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鍍金白陽
第三百五十章 狀況
曾毅趕到的時候，尤振亞正手足無措地站在隊伍的最外面，一臉的白毛汗，急聲道：「小……小曾，快……快看看，老首長突然暈了過去……」
……」
「邵院長，邵院長。」
掛在邵海波胸前的通訊器，此刻發出尖厲急促的叫聲，對方甚至連代號都沒來得及喊，而是直呼邵海波的職務名稱。
「我是邵海波。」邵海波急忙摘下通訊器，「請……」
邵海波就猜到尤振亞的意思了，多半是他勸不動老幹部，想讓曾毅過去再試試，當下邵海波道：「好的，我讓他先跟上去。」
「邵院長，你的考慮很有必要，我會再向老首長建議的。」尤振亞頓了一下，道：「小曾同志呢，你通知他一聲，讓他儘快趕到我這裏來。」
邵海波當時打了個激靈，心就往下開始沉，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況，到底還是發生了，他也顧不得跟尤振亞多說，就又大喊了一聲：「曾毅……」
情況緊急，曾毅也顧不得跟其他老首長打招呼，而是直接奔了過去，一看之下，躺在地方的老幹部，正是那位號稱徐大炮的徐老，此時臉上蒼白，意識昏迷，躺在地上四肢不斷抽搐，呼吸急促，一個氧氣枕被抱著秘書懷裡，塑料管插在徐老的鼻孔內。
通訊器里傳來尤振亞的聲音，「請講。」
保健組的人也被這個突然情況給搞懵了，集體停下步伐，抬頭望著前方。
高原寒，炊斷糧。
正在此時，前面傳來了雄厚嘹亮的歌聲：
「保健專家來了。」尤振亞
下車之後，迎面就是一股乾冷的寒風。
保健組的專家一聽，也是慌了神，急忙拎著箱子就往前趕。
邵海波點點頭，一邊喘氣，一邊也是面露憂色，照這樣的運動量，老幹部的身體今天難免要超過負荷，上了歲數的人，一旦過度疲勞，很可能就會引發很多老年性的疾病。這裏山高水遠的，自己帶來的設備也大多是應急性質的，萬一出現個什麼情況，後果不堪設想。
嘆了口氣，邵海波把通訊器收起來，道：「加點小心，咱們趕緊追上吧。」
現在唯一可以期望與依靠的，就是保健組了。最好的辦法，就是一邊急救，一邊等待救援。
尤振亞強迫著自己在想辦法解決這個眼前這個局面，要是抬著徐老往山下走，肯定是來不及了，以最快的速度趕下去，也肯定需要一個小時，關鍵是徐老還能不能經得起這個折騰；通過省軍區從大軍區調派直升機過來救援，時間倒是能節省一些，可山中情況複雜，飛機能不能進來是一回事，進來怕是都難以找到降落的地方。
「馬上、立刻跟上來。」尤振亞的聲音都變了調，「有老首長暈倒了。」
「不行，不能再往裡面走了。」邵海波終於下定了決心，摘下胸前的通訊器，再往前走的話，一旦出現問題，想要迅速撤到救護車前都非常困難，自己根本負不起這個責啊。
邵海波氣喘如牛，扶著石碑上看了一下前
可這個建議被老幹部們駁了回來，老幹部看到遠處的雪山，就心潮澎湃，難以自抑。
警衛組的兩名戰士此時大喝了一聲，趕路要緊，但山路狹窄，要是慌忙之中這邊再摔倒一個專家，那後果說不定比前面的老首長還要嚴重呢。
山上其實很冷，可尤振亞此時額上冒汗，脊背溝子濕了一大片，看徐老這個情況，應該是很嚴重啊，人都昏迷了。
秘書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臉色蒼白，介紹道：「老首長之前狀態還非常好，正在唱歌呢，突然之間就變得呼吸急促，然後就倒在了地上，幸虧警衛組的戰士眼疾手快，及時扶了一把，才不至於讓老首長摔倒。」
紅軍都是鋼鐵漢，
「我來處理。」曾毅蹲了下來，伸手撥開徐老的眼皮進行檢查，一邊問道：「說一下詳細的情況。」
尤振亞何嘗不知道這個，他平時養尊處優，走到現在，也是雙腿稀軟，全靠一口氣在撐著，之前在石碑那裡，尤振亞就建議老幹部們返回，他覺得這次的活動主要就是一個意義，沒必要真到當年那座雪山跟前走一遭。
千錘百鍊不怕難。
因為沒有現成的路上去，所以行進的速度
雄壯豪邁的歌聲，在空曠無人的山野之中，來回激蕩，老幹部們唱的正是著名的《過雪山草地》。
秘書跟了徐老很多年了，仔細一回憶，道：「沒有。」
「大家不要慌，留心腳下。」
「零號，零號，我是四號。」邵海波打開了通訊器，呼叫貼身跟隨老幹部的尤振亞。
雖然是情況突然，但大家一點也沒有亂，並沒有圍上來，而是各司其職，由秘書先做先期的急救處理，然後等待保健組專家的到來。
隊伍的最前面，幾位老首長正站在一旁，臉色焦慮，一位秘書模樣的人物，手裡捧著氧氣袋，正蹲在地上，幫一位老幹部輔助吸氧。
曾毅背了兩個包，兩隻手還各提一個藥箱子，走了這麼長時間，也只是呼吸稍微有些急促，可他身後的那些老專家卻不行了，一個個汗流浹背、雙腿發軟，要不是強撐著，怕是早就要坐在路邊歇息了。
望山跑死馬，又走了半個小時，等轉過一個山頭，保健組的人往下一看，之前山腳下的那塊石碑，竟然還能隱約還能看得見。
眼下保健組人困馬乏，能以最快時間衝過去的，也就只有曾毅了，所以邵海波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曾毅了。
邵海波驚魂未定，回頭看著那些還沒回過神的保健組成員，道：「同志們，有緊急情況發生，請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
放下通訊器，邵海波就對走在前面二十米處的曾毅喊道：「曾毅……」
邵海波這個電話就沒法打了，聽歌聲，老首長此時非但沒有一絲的疲憊，反而是正在興頭上呢，自己這個時候去提醒，怕是也沒有任何的效果。
曾毅抬起一隻手，示意尤振亞先不要自亂陣腳，然後把肩上的另外一個背包甩掉，就提著箱子走了過去。
「秘書長，不能再讓老首長往裡面走了，否則一旦出現意外情況，將無法及時進行處理。」邵海波說到，「我建議立刻返回。」
曾毅又仔細看了一下徐老的氣色，伸手先搭了一個腕脈，又搭了個虎口脈。
「雪皚皚，野茫茫，
收拾妥當，大家開始前進。
雪山低頭迎遠客，
邵海波皺眉看了看群山盡頭處的雪峰頂，回身大聲吩咐道：「同志們，情況特殊，今天大家都辛苦一點，把能帶的設備，都盡量帶上。」
喊完這一句，兩名戰士也是背著設備，跟在邵海波後面追了過去。
曾毅一邊點頭，一邊又伸手在徐老的胸前按著，道：「以前發生過類似的情況嗎？」
徐老要是真出點事，自己可怎麼辦啊，尤振亞都不敢往這方面想，一想就忍不住眼前發黑，這個後果太嚴重了，絕不是自己這個小身板能扛得起的。
「師兄，」曾毅此時看了看邵海波，道：「往常的參觀行程，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今
警衛組的領導大概也看出來了，今天這個行程，考驗最大的不是警衛，而是保健工作，於是特例派了兩名結實健壯的戰士過來，幫忙扛設備，好歹減輕了一些保健組的負擔。
曾毅聽到邵海波的喊叫，把肩上的兩個背包甩掉一個，扔在路邊，然後就提著自己的行醫箱，甩開膀子朝山上飛快奔了過去，從邵海波那驚慌的喊叫聲中，曾毅已經意識到發生了緊急的情況。
保健組的幾位老專家，也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聽到這熟悉的旋律，不禁也跟著大聲唱了起來，腳下倒是比之前多了幾分力氣。
保健組的人也看到外面的情況了，沒有多講任何話，當下就按照事先早就定好的安排，開始行動，年輕的扛設備，年紀大一點的提醫藥箱。保健組的年輕人，其實就曾毅和邵海波兩個，曾毅還好說，但邵海波許久不鍛煉了，扛設備倒是沒有問題，問題是能走多遠。平地里估計走不出一里地，邵海波都要腰酸腿軟了，何況今天還是高原爬山。
「得提醒一下尤秘書長啊。」邵海波明白曾毅的意思，稍作思考，就拿出了掛在胸前的通訊器。
曾毅看了一眼前面的老幹部隊伍，眉頭緊鎖，腳下不由加快了步伐，這個情況，可是很不妙啊。
剛喊出名字，激蕩在山谷中的歌聲戛然而止，只留下一段拖尾的迴音，整個山谷一下安靜了下去。邵海波嚇了一跳，抬頭望著前方，心道不會是自己這一嗓子，把老首長給驚到了吧。