不孕不育呢，只是沒有滿大街去散發那種小廣告罷了，「怎麼樣，今天靈覺寺有收穫嗎？」
不應該啊，不應該，大家讀的都是一樣經書。
明空微微笑著，一臉高深，道：「這是蔡小施主的福緣，只應在韋施主身上。」
明空又垂下自己的慈眉，道：「貧僧保舉一人，可讓蔡小施主不出旬日，就能健步如飛。」
美艷少婦搖了搖頭，又道：「反倒是從那時起，致中又添了新的毛病，人會經常驚悸顫動，時不時說一些誰也聽不懂的胡話，而且不思飲
等灰西裝中年男子走進來，大家就站了起來。
韋向南就納悶了，道：「我才跟顧憲坤分開的，你又什麼時候跟他商量的事情？」
明空和尚立刻「阿彌陀佛」一聲，道：「蔡施主果然與佛結緣，慧根深厚。」
「剛跟顧憲坤商量完事情，就想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曾毅笑著解釋了一句。
韋向南頷首道：「這樣的方式最好，不至於讓利益都被資方拿走，管委會賬上有收益，你在白陽說話才有底氣。具體操作上有什麼不懂的，我可以幫……」
明空一抬手，道：「定數，這就是蔡小施主的福緣啊。我要推薦的這人，蔡施主也認識。」
「我就在素膳坊跟顧憲坤吃的上午飯。」曾毅沒想到韋向南也跑去見蔡成禮了，道：「蔡成禮好端端的，怎麼會到靈覺寺來，以前沒聽說他信佛啊。」
韋向南收下名片，客氣了幾句，就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蔡成禮這句話一語雙關，說的是茶，其實骨子裡還是有一種傲慢，意思是我沒聽說過你的名字，也很正常。
明空心裏就盤算了起來，既然是為小孩子做法事，那肯定就是要祈求健康平安，要麼就是祈求富貴榮華，只是這場法事要怎麼做才合適呢，又需要多大的規模，靈覺寺很久沒做過法事了，懂這行的和尚也少了。
「蔡施主多慮了。」明空此時大眼一睜，精光爆射，道：「貧僧剛才仔細觀察了蔡小施主，乃是貴氣無匹的面相，此等貴人，邪物豈敢攪擾。」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向明空法師請教，等請教完了，我一定去叨擾顧姐。」蔡成禮道。
電話里傳來一個女聲，隨即就見韋向南臉色一變，然後拿起電話在客廳里走了起來，臉上帶著笑，聲音中也全是喜氣，跟電話里的人客氣著。
明空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方才剛剛離去的韋施主韋向南。」
「法師，你說的這人是誰？」美艷少婦急忙問道。
以蔡成禮的地位，什麼人他沒有見過，可還真沒見過明空這樣的，句句帶著玄機，像是個神棍，又像是高深莫測，讓人一點都不摸不到邊際，根本就是雲山霧罩。
蔡成禮此時道：「兩位法師儘管放手去試，成與不成，都沒有關係。」蔡成禮這次過來，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要說法事，他可沒少做了，和尚道士請了一撥又一撥，香火錢送出去一批又一批，可孩子
屋子裡的人聽蔡成禮有事情要請教明空，也不好待在這裏礙事，都站起來告辭，一會工夫，屋裡就走得空空，只剩下靈覺寺的方丈、明空，還有蔡成禮夫婦，其他的隨從人員，也抱著小孩出去了。
顧明珠微微笑著，她跟對方早已認識，歲數上還大對方一歲，當下道：「歲月不饒人，我現在已經把公司的事，都交給年輕一輩的人去打理了，自己也樂得落一個清閑，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不過，蔡成禮還是問道：「那明空法師看致中……」
蔡成禮夫婦齊齊吃驚，韋向南？就是剛才見過的那個一臉英氣的女士嗎？她不是做茶葉生意的嗎？
明空是懂醫術的人，但一時也想不明白這裏面的原因。但他知道，像蔡家這種富豪世家，從孩子一懷上開始，就會有專業人員貼身伺候，營養、胎教方面，絕對是事無巨細；等孩子一降生，又有各種專業的嬰幼兒技師，對嬰兒進行各方面的護理和教育，難道這麼多人，竟然還教不會一個孩子走路嗎？
灰西裝男子一眼就認出了顧明珠，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顧姐，你可是好清閑、好興緻啊，竟然躲在這裏聽禪。」
蔡成禮道：「好啊，這次過來，原本就是做好了要去叨擾顧姐的打算。」
明空的禪房內，此時坐了有七八個人，有來聽禪的，比如顧明珠、顧憲坤，也有根本就不懂禪的，比如韋向南，這七八個人，算是南江省商界的頂尖人物了。
美艷少婦此時接過蔡成禮的話頭，道：「剛才兩位法師也看到致中了？」
明空和尚講的還是那一套，不過更為圓轉成熟一些，就連韋向南這位對佛法毫無興趣的人，也聽得很是入神，聽完之後，心中不禁有些啞然失笑，感覺自己生蔡成禮的氣，實在是有些庸人自擾的味道了。
兩位和尚都是點頭，看到了，那麼大的孩子，又怎麼會看不到呢？
這似乎有點不合乎常理啊。
韋向南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心裏卻是極不舒服，他尊重這位蔡家的如今掌門人，更多的是出於對蔡老先生的尊重，很多人都是如此。
韋向南回到家裡，就看到了正坐在客廳看報紙的曾毅，臉上頓時有些驚喜，道：「小毅，今天不用上班？」
「是。」韋向南在沙發上坐下，心道曾毅這小子怎麼會知道這事。
話沒說完，電話響了起來，韋向南拿起手機，發現是個未知電話，接起來問道：「你好
蔡成禮微微皺眉，道：「韋總會治病？」
明空就垂下慈眉，道：「可有效果？」
「那韋總會風水玄術？」蔡成禮又問。
「也不會。」明空臉上坦坦蕩蕩。
「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輕有為吶。」灰西裝誇了兩句，「我家致中將來要是有憲坤一半的本事，我也就可以放心退休了。」
兩人還要再問，明空卻是一言不發，進了裏面的屋子，閉目參禪去了。
蔡成禮心中納悶，自己也認識？自己要是早能認識這種奇人，就不會讓兒子受苦了。
顧明珠笑著邀請灰西裝坐下，道：「致中才四歲而已，將來必定會成大器的，只是你要耐著性子多等一段時間了。」
蔡成禮笑呵呵站起來，看著顧明珠離開。
「貴人自有天助。」明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掐指一算，道：「今天賢伉儷能到這靈覺寺來，便是蔡小施主的福緣到了。」
聽完明空講禪，顧明珠就邀請道：「成禮你難得來一趟南江，這次多住幾天，也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這才當了幾天領導，就一副土皇帝的口吻了。」韋向南無奈搖頭笑著，道：「曾主任，今天什麼安排，我讓人去準備。」
曾毅就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我打算以管委會旗下的地產公司，用合作開發的方式，跟顧憲坤來一起來做這個項目。」
方丈就知道現在才是正題，問道：「蔡施主有何事，就請儘管說吧。」
方丈好歹能把持住，但心裏也是一陣叫苦，蔡成禮的身份非同一般，既然開口了，你不去肯定是不好，但去了一定會更不好，何況人家剛才還拿了一大筆香火錢，拿人錢財，就要為人消災啊。
韋向南問了星星湖項目的詳細規劃，思索了片刻，道：「我覺得這個項目你還是應該做，項目是一個好項目，這點毋庸置疑，你不做，自有別人來做。如果自己親自去做，還可以進行掌控，不至於讓它偏離正軌，以致影響到高新園區的整體布局。」
「不知道蔡施主要做什麼法事？」方丈問到。
方丈就和明空對視了一眼，法事？靈覺寺可是很多年都沒有做過什麼法事了。
韋向南也是搖頭，道：「不清楚。但根據我的觀察，應該是奔明空法師來的。」
蔡成禮夫婦更是歡喜，道：「有勞法師薦舉，佛祖面前，我們定會有……」
「我們用盡了一切方法，都不能讓致中站起來走路，後來有一位大師講了，說可能是跟家
顧憲坤趕緊道：「蔡叔叔好。」然後又對著那個美婦道：「見過蔡嬸嬸。」顧憲坤這話喊著有些彆扭，那美艷少婦的年齡，怕是和他一般大吧。
具體的數字，可能會有些水分，但肯定也不會少到哪裡去。上億的錢砸出去，全程護理，結果孩子不能走路，這不應該啊。這麼大的一個毛病，就是想遮掩都遮掩不住的，難道之前的那些營養師、醫師都沒有檢查出一絲一毫的異常嗎？
曾毅就笑了，明空這老和尚都成法師了，地位節節升啊，他道：「明空現在可是大名人，炙手可熱。」
顧明珠此時笑著說道：「向南是南江商界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跟憲坤都是朋友。你可能沒聽過她的名字，但說起將軍茶，你一定知道的。」
顧明珠笑著道：「有什麼叨擾的，我倒是非常歡迎你常來叨擾呢。」
「了不得啊。」灰西裝贊了一句，這才從隨身的兜里掏出名片，「年前我去京城的時候，一位老首長還特意贈給我兩盒將軍茶，味道十分清香，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竟然不知道南江還有如此好茶。」
蔡成禮夫婦只好告辭，方丈親自送他們出了靈覺寺，看著那一溜大賓士走遠，方丈也是一頭霧水，心道這明空和尚的佛法，難道真的高深到如此地步了嗎？自己竟是半點沒參出其中的玄機。
港島至今仍保留了一些過去的傳統，南江這邊稱明空為大師，而到了港島，則要稱法師。在港島，每逢佛祖誕辰，或者是重大事件，廟裡的高僧都要做上幾場法事，一般以祈求平安為主，民眾們也非常喜歡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到廟裡去進香祈福，這也是當地極具特色的風俗。
曾毅就問道：「你去靈覺寺了？」
現在的小孩子營養跟得上，一般十個月就能站起來，一歲多就能走路了，蔡家的孩子更應該是嬌生慣養，怎麼會五歲都不會走路呢？
曾毅稍一琢磨，就疑惑問道：「難道是蔡成……」
方丈一詫異，心道明空什麼時候又會看面相了。
曾毅就知道韋向南在蔡成禮面前吃了癟，熱臉貼了冷屁股，他轉移話題，道：「姐，你幫我參謀參謀，顧憲坤要在高新園區做一個很大的地產項目，但我有些吃不準，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